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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西巨匪姚大榜杨长光

 世纪花园 2022-09-08 发布于湖北

前不久中央及地方电视台曾先后播出了电视连续剧《乌龙山剿匪记》,剧中匪首“田大榜”狡猾、残忍、奸诈,令人愤恨。一些读者来信询问:历史上究竟有无田大榜其人?是否真如文艺作品中描述的如许恶贯满盈?现选编介绍“田大榜”的原型——湘西巨匪姚大榜的文章,以飨读者。

姚大榜,字必印,号占彪,光绪壬午年(1882年)生于晃县(现新晃侗族自治县)方家屯乡杨家桥的牯牛溪,上过私塾,毕业于贵州铜仁讲武学堂。1950年12月在十家坪偷渡[插图]水时被我堵击淹死河中,时年68岁,为匪50余年。

幼年时的姚大榜浓眉大眼,愣头愣脑,两腿滚圆,两膀粗大,父母疼爱,称为“大膀”。“膀”、“榜”谐音,由此得其名。姚成年后两颧高耸,嘴巴大,嘴唇厚,下巴像把铲子似的朝前凸出,两腮凹进呈猴相,除两颗门牙外,其余均脱光,鹰钩鼻子,两眼充满杀气,几根既长又黑又粗的眉毛,长相十分凶恶。冷天时常穿件长衫,脏得油光发亮,热天着短白布衫、青布衣,脚系布袜套草鞋,戴缎子壳球帽。无事喜欢拿人取笑,特别是喜欢用烟袋烧妇女、青年人后脑勺头发,发出“吱吱”响声,以作取乐。被烧者,不得发气。否则,他就借故生端。由此,人们与他接近也要怕他三分,故伪称“姚老辈子”。

其父姚德钦,母杨氏,均是忠厚老实人家,务农为本,除耕种几十石谷田外,没有做过邪恶之事。其祖辈均如此。姚大榜年幼时,一家七口,除父母外,一个哥哥早先夭折,一个姐姐、两个妹妹留在家里吃斋当老姑娘,一生没嫁,姚大榜年龄最小。自哥哥夭折后,他被视作独子,娇生惯养,少年时期就和一些不三不四的人交往,好逸恶劳,吃、喝、嫖、赌是其之能事,家里管他不着。父母为他费尽了心血,开始送他读私塾,识上几个字,看些杂书,好的没学,被那些绿林好汉、老奸巨猾的人所启示,把抢劫杀人者称为“强人”。姚大榜自小便萌发了要做强人的念头,因其不走正路,母亲死后,父亲恨他干这遭世人唾骂的恶事,给祖辈丢脸,打骂也若无其事,后悔不该养这个不孝之子,一气之下疯了,时间不长,也离开人世。

姚大榜16岁时,在贵州铜仁讲武学堂学会一套玩刀弄枪本领,且跑步如飞,登山如同走平地,因其父死后无人管教,便流浪成性。一次,蔡建狗偷了他一头牛,姚大榜知道后,要其退牛,蔡家人多势大,横蛮地讲:“要退,只有拿白鱼崽(意指小刀子)退你。”姚大榜见他们口出狂言,一怒之下用土夹板枪把蔡建狗打死,而后,相邀邻近的姚国安(绰号牙生矮子)和姚本富(外号富林麻子)结结为一伙,并从当时晃县有名的大土匪唐青云(混名唐大王)那里搞到20多条枪,开始了土匪生涯。

起初,姚大榜羽毛未丰,有些胆小,第一次杀人,怕别人找麻烦,便带其枪兵到贵州岑巩县龙鳌、牛场坡等地关羊掳抢,打家劫舍,残害无辜,得了一笔横财,回到牯牛溪,发展为大土匪。为了便于作恶,他把家从离县城不远的牯牛溪搬到湘黔两省交界的偏僻地区——方家屯扎棚居住,此地山高林密,人烟稀少,利于活动。不久,抢来横财颇多,姚便在那里买田置地,由一茅棚扩大到一栋正屋、两栋厢房,又在不远的贵州玉屏县的雾程新修一栋别墅,供霸占来的老婆蒋冠英寄居,而且先后抢了龙氏、黄氏、梁氏和彭氏五个民女,恣意玩弄。其家产由原来的60石田发展到1200多石,掌握有200多名土匪武装,并在新民、学堂坪和张家寨等地开办兵工厂,铸造枪支,成为闻名湘黔边界的大地主、大恶霸、老惯匪。

