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坤德拉,生日快乐

 坤德拉 2022-09-07 发布于江苏

只要有人过生日,就是我过生日,Elena说完拿过“今日我最大”的装饰帽子直接戴上,但不一会,那个颇具戏剧色彩的帽子又被Eric抢过,放在自己脑袋上,一会又放在皮卡丘脑袋上,到后来直接戴在鞋柜上的一株植物上面。趁着梓安在,媳妇赶紧安排切蛋糕,唱生日歌,拍照片,给我过生日。我们五人在餐厅忙活了好一会,对着手机,选择不同的延迟拍摄模式。两个小家伙扰乱了我们拍照的顺序,不过,除了喊几句,也没怎么管他们。媳妇提前一天给我庆祝生日,虽说是立冬,外面北风呼啸,寒潮来袭,但是屋内一家人热热闹闹。

说到庆祝农历生日,印象中最早的一次大约在三十年前,一个秋风萧瑟的傍晚,新城东街路口的棚子里,几个大人带着几个小孩在喝酒吃饭,棚子里热气腾腾,热闹非凡,大人们划拳的声音小孩的吵闹声,盖过棚子外的其他声音。那天,俺几个爷和小弟专程从老家过来给我和阿润过生日,要知道兄弟两个生日相没差几天,只是中间搁了四年,因此过生日时,我俩往往就一起过了,省了一个蛋糕,也是非常方便和划算。

今天是农历十月初四,四十年前,确切的说一九八一年农历十月初四早上四点左右,在遥远的北方县城的西部,一个叫毛岗村的地方,我出生了。出生的老宅现为四爷住处,我出生之后一直没有声响,大人们非常害怕,正是大奶朱翠堂的一巴掌把我从混沌状态唤醒,随后我发出几声嘹亮的哭声,正式来到人间,从此以后,我就在那里度过了快乐无忧的幼年和童年时光。毛岗村距离睢宁县城西五公里左右,村子最早的时候被一条马路横穿通过,如今那条路因外环,反而清净不少,外环路上整天整夜的川流不息的大车小车通过的声音,盖住了村子的其他声响。

人到四十,似乎一生基本告一段落,现实中那些业已到了这个年龄的人,也常常懒于承认,仿佛四十是一个怪兽,每当谈起它,都会有什么东西偷走自己珍藏已久的宝贝。那个什么东西,人们为了发现它,设计和制作了不少工具来衡量它,那什么就是时间。

其实与其羞答答的欲拒还迎,不若大大方方坦然接受时间的馈赠,当能够淡定的说自己已经四十岁的时候,对一个生命而言,已是莫大的胜利。要知道,只有活人才能说话,而活着,那无疑是一生的最好状态,活着本身带来的快乐,谁也无法夺走。年满四十,说明这一具肉身与世界上最残酷的对手“时间”战斗了四十年光景,不知道经历过多少磨练,经历过多少惨烈的斗争,仍然没有被打到。与活着相比,一切困难都不足为惧,一切奖励都是过眼云烟,我实在想不起来,生命中有其他什么奖励像宣布一个人活了四十年这样伟大的奖励。

只是深究起来,这种出生和命运的安排又似乎毫无逻辑可言,毫无疑问父母造就了我,但即便如此,母体怀胎十月,针对小小的个体而言,仍有许多事情可以发生,早产儿不是孤立,尤其是农村地区,同样脐带绕颈,婴儿无法顺利生产的情况也并不少见,再或者出生的时候,因为在家分娩,那种土办法带来的意外和风险又不全是万无一失。

哪怕孩子出生之后,经过颇具经验的产婆详细检查,仍然无法断定是不是一个身体健康的婴儿,更有甚者,孩子的出生不仅没有让父母安心,反而生出其他不可想象的事情等等。所以说人的出生是一件大事,每一个新生儿的出生,对在世的人而言,摆在眼前的无疑是一个崭新的世界,因为一个全新生命的来临,我想并不是总是要做一件普通的事情。

他/她的出现对自己或者对他人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我说不清楚,也说不明白,可能需要更多的时间去参悟。有人说这是庸人自扰,人不都是这样来过的么?多少年了,从来没有变过,大家差不多,人与人之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不同。我开始不信,但随着时间拉长,我越发觉得果然就是这样,人人之间,看起来也确实没有多么大的区别。

