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正说孝懿仁皇后：五年贵妃，八年皇贵妃，却只做了一天半皇后

封建社会里，近亲联姻非常普遍，特别是表哥和表妹那样的中表婚，更是常见，清朝自然也不例外，中表婚一共有五例，清初的顺治帝福临和表姐妹静妃、悼妃，清末的光绪帝载湉和表姐妹皇后叶赫那拉氏，还有两例就是康熙帝和表妹孝懿皇后、悫惠皇贵妃姐妹俩。

五例中表婚，三个皇后、一个贵妃、一个追封悼妃，都是后宫高位，可见亲上加亲的威力之大。但是呢，五例婚姻中，一个皇后被废，一个皇后守活寡，一个待年宫中没长大就早亡，也足见包办婚姻的弊端性。

在这五例婚姻中，相比过的最舒心的就是本文主角孝懿仁皇后，虽然她是大清在位最短的皇后，但也是陪伴丈夫时间最长的妻子。

01，出身皇帝外家

孝懿仁皇后佟佳氏（？-1689），是康熙帝玄烨的亲亲表妹，舅舅佟国维的女儿，生母一品夫人赫舍里氏。

佟家能够在清朝飞黄腾达成为佟半朝，要感谢顺治帝后宫那个短命的苦命女孝康章皇后，虽然无宠，但生了一个好儿子玄烨，成了皇帝，还在位时间长。

有这么个皇帝外甥提携，让佟佳氏一门鸡犬升天，挤进上流贵族圈，成为满洲一等世家之一。当然，也是因为佟佳氏代代都出人才，皇帝才好提携，像乾隆帝弘历也特别想提携他外家，强迫凤巢之家与他亲外家联宗，却由于他外家没有拿得出手的人才，到底没有融进上流世家圈。

佟佳氏在清朝建立的过程中立下不少汗马功劳，特别是孝康的父亲、孝懿的祖父佟图赖，被清史稿评价为“勠力佐创业，绩亦伟矣！”虽然言词有些夸大，但也真实反映了佟氏是依靠军功发家的，到康熙朝又通过裙带关系的加持，才成为世家中的世家。

康熙十六年（1677）七月二十五，康熙帝传谕礼部，要推恩圣母孝康皇后，追封外祖父佟图赖为世袭罔替的一等承恩公，他的妻子觉罗氏封公夫人。并在八月初一，命二舅舅佟国纲承袭一等承恩公。

康熙帝对两个舅舅都非常信任重用，直接称呼舅舅，在康熙实录去随便检索一下，“舅舅佟国纲”、“舅舅佟国维”的字样都很多，足见皇帝对两个舅舅的信任和倚重。孝懿就是出自这样的外戚之家，家族处于上升时期，向名门望族之列靠拢。

02，从大清第一贵妃到皇贵妃

出身佟氏的孝懿，从小就接受良好的教育，为了巩固门庭，佟氏势必要送女孩进宫的，大概比康熙帝小几岁的孝懿就是进宫的人选。

孝懿啥时候进宫的，史书无载，大致推测可能是康熙十年，不管啥时候入宫，在康熙十六年（1677）之前，孝懿佟表妹的身份只是没有名分的庶妃。

就在这一年，仁孝皇后赫舍里氏三年丧满，五月十一，康熙帝传谕礼部以遏必隆之女钮钴禄氏为皇后。五月二十四，康熙帝又传谕礼部，进行他继位后第一次册封妃嫔，佟表妹被封贵妃。

谕礼部：朕恭奉圣祖母太皇太后慈谕。稽古帝王宫闱之制。必备妃嫔。以襄内政。今册封佟氏为贵妃。李氏为安嫔。王佳氏为敬嫔。董氏为端嫔。马佳氏为荣嫔。纳喇氏为惠嫔。郭罗洛氏为宜嫔。黑舍里氏为僖嫔。尔部即选择吉期。开列仪注具奏。特谕。康熙十六年五月二十四日（圣祖仁皇帝御制文集）

八月二十二日这一天，后妃们行册封礼，举行册立钮钴禄氏为皇后大典的同时，康熙帝还为亲亲表妹佟佳氏行贵妃册礼，佟佳氏也是清朝立国册封的第一位贵妃，一起行册封礼的还有那七个嫔。