人称姚大榜比狐狸奸,比泥鳅滑,比老虎凶,比蛇蝎毒。他能为匪50余年,在他那团小天地里,自有他的护身符。他知道“兔子不吃窝边草,老鹰不打脚下石”。他不允许外人或手下人在方家屯一带为非作歹,若有不轨事态发生,将追查到底。有一次,他手下一吴姓匪兵,在他管辖范围内杀了一个过路商人,外人说是姚大榜干的,他气极了,追查到姓吴的,吓得吴面如土色,全身发抖,当即跪下对姚作揖道:“我真该死!我真该死!请'老辈子’饶命。”姚大榜为了杀鸡儆猴,不再追问,就叫道:“好!你回去吧!”吴以为他大发慈悲,连连磕头,起来转身刚走几步,就随着“啪啪”的枪声倒在血泊里。

离方家屯不远的陈老满家,被贵州匪首潘桥桥抢劫,陈老满告知姚大榜。大年初一,他就带人去把潘桥桥等三人抓来,一面从中大饱私囊,要潘出500块银洋的“辛苦”费给他;一面要潘退还陈家财物。待钱物交清,他又当众人面把三人杀了。附近几个村子,国民党不敢去抽兵派款,青年人被抓兵或遇官司等事,只要给他钱,就可以万事大吉。乡里发生纠纷,不惜重金,酒肉相待,请他这个“老辈子”去“主持公道”,不管输赢,都由他说了算。岩上有一个叫妖婆的,家有万石谷田。一年,她出卖百多石,开始卖给张家湾的一个地主,还未落实,晃县大地主杨宗贵与妖婆关系较深,又背地唆使妖婆将田卖给他。因此,两家发生争执。双方请姚大榜去解决,姚各诈取光洋200块,钱交清,把田解决给张家湾,并当众人说杨从中插手,给杨宗贵几个耳光。从此,姚、杨结下冤仇。

为了笼络人心,掩人耳目,他在晃县、玉玉屏、万山交界的三角地区办了一所玉屏中心学校,自任“校长”,表面上解决附近儿童读书难的问题,不明真相的人,也认为“姚校长”给地方上办了一件好事。实际上,他是以此为据点与各处土匪勾结,坐地分赃。

1918年,姚匪猖狂,龙溪口商号对他产生畏惧,想把他笼络起来以免后患,请他担任晃县保商大队的中队长。姚则勾结了一些绅士商号的头面人物,又不择手段地向商家要供给,以肥私囊。当大批钱物到手后,姚把人枪全部拉走,与玉屏匪首曹云周合股为匪,驻扎玉屏县城。国民党无奈,进行招安,封姚为湘黔边区晃县、玉屏、万山联防办事处的大队长,主持三县治安联防。姚大榜的队伍得以扩大,武器装备充实,私囊中饱后,又反水上山,重操旧业。

今玉屏县长岭乡的汪家溪,过去团防局设在此。局长马玉书与姚大榜相互勾结,打家劫舍。有一次密探告知,有10人挑鸦片路过此地,姚与马密商,欲将得来的鸦片均分。便设下埋伏,把鸦片抢了,挑鸦片的10人中有9人被杀。剩下的一人被姚大榜用马刀砍了一刀,滚下田坎,带伤逃脱,到铜仁专署控告,国民党驻铜仁的白师长迅即派队伍来捉拿姚大榜。姚心窍诡秘,猜到定有人来捉他,早已躲藏,队伍扑了一空。无奈,白师长就怪罪局长马玉书管辖此地无方,治理不力,抓去坐牢,并押赴刑场陪斩。姚一口鲸吞抢来的鸦片,马则惊厥瘫痪,成了姚的替罪羊。

