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世界杯引发的战争：足球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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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冷战的核心是欧洲，边缘是亚洲。那拉丁美洲则是“鸡肋般”的存在，仿佛一个用军官独裁为核心，用游击队与垄断外企的斗争装点边缘还愈演愈穷的悲惨话剧。二战后世界各国掀起了反对帝国主义、殖民主义斗争的新高潮，人们要求改变贫困落后的状态，促进社会经济的发展。拉丁美洲民主革命运动和现代化进程有了新的发展，可以说冷战的半个世纪间。拉丁美洲围绕着现代化建设，循着民主革命和社会主义革命两条线向前发展的。1965年以前，国际市场对拉美初级产品的需求下降，海外投资主要集中于西欧和日本，对拉美的投资比较少。拉美国家过分强调对工业的保护，对进口先进设备和原材料的需求愈高而出口商品还和以往差不多，加重了国内资金短缺。由此引发了一系列严重的社会经济问题，甚至引发局部冲突。作为拉丁美洲典型的农业出口国，萨尔瓦多和洪都拉斯却遇到了截然相反的两种情况。萨尔瓦多作为中美洲唯一一个没有濒临两洋的国家，其矿产藏量在中美洲国家中位居前列，因此有一定的工业基础；洪都拉斯作为中美洲面积第二大的国家，其人口分布却仅局限于沿海和河谷地区，国家工业以水果采摘加工和制糖业为主。同为“联合果品”等水果外企所垄断下的“水果共和国”。从50年代末开始，不同于洪都拉斯农业工人和农民与外国果品公司与庄园主争夺土地的激烈矛盾不同，萨尔瓦多的莱莫斯政府对国内外的新兴工业实行关税保护，实行了所谓“无痛苦”工业化政策，认为进行土地再分配的工业化是“痛苦的”工业化。吸引外国公司和外国银行的投资，大力发展棉花、蔗糖等经济作物的生产。同危地马拉、洪都拉斯、尼加拉瓜、哥斯达黎加于1960年12月签订了“中美洲一体化总协定”并在美国自由市场的压力下鼓励私人投资。从表面上看萨尔瓦多整个国民经济前八年达到了年均增速6%，制造业产值由之前的14.5%升到18.3%，但实际因萨尔瓦多无限制地鼓励外国投资，这种外来的工业企业多是资本密集型，利用进口的原料和中间产品进行生产。不仅不能提供大量的就业岗位，让社会分化更加严重；还加深了萨尔瓦多对外国资本和本国农业产品出口的依赖，而出口农业的发展又以牺牲粮食作物为代价，因而又造成了对粮食进口的依赖。 农民则沦为了“无痛苦”工业化的牺牲品，不仅很难见到日常所需的肉蛋奶，甚至连自己生产的可可和香蕉都吃不上，而且只能喝掺有代用品的饮料。远在拉美国家的平均水平之下。其次，因为“无痛苦”工业化政策对土地再分配讳莫如深，萨尔瓦多农民被当地庄园主和“联合果品”外企从赖以生存的土地上赶出，同时因萨尔瓦多引进机械化种植。已经丧失土地的萨尔瓦多农民无法在自己的国土上找到工作，只好携家带口前往“地广人稀”的洪都拉斯。（联合果品控制了萨尔瓦多大部分可耕种土地，萨尔瓦多人为求生存只能前往国外）1954年5月，因缺乏往返市场的船只，洪都拉斯的香蕉、可可等主要出口商品价格暴跌和进口商品价格升高，使国内大量农业工人失去工作的同时积累了一波“民怨点” 。