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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西巨匪徐汉章:逃亡时狠心“整容”,扮成泥瓦匠,因好色暴露身份

 王浩然 2022-09-05 发布于山东

1952年,4月1日,湖南省晃县安家寨,一处藏匿于崇山峻岭间的村落。

拂晓,山色微茫。

李正常掏出望远镜,对着前方的角楼侦查了一番,随后向身后一挥手,十几名精干的泥瓦匠,便迅速地聚拢了上来。

就在三天前,时任泸溪县民兵排排长的李正常接到群众的举报,安家寨有个名叫陈秀云的泥瓦匠为人嚣张,不仅霸占了村民黄全有的老婆,还经常拿枪吓唬人!

解放前,湘西一带地势险恶民风彪悍,十余万土匪啸聚山林,打家劫舍欺男霸女,形成了一股穷凶极恶地反动武装。

新中国成立后,解放军第47军、46军136师、38军114师共计4万余人,奉命前往湘西剿匪。历时两年,湘西境内的土匪基本被歼灭,绵延数十年的湘西匪患,自此消弭。

时至今日,这个叫陈秀云的泥瓦匠却敢如此猖狂,他究竟有何神通?

得到群众举报的李正常,立即将这个消息汇报给了县政府。

县政府随即组织了十几名有着丰富剿匪经验的解放军战士,在李正常的带领下,众人装扮成泥瓦匠的样子,一路奔袭四百余里,赶往晃县安家寨。

他们之所以装扮成泥瓦匠,也是基于当地特殊的环境考虑。安家寨地处深山,土地贫瘠却盛产黄泥,当地村民大多从事砖瓦行当。如此,即可瞒过沿途村民,以防有人走漏风声。

就这样,他们神不知鬼不觉地就包围了陈秀云的住处。

就在李正常向打出行动的手势时,屋外的一声狗叫打破了计划。只见一个黑影掠过窗户,旋即就没了踪影。

说时迟那时快,李正常一个箭步冲上脚楼,却迎面撞上了对门射出的三颗子弹。滚热的子弹顺着头皮划过,那一刻,李正常断定,对方绝对是个出手狠辣的悍匪。

他一脚踹开房门,举枪向屋内扫视了一周。突然,一个魁梧的壮汉一把将其扑倒,两人随即扭打在一起。

几个回合下来,身形瘦小的李正常就被壮汉骑在身上掐住脖子,那壮汉手劲极大,李正常呼叫不得,反倒被他掐得两脸发紫。

危急关头,一名战士跳窗而入,操起枪托朝着壮汉的后脑勺就是猛烈一击,壮汉当场倒地。

获救后的李正常来不及缓口气,迅速解下绑腿将壮汉绑得结结实实。

待将壮汉翻身时,两人不由得大吃一惊,这壮汉的脸上布满了歪歪扭扭的刀疤,如同几条粗壮的蜈蚣趴在上面,嘴角下还有个指头大小的凹坑,面目极为可怖!

若不是刻意毁容,寻常人怎会生得这般模样?李正常心中顿时生出一阵疑虑,他一面命人加强防备,一面努力地搜索着关于失踪土匪的所有记忆。

不一会儿,一个人的形象便浮现在他脑海里。

难道是他?李正常心头一紧,随即仔细辨识了一番,看着那壮汉嘴角的凹坑,李正常终于舒了口气:“徐汉章,今天总算是抓住你了!”

