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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老家杨庄粪箕子的童年记忆

 日月存心 2022-09-06 发布于山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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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老家杨庄粪箕子的童年记忆

杨忠敏

我对老家杨庄粪箕子的童年记忆,两个字:“贼”“爽”!
闲来无事,浏览网页,突然发现我童年时期最亲密的伙伴:粪箕子的照片。看着照片上这个背粪箕子的小男孩,一下子勾起我对童年粪箕子的回忆。
记得小时候,那时候人民公社种田很少施用化肥,主要是草木灰和人畜的粪便,我天蒙蒙亮起来,在粪箕子底部里面垫上一块破纸板,或撒上一层草木灰,然后拿起一个粪耙子,背起粪箕子就去田野捡拾狗牛人的粪便,一边走一边瞪着大眼观察寻觅,冬天气温低,粪便结冰冻上,用粪耙子一钩,整个就捡拾到粪箕子里,也没有气味,可到了夏天就苦了,粪便不成个,需要用土掩盖上才能装到粪箕子里,而且臭味熏天,让我呕吐反胃,实在是苦及了。等捡拾的差不多了,然后送到生产队牛屋倒到大粪池子里,小队会计看后还嫌盖得土多,扣除一部分斤两称完后才记上工分。现在想起来都没有一点童年的快感,是我童年无可奈何的记忆。
粪箕子因为能装粪便而得名,但也用它装青草。这让我想起童年割草的经历,一到放学后,奶奶就给我准备好粪箕子和镰刀,让我跟着左邻右舍的小伙伴们去庄稼地里割草,傍晚时分送到生产队牛屋过称后记上工分喂牲口。
用粪箕子装割下的青草是技术含量很大的活,我小,就不太会装草,经常在背回家的路上草就散落下来,气的放下粪箕子还得重新装,很是麻烦,心里也会很生气懊恼。我的邻居小伙伴王登吉,杨志刚就很会装草,他们把草捋顺,合理地摆在粪箕子里面,然后压实,一层压一层,一直到粪箕子上端的系处,十分整齐好看。用单肩背起后,随着步伐一颤一颤非常好看,草也不掉,有时候我的草从粪箕子掉下来装不上去,都是他们帮我装好,再一起往牛屋赶,等到了牛屋,已经是满身汗水,浑身痒痒了。以现在想一想,这也不是一个童年美好的记忆。
割草虽然不轻松,但在割草的途中还是非常有趣的。记忆最深刻的是钻进玉米青纱帐去“偷”生产队的大西瓜,趁着看瓜人睡午觉,我们用粪箕子装上大西瓜,然后藏到玉米地里,用割草的镰刀把西瓜劈开,红沙壤黑瓜子用手一掏,放到嘴里一块咽,那真是囫囵吞瓜呀,那情景,那滋味,现在想起来,都感觉真是又好笑又美呆极了。
有一次,我们到后杨庄苹果园背着粪箕子“偷”苹果,被看苹果的发现了,我因为年龄小,人跑出来了,粪箕子没有背出来,杨志刚是我们的头,他单枪匹马又杀进苹果园,一人同看苹果的张继鹏,马宪水,马庆昌三个人大战十几个回合,终于把我的粪箕子又夺了出来,那时我比他们小几岁,在苹果园外看的心都砰砰跳,那阵势真是惊心动魄,扣人心弦。到现在我脑海中都能闪现那激烈的打斗场面,到现在我都佩服杨志刚当时的无畏和勇敢。
粪箕子除了拾粪割草,最让我称奇的是还能当鱼网逮鱼。记忆中我们村中心有从东到西长水坑,那时候一年四季坑里有水又有鱼,有一年秋天,村里捕鱼后放圈了,全村的人都下坑浑水摸鱼,人们大都有渔网,我没有,就用粪箕子当渔网,没想到一条大鱼被浑水抢的浮在水面露着嘴在呼吸,误打误撞进了我的粪箕子里,我把它端上来送回家,放到大煎饼盆里才放的开,足足有十几斤重的大鲤鱼厚子。几十年过去了,现在一想起来都还很兴奋,感觉这粪箕子的用途真是太大啦。
时光飞逝,转眼五十多年过去了,我们这些当年光着屁股在一块背粪箕子的小伙伴们早都已经当了爷爷,我们的孙辈们再也不用背起粪箕子去捡拾粪便,再也不用背起粪箕子去割草喂牛了,甚至粪箕子是干什么用的他们都不知道了,有的孙辈们都没有见过陪伴他们爷爷童年的伙伴粪箕子是什么模样了!相比之下,我们的孙辈们是幸福的。可我隐隐约约感觉他们同样就不能像我们一样去享受背起粪箕子“偷”西瓜,下河摸鱼“偷”洗澡的童年快乐了,从这个角度考虑,孙辈们有得有失,失大于得啊。

——选自《兖州春秋》年刊第十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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