同年7月，由洪都拉斯的“联合果品”员工两万五千人发起涉及洪都拉斯多个领域持续69天的大罢工冲击了“联合果品公司”等外国企业和当地庄园主对耕种土地的垄断，使得“联合果品”不情愿但又不得不让出部分利益。至1960年，洪都拉斯已经成立了全国农民联合会，开始了有针对性的夺地斗争。而“联合果品”为了进一步扩大利益垄断市场大批解雇农业工人并武力驱逐普通农民，致使无地农民占整个农村人口的75%。洪都拉斯农业工人和农民与外国企业的矛盾，当地庄园主与农民之间的斗争进入到白热化阶段。1962年3月4日受古巴革命的影响，洪都拉斯普罗格雷索地区被“联合果品”兼并土地的25000户农民上诉要求政府归还原属于他们的土地，在农业运动和舆论攻势的压力下，洪都拉斯于同年9月签署《土地再分配法》。眼见农业工人即将参与议会选举时，退让一时的“联合果品”公司不能忍受为自己服务的人与自己一同用餐。1963年10月，距离新一任洪都拉斯总统选举还有几个星期时，洛佩斯·阿雷利亚诺上校以维护首都秩序为由夺取了洪都拉斯政权。新一任政府立即宣布全国进入“宵禁状态”，不仅解散了全国农民联合会，还将当初推动政府签署新法律的100多人享受飞机蹦极体验版。沦落到洪都拉斯的萨尔瓦多农民同当地农业工人们一起加入斗争的浪潮之中。1965年洛佩斯政府为了连任，默许“联合果品”在洪都拉斯兼并土地的行为，使得当年对洪都拉斯的投资多于萨尔瓦多，在“中美洲一体化市场”中获取了更多利润，但换来了更多的洪都拉斯无地农民和更加尖锐的土地矛盾。此时美国自由市场的“剪刀差”出现了，因萨尔瓦多比洪都拉斯早几年开始新兴工业建设，忙于内斗的洪都拉斯比有一定工业基础的萨尔瓦多就相形见绌了；做“洪都拉斯梦”的萨尔瓦多人也在“联合果品”的兼并缝隙中寻得了一块块风水宝地。据统计到1969年，在洪都拉斯的“精神洪都拉斯”人已有30余万，占全国总人口的15%。洛佩斯政府敏锐观察到这容易被忽略的地方，并刻意地将这些“精神洪都拉斯”人区别出来并加以针对，认为这些“精神洪都拉斯”人不仅没有为洪都拉斯创造过除抢占土地外的任何贡献，还不断染指洪都拉斯的经济。不如以“洪都拉斯人为本位”将“精神洪都拉斯”人驱逐出去，同年6月，已经15000名萨尔瓦多农民从洪都拉斯的幻梦中回到萨尔瓦多的现实中。这让萨尔瓦多的莱莫斯政府和当地庄园主十分畏惧，认为“国内激增35万无业游民会将国家推到崩溃边缘，无论如何都要加以避免。”因此当洪都拉斯将“精神洪都拉斯”人强行破梦时，两国的关系就紧张起来。“洪都拉斯梦”不像美国梦那样有具体的生活追求，只需在夜以继日的辛苦工作之余看一场喜欢的球赛就很满足了。1970年的世界杯则是离梦想最近的一次！1969年6月，墨西哥世界杯美洲预选赛，洪都拉斯与萨尔瓦多有幸分到一组，另外两个牙买加和哥斯达黎加不在文章范围之内。6月8日，萨、洪两国球队在洪都拉斯首府特古西加尔波体育场进行，因比赛前夜有部分洪都拉斯球迷到萨尔瓦多足球队休息处进行“友好访问”尽管两国球员将球技发挥到最好，但还是在比赛最后五分钟让洪都拉斯进球并以1：0结束比赛。萨尔瓦多球迷们这才想起来与洪都拉斯人进行“亲切交流”冲入场内。事后100多人严重受伤，其中洪都拉斯队的几名主力队员已经被打得血流满面，昏迷不醒。 在萨尔瓦多国内，一名18岁年轻女球迷压力过大人生按下了退出键。