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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小像 | 从新城东街到白塘河

 坤德拉 2022-09-07 发布于江苏

回毛岗,主要交通工具是自行车。接上文,饭后,父亲和我各自牵着一辆车子,一前一后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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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新城东街到白塘河的路有好几条,骑行路线有的非常简单,如果确实不喜欢那么简单的大路,也可以拐七八个弯走小路,反正不管怎样,开头的那一段总是从新城东街开始。

沿着小吃部门口的那条东西街一路向西,穿过毛老庄大队部,那会大队部坐落在新城街和红旗路的西北角,与小吃部分在红旗路东西两侧,印象中大队部回大门往东,在大队部院墙西是一个颇有年代的电锯房。

新城街一路向西,两侧是庆夏庄和小耿庄,最远处一直到小福州花园小区南门,文学路为止,小福州花园一段时间以来就是县里开发较早的小区之一,紧邻睢宁中学。至于新城街西头两边开业的批发店铺,早先并没有多少,主要是是因为城河里的商业街拆迁、升级,那些老板们才陆续搬迁过来,这条路才逐渐热闹起来。

最繁忙的时候,路上基本走不动任何机动车辆,两边店铺一家挨着一家,卖百货的,卖干货零食的,卖药的,卖玩具的,卖文具的,也有小医院,游戏室,摆摊的,卖烟酒的,修车的,做小吃的,还有鹏程理发店,王梅理发店,扬州浴室,阳光网吧,粮油门市,蒙牛牛奶批发,卖熟食的摊贩,等等,不一而足,应有尽有,吸引周边和来自县城各地的顾客前来选购进货或者上货。在那会,没有一个孩子可以能快速穿过新城街。

现在虽然仍有各种店铺在,有新的广告招贴画,但热闹程度,远不及我往日路过时那般辉煌。从庆夏庄东头的那条南北河往西开始,几乎每家每户都有营业,路南的朝北开门,路北的院子改为向南的门楼和门面,一屋三个门厅,可以拆分租给三个客户,售卖不同的货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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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文学路是一座颇有年代的桥,那至今仍在那里,只是似乎没人知道它的名字。桥底下是护城河,这河绕老县城一周,将县城最繁华的地方包围起来。河水过了桥分两路,路南边是东西向,而桥洞底也有一条直接通向南面徐沙河,与徐沙河交界处是一个蓄水的闸口,平日里,少不了几个闲人在那里钓鱼。

穿过文学路口的小桥,过护城河,才算真正进城。读初中的时,我几乎天天经过那里,那桥是通往学校的必经之路,也是回白塘河的必经之路。

过桥之后是个丁字路口,一路向南,一路向北,向南的那条路,走不多久,百米左右顺着河湾右转,那里有一个锯条厂。过了锯条厂,沿着河边到中山南路,到了中山南路,就又有两条线了。

其中一条是到步行街南侧,然后一直到老的新市街上,继续向西。另一条就是直接在中山南路拐弯,穿过中山南路,直到百货大楼商场边上的十字路口,往西拐,也是进入新市街。不过,这个新市街的口子,距离上面说的新市街路口,也就一条街的距离,在东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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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路线是往南向走的,若是不走南向,过了桥直接往北走,就更热闹了。沿着护城河内沿,一直往北,可以提前到新市街上,从这里往西拐弯,也是到百货大楼商场,不过到百货大楼之前,必经过县城最大的邮局。

邮局坐落百货大楼东边,与大楼之间有个巷子,邮局对面是剧场,后来改为电影院、也有镭射厅,院线不好的时候,就天天放录像。剧场东西两侧都是商店,东边是批发商场,西边是一家卖日化用品的商店,专营美发用品。在它隔壁是另一个商场,名字不知道换了几个。商场外侧巷子里有几家口味不错的大排档。

邮局外面,有时也有一两位给人写字的先生,他们坐在各自的凳子上,忙时帮人家写信,闲时就看着人家打牌、下象棋,工作休闲两不误。邮局大厅,间或有一两个买卖邮票的人,有段时间,我在那里浪费了不少。

百货大楼门口的那条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开始叫新市街,那是一条主要的商业街,打我到县城后,就知道百货大楼附近是县城最繁华和热闹的地方,新市街南侧是风华楼,在没有遭受那场人尽皆知的大火之前,百货大楼、风华楼两处连接起来,是名副其实的中心,县城最贵的商品,只有在那里才能买到。卖布料、卖金银首饰的店,也聚在一起,这样的店铺,无论是装修还是货品,看起来比新城街的批发店铺,高几个档次。