新册封的继后钮钴禄氏很悲催，在位仅仅半年就于康熙十七年（1668）二月二十六崩殂，贵妃佟佳氏一跃成为康熙帝后宫第一人。

康熙二十年（1681），孝昭皇后丧满，梓宫和仁孝皇后的梓宫一起奉安地宫，三藩之乱也已经基本平定，貌似该册立新皇后了。

在当时，不管是论身份还是论亲疏，有实无名的后妃老大、贵妃佟佳氏都是新后的不二人选，但是，在当年的十月二十五日，康熙帝却下令册封表妹佟贵妃为皇贵妃，同时进行第二次大封后宫。

谕礼部：朕恭奉圣祖母太皇太后慈谕。自古帝王、慎简淑德、备秩宫闱、以襄内政。历稽往制、典礼攸隆。贵妃佟氏、温惠端良。壸仪懋著。今进封为皇贵妃。

钮祜卢氏、恭和淑慧、令范克昭。今册封为贵妃。

惠嫔纳喇氏、宜嫔郭罗洛氏、德嫔吴雅氏、荣嫔马隹氏、秉质柔嘉。恪勤内职。今进封惠嫔为惠妃。宜嫔为宜妃。德嫔为德妃。荣嫔为荣妃。尔部即选择吉期。开列仪注具奏（康熙实录）

这次被封为贵妃的是继后孝昭的亲妹妹，同时还册封惠、宜、德、荣四妃，也是康熙帝后宫著名的四妃，都是特别的能生，儿子们后来都卷入夺嫡事件。

十二月十九，因为册封皇妃，康熙帝遣官去告祭太庙和奉先殿。这是清朝首次册封皇妃告祭奉先殿。十二月二十日，以平定云南，海宇荡平，康熙帝亲御太和门，颁诏天下，向天下人告知逆贼吴三桂已经伏诛，大清江山会万万年，并颁布恩诏四十五条。

同一天，命大学士勒德洪持节为佟佳氏贵妃晋封皇贵妃行册礼。新贵妃钮钴禄氏和四妃也一起行册礼。

册文曰：朕惟五典慎徽、妫汭重嫔虞之化。二南正始、关雎资佐姒之贤。遐稽历代之彝章。式进宸闱之位序。咨尔贵妃佟氏。毓生名阀。协辅中闺。温惠宅心。端良著德。凛芳规于图史、夙夜维勤。表懿范于珩璜、言容有度。兹仰承太皇太后慈谕、以册宝、进封尔为皇贵妃。尔其光昭内则、用迓景福于方来。益慎妇仪、茂衍鸿庥于有永。钦哉。（康熙实录）

03，不立后的原因

大家都知道，在清朝，皇贵妃位同副后，孝昭死后，基本都是佟表妹署理后宫，康熙帝为何不直接册立表妹为皇后呢？

通过皇贵妃的册文可知，康熙帝对表妹是非常满意喜爱的，她不但出生名门，温惠宅心，端良贤德，还能够协理中闺，夙夜维勤，没有人能比佟佳氏更合适做新皇后了，可偏偏康熙帝只封她为皇贵妃。是康熙帝吝啬皇后名分，不愿意让外家坐大才不封表妹为后吗？

并不是如此，在册立皇贵妃次年（1682）二月初八，康熙帝就以内大臣舅舅佟国维领侍卫内大臣，同年十一月初九，康熙帝还亲临外祖母佟夫人觉罗氏的丧礼，奠酒举哀，还赐银一万两、缎百疋、鞍马十匹，可见对外家的恩宠，是绝对不存在猜忌打压的。

既然不是不喜欢，也不是猜忌打压，那为何不册封表妹为后呢？

其实，是康熙帝的迷信思想在作祟，你看他八岁丧父，十岁丧母，不到二十五岁就连续死了两任妻子，对于古人康熙帝来说，他不得不怀疑是不是因为自己的命太硬，才把这些亲人克死。