1926年,北伐军第十军军长王天培在贵州天柱招兵买马,姚大榜便带其喽啰投奔,被封为国民革命军陆军新编第十师一团一营营长,得了不少枪弹军饷之后,又连人带枪拉回老巢为匪。

1934年,国民党政府为了堵截红军,又一次对姚大榜进行招安,委为“晃县铲共义勇总队副总队长”。次年7月,他又拖枪上山为匪。

1936年初,贺龙率领红二、六军团长征过晃县时,就曾给姚大榜去信,告诫他不要执迷不悟,与人民为敌,要改邪归正,把枪口对准国民党。姚不听劝阻,相反还大量屠杀红军留下的伤病员和靠拢红军的群众,如新合乡农民广志桥因给红军带路,被其活活逼死。

国民党政府数次对姚招安,还把他掌握的匪伙进行收编,而他服招不服调,反反复复,屡招屡叛。因此,国民党政府对他束手无策,毫无办法。

1940年8月,国民党政府对姚大榜采取清剿,派陆军独立一旅三团前往。一次,清剿队得知姚从万山抢来一民女,在雾城过夜,迅即派了一连人星夜兼程,赶去捉拿。昏暗的油灯下,姚正与这女子打牌,捉拿队伍靠近屋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房子给包围了。姚大榜听外面有响声,知道事情不妙,吹熄灯,推开那女子,掏出枪,迅即爬上屋顶,凭着能在瓦屋上奔跑无声的轻功避险,并将一床烂棉絮捆成一个大包裹,往房子另一头扔去。围房子的队伍,看见有个黑影从屋上掉下来,以为是姚大榜逃跑,叫喊“抓活的、抓活的”,都往黑影扑去。趁慌乱之际,姚大榜又从屋上另一头纵身一跳,待士兵们从这边扑来,他已溜之乎也。这时连长才知道中了姚的声东击西调虎离山之计。

一天,下着毛毛细雨,清剿队得报姚大榜已回到家里,天亮来到姚大榜寨前。早已起床的姚大榜一看情况不好,顺手捞一顶斗笠,披上蓑衣,把两支快慢机放在装满粪水的粪桶里,装扮一老农,挑着粪桶就往外走。没走多远,带队队长抓住他问:“老头,姚大榜在家吗?”姚大榜装着老老实实的样子,一换肩,粪水就往外溅,污了队长的裤子,队长后退一步,又问姚大榜在哪里?他用手指着一房间道:“他刚起床,正在抽大烟哩。”部队迅即围拢去,将房子层层围住。姚大榜过了两根田埂,把粪桶一扔,掏出两支快慢机,逃之夭夭。部队把他家里一搜,只见他的几个老婆和崽女。队长问其老婆,姚大榜在哪里?他老婆说:“刚才挑粪的不是吗?”队长指着士兵喊:“还不赶快给我追。”可为时晚矣。清剿队伍几经追剿,几经扑空,一怒之下,抓去了他的老婆、崽女,将他抢劫得来的金银财物8担多全部挑光。此后,姚更加警惕,每晚睡觉总是把香捆在手指或脚趾上,作为他的警报器。待香烫手时,又另换一个地方,往往一夜间转移数处。这便是他为匪的传家宝。

1942年秋,晃县爆发了“黔东事变”。组织者之一晃县“同善社”社长秦宗炳(又名秦良善,绰号善人)先后联络玉屏罗殿卿、马和林及晃县姚大榜等人,一同举事。姚是同善社的“天恩”,驻晃县酒店塘矿警队长,掌握人枪百余,弹药居多。但姚爱财如命,假意与秦共事,向秦索取大量金钱。晃县敦厚堂药店老板吴敦明是秦的女婿,家有万贯,秦以之为靠山,让吴先付给姚4万元,以作军费。姚表面答应祭旗出兵,暗地要玉屏县县长李世家于祭旗之夜出兵镇压。李暗示黄道乡乡长刘元藻率领壮丁事先埋伏,计划于8月23日,姚大榜、罗殿卿、马和林、黄尚明带其队伍在玉屏县黄道乡鸡婆田杀猪祭旗,开始行动。姚心怀鬼胎,趁祭旗时说:“此旗经高人勒赐,法力无边,能避枪炮,我乃试之。”说罢,拔出手枪,对旗而射,连打三枪,将旗击碎,并说“此乃骗局,吾不信也”,将其队伍撤出。刘元藻之伏兵即向罗、马、黄的队伍进行包围扫射,未经半小时战斗,罗、马、黄之队伍被冲散,各奔山头。秦宗炳催姚大榜出兵,姚向秦索款不休,先后共计7万余元,却仍然不出兵。秦发现姚的阴谋,仰天长叹,投河自尽。

