【原】【诗生活】潘涛||疫情四章

大千起灭一尘里

未觉杭颍谁雌雄

遇见，颍州文学

  

疫情四章

文/潘涛

【一】

天黑下去，空气中

有些什么，从不可知的方向

直击人世最脆弱的部分

就像此刻纷纷飘下的雪花

很快染白了地面

连最细小的草茎也覆满惊恐

谣传随之而来，总有三片两片

入室，染白另一处空间

在另一段时间，我看见

雪落下的门窗，张着无助的眼睛

露出黑漆漆的口鼻

需不需要戴上口罩

最好是N95型的

至于那天你的低语“一起看雪去”

还是小心地夹进书本 

【二】

如果无事，请继续窝在家里

不让每一寸肌肤

暴露在不可测的空间

比如从家到菜场

一路蹲着多少野兽的眼睛

不可预测的命运隐在

下一个脚步下一分钟

薄薄的口罩能挡住

多少恐怖的尘埃

楼梯电梯总是

藏满未知的危险

甚至一棵开花的树

一两声令人心惊的鸟鸣

我理解路障和测温仪

关注疫情我更担忧背后的真相

那些墨迹未干的悲剧

形状各异的灾难

各地亲友的讯息

比雪花更早一步

在房间飞扬

开始忍受高音喇叭里

尖利的乡音

在抖音里的肆虐

 【三】

不能抬头的这个春天

好大的雪落在大陆

隔断的路上

天与山与湖与野

上下一白

无人，许多人躲在角落

无花，许多花退出季节

淹没在巨大的超市里

小心地抓起一袋米

躲避另一双抓米的手

几包青菜以及土豆

终于抢到

没有喜悦，只有

猝不及防的心惊

不敢对峙的目光

从四方涌动，向八方流走

空落的街道

不空的是纷纷扬扬的

消息，好的或者不好的

真的或者不真的

都像这场突降的

雪花，把春天

隔断在万水千山之外

【四】

这个春天

草还在野外草着

叶在山边叶着

所有冬春该开的花朵

一点不少

甚至走了又来的白雪

第几回随风飘过

不能少的

那些渴慕的笑脸在哪

那些惊喜的脚步在哪

那一再流下不断滴落的

疫情数字随同一出出悲剧

倾盆而下

淋湿了美丽的中国

我们的家园

正遭受严酷的抽打

比如那个叫铜陵的小城

此刻的惊恐

伴着喇叭的声声高喊

穿透被封的每一条路

直抵每个家庭的日常深处

而江汉平原

我们心脏里的心脏

人们连惊恐都湮没在

逐日攀升的隔离中

下一秒是谁下一场在哪

当倾城的雨倾泻而下

巨大的惊恐被分割成一个个单元

不能屈服的

同时在每一处脚步里泛着青翠

我的兄弟姐妹我的父老乡亲

苦难深重的人们

墨水一样的苦难

形状不一的苦难

此刻，我们共同承受

关注那些滚动在媒体上

滚热的新闻，我更赞美

新闻背后疲惫不堪的救助与献身

敢于直面病毒的所有举动

让这个春天更像春天

致敬，勇敢的逆行者

致敬，平凡的守望人

作者简介：潘涛，男，安徽省霍邱县人，安徽省铜陵市作协会员，中学语文教师。享受生活的思绪化为一行行文字从心灵深处一路流淌下来的曼妙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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