特别是克妻，一连克死俩，任谁都会多想的，如果册立表妹为皇后，会不会表妹也会被克死呢？要真克死了，世人会怎么看待皇帝？会不会把皇帝妖魔化？

因此，不管是为表妹着想，还是为自己的名声着想，康熙帝都不能再立后，给予表妹副后的名分统领后宫得了，让表妹在皇贵妃位置上，享受皇后的待遇，无非是没有皇后的名分而已，这才是佟佳氏第一次与后位失之交臂的原因。

04，鞠育众子备极恩勤

张诚日记说孝懿佟表妹性格有点傲慢，其实是误解，从佟表妹留下来的史料看，她属于典型的大家闺秀，温惠端良，性格平和，从来不嫉妒，是个合格的主母，还像长孙后一样，主动为好色的表哥丈夫举荐美女，追谥册文说她“志在进贤、荇参差而必采”，就是指举荐美女的事，在封建时代这都是官方夸赞让人效仿的贤德行为。

孝懿表妹只生育了一个女儿，却连满月都没活到。康熙二十二年（1683）六月十九，佟表妹生一个小闺女，就是康熙帝的第八女。

内务府总管图巴等奏报皇贵妃生女折：

窃照六月十九日巳时，皇贵妃生了公主。顾太监、太监大夫等云，皇贵妃身体及公主皆安善等语。为此谨具奏闻。

朱批：知道了。

当时康熙帝正陪着老祖母昭圣太皇太后在塞外避暑，内务府总管图巴还兴冲冲给康熙帝报喜，您又得一个小闺女了！但很不幸，闰六月十四，皇八女就早殇，只活了二十四天。

内务府总管图巴等奏报不满月公主病死折

内务府总管图巴等奏：为奏闻事。

窃公主病笃，故将令大夫金昌裕开刀医治之处，于闰六月十四日未时奏发前去。其后大夫金昌裕会同甄大夫共商立方，服药治之，并末开刀医治。公主病疾渐重，于本月十四日戌时薨。案查康熙二十一年八月内，为故格格事奉旨：格格之疾、别样病疾，我朝之先例，幼童盖不制棺。如若出事，切勿制棺，不论何时，即于彼时用单被裹出，送一净地火化，勿殓勿埋，自然了之。钦此。公主既然尚未满月，病重而薨，即照前旨清理。为此谨具奏闻。

图巴、海拉逊、勒德浑、明珠。

朱批：尔等所办甚是，因系尚未满月之乳儿，朕并无思恋之处。朕在此亦不露声色，不令人知道。

丧女的佟表妹之后再没有生育过，身为后妃老大，实际的主母，只能对表哥丈夫的其他子女展示母爱。从康熙二十年被册封皇贵妃，到康熙二十八年（1689）立后崩殂，佟表妹不但要面对后宫众多庶子庶女。

三个皇女、七个皇子：皇三女固伦荣宪公主（8-16岁）、皇五女和硕端靖公主（7-15岁）、皇六女固论恪靖公主（2-10岁）、胤褆（9-17岁）、胤礽（7-15岁）、胤祉（4-12岁）、胤禛（3-11岁）、胤祺（2-10岁）、胤祚（1-5岁夭折）、胤祐（1-9岁）、

还要继续收获播种机表哥播下的种子，六个皇女、八个皇子：皇七女（7岁）、皇九女固论温宪公主（6岁）、皇十女固论纯悫公主（4岁）、皇十一女（4岁）、皇十二女（3岁）、皇十三女和硕温恪公主（2岁）、胤禩（0-8岁）、胤禟（6岁）、胤䄉（6岁）、胤䄔（1岁夭折）、胤禌（4岁）、胤祹（4岁）、胤祥（3岁）、胤祯（胤禵1岁）。

康熙初期皇子皇女不是交到宫外信任的臣子那里抚养，就是交给宫中的长辈抚养，到康熙十几年就很少这样做。佟表妹做为主母，就要起到抚育众子的作用，从胤禛以下的诸皇子，很可能都被佟表妹看护过，因此，在佟表妹的册文中表彰她“鞠育众子，备极恩勤”、“抚育诸子悉均慈爱。”

佟表妹抚育的众子中最有出息的雍正帝胤禛，对她念念不忘，说她曾“慈抚朕躬，恩勤备至。”“钦惟皇妣孝懿仁皇后……抚冲龄而顾复、备蒙鞠育之仁。溯十载之劬劳、莫报生成之德。”到乾隆、嘉庆时期给佟表妹追加谥号时，还一再提及她曾抚育过雍正帝的事情，恩情让他祖孙三代念念不忘。

