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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学孔原创丨南水北调——幸福渠(下)

 真言贞语 2022-09-03 发布于山东

南水北调

——幸福渠(下)

/周学孔

1丹丹

渠首碧波荡漾,清澈见底。水鸟盘旋着啾啾地歌唱,又贴着水面箭一般飞向蓝天。我眺望着,碧水与蓝天相接连,分不清那是天的蔚蓝和水的碧绿。渠岸上,树的影子,山的影子,同时也勾起了当年爬坡器的影子,民工们挥舞钉耙的影子,架子车上下飞舞的影子,劳动的号子声,欢乐的歌声,尤其是引丹工地战歌。
打开通天河
白龙江与兆河
借长江济黄
丹江口引汉济黄
引黄济卫
同北京连起来了
……同时映入水中,同时映入我脑海里。我沉醉了,梦游从此开始。
上天在孕育地球的时候,山石田土是均衡的,水也是合理搭配的。古华夏的汉江水是留有水口可以与黄河交汇贯通的。哪知二郎神担着两架山,到豫西南陶岔处累极了,倒头就睡,一时鼾声大作,山就留在此地。一曰汤山,一曰禹山。哮天犬脱下二郎神两只鞋子磕下鞋里的土而成土岗,堵住了东流的汉江水流口。哮天犬又在上面撒了泡尿,冲得岗上沟壑鳞栉,怪石嶙峋。时过多年,二郎神深是遗憾,于是就托付玉帝在中原降下一神,拜托南水北调以重任。此神心领神会,神通广大,召呼邓州子民于一九六八年腊月,从陶岔东北南不同方位浩浩荡荡奔汤禹朱连三山而来。架子车装着檩条,椽子,粮食,行李,一辆接着一辆,首尾相连,蜿蜒如一条长龙,翘首直伸丹江口岸。某连指导员赵普说:“有人计算过当年淮海战役人民支前的小车从北京到南京能排两行。”
“今天,我们引丹的架子车从丹江口能排到北京。”连长说。
“淮海战役是机枪,大炮。”民工甲说。乙说:“我们是钉耙,洋镐。”
指导员笑着说:“三大战役推翻了蒋家王朝。”
“我们要把丹江水引到天安门金水桥。”
“哈哈!哈哈!”一行人一路说说笑笑,不知不觉间踏上了唐王桥。相传这条路叫唐王道。
大明开国皇帝朱元璋二十二子朱柽,当年曾封唐州王(今唐河县)。此王无功却有厚禄。常想游山玩水,而唐州弹丸之地,岂能盛下这条龙。因此便在南阳府造下王府山这座名胜古迹。又把目光瞄向豫西南,鄂西北淅川,武当山等名胜。并征用民夫修此唐王道。怎奈有刁河挡路,因此又修下这唐王桥。一日,唐王宫妃成群,车轿成队,护驾侍从,逛山玩水游玩归来,于邓州西约20里处小河旁,娘娘喜得一子,故又名得子桥。
走上得子桥,赵科触景生情,自然想起唐王娘娘在桥畔临盆一事。今天是他新婚的第四天。爱人小巧聪明贤淑,伶俐活泼。虽短短四天蜜月已情深似海。昨晚她紧紧搂着他,亲吻着说“你走了,不要想我,南水北调是个大事,过些天我去看你。”又说:“大姨妈好像要来了,我有个预感……”他想,小王子偶遇得子桥。今天我也遇上此桥,她预感……“莫非她会有了。”失意间出了声。
“什么有了!”小七疑惑地问:“是不是嫂子有了!”
“没……没……没有”赵科红着脸说。
“墒好,种好,百发百中,肯定有了。”小七滑稽地说。
“滚一边去。”赵科假装气恼地说,心里却甜滋滋地想:恐怕真是,不管是男是女,去引丹的前两夜那个的,生下来就叫丹丹。
“抽车呀哥!”小七喊。
赵科一路想着心事,不知不觉到达半店坡,一里多长的陡坡。大家必须结合起来五人一把车,推的推,拉的拉,两边还要扳着车子将军柱,尽力往上推。小七的叫声惊醒了他的梦景。
这帮车队是由古楼连队十三把车组成的。待到车子都抽上半店坡顶,每个人哈哧哈哧,喘着粗气,一个个头冒白烟,内衣湿透了,脚壳篓里也粘糊糊地要发出咘唧咘唧地叫声。只好坐下来休息一会儿。毕竟是隆冬腊月呀,歇下不久,一个个身上都像浇了冰水,上下牙也磕碰起来。但是腰腿一点也不争气,又酸又痛。赵科心想:我真不该来,新婚燕尔,队里本不让来,我为什么非要……然而小巧明珠似的眼睛好像又盯着他,微笑着。“你只管走……引丹是大事……,”她依然搂得那么紧。她的话像撒下一颗春天的种子,他从迷茫中找到一丝光亮。原被缴械降兵似的他,重新握紧了枪杆,精神起来,呼啦一下挺直腰杆站起来,咬着牙,忍着疼,弓下腰一步步向陶岔迈进。