她的葬礼被荣升为国葬，总统莱莫斯亲自致词：“这个年轻的女孩，不忍心看到自己的祖国跪倒在别人的面前。”甚至连做“洪都拉斯梦”的“精神洪都拉斯”人都震怒了，两国政府借以足球舆论压制和转移国内的土地矛盾。时来运转，1969年6月15日在萨尔瓦多“白色花朵”体育场萨、洪进行第二场。赛前，萨尔瓦多球迷就高呼着“将可恨的洪都拉斯人打残”围攻洪都拉斯球队休息处。萨尔瓦多政府对自己球迷的过激行为默许了。赛中，升起来的洪都拉斯国旗被破布代替，成功让这些“以洪都拉斯人为本”的人感受到萨尔瓦多的“热情好客”。演奏洪都拉斯的国歌时也被萨尔瓦多“二创”乐队改编，最终这场比赛以萨尔瓦多3：0完胜洪都拉斯。两国外交关系降至冰点，而洪都拉斯国内由萨尔瓦多农民和洪都拉斯失地农民共同组建的“联盟”也摇摇欲坠。“洪都拉斯梦”距设想已经渐行渐远。1969年6月27日，比赛来到了至关重要的第三场墨西哥城。赛事有来有回，当所有观众认为比赛最终会以平局落幕时，下半场40分钟前后萨尔瓦多神之一踢成功以3：2险胜洪都拉斯为自己赢得了世界杯的门票，且在舆论战线上洪都拉斯也渐处下风。6月22日，洪都拉斯的洛佩斯政府索性放下了最后的和善，要求将国内所有的“精神洪都拉斯”人赶回他们的老家，并且宣称在边境建造一座“美丽的边境墙”以防他们再次染指洪都拉斯。同日成千上万的洪都拉斯球迷手拿铁棍、砖块，甚至凶器，见到萨尔瓦多人，上去就是一棍子。许多老人跪地求饶，但还是遭到一顿毒打，妇女被剥光衣服，孩子们嚎啕大哭，惨叫不绝于耳。 令人震惊的是，洪都拉斯政府非但没有阻止这种法西斯的残暴行径。之后政府又驱逐两万名萨尔瓦多农民，并宣布萨尔瓦多驻洪大使为“将威胁带到洪都拉斯的人”。之后洪都拉斯人对萨尔瓦多人的抢劫、杀害肆无忌惮。在洪都拉斯的萨尔瓦多人深感自己的“洪都拉斯梦”已然破灭，要尽快回国。6月27日，萨尔瓦多向泛美人权委员会控告在洪的萨尔瓦多人受到迫害，7月10日，洪都拉斯洛佩斯政府在外交压力下宣布会保障在洪的萨国人安全。但事态已然到覆水难收的程度。7月14日，萨尔瓦多宣布向洪都拉斯发动强大的特别军事行动。7月14日黄昏，萨尔瓦多出动全国空军共12架野马式战斗机和6架海盗式FG-1D战斗机甚至还有十几架用来喷洒农药的飞机和教练机都被派往战场意图对洪都拉斯采用突然袭击。成功向洪都拉斯多个军用机场投下炸弹，短暂地获取了制空权；洪都拉斯空军则仓促起飞一架由C-47运输机改装成轰炸机对萨尔瓦多进行空袭。在地面洪都拉斯军队，在边境上几个地方放了几枪就开溜，萨尔瓦多军队长驱直入。东路绕过丰塞卡湾的岬角向东进发，深入洪都拉斯南部领土25英里；西路则占领了新奥科特佩克城，占据多个泛美公路要点。7月15日因空袭受损较轻的洪都拉斯空军缓过劲来，由科林德莱斯少校率领四架海盗式战斗机都飞到空军基地的跑道上空了，但萨尔瓦多只有一辆水车损失。萨尔瓦多政府原认为通过控制洪都拉斯前往危地马拉和尼加拉瓜的陆上要道便可以和洪都拉斯割地议和，却面对比自己国土和军事实力大得多的现状还是有点幻想了。7月16日，下雨泥泞的天气让本就补给困难的萨尔瓦多陆军陷入攻势停滞的状态。萨尔瓦多空军继续出击，但一大早，两架准备起飞的野马就自己在跑道上来了个嘴对嘴，导致多处地方受损。恰逢此时美洲国家组织有意调停战争，但战争双方都对和谈条件不满意，战况只好继续。7月17日，距离战争开始已经过去了80个小时。