05，一天半的皇后

康熙二十八年（1689）六月上旬，康熙帝奉嫡母孝惠皇后（仁宪太后）去畅春园小住，七月初七深夜，康熙帝突然返回宫中，因为，皇贵妃佟表妹病危了。

佟表妹得了什么急病呢？怎么说病危就病危了？

张诚日记记载说，佟表妹和孝昭一样，也是因为流产后遗症崩逝的，可能是七月初，佟表妹流产，因为护理不当引起感染，随即不治。

七月初八，皇太后也匆匆回宫探视佟表妹，大概是看表妹大限已至，康熙帝也不计较克妻不克妻的问题，次日初九，传谕礼部要册立佟表妹为皇后，让表妹做名副其实的后宫之主，说不定一冲喜，佟表妹就好了呢！

○谕礼部：奉皇太后慈谕、皇贵妃佟氏、孝敬性成、淑仪素著。鞠育众子、备极恩勤。今忽尔遘疾、势在濒危。予心深为轸惜。应即立为皇后、以示宠褒。钦此、前者九卿诸臣、屡以册立中宫上请。朕心少有思维、迁延未许。今祗遵慈命、立皇贵妃佟氏为皇后。应行典礼、尔部即议以闻。（康熙实录）

从初七到初八、初九，连续三天，康熙帝都令“部院各衙门奏章交送内阁”，以便他腾出时间陪伴垂危的佟表妹。各部门接到旨意，也连夜加紧准备举行册封礼事宜。

七月初十，以册立皇后，遣官告祭天地、太庙，当天直接行册封礼，佟表妹成为康熙帝的第三位皇后。

册文曰：朕惟德协黄裳、王化必原于宫壸。芳流彤史、母仪用式于家邦。秉令范以承庥。锡鸿名而正位。咨尔皇贵妃佟氏、乃领侍卫内大臣舅舅佟国维之女也。系出高闳。祥钟戚里。矢勤俭于兰掖。展诚孝于椒闱。慈著螽斯、鞠子洽均平之德。敬章翚翟、禔身表淑慎之型。夙著懿称。宜膺茂典。兹仰遵慈谕、命以册宝、立尔为皇后。尔其祗承景命。善保厥躬。化被蘩苹、益表徽音之嗣。荣昭玺绂、永期繁祉之绥。钦哉（康熙实录）

又直接在同一天颁诏天下，把册立皇后的流程走完。

○是日、颁诏天下。诏曰：帝王受天明命、抚御万方、莫不端本宫闱、化行海宇。矧承奉宗庙、敦睦本支、皆于内助是赖。兹者圣母仁宪恪顺诚惠纯淑端禧皇太后、以坤教不可久虚、壸政必资懿德。皇贵妃孝敬性成、淑范素著。鞠育众子、备极恩勤。宜立为皇后、正位中宫、母仪天下。钦遵慈命。虔告天地、宗庙。于康熙二十八年七月初九日、册立领侍卫内大臣舅舅佟国维之女、皇贵妃佟氏、为皇后。尚其聿修令范、益笃教勤。仰嗣徽音、永绵福祉。肇化原于伦纪。溥仁惠于寰区。布告中外、咸使闻知。（康熙实录）

这次册立皇后大典流程进行之神速可谓史上罕见，大概那些官员都怕佟表妹撑不到典礼结束，把三天的流程一天走完。

就在初十当天申时，也就是下午三点到五点的时候，典礼完成之后，新出炉的皇后佟表妹崩，在位时间满打满算也不到两天，也成为史上第二个在位短的皇后。

06，隆重的丧仪

不知道是真克妻、还是冲喜失败的康熙帝满怀悲伤，辍朝五日，诸王以下、文武官员及公主、王妃以下、八旗二品命妇以上，齐集举哀，持服二十七日。

大臣们都劝告皇帝要节哀，毕竟前年岁末皇帝他奶奶才崩，皇帝因为居丧过于悲痛，引起圣躬违和，如今又面临丧妻之痛，恐怕又要劳损身体。所以大家都劝康熙帝不要太悲伤。

七月十三，康熙帝亲自护送佟表妹的梓宫到朝阳门外的享殿奉安，并在那里守护三天，七月十五中元节，一边派人去祭祀祖宗和前两位亡妻，一边亲自举哀佟表妹，传谕礼部为佟表妹拟定谥号。