2换米(1

小周恋恋不舍地离开了他心爱的“红管家”保管员职业,去工程队管伙。但是,他仿佛预感到有什么不幸,拒绝了政工人事组领导的安排,回家住了一周。

一周后回到工地,人事组领导依然说:“小周,我们向指挥部要的就是管伙这种人才,指挥部领导说你是红管家,有才能,所以特点名要你来的。”

小周自己心里清楚,这是一块烫手山芋,两百多人就餐,一人难趁十人意,十人难趁百人心。就餐人又想马儿好,还想马儿不吃草,一句话,少花钱,吃得好。人们俗称“恶水缸”。

领导这么一说,小周想:我见难干的事就不干,那该谁来干呢?有志者就得见困难就上,天下没有养爷店儿,于是接任了。

说到小周虽只是一个十八岁的小伙子,却有胆有识,有担当,能干,是出了名的老犟。每一任领导没有不说:“这头犟驹子,没有干不好的事。”“他管仓库,一个人一大早到指挥部仓库领货奔波二十里回来再发货,无怨无悔,周到无误。不寻私不舞弊。哪怕天王老子地王爷,没有批条,休想拿走一根叉鼻针。”曾先后以积极分子发言代表身份参加地师,县团积极分子代表大会。

但是真正的考验来了,要管好一个200多人的大灶,并且粗粮多,面粉少,粗粮占70%,小麦面只有30%。又无经验。三山脚下,又缺少蔬菜。可小周心想,既然接任,就一定要干好。他说:“学员们都在工地上卖命,我没有干不好的道理。”因此,他千方百计,找汽车拉着红薯面,豌豆面去湖北换大米,换稻谷。去邓州,去南阳卖菜。上方城社旗等处拉粉条,干菜。缺燃料他就去密县拉煤。1974年,去到湖北谷城县什家亢换大米,要走一段乡路,车载重也大,不幸路棱断裂陷落,汽车滑入水稻田之中。“小周啊,只有把车上的面卸下来,车才能上来。”司机说。小周心里犯难:出发后,一直赶路,此时前心贴后心,肠子咕咕直吵架,来时,只带一个炊事员,还有臂伤,司机老任也是上年纪人,怎么办呢?老犟啊老犟 今天怎么犟过去呢?难道老犟的符号要在此去掉了吗?天黑了,四周寂寞得要死,他像一朵倔犟的花蕾被暴风雨打落了,他茫然了。20分钟后,月亮露出了笑脸,星星也眨起眼睛,好似比往常还多了几层光辉。七星北斗更加明朗,他嗖地跳起来,咣当车厢扳开了,“排除万难,去争取胜利。”“小吕你上车递,我扛。”小吕咬牙忍住臂伤的疼痛,车厢里的面一袋一袋减少,地上的小山丘在慢慢长高。衣服湿了,鞋壳篓里也下雨啦,唧唧唧唧响起音乐,一步一唧,一声也不休息,蟋蟀也蛐蛐欢歌,困倦的红眼圈也放出了光,小周的斗志压倒了困难。空车机器嘶鸣,艰难地爬上了岸。忽然远处闪下亮光,朝着汽车而来,越来越近。小周没顾那些,咽了口干了似的唾液,润了润火烧火燎的喉咙,开始扛面袋上车。

“你们是干什么的?”打手电的陌生人近前问。

“给引丹工地换大米的。”

“啥地方的?”

“河南邓县。”

“紧挨杨湾洞口,跟咱们湖北引水口一起,河南省南阳水利建设工程队的。”为了套点感情,小周特意点明丹江口豫鄂两省共引丹江水的兄弟关系,补充说。

“就你们仨?”

“嗯”。

“你干什么工作?”

