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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介石虽然在西安事变中应允抗日，但回到南京就背信食言，扣押了张学良。为了避免各方责难和获得喘息机会，继续考虑对付杨虎城和中国共产党，他以腰背受伤回家休养（在西安事变中因慌张逃离住所而跌伤）和奔赴其兄之丧为由，于1937年1月乘中山舰返回溪口。 中山舰原名永丰舰，是日本所造，排水量七百八十吨。舰内官厅和房间、设备很美观，因广东护法时为孙中山先生坐舰，而改名中山舰。以后蒋介石为标榜他是中山先生的“信徒”，常调此舰为其坐舰。当时舰长为萨师俊（抗战中被日机袭击罹难），我是当时舰上航海员。我们接到命令后，即时驶舰移泊南京下关海军码头候“驾”。当日，蒋介石果然同侍卫人员分乘三部汽车疾驶而来。蒋坐在第一辆汽车，快抵达码头时，后两部汽车开足马力，赶到前头，把蒋所乘坐那辆车夹在当中，侍卫人员全部先行下车，围护蒋介石。蒋身披一件青色直贡呢大氅，颜色憔悴，不见往昔的风光。随行人员也不如过去多，除侍卫外，仅有陈布雷、钱大钧、医师郑祖穆及女护士等几人。听说这次蒋介石事先曾制造空气，称要坐飞机往溪口，因此到机场上送行者非常多，结果蒋却轻装简从，临时改为乘舰。其防范周密，可见一斑。 蒋介石登舰后，萨舰长赶到跟前请示开行，蒋劈头就问：“已否备好电煮咖啡的用具？”萨答：“早已备好。”听说蒋嗜好咖啡是受宋美龄的影响，西安事变后他受到打击，为了提神，对咖啡更感兴趣。舰上其他招待，也是无微不至，特向下关第一流菜馆“万园春”聘来有名厨师下舰烹饪，洋菜一份五元，汉菜一桌五十元，白兰地、威士忌、葡萄酒应有尽有。美酒佳肴，每餐换吃，仅招待费就要花去几千元。 蒋介石当时还以腰背受伤为词，嘱咐萨舰长于航行时船身不要震动，这可给驾驶人员出了个难题。因为船的震动有两个原因：一个是船内机器旋转的摩擦力过大，这还可以多用润滑机油来减少摩擦力；另一个则是海浪的冲击，这是自然力的作用，就是航海家亦很难避免。但蒋已当面交代，萨舰长只得命驾驶人员把舰速改为中速，并尽可能采用曲线航法，因此花费的时间、燃料、精神，自不待言。此举博得了蒋的满意，于终航时取出法币两千元犒赏，以显示其阔绰；还对萨舰长“嘉勉”，用军委会信笺亲笔写“同舟共济”四字送给他，借以拉拢僚属；到溪口后还打来电话，邀萨赴宴一次。 蒋介石回溪口十多天，公开的只晓得为其亡兄大出丧。海军部为了逢迎起见，临时调了在象山港刚操练完的“楚观号”等好几艘军舰来宁波，还有商船两艘也赶到，当时中山舰边船舰云集。蒋兄的治丧委员会由蒋介石的黄埔嫡系学生俞飞鹏负责，俞为了迎合蒋的旨意，特通知海陆空三军要各派官兵若干人，参加送殡。许多舰只即因此赶到，而商船赶来是备陆上旅馆住不下时，作为参加送殡人住宿之用的。 对如此举师动众，冯玉祥先生曾大力劝阻，蒋也有些害怕舆论，才临时改为仅由各舰官员数十人，于出殡时拂晓登岸参加。即使这样，出丧规模还是很大的，笔者亲眼看到冯玉祥、蒋作宾、钱大钧、俞飞鹏、朱家骅以及海军练习舰队司令王寿廷等都来参加，仪仗方面应有尽有，沿途遍布宪兵岗哨。蒋介石和他的亲族，则围在白布幔中。出殡自清晨起，一直弄到下午一时左右才结束。而后招待处又备下每桌二十四元的丰盛酒席，拼足十人就开一桌，不知花费了多少民脂民膏。 送殡后，“楚观号”等几艘军舰各自离甬，只留中山舰泊在港内。一直到2 月2日，蒋介石由溪口前往杭州时，中山舰才离宁波，回航南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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