尽管如此,这里像大多数城市一样,高档的商业街可能并不是城市的全部,而只是其中一个侧面,除了有像百货大楼这样高档的商业店铺,新市街上依然有更多的并不高档的商业实体,有小商店,也有路边摊,它们的位置和货物价格不如百货大楼那么显著耀眼,可能也没有一个像样的名字,但毫无疑问,它们与百货大楼一起,搭建了县城主要的供销体系,让市场真充满活力。新市街上,百货大楼附近常年有小贩穿梭,卖板栗、卖水果、卖小商品,逢年过节,路上车来人往,摩肩接踵。

跟百货大楼的建筑成鲜明对比的是而对面的民房,到现在依然存在,门房只有一层,门板是木板拼接,中间有个门栓,那个门板年代久远,隐隐的有木纹的痕迹。开门营业时,被拆下来的几块门板,临时放在店铺两旁,叠摞在一起。

从百货大楼门前通过,往西继续走,那里也是一排商铺,布满两侧,这里大多数以批发为主。商业环境,似乎以中山路为界,路西与路东差别就出来了,只是如果再往西,穿过城河西沿,到大观园那边,区别就更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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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观园是水果蔬菜批发市场,南北两个市场,路南是零售为主,大菜场,路北是批发,以应对不同的顾客,他们可能来自全县各个地方,甚至是外地的顾客。我们从新市街一路朝西,穿过大观园,有时从市场买两个西瓜带在车上,西瓜用鱼鳞口袋装着,绑在后座上。

穿过大观园,基本算是离开热闹的商业环境,路上逐渐清净起来,往往人并不多,但路面也不如之前平整了,路中间凸起的石头时而出现,这对我们父子来说,其实不算什么事,只要路面没有积水,其实也就一段而已,这是快要到乡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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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观园往西,不全是水泥路,有段土路,路北是纱厂,可能也叫二帆厂,几个哥哥之前在里面上班,做的是机修工。纱厂外面是一面长长的红色砖墙,墙外就是小路。

路南有一排房子,有小吃部、理发店、小商店等,只是不如刚刚过来时那般密集,除此之外,就是空地了,早先还能看到田地,那些店,应服务供应在纱厂上班的人,要想见到再多的人,得到前面的村子才有。

纱厂往西,房子越来越少,农田多了起来,父亲和我一路骑过去,沿着田边的土路绕半个圈,进到村里,路才好些。那田地的边上,是一个气象站,每次过了气象站,才觉得是到了乡下。

从气象站那边过来进行西行,进入一条颇为平整的村道,穿过叫仝楼或者小仝的庄子条水泥路铺就的村道直接通向104国道,在岗头吴桥北侧

印象中路北有两户人家房子,盖得很是气派,大院子,两层小楼,门口一条自行铺设的路,直通主路上来。

靠近路口有个代销点,专门服务附近村民,也有卖农药化肥的供销社和乡村卫生所。卫生所门口贴着宣传标语或者广告,电线杆上也总少不少专治不孕不育的广告,什么的,地址写的是汽车站XX号,后来长途汽车站搬到东环岛,那些标语也与时俱进,写东环岛的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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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条村路出来,终于进入104国道,国道到这里是南北走向,往南不远是岗头吴桥,桥底下就是徐沙河。这条河一直往东中间穿过城南桥,红旗桥,再到东环岛南面的大桥,直到沙集。高速路附近的那桥,我一直叫它徐沙河桥,叫了三十多年,也不知对不对。而徐沙河往西,经过白塘河地下涵洞,一直连到徐州,而地下涵洞的东南角就是我们家的地,地界往南,就是是村子。

沿着岗头吴桥下来,从南郊加油站处拐弯进入睢桃路,骑上十几分钟,穿过巴乔,就到了毛岗,到了白塘河,那儿是父亲出生的地方,也是我出生的地方。

早先时候,我坐在父亲自行车上来去,慢慢的个子大了,位置就从前面的二八大杠的小椅子,换到没有椅子,换到车子的后座上,再后来,自己能骑车了,就跟着父亲一前一后骑车回去。有时我在前面,有时他在前面,总之,相距不远。尤其刚学会骑车那会,我劲头足,回去路上,往往不由自主骑得飞快,父亲就默默跟在后面。


有时距离他过远,他才喊两声,说慢点慢点,注意看前面,别摔着了。虽然我专注于骑车,听得并不十分清楚,但我知道是他在喊我,就慢了下来,等他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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