李正常口中的徐汉章,曾是湘西一带令人闻风丧胆的土匪。

清朝末年,徐汉章出身于泸溪县石榴坪一个富庶的地主家庭,其父为富不仁横行乡里,是远近闻名的活阎王。

受父亲影响,徐汉章从小就极其跋扈,稍不顺心就对身边人大打出手,念了半年私塾的他,仅仅因为受不了啰嗦,就将先生打得鼻青眼肿。

学文不成的徐汉章,先后跟人学过中医、算命、占卜,每一样都半途而废,家里人却夸他天资聪慧一点即通。

成年后的徐汉章,经常在县城的街道上纵马狂奔,将沿途摊贩的东西撞得七零八落,遇到有几分姿色的女子便强掳回家,没有人敢说半个不字。

或许是担心儿子太过招摇遭来报复,几年后,徐汉章的父亲花了几万大洋将儿子安排到了泸溪县“剿共义勇队”里,成了国民党军队里的一个排长。

此时正值蒋介石发动“四一二政变”之际,为了向上级邀功,徐汉章如同疯狗一般,到处搜捕共产党游击队,还曾与在湘西地区发展革命的贺龙几次交手。

1934年,随着全国的工农红军向陕甘苏区转移,徐汉章在湘西地区便失去了利用价值。

不堪被冷落的他越想越憋屈,于是便伙同军中的一伙兵痞洗劫了泸溪县政府,随后他带着这伙人连同三十多条枪逃往了都兰山,过上了打家劫舍的生活。

徐汉章生性好色,只要被他相中的女人,都难以逃脱他的魔爪。当了土匪后,短短三年里,他和山寨中的土匪们先后蹂躏了附近村庄的九百多名妇女,甚至连未成年的女孩都不放过。

除此之外,城里的富户也是徐汉章重点掠夺的对象。

与其他土匪相比,徐汉章的行径更为卑劣。绑架人质后,徐汉章向对方家人索要赎金,可待对方交足了赎金,他却不愿立即放人,要么将人质挖眼割鼻,要么将其 断手断脚,手段极其残忍。

一时间,泸溪县方圆数百里沦为人间地狱。

徐汉章所盘踞的都兰山沟壑纵横地势崎岖,只需控制住几个山口便可高枕无忧,而泸溪县又是个偏远小县,全县的武装也就几百人。这期间徐汉章又购置了大量军火,招纳了数百人马,势力范围逐渐扩大到与泸溪县接壤的几个县城。

国民政府数次对徐汉章发动围剿,不仅没能成功,还损失了不少兵力。

1937年8月,借着举国抗日的热潮,泸溪县县长李振文以“诏安”的名义将徐汉章收编,还将其加封为泸溪县保安团团长。

昔日打家劫舍的恶行既往不咎,每月享用着政府发放的粮饷,这是无数土匪梦寐以求的归宿,可徐汉章对此却不满足:“这保安团长还得听县长的,哪有当土匪自在?”

在几个心腹的撺掇下,徐汉章带着保安团的人马,重新回到了都兰山当起了土匪。

原本打算拉拢徐汉章卖命,没想到人没留下了,还白白丢了一批军械装备,县长李振文为此恼怒不已。

奈何大敌当前,此时若是追究徐汉章的责任,没准儿会逼他倒向日军,因此也只得作罢。

1939年,日军集结十万兵力进攻湖南省会长沙,中国第九战区司令官薛岳决定集中兵力死守长沙。为扩充军队,国民党在湘西地区收编了不少土匪,徐汉章也被收编为新六军暂五师二连。

敌军压境之际,徐汉章再次动起了歪脑筋,他以装备简陋为由,向军部索要了一批新式装备,军部也没多想,很快就批准了此事。

拿到装备后,徐汉章又回到都兰山落草。此时的抗日局势进入白热化阶段,徐汉章也料定军部不会因为一个连的装备而追责于他,随着新六军入缅作战,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1944年,抗日战争进入收尾阶段,缓过劲儿来的国民党军部,决定腾出手来收拾徐汉章。眼见大难临头,徐汉章赶紧拿出搜刮多年的钱财,上下打点了一阵,随后摇身一变,成了泸溪县防空独立旅二营营长。

随着解放战争的爆发,徐汉章不安分的心,再次躁动起来。

趁着独立旅奉命北上作战时,徐汉章再次反水逃回了都兰山。和上次一样,碍于前方战事吃紧,军部无暇顾及。

此后的两年里,徐汉章疯狂扩张自身实力,眼看着麾下兵强马壮,他随即盯上了辰溪县的一座兵工厂。

辰溪县是湘西域内的一座小城,抗战初期,汉阳兵工厂不得不搬迁于此。作为湘西最重要的兵工厂,辰溪兵工厂一直有重兵把守,而随着国民党在解放战争的颓败,兵工厂的防守日渐衰落,这无疑给徐汉章带来了可乘之机。

1949年3月4日,徐汉章联合了周边数千人土匪对辰溪兵工厂展开围攻。一番苦战后,兵工厂被攻破,大量武器装备落入徐汉章手中。

此时的徐汉章,自认有了和正规军叫板的实力。他用这批武器装备了五六千人马,将其分为十三个支队,并自封为湘鄂川黔自卫军第三军总司令。

几天后,徐汉章便将人马拉到泸溪城外,扬言要攻城,此时城内的国民党守军不过三百人,见此情形没有任何抵抗便投降了。

虽然不费一枪一弹就拿下了泸溪城,但徐汉章深知,自己这点人马在势如破竹的解放军面前,根本就难以坚守。于是,他当即下令:搬空泸溪城!

