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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第N個故事 也是第1次遇見你 //
胆怯和懦弱是万敌之首，你越是怕某件事，表现得越懦弱，它的攻势就来得越猛烈。灾难这种东西接踵而来才是常态，如果倒下了，只能说明你只不过是这种程度的男人，谈什么梦想和远方。 总有那么几件事，如枯木之上的刻痕，怎么也洗刷不掉，我越是想忘记那些耻辱与过去，它越是在我脑海中挥之不散，如影随形。我在想，如果我当时怎样怎样，是不是会变得更好，如果不是因为当初自己的胆怯和懦弱，我的人生轨迹是不是会发生那么一些小小的改变，可惜这些没有如果，还是那个比喻，人生没有彩排，每一分钟都是现场直播。 过去的事没有真正的忘记，它在我的心里留下了印记，因为某些喜爱的人，因为某些触动感情的事，归根结底，都是些曾经打动过我的情感，大多都是痛苦不堪的回忆，很衰，丢人，中二，胆小……我恨以前做得不够得体的过去，渴望弥补却不得，或许这也是种成长吧，至少现在，变得稍微勇敢和无畏，真的有吗？未必。 刚上高中的时候，迎接新生的是一场几个星期一个月的军训，算是熟悉熟悉校园，认识认识一班的同学。现在的我回想起这段时间，觉得它很珍贵，也伴随着遗憾，没能像摄影机拍电影一样记录下那些有趣的每时每刻，它只是模模糊糊地残存在我的脑海里，我管它叫做回忆。 军训完后就开始正常的高中学习生活，在这期间还有一个小插曲，新生篮球比赛。 篮球对于我来说，凭身高这一点就可以pass掉我，因为我并不是很高，在一众高个子里面并不算出彩；小时候，妈妈就告诉我要找到自己合适的体育运动，劝我不要打篮球，因为我身上的基因决定了我的身高不适合这项运动，听到这话，我很失落，为什么要给一个人判死刑呢？身高就决定了一个人适不适合篮球运动吗？它只是一项运动啊。后来，我看书，看到艾伦艾佛森的故事，NBA 96年黄金一代的最矮的状元，给了我很多感触，我以此回应那些以身高这一项来判定某人适不适合打篮球的人。但并没有什么意外，我也就是一普通人，没有什么励志的故事，有时候打打篮球也只是出于兴趣爱好，也没有为它付出过什么，但也曾经爱过。 当时我们班会打篮球的不多，大多是些业余爱好者，也就稍微懂点投篮，姿势什么的也不标准，进不进球大多凭运气。卢同学是我们中打得最好的，也是我的小学不同班的同学，以前一个篮球场有过几面之缘，现在分到一个班也算是缘分，其实后来的那场新生篮球赛我们输了，但他没输，他只是输给了他的队友。勉勉强强凑够了一个队就定了下来，也没什么训练，大家都抱着玩玩的心态，直到比赛的那天，狠狠地抽了我几巴掌，给我上了一课。 那场篮球赛后，我骂自己混账，手紧紧地捏成拳头，指甲插进我的手心，唯有痛楚能让我铭记，什么是耻辱，我告诉自己，人活着，要有血性，上了赛场就要全力以赴，像头狮子一样搏命，而且一定要在这之前做充分的准备，如果只是玩玩，最好一开始就不要参加，既然参加了就一定要拼尽全力，虽死犹荣，不要将自己活成一个笑料。可惜那时我不懂，只觉得自己的一生很失败，似乎都没怎么赢过…… 打比赛的那天，我穿了增高的运动鞋，蓝得像天一样的T恤，裁判在我后背写上了我要的数字，24。就这样，匆忙地开始了比赛。 那是个夏日的黄昏，红黄色的天边云像水彩盘里调出的色彩，操场上的几个篮球场都在比赛，我们这儿也围了不少的人，大多是比赛双方班级的同学们，在周围加油呐喊，我看到了我喜欢的那个女孩也在，穿的是淡粉色的T恤，黑色的长裤，她的眼睛里闪着光，班主任也在为我们加油。 当球传到我手里时，对手就围了过来，强硬地逼着我，打乱我的节奏，我的手脚变得呆滞，一点都不灵活，拍球的频率也不在我的掌控之中，一时手忙脚乱，我僵硬地避开对手的阻击，神色慌张地找寻着队友，只想着赶快将球传出去，这家伙就是个烫手的山芋。我运球到对方的防守区，对手紧紧地盯着我，像一匹狼。他扑了上来，我赶忙将球抱在怀里，伺机传球，好不容易盯着一个空当，将球传给了篮筐下的一个大个子，才舒了一口气。大高个投球，不进，攻防互换。就这样子，我们跑来跑去，比分渐渐被拉开了二十几分。 卢同学运着球进入了对方的防区，在三分之外徘徊，对手似乎因为分差已经拉开而不再把我们放在眼里，任由我们进攻，只见卢同学跳起，潇洒出手，球在空中旋转着沿着一条漂亮的抛物线稳稳地进了篮筐，擦着篮网的声音异常美妙，好！场边响起的欢呼声打破沉寂。 整场比赛下来，我就像是个无关人士，软弱地防守着对方，跑来跑去也流了一身汗，装作尽力的样子像个小丑一样可怜；当我们进攻时，我只想着怎样将球传给队友，因为我根本就投不进，俗称甩锅，在对手将我防到绝地时，我也只能出手，凭感觉扔了出去，砸到了篮板上，落地……渐渐地，大家也没了兴趣，实力悬殊太大，毫无悬念的输掉。 