○谕礼部：皇后佟氏、淑德夙成。芳徽懋著。侍奉皇太后、克尽孝诚。抚育诸子悉均慈爱。禔躬敬慎。御下宽仁。式备仪型、宫闱胥化。顷遵慈谕、作配朕躬。尚期内治之永襄、何意沉疴之难起。兹于康熙二十八年七月初十日崩逝。眷怀懿范、痛悼良深。宜有称谥、以垂永久。著内阁、翰林院、会同拟奏。其应行典礼、尔部详察速议以闻。（康熙实录）

七月二十一，康熙帝又去亲自举哀，始除服，之后的几次大祭、以及满月祭，康熙帝都亲临举哀。大臣担心他伤痛过度，就劝他出巡散心排解伤心之情。

七月二十八，推恩佟表妹，康熙帝恩封三舅佟国维为一等承恩公世袭罔替。孝康给佟家挣了一个一等承恩公，孝懿又给佟家挣了一个，这姑侄俩老给力。

八月初十，康熙帝巡行塞外，命胤禔、胤祉、胤禛随驾，九月初一回宫。九月十三月祭佟表妹，康熙帝再次亲临举哀。

九月二十一，以册谥佟表妹，遣都统喇克达告祭太庙。九月二十二，以和硕简亲王雅布、多罗信郡王鄂扎为正副使，奉册宝上大行皇后尊谥。

册文曰：道弘地载、六宫资阴教之修。化始人伦、万国仰母仪之重。壸闱擅媺、音足嗣于前徽。图史流馨、德常新于奕禩。皇后佟氏、英钟戚畹。瑞衍名宗。克秉渊心、协女箴之婉娩。式昭玉度、本天赋之温庄。自妫水以嫔虞。比周京之缵女。佐晨昏而将敬、勤著鸡鸣。溥鞠育以宣慈、庆贻麟定。仁能逮下、木樛曲以堪萦。志在进贤、荇参差而必采。世方逢乎丰豫、俭德滋彰。名已冠乎宫庭、谦怀弥笃。佩环有节、恒赞宵衣。织紞惟劳、允师内职。二南之风继轨。九卿之属倾心。乃正坤维。洵推哲配。袆褕初御、方期延祉于长秋。繐帐旋陈、遽悼韬辉于永夜。虽此日之芳华易谢、而千年之令誉靡穷。考古彝章。称兹显谥。聿焕丹青之采。丕扬金石之光。特以册宝、谥曰孝懿皇后。于戏。溯淑型于桂馆、嫓美姜任。播嘉则于琼章、垂声穹壤。荣哀具备。宠渥祗承（康熙实录）

随后的月祭、百日祭，康熙帝和前两次丧妻一样，都亲临举哀，十月十一，康熙帝又亲自护送佟表妹的梓宫去山陵。

十月十九日，奉移佟表妹梓宫到地宫前享殿，派皇长子胤禔读文致祭。二十日，佟表妹梓宫安葬地宫，康熙帝亲临奠酒，王以下、文武大臣等行礼。

十一月二十七日，因为要把孝懿的神牌升祔奉先殿，康熙帝又亲自去奉先殿告祭，二十八日，派满汉大学士各一员，恭点孝懿神主，神牌升祔奉先殿。至此，佟表妹的身后事才算完成。

07，真爱？最爱？

长久以来，关于康熙帝对三位皇后到底最爱谁的问题，让一些后妃粉争论不休，这个说康熙帝最爱原配孝诚，那个说康熙帝最爱佟表妹孝懿，还有弱弱的说明明最爱孝昭，支持孝昭的声音太弱，被孝诚孝懿粉一巴掌拍开，只剩下孝诚孝懿PK。

