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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于1938年二月初六日申时。 1946年，去乐东亭小学读书。 1947年在校读书后，同年10月11日（民国丁亥岁）父亲逝世，年仅49岁，年幼无知的我才九岁，从小失去了父爱。 1948年，继续在校读书。 1949年，岳东亭小学毕业，同年在毛主席共产党领导下全国人民得到了解放。毛主席在北京天安门宣告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
1950年，土地改革实行耕者有其田，我们家也分三亩六分多田。由于八口之家，二个老弟未长成人，全靠我大哥李冯元一根扁担外出做稤盘生意糊口度日。当时读书每学期学费只有壹元多钱都无钱去交学费，加上家庭没有辅助劳力，就这样失学在家在家二年，帮人家看牛，自家砍柴，做林盘加工。 1953年，本屋场邻居李友才做我大哥工作说明你老弟会读书，还要让他继续读二年书，当时家庭情况也有所好转，我母亲也出面做大哥工作，当时大哥是一家之主。同年上学期又重返了校园，在南岳实验小学。当时我心中是多么高兴，在实验小学读书期间，不知是什么原因，我一双脚板“横开直拆”，一道道口子鲜血淋淋，实在难受，令人心痛，走路脚跟不能落地，有时下田担水淋菜就如刀割，实在难忍，每天去上学要走几里路，每走一步要承受极大的痛苦，当时也无钱治疗，就这样听之任之，后来用土办法，人家杀鸡杀猪，双脚放桶内浸泡，记不清几十次才慢慢有所好转，真是苦中难言。同年分家另立门户，我当时未成家跟母亲生活。 1954年，在南岳中心小学高小毕业，经南岳特别区小学会考，全班38名学生，我的成绩中上，当时联队上成为有文化之人，由于家庭人口负担重，二个李玉芬又去学木匠（师傅师古乡八里村陈芬兰），家无辅助劳力，再无法升学读书，就这样结束了学生时代，成为终身遗憾的回忆。同年我们五人（谭泉水兄弟二人，胡清和，康定和）开荒二处种红茹果实平分，成为联队上年龄最小的互助组，同年下半年在三组胡林芝老屋和我老屋正厅办起夜校，为了扫除青壮年文盲。我任群师，义务劳动，无一分钱报酬。 1955年，合作社白天出工，晚上继续办夜校，当时想学文化的人很多，每晚有几十人。 1956年，我和谭泉水等人一同报名参军，经体检合格同意入伍，由于种种原因未能如愿，现存可以入伍的兵役证。（听妈妈讲，外祖母因为身边再没有劳动力可以依靠，极力反对以死相逼，外公错失入伍机会） 1957年，办初级社在家务农。 1958年，大跃进大办工业，吃公共食堂。同年八月十一日，铁道部田心机厂当时徒训23班，学习二个月被分配到铸钢车间，从农民成为一名工人，心中万分高兴。它有一万多人大型工厂，从学习，工作，生活，乐与农村相比天地之别。 59年，60年在铸钢车间生产火车头，主动轮换又调入杂项工厂生产机车小件，当时我有高小文化，是工区领工之有力助手。 61年，正式转正每月工资37.70元，真是人在福中不知福，也是我这一生最美好的回忆。 1962年，中央对工业提出了八字方针“调整、巩固、充实、提高”。一大批工人下放回农村，重回农业生产第一线。五月份多次申请，当时工区领导不同意，陈孝忠领工员说：小李你为什么这么坚决要回去，搞工业到任何年代不会低于农业，以后你会后悔的。当时在厂与生活方面有很大影响。过苦日子经不考验，就这样回到了家乡务农。这次回来可以说，我一生前途命该如此。一九六二年12月，经人介绍与衡山县师古乡建胜村桂花组喻子冬长女喻月娥结婚，未办喜酒和彩礼，家庭一无所有，去接亲之时与李桂莲借件上衣，经济拮据无钱去办。 1963年12月，生长男待祥，我心中万分高兴，我有了接班人，但是经济上最困难，走到了山穷水尽地步，没有钱做满月酒，就把身上穿的仅一件毛线衣送去南岳街上当铺卖了，用来办了五桌酒席招待亲朋。 