等到裁判吹响结束的哨声时，于我而言就是一种解放，在这个篮球场上的每一分钟都是煎熬，因为我的实力不够支撑我站在这个赛场上，就像是混入狼群的羊，时时刻刻都战战兢兢的，畏畏缩缩，毫无斗志与激情。卢同学走过来，拍着我的肩膀说，回去好好练练，我们明年再打一次。我觉得惭愧，脸面和尊严掉在了地上，碎了一地，我苦笑着说，行。他或许忘了，这是新生篮球赛。而等到明年的这个时候时，我们又分了班，不算约定的约定飘散在风中。我对不起他，辜负了他的期望和约定。 我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否还喜欢打篮球，以前喜欢打篮球是因为和伙伴们一起，大家都不怎么会打，拍来拍去，跑来跑去，好玩；可当我严肃地问自己会打篮球吗？我犹豫了，吞吞吐吐地羞愧地回答到，不会。现在打也找不到以前的那种乐趣…… 后来上了大学后，体育选修报的是篮球，仍然像新手一样孩童学步，至今都打不出什么名堂来。 寒来暑往二十载，觉得自己活得很失败，干啥啥不行。只是凭借着考试成绩一路往上读到了大学，你要问我有什么兴趣爱好我能回答得天花乱坠，可你要问起我会什么，擅长什么？那可就难倒我了。 容我仔细想想。 从小便像是山里生长的野孩子，只会玩，后来读书上学，按部就班地过着学生生活，体育锻炼也只是锻炼身体，琴棋书画都没怎么摸过，至今五音不全……一直到现在，还真没什么拿的出手的东西，就连游戏都玩得不够好，不管是网络上，还是在现实中，我都是个彻头彻尾的loser，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就突然想起这件事，可能这就是平凡吧，这个世界多我不多，少我不少，普通得毫无特色，惨白得个人简介无字可写，卑微到如同沙漠里的一粒沙。从来没想过自己有没有一项突出的本领或技能，日子依旧过着，骨子里的自卑和懦弱依旧无法去掉，长在了我的骨头上，徒增了性格里的胆怯，即使触摸着棉花糖也会觉得受伤。 我在想，自己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会到这么不堪的地步呢？我又该怎样改变呢？那些负面情绪，抱怨，悲凉，不服……鬼魅一样跟着我。时常从半夜的梦中惊醒，看着外面漆黑得只剩月亮的夜，黑得一片迷茫，心扑通扑通地跳动证明我还活着…… 前十八年，一直活在父母的阴影之下，住他们的房子，过他们的生活，听他们的话，就连周末出去玩也得他们说了算，当然，我的周末从来没有出去过，为此，我以为我错过了我青春懵懂时期的爱情。上了大学后，我以为我会开始我的新生活，我去上网，上个痛快，我追求爱情，无疾而终，我以前的友情断断续续，认识了新的朋友，却不再有铁哥们儿，我以为我挣脱了他们的束缚就会过上新的生活。后来，我发现，学校里的社团，有跳舞的，唱歌的，cosplay的……他们就像是星星一样闪烁，我没能加入他们学跳舞，学唱歌，学……出于骨子里的卑微和懦弱，我就是个胆小鬼，这该死的胆怯！但谁又能给我勇气呢？我拼命地寻找着。 我趴在外面的窗台上，看着里面的他们，干净白朗宽阔的练舞室，大面积的玻璃，软质的塑胶地面，风吹了进去，他们变成了蝴蝶翩翩起舞，变成了的黄鹂，歌声美妙悦耳，我则成了一片绿叶随着风飘了进去，衬托着他们的美丽。 我幻想着自己走在喧嚣的街头，街边的广场上有一架锈迹斑斑的钢琴。来往的人流追赶着时间，他们有的要去健身房健身，有的要去享受夜生活，有的要在三十岁以前挣到一百万……我悠然地走向那架斑驳的钢琴，在它的面前坐下，缓缓抬起它的盖子，手搭上去，倾听它的故事，接着我弹奏了起来，它配合着我表演，独特的声音飘出淹没于嘈杂的街头，缓缓慢慢，悠悠扬扬，继而大珠小珠落玉盘，渐渐地，人流慢了下来，车停了下来不再鸣笛，周围安静了下来，钢琴的声音越发清晰，撩拨着每一双耳朵，传进他们的心里……曲罢，一往如常，我看了看表，哎呀，时间快到了，儿子该放学了。 我牵着儿子的手走在闹腾的街市里，儿子蹦蹦跳跳的像个兔子一般，他的小手暖暖的，像太阳。路过一个钢琴店，橱窗里的钢琴吸引了儿子的注意，他安静地伫立在它的面前，一动不动地盯着它，一双眼睛像天上的星星，闪闪放光，我呆呆地望着他，想起了过去。儿子转过头对我说，爸爸，好漂亮的钢琴，我们买一架吧。我的眼眶红了，强忍着泪不掉下来，摸着他的头，温柔地说，好，等你学会了，我们就买一架。儿子兴奋地拉着我往里走，一边走一边说，我要学，我要学。 我希望他的身上有些什么，不再继承我的胆怯和懦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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