国民党禁止纱布走私,不准湖南纱布运往贵州,这损害了龙溪口各商号的利益,他们暗地寻找靠山,给姚送去大批钱物,要姚带人押帮。而狡猾如狐、贪婪如狼的姚大榜,采取更阴险的手段,多次押帮抢帮。一次,姚带人押运一船纱布往玉屏,天黑到达小地(地名)住宿。半夜,姚又另派手下一伙人把纱布抢了,嫁祸于人,并抓来一些与之毫无牵连的装卸工,硬说是他们所为,当货主面,将他们全杀了,以消货主之恨。此类事屡见不鲜。

姚大榜杀人越货,血债累累,遇人不免产生疑惧心理,恐遭不测。他的双枪总是放在衣袋里,与人说话时也手不离枪。某日与一客商在一店内谈话,对方由于感冒,打了个喷嚏,伸手到口袋里取手帕,而姚则以为他心怀不轨,顿时掏枪将其击倒在地。其他人拥进店,问其事端,他气愤地说:“你们不看,他的手在口袋里掏枪,我不打死他,他必打死我。”众人扶起死者,抽出衣袋内的手,捏着一张手帕,无不为之愕然。甚至吃饭时,姚也端着饭碗蹲在屋角,靠近无人过往的地方,以防万一。

姚大榜年过花甲后,仍能步履如飞。有一次他和随从数人从芷江回晃县途中,看见一条狗在前面跑,便问随从,谁能前去把狗抓来,随从们个个摇头。姚见罢,卷起衣袖,三步并两步地赶向前去,一会儿就将狗抓回,旁人见了惊愕不已。

在晃县,有一人使姚大榜大伤脑筋,即黄埔军校一期生,任过国民党正规部队团长、旅长的晃县大湾罗毛溪人张本清(又名张文英,外号张老虎或张大炮)。早年,张得到蒋介石的器重,曾任蒋的警卫团团长,后因联名反蒋,遭到蒋的遗弃,回到家乡晃县,担任省参议员。他在晃县参议会第一届一次会议上说:“我不允许恶势力发展,我要保境安民,最低限度上至鲇鱼铺(酒店塘),下至门楼坳,即在晃县境内,我不允许土匪们作乱。谁要作乱,我就杀了谁。”由此,晃县土匪一时不敢放肆,匪势没有多大发展。对张本清,县府官员、地方绅士都不敢得罪他,其势力之大,令人生畏。

姚大榜视张本清如眼中钉,但不敢在虎口拔牙,表面上还是和睦相处。1939年,他们联合击败了经营晃县酒店塘汞矿的张平刚,合伙经营汞矿,来往甚密。不久,姚因在晃县为匪作恶,又支持龙溪口商号纱布走私,遭国民党独立团的围剿。姚虽化装逃脱,但他全家被抓入狱。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姚请张本清出面说情。独立团得罪姚大榜,可得罪不了张本清。张以他的威望和能量,救了姚一家大小。此后,姚多次宴请,感谢张本清,并口口声声对张说:“张旅长,多亏你的搭救,我今生来世也不忘你的救命之恩。”张本清开玩笑说:“杀人算你的,打官司算我的。”姚大榜回答:“我杀了人,就是打赢官司,我的比你的快。”两人同欢而散。过后不久,二人共同经营汞矿因瓜分不匀,姚派姚锡昌当汞矿管办,而张本清又派一秀山人杨洪当管办,姚大榜暗地将杨洪杀了,开始埋下不可调和的矛盾。

