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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其说是疫情不时反扑的影响，不如说是自己一惯的懒惰。有大半年的时间没有回去看大哥了。又是一年中秋将至，我在内心不断的自责声中，踏上了回乡的路。不巧是个阴天。上了滨河东路，一直向南。小雨点碎碎地敲打在车窗上，急一阵缓一阵，带着秋的惆怅。雨刷器左右摇晃着。雨雾朦胧中，前方的路时而模糊时而清晰。半小时之后，出了市区，进入乡间小路。间或可见一片果园。路两边的庄稼主要是玉米。今年的雨水丰沛，叶子绿汪汪的，油绿的绿。每一棵绿壮的玉米杆胖胖的怀里抱着个尚且水嫩的金娃娃。秋天的田野，一眼望去，满眼的丰收气象。汽车行驶在乡村公路上。大片大片的庄稼从远处铺展过来，又渐渐退到后视镜里，框成小小的一个画面。想起小时候村里高音喇叭里总是循环回荡的那首歌《在希望的田野上》，是啊，农人的希望，希望的田野。今年应该是个丰收的年。心绪照样是有些阴晦的。每一次踏上回乡的路，都会想起父母老去时的场景，无限伤感。虽然已经隔了将近五年的光阴，但钻到内心深处的那种钝痛总会冒出来。记得撒贝宁在一期节目中说过一段话：如果失去亲人，一开始你会觉得慢慢地，一年半载的好像那种悲伤淡了。但其实不是，他是往内心更深的地方走了。某种时候当你一旦要想起来，那种伤感袭来的力量，可能会更让人难以承受。……父母在的时候，人生尚有来路。父母走了，人生只剩归途。生命的归途，长长短短的跋涉，交给宿命。回乡的归途，是一次次落寞的靠近。近乡情更怯。又叠加了一层一层浓重的惆怅。小侄女和老嫂子早已在巷口等候。院门敞开着，大哥在院子的东南墙角边收拾整理着，想来是给即将到来的秋收腾挪贮存空间。老狗待过的狗窝里，一只黑白花色的小狗试探性地吠叫着，它不会嗅出我有主人的气息。我早已不是这里的主人，甚至常客亦称不上。小院秋色，尽显寂寥。或许是大哥在通往正屋的两条甬道旁都种了几排玉米的缘故，视线被它密匝匝地遮盖，须往上走十几二十米方能看见正屋。有种密林深处的错觉。东墙边的苹果树也似乎被屏蔽了。拔开玉米向里看，可见树上结满大大的果子，只是颜色尚未红透，想来还有些许涩味未曾褪去。正屋前花廊阶下，几棵葡萄枝间都缀满饱满莹润的葡萄，有几串已经泛紫，小心地摘了一颗放入嘴里，甜甜的。大哥拿了剪刀过来，剪了几串。还有早些日子摘下的西墙边苹果树上的丹香苹果，脆脆甜甜的。大哥执意要给我带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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