“工程队学员灶司务长。”

“不像,多半是投机倒把的,你看这年轻人下这么大劲儿,为公事早掏钱请人装卸啦。”一个来人把嘴凑向另一个人耳朵轻声说。两个来人小声咕唧一会儿说:“赶紧装,装完拉到粮库去。”

“为什么?”

“目前严打……先拉去再说。”二位来人迟疑了一下说。

“装完再说,”小周三人互相会意地点点头。天上飞来的意外并没有造成太大压力,因为他们确实是为公的,自是走遍天下也不怕。小周小吕二人干脆甩掉贴在身上水里捞出来一样的衬衫,长裤。不一会儿,浑身又大汗淋漓,像淋雨的落汤鸡,汗水滴在面袋上,印在脚印上,但一刻也不停歇,只管没命地搬。两个来者面面相觑,心里暗暗为两个青年竖起拇指:“河南兄弟好棒!”自然也不予刁难。

汽车平稳地开进什家亢粮站,又让炊事员做了丰盛的晚餐,小周,小吕自然不失时机地与同行攀谈:“师傅好手艺,香味地道,色也鲜。来日定来拜师学艺!”

“哪里!哪里!过奖了!过奖了!”

“同志们哪里人?做什么的?”

“河南邓县人,不会掌勺,会烧火。”

“原来咱们是同行哈,失敬!失敬!”

一个时辰过去,大家彼此成了同行兄弟,自然提起换米的事。粮站炊事员姓李。老李说:“我姑家表哥在县粮局当点事,我给他说说,互通有无嘛,你们有豆面喂牛最好,我们有大米,自然人吃最妙。”最亲不过同行人,遇难的三兄弟巧遇火头军师傅,三镲一锣,叮叮咣咣叨个不停,什么河南三红转,湖北大米饭了!什么红薯干红薯面,长白猪吃的滚瓜圆啦!湖北当时确实缺大肉,可是河南虽缺水,但红薯高产,营养高,口味好。当然也养好猪,几百斤重的猪的双脊背上并排放三个茶碗都不会歪。因此老李央求:“下次来了给我带点猪肉,我会照价给钱的。”“那有何难,想吃肥肉,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小周抓紧机会说。

“啥近在眼前?”老李愕然。

小周随即瞥一眼小吕,示意……

小吕紧赶去驾驶室拿来一大块猪肉故意卖乖子一样:“来喽!”原来是小周来时给一个朋友带的,借机挪用一下做个人情。

“啊呀!真给我的?”老李大喜简直是喊。

“那还有假!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正热闹间,忽然一阵狂风袭来,雷声大作,哗啦啦下起雨来。老李没顾上打伞,拉起老任,一头闯进雨波里,一边嘱咐:“赶紧发动车,”一边喊保管员:“赶紧开大仓门。”说时迟那时快,两分钟不到,汽车已经安全地开进仓内。老李真性情中人,小周们三人心里感激之情怦然爆发。几乎同时握紧老李的左右手连声说“谢谢!谢谢!”