1964年-65年，在家务农出集体工，生产队计公分，外出修水库。 1966年十一月十九日，长女出生取名冬英，因吐奶长痤，半个月就妖亡。万分悲痛无法挽回，当时我在外修水库。 1967年，在家务农，队上记工分当保管。 1968年，次女菊英出生，心中多么高兴，我有儿又有女，我当时是而立之年30岁。 1969年，从田心机厂回乡务农已经7年之久，我心中多么想找份工作，继续从事工业生产，也是人生转折点，正好横山县招生40名有技术基础人补充衡山工业，当时衡山县缺乏翻砂工种，我又报名参加，经体检合格被分配到衡山县农械厂做合同工。 1970年在厂上班，同年10月份女菊英被重病诊断为中毒性肺炎，南岳人民医院没办法治，转415医院抢救，在部队503协作下眼睛紧闭，静脉切开找不到血管的情况下，从死神手中又抢了回来。当时工人阶级占了很大优势。 1971年七月，次子李永红出生，同年自己工作比较努力，第二次由合同工转为正式工，不料当时极左思潮，南岳战备区有社会关系的人不能落户。我们共有9人，其中有共产党员都拒之门外，户口关系退回原处，我一生中受到最大打击。回乡务农三个月，真是天不生无路之人，草不生没根之草。同年，衡山县农机修配厂要办一个铸造车间，当时翻砂工奇缺。经衡山县工交小组提名，我又到厂做临时工，每月工资46元，要交生产队30元，余下16元我要生活，家中还有4口人要吃饭和其他开支。生活处于苦难之中，我到厂后为了使车间早日建成投入生产。我与彭北海同志不分白天晚上苦干实干，终于在壹个月零三天开了第一炉，出了产品。领导万分高兴，在会上多次表扬我二人以厂为家。衡山到南岳只有30里，我一个月0三天没有回过家，一心一意把车间生产搞上去，为自己以后工作打下良好基础。本年12月，第三次转正为全民工，从此结束了做合同工有份固定工作。我当时已是36岁之人，对以后老年生活有了保障，一生愿望终于实现，71年是个丰收之年，生崽又转为全民工“双喜临门”。 1972年，经厂党支部决定任车间副主任主管车间生产。 1973年，车间生产*由机，红茹饱死机和一些列农机配件。 1974年，为了计划生育，我做了男性结扎手术。 1975年二月三，子卫红出生，家庭负担加重，有六口人吃饭。 1976年，在厂上班每月休假四天，星期天下班后从衡山步行走路回家，30里要走三个多小时，星期天晚上三点多钟又走路去衡山赶星期一班，只能早到不能迟到，因车间门锁匙在我手中。条件太差真是辛苦持续走了3年多。 1977年，同上。 1978年，八十四岁老母亲病故，痛到肝肠，三兄弟共同出钱办了20多桌酒席，招待亲朋。李冯元当时经济困难一点，我帮助他40元钱，任何时候不要偿还。 1979年，我有6个人吃饭，每月工资56元，人平不到10元。孩子逐年长大又冒得住房。同年开始担土搞屋场坪，请亲戚朋友担土，自己共干三年时间搬走了一座小山头，土方约三万余方。 于2015年12月写 写在后面的话： 以上是外公亲笔手书的他的真实经历，写到开始建新房就戛然而止，落款“于2015年12月写”后的1个月，就因病与世长辞了。不知是体力没办法再写，还是就想停在这里。建成的新房就是我妈成长的地方，也是我过了很多个寒暑假的地方。虽然是泥砖房，但是外婆收拾的很干净整洁，地面都感觉被抛光打蜡过。夏天一进门就很清凉，电风扇嘎吱嘎吱的摇着头，我就坐在有穿堂风而过的门口吃着西瓜。每回看一次外公的这些文字都忍不住流泪，时代的一滴泪，是外公艰苦奋斗挣扎的一生。这些文字他一定是坐在那个靠窗的朱红色油漆的高案头上写的，可能边写边抽根烟，一边用瓦片垫起来高低脚的案头，一边陷入回忆。 承载了很多记忆的泥砖房子，现在偶尔都还能出现在我的梦里，梦里看见外婆在灶头忙碌，叫我洗手吃饭。因为爸妈要赶春节时候外出做生意，便把我和弟弟送去外公家。外公置办年货的时候，永远记得我爱吃虾片和卤鸡爪，所以会买很多。年夜饭总是在柴火灶前面吃，架起两张长的椅子，各种肉菜码放的高高的，灶火烧的红彤彤噼里啪啦的作响。外公总会适时的和我感慨，一眨眼你们都这么大了，还记得你弟刚出生的时候，你跟在我后面去医院，总是喊我：外公外公，你走慢点咯，等我。伴随外公一阵哈哈哈哈大笑，外婆总是在旁边轻轻的笑，适时给我和弟弟碗里夹肉，饭总是被菜淹没。弟弟那时候的快乐是，孜孜不倦在一堆已经燃过的鞭炮纸堆里寻找还没有燃完的，火药引朝里摆成一个圆。等着外公早起的第一根烟，顺手点燃他前一天的劳动成果。我弟的仪式感是只能由外公来点，有时候我悄悄点了，被他一顿数落，只好拆一个新的鞭炮给他摆放整齐，这才作罢。