其次,张本清因要娶其堂妹张善芝(又叫张学英)为妻,其前妻郭顺清愤而出走。张之举被其家族视为败坏家规门风,遭到家族的责骂和社会舆论的谴责。对此,姚大榜也进行讽刺。在姚、张二人参加的一个宴会上,姚针对张娶其堂妹之事,当着众人说:“牛栏立在田坎上,粪水不落外人田。”张面红耳赤,如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心里忌恨着姚大榜。又有胡积善(又名胡惠卿)从中挑拨,使姚、张二人矛盾更加激化。

张回晃县后,为发其家业,在龙溪口开了一家本善公司。公司占用了江西帮的房子,江西帮要求归还,张不允。张大量收购桐油等产品,生意兴隆,加上经营龙溪口码头,大肆征收码头税,夺了江西帮等各商号之财。江西帮对张怀恨在心,决意除掉张本清。可谁来干此事呢?姚大榜爱财如命,早为他们所掌握,是最合适的人选。江西帮不惜重金,暗给姚送去白纱布数十匹、银圆数千块。芷江匪首杨永清趁火打劫,极力支持姚大榜剪除张本清,并为他出谋划策。

1949年农历二月十四日,正逢龙溪口赶场,人多拥挤,姚大榜派了手下得力亲信、分队长吴玉清(外号叫吴麻子或斗鸡麻子,其人在张本清手下做过事,后暗投姚大榜),带吴本军、吴本众、姚应林以及姚大榜的舅佬龙永安、彭秀才等人化装潜入龙溪口。姚大榜还派人在进出龙溪口的必经之地——杨家桥的土地坳、龙溪口的坳上等地接应。没过多久,张本清带着一个警卫到江西街。张指使警卫去办事,自己一人来到斌星街口小摊买烟时,等候在这里的吴玉清,向前喊道:“张旅长,你买烟。”张刚回头,身着长袍的吴玉清,从内肘下拔出枪对准张的太阳穴就是一枪,紧接着又窜出两个随从,在张的后脑勺和腰部又各开一枪,张顿时毙命。随即街上一片混乱,吵吵嚷嚷,人群中叫喊:“打死人了,打死人了。”吴玉清等人趁混乱,慌忙逃脱。张本清——姚大榜的救命恩人,就这样死在姚大榜的手下。

张一死,姚大榜实现了称霸晃县的美梦。不久,在一些绅士、商人的簇拥下,姚带其匪部进驻龙溪口,以壮声威,随即成立晃县保安第二团,自任团长,并兼晃县治安委员会副主任、晃县警备第一大队长。一俟地位巩固,姚这个狡诈阴险的老狐狸,转而又向跟随他多年的亲信吴玉清、姚国安开刀。吴受姚大榜的指使,带人刺杀了张本清,排除了姚心头之患,可算是立了一大功,可他不曾想到,正是为了这个招来杀身之祸。姚借吴之手刺杀张后,心里时刻思忖着吴玉清连他的顶头上司张本清也敢杀,说不定迟早自己也会遭他毒手,此人不除终为后患,便借吴占人妻女之罪名将他杀了。姚国安因在外抢了别人的东西,也被当着众匪枪杀在玉屏的白马山。真是鸟尽弓藏,兔死狗烹。

1949年冬,人民解放军进入晃县剿匪,敲响了土匪们的丧钟。在解放军的追剿下,土匪陷入重重包围之中。然而,为阻挠人民解放军解放湘西,芷江警备司令、“复兴楚汉宫”的双龙头杨永清于1949年8月、10月先后两次窜到晃县同姚大榜策划,扩大“楚汉帮会”,发展其匪势,姚以晃县“楚汉帮”龙头大爷、开山主之身份相迎。杨、姚二匪密谋拼凑“芷晃剿共游击总队”,姚任副总指挥,率其匪部隐藏在贵州玉屏的樟寨,以及玉屏、万山和晃县的交界地——六龙山,伺机反扑。

