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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铃铃铃……”清晨6点的闹钟铃声将张三吵醒，他伸出手拿起手机将铃声摁掉，在思考一个问题，到底要不要起床？被窝里实在是太舒服了，温暖得让人堕落。昨晚下过一场小雪，外面的天空很凉，窗玻璃内有雾气，天还没亮，有些阴沉，有树叶被风吹到窗户上，风还不小哩，一想到寒风刺骨，张三又缩回了被窝中。 他将卧房中的灯打开，注意到手机上很多未接电话，未显示来电人。张三能猜到，应该是吴蓝蓝打来的。他并非圣人，也非神仙，能做到斩断七情六欲，无欲无求，他想要爱，想要活着，想过上体面的生活……要说不喜欢吴蓝蓝，那肯定是假的，不只是肉体上的冲动，还有灵魂上的陪伴，她像一个小孩儿，纯真，没什么小心机，知错就改，落落大方……张三想到的净是她的好，也正是这样，他不能再陪她走下去了，不能和她结婚，不能和她生小孩，不能陪她变老…… 他很有自知之明。 张三如同一段即将凋零的树木，被砍刀将自己四周的树杈分枝不断削去，最后只剩下名为“自己”的树干。那根名为“爱情”的树枝，也会被斩断！ “咯咯咯……”门外的敲门声响起，是秦山河，“张兄，起床了。” “起来了。”张三回应道。 吃过早饭后，三人一同下山，顺着水泥路走下。易婷婷去村子里的学校教书，秦山河跟张三前往村长办公室。 “新的一天开始了。” “张兄今天和我们一起吧，看看我们如何打击盗猎分子的。” “哈哈哈，好。” 秦山河将门锁打开，两人走了进去，等人。 “张兄，摸过枪吗？” “嘿，哪儿有男孩儿不想摸枪的，没机会啊。” “我这里有，要不要试试？”秦山河走进戒备森严的后屋，从里面拿出一把猎枪。 张三将一杆猎枪接过，在手里摩挲，黑色的金属枪管有工业质感，木头制的枪托摸着很光滑，“好东西啊！” 趁着还没人来的这会儿空档，秦山河领着张三到院子里的空地上，教他如何开枪。这种土火枪并不像现代枪械那么先进，可以连发，算是简化版的霰弹枪，每次开一枪后都得重新装弹。 秦山河在前方摆了个酒瓶搁在石头上。张三按着秦山河教他的那样，端枪，枪托抵着肩膀，歪头，闭一只眼，瞄准，三点一线，扣动扳机。 “砰！”开火，前方的酒瓶应声而碎。 “好！” 张三将枪放下，揉了揉肩膀，这枪后坐力不小哩，震得锁骨都有些疼痛，“是山河你教的好啊。” “我小时候练枪的时候，第一枪都不知道打到什么地方去了，哈哈哈……” 不多时，狩猎团的人来了，白脸的田警官和黑脸的张警官也赶到。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朝着猴儿弯进发。 “昨晚准备怎么样？” “听村长的吩咐，已经弄好了。” “嗯，今天就请大家看一场戏，瓮中捉鳖。” 山林中，因为秦山河一行人的到来，有些躁动，不少动物从自己的藏身地跑出来蹿向远方。 没用多久，一行人到达了目的地，躲在猴儿弯的丛林中，发现了山猫子一伙人。 张三跟着秦山河，看到了猴儿弯下面有一处浅滩平地，毗邻道路，是个交通便利的好地方，难怪他们会从这儿进山，很聪明。一辆皮卡停在那儿，货箱后面用一张蓝色的防雨布遮住，看不到下面是什么，应该是猎物？三座帐篷搭在那儿，摆有生活用具，锅，烧掉的柴火……此时有两个男人在滩边活动，钓鱼。 “这是盗猎的吗？怎么看着像是来野营的。” “福叔确认过了，是山猫子一伙人，不会错的。这会儿，他们的主力应该出去盗猎了，下午才会回来，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现在就动手吗？”田警官问道。 秦山河摇头，“不，如果我们现在动手，山猫子在附近肯定能听到动静，会起疑，到时候跑来咱们就白忙活了。再等等。” “他们要是晚上才回来，那我们就一直等？” “别着急嘛，咱们打猎，是要有耐心的。三顺子，你带人到外围去看看，碰到了人不要跟进，有消息立马汇报。” 等待，一伙人趴在山林中潜伏着。张三看到下面的两人在钓鱼，也在等待…… 山林间很静，静得能听到风声。 “嗷呜！”原本寂静的山林中，一声嘹亮的狼嚎响起。有狼？森林狼？这可不是昨晚那两条狼青的嚎叫所能比拟的，清澈，透亮，高昂。 “有狼！是在狩猎吗？”张三问道。 秦山河没有立即回答他，众人都匍匐着，甚至闭上了眼睛，仔细听那狼嚎传来的声响，仿佛是想听出那边发生了什么…… “不是。”秦山河告诉张三，“不是狼嚎，是人在模仿。” “模仿？”张三有些震惊，“这么像？” “我们小时候父母都会教我们学狼嚎，在路上没有人的寂静之地，先吼一下，驱赶周围的野兽，为了安全。” 是村民吗？ 几分钟后，有狩猎团的人回来汇报，他们刚才顺着那声狼嚎的声音寻过去，不是村民，是山猫子一伙人。 “山猫子？”众人陷入了沉思，“他们不是盗猎吗？为什么还要学狼嚎驱赶走野兽呢？” “他们多少人？” “有两人。” “再探。” 回来汇报的人跑了出去，继续打探情报。 临近中午，出去探查的狩猎团的人回来了，因为山猫子一伙人回到了猴儿弯，他们的手里并没有猎物，没打到吗？一共六人，此时都在，看样子是准备吃午饭，在生火。 “准备吧，按计划进行。”秦山河下令，狩猎团的人分散出去，只留下三人。其他人弓着腰，在丛林中快速移动，前往既定的地方。 “秦村长，现在该把计划告诉我们了吧，不然待会儿不好配合啊。”田警官说道。 “昨天我们商量出一个方法，将山猫子一伙人擒住，不需要和他们对枪。我们人多，我已经将狩猎团的人分派到了各个点位，到时候动手，开空枪，将山猫子往小矮山那边赶，昨晚我派人在那儿挖了个大坑，应该能困住他们，让他们缴械投降。” “行动吧！”等来一会儿后，秦山河估摸着人应该已经到位了，现在就该他们来打响第一枪。 张三跟着秦山河，田警官后面，往猴儿弯临近道路的一边移动，他们首先要做的就是将那辆皮卡车的轮胎打爆，废掉，这样就能阻止他们逃跑。山上并没有路，几人走得有些磕盼，踩在泥土上，树叶上，石头上，艰难地绕了半圈，从最开始的对着山猫子一伙人绕到了马路侧面。 经历了一番跋涉后，几人都出汗了。正午的阳光有些毒辣，山林间气温升高，让人感到燥热。略微休息了片刻后，秦山河带着众人往下走，因为距离还有些远，不在射程范围内，为了保险起见，他们必须再近一点。 接着灌木丛的掩护，张三看清了那伙人的样子，他惊讶地发现，装扮和他要找的那人出奇的相似！络腮胡，脸黑，眉毛粗黑，眼睛泛着精光，鼻子嘴巴很立体，磨损的牛仔裤，沾着泥土的牛皮鞋……他忍不住拿出包里的肖像画对照着看，他的心怦怦直跳，会在这里吗？ “别看了，到时候抓住了再确认。” 秦山河将枪端起，稳稳当当地瞄准，待到自己的呼吸平和后，扣动了扳机。 “砰！”声音有些沙哑，具有冲击力的钢珠在强大的推力作用下蹿了出去，将那辆皮卡车轮胎周围的一圈都击中了，地上飞起一片尘土。一只轮胎被打爆，气跑了，迅速干瘪下去，皮卡朝着一边歪斜。 那伙人听到枪声后，从帐篷里拿起武器也跑了出来。 “别动！放下武器！”秦山河和狩猎团的人纷纷吼道，声如擂鼓。 “砰！砰！砰！”放了几枪，震慑山猫子一伙人。 山猫子一伙人出来后发现对方人比他们多，车子也被弄废了，只得往山林间跑。他们这一跑正中下怀，狩猎团早先埋伏好的人冒出来，对着逃跑的六人开枪。山猫子一伙人抱头鼠窜，避开狩猎团的人，想要往没人的方向跑。一切都在秦山河的计划之中。 张三跟着秦山河跑了出来，不敢懈怠，咬在山猫子一伙人的后面，穷追不舍，不时放几枪，作为信号。狩猎团的人像一张网，将山猫子一伙人赶往目的地。 变故发生了，逃跑的六人发起狠来，也有可能是注意到了狩猎团的人放空枪，并没有装实弹，他们分散逃跑，硬顶着狩猎团的围追堵截往外跑。一瞬间，让众人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完了！这伙人太贼了，不怕死！”田警官将自己的配枪掏出来，朝天上开了一枪，大吼，“别跑！再跑我就往人身上打了！” 逃跑的六人连头都没回一下，六个人，六个方向，往山林中窜去。 “他妈拉个巴子的。”张警官愤怒地骂出声来。 秦山河显然没意料到这局面，有些无奈。但他并不是优柔寡断的人，看了看局势，“继续！” 