最近“二舅”爆火，很多人被治愈，也有很多争议和质疑。个人比较认可的观点是：我们不想去歌颂苦难，但是想歌颂苦难过后，依然在努力过好一辈子的平凡人，我们呼吁更多的人关注平凡且真实的个体。我们希望能打破所谓的成功定义束缚，平凡的人也有闪闪发光的时候，就算没有镜头记录，但他们就在那里。如果能当工程师的二舅一定比当木工的二舅更成功么，如果外公能去当兵，未来一定更成功么，难说的很。罗翔老师说：要爱具体的人，不要总是想着爱抽象的人。二舅的生活在作者精心的文案策划后展现出现代人所追求的跌宕起伏和酷。但是其实我们每个人的父母，我们的爷爷奶奶，叔叔舅舅们的人生，就算没有那么精彩，也一定要他们的动人之处。那些质疑故事真实性的人们，不妨去和身边认识的长辈们聊聊，也许你会开启一个新的世界。这广袤的土地上，有无数平凡而具体的人。 时常听母亲提起，小时候吃不饱饭，但是每周外公回家团圆的日子，总是有大锅的白米饭管饱。每月工资只有几十块的时候，在母亲上初中的时候外公依然准备了礼物：十几块的精致女士腕表。我猜想这些动作给母亲的心里留下深刻的印象，爱是一脉相承的。所以在我小时候家里也很困难的时候，每年六一儿童节依然会为我扎漂亮的双马尾，准备新裙子，过年也一定有一身新衣服在初一穿，生日一定会准备丰盛的饭菜。 因为职业的关系，猎头一直追逐着资本的风口，一直和各行各业的精英打交道，用年薪来衡量就是，动辄百万年薪的那群职业经理人，这些金字塔尖尖的人。但是2022年了，我们人均年收入是3万元人民币，但是有6亿人每个月的收入也就1000元。没错2022年了，我们依然有人吃不饱饭，依然有人上不了学。先富起来的这些人大部分非个人之功。大部分富起来的这些人往上倒三代依然是名门，家境殷实。也有少部分往上倒三代是农民和工人，靠着几辈人的努力。我父亲有个口头禅：我是铺路石，你是修路工人，看你的儿女能不能走柏油马路，再往下能不能走康庄大道吧。一代人有一代人要做的事情和承担的责任，看得清前路，才能不畏将来，不做一夜暴富的白日之梦，只是也不要摆烂让前面的人的努力付诸东流。所以告诫自己，勿忘来时的路，如果自己比一些人要好一些，那也只是幸运或者家里几辈人的努力。我们所在的真实世界有太多大汗淋漓，危险艰辛，重复乏味都只为了碎银几两。致敬所有平凡和真实的劳动人民。 平凡有时候意味着琐碎和真实，没有影视剧的戏剧冲突，没有光环和金手指。有一段时间我陷入了“人生的意义是什么”，思考焦虑了很久，依旧没有结果，最后感觉只有虚无。无解的时候，看回外公的这些文字，加上日常和我母亲的电话里，她会告诉我家里母鸡又开始下蛋了，今年家里辣椒丰收已经摘了上百斤辣椒去集市上卖掉，前几天刚去了大庙里给全家人求了平安香等等。人生也许就是以天为单位：吃的每餐饭，见的每个人，参加的每次会议；以月为单位：看的新书开启一段新的故事，买的票开启一段新的旅行，遇到新的人开启一段新的感情，攒的钱可以买一个礼物给亲人朋友爱人；以四季和年为单位：跳槽去新的公司开始另一段升级打怪，用不同的身份经历四季变化更迭，人子女，为人父母，为师为友等。最后那一刻来临的时候：对自己说“嗯，没白来”，如果有天使或者黑白无常“嗯，我应该还可以继续做人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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