换米(2

雨水把水泥场洗得更亮,把树叶洗得更加青珑剔透,翡翠般的明珠从树叶上滚滚而下,也洗净了彼此的眼睛彼此的心,像甘露像血缘把老李小周他们紧紧捆在一起。一个小时过后,雨势渐渐小了,唰唰的雨声只剩下嗒嗒的滴水声,如注的雨柱变成了飘飘的蛛丝,渐渐地渐渐地蛛丝也失去了韵脚,但又交融。恍惚间,在小周心里又像白天,天边升起了一道彩虹,赤橙黄绿青蓝紫架起一座漂亮的彩桥,助他渡向成功的彼岸。
夜深了,老李自报奋勇搞定县粮局一关。大家各自倒头扯开喉咙鼾吼及至第二天九点。满天的乌云像墨缸里布起的黑幕,大有黑云压城城欲摧之势。一刻钟许,电光一道赶着一道催来了一声接一声的炸雷,像要把天震塌,不一会儿,果然把天河震塌了,瓢泼盆倒,告诉人的知觉,不是在陆地,而是在大海的波涛里。一连三天几乎没间断。小周身上的钱花完了,小吕花掉了给女朋友买衬衫的钱,老任掏出来姑娘下周的生活费和买笔的钱。小周一行三人寝不安,食不进。一个哀声未止,两个长叹又来。
尤其是小周,思虑的车轮飞速运转,两百多人要吃饭,粮还足不足?青菜肯定没有了,工程队急着用车怎么办?粮管所何时放行……一连串的问题潮水一般一股脑儿涌向他的脑海里,要拍岸破堤,冲击着他的大脑皮层,横冲直撞,似要从哪个薄弱处破洞蹦出。老任一口接一口地喝着闷酒,眉头的皱纹又落上一层。小周心想:先朝时伍子胥一夜愁白头的故事,触景情生,他一次次走到旅社门口照着水面,拨拉着自己的头发。雨柱,檐流一次次冲起涟漪,溅起水花。恍惚间,小周心里又像白天,祥云悠悠,飘起一道彩虹,赤橙黄绿青蓝紫七彩斑斓,架起一道漂亮的虹桥,正好渡他成功到达彼岸。
第四天天蒙蒙亮,老李借了身雨衣自行车,奔县粮局而去,连夜赶回来,带回一纸简明扼要的批文。写着:河南邓县红薯豌豆面换米一事,兄弟省互通有无,只要不是投机倒把可以各作各价兑换,在你所就近办理。见到批文小周们三人连同老李一个个脸上笑开了花,心里也灌满了蜜。明天我们可以凯旋班师回朝啦!
第二天早饭后大家高高兴兴地在仓库门口等待。“给你们找俩搬运工,你们也歇歇,就二十元钱嘛。”老李说。
“我们自己弄吧。”小周笑道:“工地上钱紧,能省一个是一个。”
“……哎!”老李心怀佩服但又心疼地点点头。不一会儿,满脸横肉的所长一步三晃地来了。“所长好!”几个人异口同声笑嘻嘻地道。
他也不回话,慢条斯理地说:“卸货吧!你们的面被所里没收了。”
“啊!几个人脸上立刻现出天塌地陷般地惊讶。
“局里不是批文了吗?”
“局里被你们骗了!”
所长紧接着又补充了一句。
“你们骗得了局长,骗不了我。”
“所长同志,为什么?”
“凭我的直觉。”
“给公家办事,有你们这么抠门自装自卸吗?骗谁呢?”所长嘴里说着,心里飞快地翻腾着旅社传来的话:三个河南人,住店要大铺,三餐只吃米,连个素菜都不舍得要。百分之百不是给工地换米,而是私人的投机倒把。因此更加自信:黄毛小子,编吧!岂能逃过我的法眼。
小周怒火中烧,脸由青到白。什么逻辑?简直不可思议!心里的怒气险些爆出声来。但他理智地转怒为笑解释说:“所长同志,真抱歉,上级拨款少,河南条件较差,连我们指挥长都吃斋了,每月把一半工资都捐给工程了。”
“我们指挥长给水利部说过一句话,可能你不信,只要让我们南水北调上马,部里不给一分钱,我们也要干。”小周心里不服气地想:待到我们引来水,我们有的是大米,你老几有眼不识泰山,以自己小虫雀胆来衡量我们鸿鹄之志,看你能傲气几天!河南农村有一句俗言,好狗咬不过村地,一个小时过去了,最终的结局是要小周一方出一个县级证明,证明他们不是投机倒把。小周心里窝着一肚子老鼠娃,气愤地想:你这巴掌大一块儿云彩还真要遮一会儿太阳,但是我们终究还是要光芒四射的。他急匆匆去赶上邓县的班车去了。
指挥部领导这几天心里都是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一见到小周心里的石头才落了地。指挥长喊道:“小王,赶紧拉小周去县委大院!”不一会儿工地仅有的一辆吉普车箭一般冲邓县县城而去,一路上尘土飞扬,房屋,树木飞快地倒向后方。小周因为太累,迷迷糊糊扯起鼾声,陷入梦境,他正撑起一轮小舟沿渠首一路而下,穿越邓县驶过南阳,那清澈河水灌进良田,那甘甜的河水直达首都流入千家万户,他竟然咯咯咯笑出声来。小王看他疲惫但又幸福的笑声,禁不住油然而生敬意,眼帘包起一汪激动的,心痛的泪水。“好兄弟呀!一个敢想敢干,能说爱笑,机警的火力四射的青年。”他的背影是那样高大,像古邓州的隋塔!不!像丹江口巍峨的三山!你身后千千万万的英雄与你协同作战!南水北调胜利在望!丹江水为你歌唱!