在此之时,我人民政府和解放军对姚进行政治争取,利用进步人士、晃中教员胡秀琰(姚是胡的救命恩人)去劝其投诚,要其认清形势,靠拢人民。姚也看到不利处境,曾有过回心转意的打算。一次,经做工作,姚愿意吃罢早饭就动身下山,抬他的滑竿也准备好了。因姚素来爱吃鲤鱼,村里人的鲤鱼都要送给他。正在这时,一乡里人给姚送来两条活鲤鱼,每条约有二三斤重。送鱼人喊:“姚公,鲤鱼!”狡诈多疑的姚大榜,一见到鲤鱼,脸色突变:“妈的,鲤鱼上钩,歹的兆头。去不得,去不得。”就这样,他对解放军的政治争取和多次派人劝说均加以拒绝。其长子姚应科曾就读于贵阳大学,接受进步思想,看到解放军进入湘西以来,各地土匪纷纷落网,数次劝说姚不要再干下去了,放下武器,以求人民的宽大处理。而刚愎自用的姚大榜,谁也说服不了他,相反,劝说之人还会遭殃。姚大榜见姚应科数次规劝,眉毛一竖,瞪圆双眼,露出杀人魔王的狰狞面目,大骂姚应科是逆子,说:“虎毒不食子,今天我就吃了你。”姚掏枪便打姚应科,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旁一喽啰忙抬高姚握枪之手,“叭”的一声,子弹朝天飞去,而姚应科一看势头不对,慌忙逃命。此后,父子分道扬镳。姚应科暗地将国民党晃县县党部给姚大榜的24条大小枪支交给解放军,到贵州任教去了。

1950年春,姚大榜趁人民解放军驻晃部队主力往怀化支援中心区重点剿匪之机,联合肖宗淮、蒲老翠、杨国政等匪首率匪众600多人攻打晃县县城,被解放军四一九团副团长王满昌率领守城部队击溃。

1950年秋,姚主要活动在玉屏的板山、黑岩场等地。有一次,县大队抓到一名叫黄东生的土匪,黄供出姚的藏身处,并带路去捉拿。县大队会同民兵百多人连夜奔袭,赶到那里才得知姚头一天率部从酒店塘过河,又逃往扶罗、新寨、凉伞等地。

8月30日,湘黔边界5000多名土匪蚁集凉伞,姚身任“湘黔边区反共游击司令部副司令”,妄图在凉伞(土匪称为小台湾)与人民解放军决一死战。乌合之众,哪经得住解放军一击。“雪凉合围”一役,数千名土匪被擒被歼,姚从驻地新寨的龙寨带匪逃往壕庆湾。解放军勇追穷寇。壕庆湾一战,姚的人马几乎丧尽,家当输光。他的儿子,匪营长、机枪射手姚应金被击毙。姚的老婆彭氏和女婿杨宗振、舅佬龙永安等被活捉,姚仅带几十名匪徒临阵逃脱,窜往中寨,后过禾滩,逃到波洲上面的十家坪,在此又集结了一些散匪,妄图在此偷渡[插图]水河,回到六龙山老巢继续作恶。由于解放军和地方部队跟踪追剿,土匪疲于奔命,日夜溃逃,几天没吃上东西,一个个狼狈不堪。12月25日,土匪逃到十家坪的当晚,姚召开匪支队长、连长以上紧急会议,商讨下一步对策。声嘶力竭地在会上说:“我们好坏、死活就在这一夜,如能过河到六龙山,就有安身之所,大家要同心协力,成败就在此一举。”说罢,预感到末日来临,威风一世的姚大榜,从眼角里掉下串串泪珠。

土匪们按吩咐作渡河准备,晚12点开始偷渡。姚渡河的消息事先已被我方得知,在中共晃县县委书记杨建培的指挥下,十家坪的河对岸埋伏了堵截姚的部队和民兵。当两船土匪渡到河中时,堵截的队伍开枪射击时,船上的土匪慌作一团。一只船掉头回逃,姚乘的那只船被踩翻,船上的人都掉入河里。第二天,民兵从河里打捞出十多具尸体,其中,有一尸体上还挎着一支快慢机,经辨认,此人就是姚大榜,是被淹死的。

姚大榜一死,标志着晃县百年匪患的清除。人们知道姚大榜淹死的消息后,都奔走相告,喜形于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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