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安徽诗歌●青春诗会】高小树诗歌五首

【作者简介】高小树，80后，现居吉林延边。有作品见于《诗刊》《中华文学》《江苏工人报》《延边日报》《闽北日报》等报刊。诗观：诗人，用诗说话。

天空

天空被我们挪来挪去就小了

有时它在碗里下雨

有时它在眼中结云

最让我不解的是

地球路过天空时叫日夜

而我们路过时叫“巴黎”“北京”“上海”

被叫成“故乡”“异地”的天空，

定是童年将它当作糖块儿，舔成了不同形状

藏进了衣兜里。

擦洗月亮的女人

尽管有一天

我会衰老、死亡

我也不会卑微地活着

我确信我衰老时，身旁的事物陪我衰老

我死亡时

我的爱人、孩子

还在爱我。他们抚摸着我褶皱的脸

说：她的一生都很美

然后吻了吻

我冰凉的嘴唇，我体内的光

是月亮一生的尘埃

它羡慕我

它羡慕、感恩我的豁达

且在它受伤时为其擦洗满是污垢的脸。

凌晨五点

窗外与屋内都在时间的管控下

不敢大亮

几个闪烁的幻灯还在迷宫地寻找出路

它们一旦被创造，

一生都在表演。

我正在阅读关于声音的一些诗

不同的年代，

被放在了一起

就像一些逝去的人

一盏盏熄灭或正在熄灭的灯用自己的方式发声。

犹如历史的接力

比如：卢梭、尼采、叔本华

比如：宋、元、明、清

比如：词语是散落在夜空里的星辰。

末梢

当我再一次把食指指背

放在鼻尖

它的寒使我惊讶，明明已经春天

怎么冰山在此

于是我大范围地搜寻

从头顶到脚趾，再从脚底到脖颈

最后还是落在了鼻孔处

这山洞，把整座山都融化了

唯有此

——

如小屋的烟囱，

它结冰、摇尾、送信

被世间骗了个——骗了个精光。

休息日

熬了一夜的路灯和对面阁楼的光

隐熄后

我的房间只有窗口投进的一点儿白

在墙壁上画了门

使所有阴影只有一个出口

每秒都在分娩中度过，

自愿钻进囚笼的妈妈们

准备了面包、牛奶和隔夜小菜

我写道:

“今天礼拜

城市还在昏睡中，天已亮得不知所措

麻雀在灌木丛里跳来跳去

干瘪的野草种子渐渐露出，雪融得太快了

每条河流都在寻亲的路上

妈妈做着可口的早餐

她温和，幸福

早已忘了世上的所有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