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写在秋季 2022-9-6 有水流过的地方 生出许多青苔 水草，花木 以及情感  水流众生 文/香袭书卷 日子是一条长长的河流，弯弯曲曲自成途径。山石，沙滩，深潭，翻山越岭奔赴着前进，从不懈怠。芸芸众生，何莫如此。 车轮滚滚，彩霞满天。入秋后的彩霞添了一丝浪漫，每个落日黄昏总是美得出奇。晚霞像一匹七彩绸缎，丝丝线条细致入目。 站在霞光之下，城市披上一件美丽的衣裳，如梦如卷珠帘。她迎着晚霞向我走来，手上牵着一个上幼儿园大班的孩童，她时不时要低头与小女孩互动。 白色运动衣，牛仔裤，脚下是一双平底鞋。长发在黄昏的光晕里画出一条弧线，脸上表情温和平静。很难想象这个曾经无比叛逆的少女，被时间的水流浸润出少妇的静美。   出生在乡村的她身上具有一股难以磨灭的野性，青春期少女该有的羞涩与妩媚很在她身上几乎看不见，抽烟，酗酒，不停换男友，泡夜店，整日无所事事，与堕落之词相去不远。 顽劣的性情一览无遗，曾以为她这一生也就这样浑浑噩噩度过，那是她二十几岁的年华。后来遇见一个流浪歌手，爱得死去活来。再深的爱也留不住一个浪子的心，歌手留给他一个婴孩，从此浪迹天涯杳无音讯。 在我们惯性的认知中，她应该是很消极的，会用更加消极的方式来打发日子。与我们思维完全相反的是她变了。 歌手走后，她在城市里独自租了一间房子，把老家的母亲接过来帮着照看孩子，自己出去工作。颓废的青春留下的后遗症是无一技之长，找工作很难，只能从事最辛苦的服务行业。   原来穿得花里胡哨，脚蹬高跟鞋的她，该如何弯下腰去与现实拮据的生活握手？她如野草般蓬勃生长，我们站在傍晚的晚霞里交谈着。 “我现在附近的一家大型超市做导购，推销酸奶，每天上班八个小时，一个月能挣三千多块。这份收入足够我和孩子的日常开销。” 说完这些，她俯下身把小女孩被风吹得凌乱的头发整理了一下。孩子很可爱也很懂事，温柔沉静的一个小姑娘，怎么看也看不出她身上遗传的痕迹。 “父亲中风了，母亲回乡下照顾父亲，孩子是中午托育，晚上托育，只有等到下班后才能去接她。”刚过三十岁的她面容姣好，身材标准，站在晚风中很美。   尤其是她低头为小女孩整理头发的瞬间，那种美直击我的心底。满身温柔，满眼疼爱，女性最美好的光芒在她身上呈现。 我的心底涌上一片潮湿，每个人都在自己生活的漩涡里转圈。生活像水流一样自成漩涡，绕来绕去我们都绕不出它的席卷与困扰。 看着年幼的孩子无邪的目光，天边的晚霞羞红了脸庞。我抬头看见晚霞殷红色的一面，很像她的改变。从一种野性的美，过渡到一种温柔的美。 她们母子的身影迎着霞光向着自己的出租屋走去，她的长发，小女孩的短发在初秋的风中扬起，与天空油墨般的晚霞融合在一起。   当心中的爱汇集成水流，流过生活的贫瘠与荒芜，生活被霞光普照青草开始吐露芳香，众生竭尽全力耕耘着，生活趋于明朗。 也许是身为女性，我更多地关注着普通女性的成长与蜕变。尤其是生活在底层的女性，她们更具有让人敬佩的坚韧与力量。 缓缓地，急促地，众生如水流汇入世间的江河。李健在《水流众生》中唱到，“有没有那样的山能够阻挡命运的乌云，保佑从来不平坦的路程；有没有这样的水能洗去所有的沉迷，让众生轻盈。” 来世间本就是一趟负重而行的旅程，谈何容易，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不易和一些或浅薄或深厚的幸福。 做家政的李姐，刚过五十五岁退休闲居，有退休工资，两个孩子都参加工作未婚，不用围着灶台哄着孙子的她日子清闲且自在。时不时去美容院洗脸按摩，约上朋友们登山出游，做一些美食。 这样的日子该是我们向往的美好吧，可是前两天听说她去做家政了。我在蔚蓝色的天空下拨通了她的微信视频，视频中她面色红润，精神饱满。 “刚好今天休息，我做家政的这家主人两口都是医生，调休时间不固定。前段在家玩得无聊，老公上班，孩子不在身边，感觉自己快成一个无用的人，寻思着出来找份工作，我文化程度低，就去学了家政服务。” 李姐喜欢小孩，选择去了医生家帮助照顾一个两岁的宝宝，她说医生两口待她非常好，每天早上九点迎着晨光去上班，下午七点下班后回家。既照顾了家庭，同时又拥有了一份工作，心里很踏实也很充实。 当心中的爱如水流一样蓄满自己的生命，那么多出的部分就把它分给社会上的其他人吧。有点憨厚的李姐，很珍惜现在的工作，因为她说自己真的很喜欢小孩。 李姐也说在刚开始很不适应，尤其是家务事，又没得个标准，做多做少，做到什么程度很难把握，自己抱尽全力的态度去做，没想到收获雇主一家的好评。 秋光流转，蔚蓝色天空上白云在书写浪漫的诗句。人民广场的金桂送出一树树细碎的黄色花朵，沁人心脾地香着。 日子是一条长长的河流，曲曲折折向前流动。一众身影凝固成山石，沙滩，深潭，各显世相。相同的地方是众生随着日子的流动，从未退缩。有水流过的地方，生出许多青苔，水草，花木，以及情感。 凉风来信说：又到白露。 日子展开秋光回复：水流众生。 写在秋季 图片来源：网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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