但这对于那些有自我意识的人来说,显然并不同意,他们把追求个性,追求与众不同,作为自己的座右铭,但是只是不知道那种“追求自以为的与众不同”又或许是众人的普遍追求。所以,你看,问题又回到原点,因为追求不同,而回归与大体相同,如果从更高的维度来看,同样追求个体不同的个体之间,又有多大的差别呢,谁又能说的清呢?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岁数的原因,过生日,我自然而然就会想到曾经过去的那些美好,日子虽然逐渐久远,但想起来仿佛就在昨天。

记得在我还在毛岗时,每天上午爸爸需要外出干活,妈妈需要赶集做小买卖,在他们各自将要离开时,我就成了一个搁在眼皮底下的难题。孩子没人带不管,于是爸爸就经常把我送到大奶那边。上世纪80年代的村民淳朴友善,再说在那里生活的各家各户,算起来相处至少百年以上,不是本家,就是远房,再或者是亲戚,也可能是亲上加亲。在那里有我大姑,有小姑奶,有奶奶,有二老,有大大,有二爷、三爷、四爷,有哥哥,还有远的近的叔爷,更不用说自家的兄弟姐妹了。村里带过我的村民不在少数,任谁都知道小宁子会满庄子跑。因爸爸妈妈的缘故,我到哪里,似乎都可以安全无忧的蹭吃蹭喝,有空的时候,还可以去看看爸爸开拖拉机耕地,其他的时间就处于四处跑没人管的状态。

在我记事时已经搬到路北的宅子里,那宅子所有的木头来自大队部的房子。爸爸花钱买了下来,干完队里的活之后,每天用独轮车将其一趟趟的运过来,宅子用的土,也是他用独轮车一趟趟的运过来,就是利用那些拆下来的木头和黄土,建成了三间堂屋,阿润85年在路北的新家出生。

在我七岁那年,爸妈商议决定举家迁往城东,那时妈妈出生和长大的地方,在县城另一个方向,从我的家到城东,需要穿过整个县城,早在还没有正式搬家的时候,我大约有过从城西到城东的体会。爸爸骑着是自行车,我坐在前面的大杠上,杠子上可能有个简易的小椅子,车子后座坐着妈妈,如果有阿润,那也是应该在妈妈怀里,如果没有他的话,妈妈就空身一个人,一行人从毛岗出发,到104国道往北走,不长时间到西关圆盘路,圆盘路那里是妈妈早些年做生意的地方,过来圆盘路,就往南拐个小弯,从老沙场的北门穿过。

从这里往东走到晋陵电影院,过了电影院往南是风华楼,那会风华楼是县城最热闹的地方之一,在我读初中的时候被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火,烧的精光,因为那场大火,现场的热闹区域改到与它几步路之外的百货大楼附近。

如果我们不从百货大楼经过,那就是走另外一条路,沿着晋陵电影院往东直走,看到工人电影院,然后左转进入红旗路往南,红旗路,也就是现在的天虹大道。我们在红旗路上走不一会就到了毛老庄,也就是我常说的城东。我从七岁开始,在城东生活,直到03年读大学第一次正式离开。

刚到城东的时候,因为错过9月入学,我八岁开始读一年级,随后在那里度过小学、初中、高中,03年~07年大学读书,毕业之后,进入一家小有名气的广告公司,09年在大学同学孙华的帮助下进入到一家以直放站和分布系统著名的通信企业,三年之后也就是2011年7月,正式进入世界上排上名的通信设备商之一的企业工作,2018年12月31日离开设备商,进入到现在的单位,成了世界500强公司的一名普通工程师。如上,是我的大致的人生经历,简单而普通,平凡而略显无趣。

人们常说四十不惑,从流传下来的文字来看,这惑与不惑,更像是对孔子对自己的前半生总结,慢慢的几乎成了众人对自己的要求,只是我的感觉却恰恰相反。不仅没有到“不惑”,与我而言,“惑”反而是越来越多,对应的答案,却少的可怜。这种“惑”遍及我的周身,从出生到成长,到求学到工作,以至于到如今的生活,正因为不惑而惑,所以才试图去追本溯源,那么追本溯源的最好方式,我想没有比文字更适合,这也是我孜孜以求的原因所在。在各种阴差阳错之下,我大胆而冒昧写下了跨越二十年的登月计划,坦白的说,就是为了解惑,解我身上的种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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