尼加拉瓜打通了向洪都拉斯的军援补给线，在地面上，洪都拉斯部队这天也伏击了一支冒进的萨尔瓦多部队，成功地阻止了对方的推进，但最后弹药打光，没有能够把对方赶回去。胜利的天平向洪都拉斯倾斜。同样也是洪都拉斯空军将要永远念叨下去的日子。因为这一天，费尔南多·索托上尉击落了三架敌机，成为中美洲国家历史上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曾经击落敌机的飞行员。索托上尉击落的第一架和第三架飞机分别是一架“野马”和一架“海盗”，据说这分别是战争史上最后一架在实战中被击落的野马式战斗机和活塞式战斗机。7月18日晚间，美洲国家组织再一次找到战争双方，提出了让双方都难以拒绝的和谈条件，最终于7月18日22时生效。2.洪都拉斯保护在境内的萨尔瓦多人安全返回萨尔瓦多境内。百时战争落幕了。 这次战争共计造成3千人死亡，约6千人受伤，约2万人失踪，经济损失达5000万美元。“足球战争”对萨、洪两国形势产生了严重的影响，首先，战争结束后，洪都拉斯退出“中美洲一体化市场”，并且封锁了对萨尔瓦多的边境，对萨尔瓦多的商品增加报复性关税。两国停止了民事上航空往来，致使萨尔瓦多出口创收由1970年的28.7%下降到1975年的23.6%。“中美洲一体化市场”名存实亡。战争停火几个月后，13万对“洪都拉斯梦”破灭的萨尔瓦多人回到祖国时一无所有，只能加入无业游民的队伍中无所事事。宣告了萨尔瓦多实行20多年的“无痛苦”工业化政策的失败，农民的处境更加恶化。给将来萨尔瓦多内战埋下伏笔；洪都拉斯则截然相反百时战争的爆发完全改变了国内的主要矛盾，土地矛盾让位于民族矛盾。战后，军人的地位进一步提高了。因为洪都拉斯是遭受侵略的一方，所以在舆论“包装”下军队不光彩的角色反而被歌颂为“民族英雄般的存在”。而且经过这次战争，洪都拉斯将国内“年事已高”的旧军官替换为“年轻有为”的新军官，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强大了。使得将国家“团结”的重任不得不交给了变强大的军人们，开启了军政府时代（1972-1982）。说回足球战争之后的世界杯，萨尔瓦多虽胜利晋级，并荣幸和东道主墨西哥同在A队。但却被“国足”附体，没有踢入一个球。被比利时和苏联两国斩于马下，提前结束了这次世界杯体验；而洪都拉斯，1982年后才第一次闯进世界杯决赛圈，三战两平一负未能出线。不得不提的是1969年7月19日，萨尔瓦多方面向国际上求购的5架野马到货，第6架被美国海关以文件不全为由扣下了。而洪、萨两国到20世纪70年代后期才进入喷气式战斗机时代，洪都拉斯方面的野马和海盗最终出售给美国的私人收藏家，总算是老有善终。足球战争归根结底是一场外国企业为了垄断原材料产地和当地庄园主们联手对农民夺地的反夺地战争，假借足球之名，有保土地之实。这场战争中唯一的胜利者并不是洪都拉斯或萨尔瓦多国内任何一国的庄园主阶层，而是“联合果品”公司，以极低的成本实现了极大的利益。半个世纪过去，2022年世界杯临近。愿世界永葆和平，再无“足球战争”！3.萨尔瓦多与洪都拉斯陆地、岛屿和海洋边界争端案评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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