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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是时代的一粒尘（上） ——读麦家《人生海海》有感
用了不到一周的时间，准确说是三天，就看完了这部《人生海海》。这一次读书速度之快，是我没想到的，因为拿起来就放不下。当读到本书第三部的后半部分时，我是边看边流泪，甚至眼泪已经跨过面颊流入脖颈而不自知。如果说之前也曾有此情形，当追溯到前几年看余华的《活着》，不过这一次更甚，因为那一次感动完后没有想着写读后感，而这一次的冲动却是如此强烈。 这本书讲了一个什么故事呢？ 故事发生在江浙一带的一个古村落里，“我”从小就对村上的一名被爷爷蔑视叫做“太监”、同时又被爸爸敬重称作“上校”的人充满好奇，以至于从记事开始到后来偷渡西班牙、成为海外华侨的六十年间，就在不断地为自己的“好奇”找寻答案。 这位“上校”大名蒋正南（这名字在全书里仅出现过两次），和“我”的爸爸是同年同月同日生——民国七年即公元一九一八年，光着屁股一起长大，一起拜师学做木匠，人家木工手艺精湛，而“我”爸爸愚笨无能——用爷爷的话说：几年所学抵不上人家几个月。 十七岁那年，蒋正南被国民党部队招了兵，“我”爸爸也想去，但部队没选上，两人就此分开。前者开启了由国民党士兵、班长、排长、连长、营长，以至于后来的军医、军统特务、解放军、志愿军等一路“开挂”的传奇经历；而后者，即“我”的爸爸，始终当着“要么不开口，一开口就爆炸”的“雌老虎”。 但是两人儿时的友谊可是“铁打”一样牢靠。在“上校”被遣返回村的几十年间，我爸爸对“上校”的态度始终如一，“上校”的事就是爸爸的事，这个从“对待'上校’的两只猫如待'上校’”便可见一斑。 而“我”的爷爷却不这么看，认为“上校”是“太监”，注定是要断子绝孙的。他干扰不了儿子和“上校”友好的关系，但可以管住不让这位断子绝孙的人踏入“我”家门槛，因为那样会给我家带来霉运晦气。 为了除消村上关于“上校”和我爸爸的“鸡奸”传闻，爷爷不惜告发“上校”藏匿地点，让公安人员逮捕了逃亡在外的“上校”，但交换条件是：公安部门出具一份“上校是日本鬼子大走狗、大汉奸，不是鸡奸犯”的“安民告示”。害得爸爸这个“雌老虎”撂下狠话，从此对爷爷“只葬不养”。 爷爷因为“告发”行迹败露，“老巫头”一世英名毁于一旦，不仅在村上再无顔面，活得生不如死，连带“我”家也在村上抬不起头，无法立足。不得已之下，爸爸把“我”塞进一艘货轮舱底，偷渡出国，在异国他乡过起了“非人”的日子，一过就是几十年——几十年啊! 书中每一个人物的命运都很“多舛”，尤其是“上校”。 无论他在国民党部队里打日本鬼子是何等勇敢，队伍里行医技术如何精湛，后来如何救治了解放军的首长，转而当解放军，后来又赴朝做志愿军，总之他救的人不胜其数，人送名号“金一刀”——因为他的手术器械是用金子做的。只是令他倍感耻辱的是，他从事军统特务期间，为刺探情报，和包括大汉奸川岛芳子在内的一群日本女人们周旋，那些和鬼子一样灭绝人性的日本女人们，在“玩弄”他之后留在其腹部的刺青，就像一条粘附在身体上无法抖落的毒蛇。因为此，他拒绝了和他一道出生入死的战友“小上海”的爱情，而这位不明真相的女护士，由爱生恨告发他强奸了她，结果被开除军籍遣返老家。 被遣返只是“上校”厄运的开始，他不幸遇到了那场史无前例的“运动”，这是一个“造反派”掌权的年代，他被当成了“四类分子”，接受包括“小瞎子”在内的一群无赖玩童的“革命小将”们的批斗。仅仅只是“批斗”倒还罢了，谁能想到“小瞎子”丧失底线和理智，专挑他见不得光的私处去“发掘”。这对“上校”来说，是可忍孰不可忍，凭他多年行医的经验和技术，挑断“小瞎子”的手筋割掉他的舌头，只不过是再平常不过的一台小手术。在他看来，这样做只不过是自保，但他同时也知道他伤害了“造反派”小将，公安机关饶不了他，那么想活命，只有出逃。 后“承蒙”“我”爷爷的告密，公安机关还是找到了他，经审讯、查验，确认了他“日本鬼子大走狗、大汉奸”的罪名。这一次定罪，可不是当年部队开除军籍时定性“生活作风”那么简单，宣判大会上，他彻底“疯”了。他在之前的“太监”“上校”之外，又多了个称呼——“疯子”，后经妻子调养由“疯子”变成“小傻子”，这一疯一傻就成了他的后半辈子。（待续） 作者：又一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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