第二天一早,小周揣好戳着邓县人民政府大印的证明去会见什家亢粮所的那位所长。没想到他竟五体投地地翘起拇指,非常严肃认真地,发自肺腑地说了一句人们想不到的一句话:“河南人真是秦琼的马,钱虽少,一定会在丹江口出现奇迹,一定比我们杨湾涵洞出色。因为他们有了不起的小周这样的英雄!”炊事员老李不屑地翻了所长一眼,口里喃喃地说:“以小人之心测君子之腹,隔门缝看人!”
第三天清晨,一辆满载大米的汽车轰隆隆驶进工程队工地大院,那个年代,一大车白米,在河南农村,甚至是城市都是前所未有的,尤其在陶岔山村是做梦也不敢想的。一时间,干部,民工,村民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拥来,给汽车围个水泄不通,有的干脆扒上车捏捏米粒,也有把鼻子贴紧米袋深深地吮吸米香,大家都伸长脖子,张大嘴巴要把这米香连米袋甚至米车吞咽殆尽。半个钟头过去了人们意犹未尽,经过几个领导耐心劝解,才疏散人流,卸下工程队学员大灶的六吨大米。仅剩下几个困难工人干部,包括小周私人总共1000斤米。
这时人群散了,但是出人意料的麻烦却来了。指挥部施工组汤圆死皮赖脸地缠住小周要给他200斤米。“小周,你行行好,我家确实需要点米。”又是“老爹病了,老娘除了米饭啥也不吃。”
“老领导,这米都是有家儿的呀!”
“有家儿少让一点嘛。“
“要不,灶上不是六吨嘛,给一点。”
“我马上就去你们工区负责,我就是你们领导,咱们就是伙计了。”
小周心想:好家伙,噢!开始对我威胁了,因此更对汤投以鄙夷不屑的目光。难怪早时外营一个保管员讲:“汤圆说话办事泥鳅一样圆滑,不带丝毫棱角,只要认为你有用,狗皮膏药一样准能贴紧你。文革时得到某领导赏识,火箭升级被提拔为三突干部。对上阿谀奉承,对下威胁利诱,这家伙吞足了引丹的膏,喝足了工地的血,肥壮的身子像一条临产的肥猪,圆肚皮坠下皮带足三指宽,能给皮带盖个严实。身高与体围分不出横竖长短,屁股像两个大斗盆。脖项跟高加索细毛羊一样套着肥实实三道项圈,颈后的肥肉滴溜溜坐在后肩上。走起路来,一晃一摇像火车头'哈哧哈哧’喘气,喘气时,上颚的一排焦黄的长门牙更出奇地长,活像鳄鱼的上颚,像极了老农说的天包地,像要把下唇吃掉。他老婆经常在他们营灶上混饭吃,拿油,拿面。依仗权势一强二胁拿走保管室拉车全下盘,柴油等物。”
虽隔两年之久,那保管员依然剑眉倒竖,铁青着脸,愤愤地说:“他老婆跟他真是天生的一对,地设的一双,小石磙样身材,大屁股一扭一扭像风中摇晃的大灯笼,肥得像炎阳烤着的褪了毛的猪屁股,要滴下油来,那肥嘟嘟,肉鼓鼓的手指跟木花一样,明显的一节一节,凸凹分明。大肚子像大圆鼓的腰向前拱起,下齿突出,大有包住上唇之势,看钱眼开,见财忘义,如见到公家或私人的东西,像老母猪扒住红薯窖,没完没了,永远啃不饱。并且是小眼罩篱,滴水不漏。”
不过两个苹果脸倒有一副姿色,两只媚眼一旦施盯,保准让好些人肉麻,缴械投降。
此时,炊事班长看争执不休似笑非笑地说:“周会计,给灶上的米给老汤200斤吧!”
小周正气不打一处来,斩钉截铁地道:“我看谁敢!”接着说:“老丁,拿秤来,给我私人的100斤称给他。”
“不要你……”
老汤话未说完,他的爱人连忙接话说:“好了好了,就要小周的算了。”老汤鼻子哼了一声,气势汹汹地走了,他爱人叫了个民工扛着米也跟屁股走了。

【作者简介】周学孔(男),网名老周蜂场,1949年生。河南省邓州市人。追花夺蜜人。初中毕业。71岁诗心萌发,在《祁营文学》扎根。72岁于人民号、百度等多家平台发芽。不小心,在华夏诗词比赛中摔一跤,捡个第一名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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