认为康熙帝最爱孝诚的，多是原配党，说康熙帝挚爱原配发妻，要不怎么爱屋及乌立她儿子为太子？立孝昭孝懿都是为了太子，因为孝昭孝懿没儿子云云。

认为最爱孝懿佟表妹，多是真爱党，言之凿凿说康熙帝立孝懿就是因为爱情，佟表妹陪伴康熙帝时间最长，康熙帝对佟表妹娘家最好，佟表妹死后，康熙帝表现的最悲痛，再没有立过皇后，一想到表妹就悲从中来，还伤心的为表妹写下四首悼诗，孝诚孝昭都木有哦！

然后比儿子、比娘家、比丧仪等等各种比较，谁也说服不了谁。看得让人发笑，这真的是听评书掉泪、替古人担忧，为死去几百年的古人去争真爱，真让人无语。

要我来说，其实啊！在三位皇后中，孝诚的册立，是具有政治色彩最强烈的，她能够被册立为后，就是因为政治原因，是皇帝要打破辅臣的联盟，去和孝诚的祖父结盟而缔结的婚姻，性质和顺治帝与静妃的婚姻是一样。

康熙帝和孝诚的婚姻，没有像顺治帝和静妃那样，就得益于康熙帝夫妻俩的性格，康熙帝没他爹那么作，主要是当时他得夹着尾巴做人，也作不起来；同时，孝诚也没有静妃那么折腾，当然，还是孝诚的身份太低，不能和静妃比较，所以，顺治帝夫妻俩一拍两散，康熙帝夫妻俩被吹成真爱。

对于孝昭，丧妻的男人需要一个妻子，皇帝需要一个皇后，而孝昭就是当时最合适的人，所以她成了新皇后，站在康熙帝身边。

三个妻子中，只有孝懿佟表妹和康熙帝有血缘关系，那是他亲舅舅的闺女、他的亲亲表妹、他亲妈的侄女，佟表妹的进宫也是要实现家族的政治目的，要为佟氏家族的兴盛添砖加瓦的。

这些，康熙帝和佟表妹都是心知肚明的，他们的目的相同，都是要让佟家兴旺，可以说，康熙帝对佟佳氏家族的照顾，并不是因为孝懿佟表妹，而是因为他苦命的生母、早死的孝康章皇后。

孝顺的康熙帝一直为生母早死，他没有为生母尽过孝而深怀遗憾，想起来都是五内俱焚那种，所以，他对待生母家族爱屋及乌，佟表妹也是“乌”之一，他对待佟表妹不单单是夫妻情义，还有兄妹之情，对生母的弥补之情啊！

何况，佟表妹又不是静妃那样刁蛮任性的作天作地，当然，也是她在皇帝面前没资格作，佟表妹为表哥推荐美女，为表哥抚育庶子，为表哥打理中馈，这样一个合格又贤良体贴的表妹妻子，男人只要不是神经质都不会不待见这样的妻子。

佟表妹死后，康熙帝不再立后的原因，其实还是源自他的克妻思想，已经死了三任妻子，如果他继续立后，再死一个的话，他这样一个克妻的皇帝要怎么面对连续丧妻的局面？不怕引起人的诟病吗？当然不能再立皇后。

康熙帝是个深受儒家伦理道德影响的封建男人，妻贤子孝、齐家治国平天下，才是他的目标，他需要在民众臣子面前树立他明君的表率，借此来提高他的威信，这才是他自己的追求。

对于封建古人来说，谈情说爱可不是主流，他可以对三位妻子情深义重，亲临丧仪，也对后宫那么多有名无名的妃嫔雨露匀沾，因为他的好色不影响他处理国家大事，也不影响他和妻子的感情，对皇帝来说，这是没有任何冲突的。

在这样一个好色的康熙帝面前，现代人却非要替古人去争执他的真爱，真是让人觉得魔幻！

佟表妹做了五年贵妃，又做了八年皇贵妃，在皇后位上只有一天半，身为史上在位最长皇帝的妻子，却成为大清在位最短的皇后，孝懿佟表妹无疑是不幸的；她和表哥丈夫之间能够拥有夫妻情义和兄妹情义，没有像其他表兄妹婚姻那样糟糕，无疑又是幸运的，她的幸运，让她的娘家更加稳固的蒸蒸日上，成为赫赫有名的“佟半朝”。

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