短短几天内,徐汉章就抢走了六万担粮食、七百头耕牛、以及数万枚银元,除此之外,他还焚毁了数百间店铺,掳走妇女上千人。

火光四起,哭声震天,泸溪城俨然成了修罗狱场。

1950年,解放军第47军139师挺入湖南,徐汉章已经走向穷途末路 。

可坚信自己“天命在身”的徐汉章,却依旧自信满满,他经常指着下巴上的黑痣对手下吹嘘道:“早年就有相师看过,我这颗痣主富贵,就算做不成皇帝,也不失裂土封侯。”

湘西环境闭塞,徐汉章所盘踞的都兰山地势凶险,为坚壁清野,他又将附近的公路桥梁水井悉数破坏,就连水磨石碾都被炸得粉碎……

看着自己囤积了多年的粮食,徐汉章对外扬言:“解放军若是想打进都兰山,我让他一滴水都喝不到!”

只是,他低估了解放军的剿匪信念,低估了对手的实力,更低估了民心向背。

1950年3月,139师下辖的三个主力团兵分五路开赴泸溪县,准备围剿徐汉章。

闻讯而来的百姓无不欢欣鼓舞,他们纷纷跟在队伍后面,自愿组建了后勤保障队,只为能亲眼看到这个恶魔的覆灭。

一通炮火下来,徐汉章手下的这帮乌合之众顿作鸟兽散,泸溪县全随即境解放,可任由解放军将都兰山搜了个底朝天,也找不到徐汉章的尸首。

原来,徐汉章自知大势已去,便带着两个亲信逃往后山的一处山洞里,靠着存在里面的干粮捱了七八天,这才逃过了解放军的追捕。

干粮吃完后,徐汉章让亲信下山偷点东西,两人刚一下山,便引起了巡逻的民兵排长李正常的注意。

不久,李正常就率领各村民兵搜山。眼看即将败露,徐汉章再次耍起了心眼,他拿出自己的手枪交给亲信,命两人向西逃跑,每隔五百米打上一枪,并告知手下,晚上会有人接待他们搭乘前往台湾的飞机。

两人信以为真随即照办,没跑出多远,就被循声赶来的民兵俘虏了。

侥幸逃脱的徐汉章,自知罪孽深重,一旦被捕只有死路一条。思索了一阵后,他握紧匕首,朝着自己的脸狠狠地划了下去!

几天后,一个满脸刀疤自称“陈秀云”的牛贩子,牵着一头黄牛走向哨卡。

执勤的哨兵在他脸上扫了一眼,没有看到传言中徐汉章嘴角下的那颗黑痣,以为此人是个被土匪残害的小贩,便摆摆手放他离开了。

这牛贩子就是自残逃生的徐汉章,逃命期间他还不忘散布关于自己的谣言,每到一地他就说徐汉章乘坐飞机逃往台湾了,换个地方他又说徐汉章带着小老婆去了香港,以此混淆视听,企图让军方抓不到他。

就这样走了十几天,徐汉章来到了更加偏僻的晃县安家寨,入乡随俗做起了砖瓦匠。

安家寨交通闭塞,与外界少有往来,因此也没有人留意过徐汉章的身份,再加上他的砖瓦技艺还凑合,帮人做工还不要工钱,时间一长还赢得了村民的好感。

一个名叫黄全有的村民,打起了徐汉章的主意,他邀请徐汉章在他家做长期的泥瓦匠,摆明了想霸占这个免费的壮劳力。

可得知黄全有的想法后,徐汉章毫不犹豫地同意了。

徐汉章从来就不是个省油的灯,他对黄全有的老婆早就垂涎已久,如今有了接近她的机会,岂可轻易错过?

果不其然,到了黄家没多久,徐汉章就霸占了黄全有的老婆。

徐汉章为人狠辣霸道,收拾起这帮没见过世面的山民,岂不是手拿把攥?就这样,化名“陈秀云”的他,在安家寨呼风唤雨,再次成了当地的土皇帝。

直到两年后,才有不堪受辱的村民借着外出的机会,向民兵排长李正常举报,随后就发生了开篇那惊险的一幕。

1952年,4月14日,泸溪县举行了一场针对徐汉章的公审大会,现场上万名群众群情激奋,纷纷指控徐汉章的罪行。大会结束后,徐汉章被就地枪决,这个为祸一方的悍匪,就这样结束了罪恶的一生。

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

三番两次逃脱的徐汉章,最终却败给了自己的欲望,看似偶然,实则必然。

每个人所作下的恶,其实都是在给未来的人生铺下一层暗雷,那些生活中的一个不起眼的火星,都可能将始作俑者炸得灰飞烟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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