张三看明白了，那六人分散而逃，有五人是往未曾预料到的方向去了，但还有一人是往小矮山方向去的，那就围猎他一人吧。 狩猎团的人火气上来了，二十几号人竟然还逮不住六个？眼下围猎一个，都卯足了劲，说什么也不能让他跑出去。 山林中，人群狂奔，嘴里叫喊着，那声音有点像猴子，刻意地给前方那人制造心里压力。前面逃跑的人有些惊慌，不时转过身放一枪，众人小心地避让着，不紧不慢地离上一段距离，将“猎物”玩弄于股掌之间。 张三有些兴奋，还是第一次体验到这种围猎的感觉，“以多欺少”，自己是人多的一方，抱着一丝玩味的心态，将猎物往陷阱里逼去…… 那人明显开始变得慌张，跌跌撞撞还跌倒了，爬起来继续往前跑，有些狼狈。 “皮卡车！”秦山河突然说道，“你们几人赶回去，守住皮卡车！小心！” 到了小矮山，前方只剩下一条山路，往前走的必经之路，秦山河就是在这儿设下陷阱的。果然，后有追兵，猎物没有一丝犹豫，往前跑，一脚踩空，落入事先挖好的坑里，摔得满地找牙，他紧贴着泥土壁，牢牢地抱住自己手里的一杆枪。 秦山河等人见猎物入坑，并没有着急前去查看，因为以往的经验告诉他们，被逼到绝境的猎物是非常危险的，更何况他手里还有枪。 “将武器扔上来！不然我们把你活埋了！”秦山河喊道，从一旁的灌木丛中拿出一柄铁锹，往坑里填土。 里面被困住的人还没动静。秦山河也不着急，只是在边上用铁锹往里填土，看都不看那人一眼，一步步地摧毁他的心里防线。 “是条硬汉子？很好！再来几个人，往里面填土，埋了！小心点。” 三个人，三柄铁锹，往坑里填土。 “没尝试过被活埋的滋味吧，今天就让你尝试尝试。很快，你就会呼吸困难，鼻孔，嘴巴，耳朵，都是土粒。有蚯蚓陪着你，说不定会钻进你的鼻孔里，一直往里钻，那感觉，你体验一回就不想再有第二回。我知道，山猫子才是主犯，你只是听他的从犯，何必扛着呢？我们就抓了你一人。去年，还记得吧？让你们给跑了，今年运气没这么好了吧，把你给逮住了，哈哈哈，我们东猎村的人听说过吧？从小就摸枪杆子，偏偏你们要来这边，只能怪你运气不好咯……” “倒水，把水管子接过来。” 狩猎团的人将藏在一旁的水管子拿出来，打开水阀，有水冒出，往坑里灌。 “不能让你就这么被活埋了，太便宜你了，给你加点儿料，你试试就知道什么滋味了。到时候去地府报道也算个稀奇死法。” “别！”坑里的人受不了折磨，哭喊着，“别！我投降。”将枪往外扔，扔了好几回才扔出来。 “把衣服裤子也脱了，扔出来，谁知道你藏没藏刀具。” 那人很听话，把衣服裤子都给扔出来了。 秦山河命人将一根绳子放下，几人合伙把人拉上来，将他双手反绑，摁在地上跪着。张三看清了那人的容貌，面容消瘦，有些营养不良，脸上一层皮蒙着头骨，双眼内凹，像吸毒的，观感不好。 “叫什么名字？”田警官上前询问。 “王武。”那人颤巍巍地说道。 “今年多少岁？” “十六岁。” “家住哪儿？” 王武支支吾吾地说，“没有家，在外边流浪。” “流浪人员？怎么认识山猫子的？” “他告诉我能弄钱，我就跟他来了。” “弄钱，来弄什么？” 王武说话含混不清，狩猎团的人走上去踹了他一脚，差点给他又踹到了坑里，“他奶奶的，跟个老鼠一样，能不能爷们儿点！真他妈想一脚踩死你！” 秦山河上前拦住，“东叔，不能动手，不能打人。” “山猫子在什么地方？” “我……我……不知道。” “你们分开跑之前没约定？我不信，还是说你不想说？得用点手段你才肯说？”张警官上前，抓住王武的头发，盯着他的眼睛，“对付你们这样的人，我手段多的是，你要尝尝吗？” 王武泪崩，“他说跑散了直接回去。” “回哪儿？” “山妖洞。” “山妖洞？这么远？你们怎么回去？” “打电话通知人来接。” “你手机呢？” 王武从裤兜里将手机拿出，交给张警官。 此时，秦山河的手机铃声响起。 “喂，怎么了？” “村长，你快过来吧，猴儿弯这边……这边……你们赶紧过来。” “好，你们等着。”挂断了电话。 “猴儿弯那边有情况，我们先过去汇合吧。” 一行人带着“捕获”的王武回到了猴儿弯。 皮卡车上的蓝色防水布被掀开了，里面有三个大铁笼，其中一个笼子里面关有一个小孩儿！是个女孩儿！浑身脏兮兮的，衣裳破碎，蜷着身子躺在笼子里，手脚被铁链子拴住，锁在铁笼子里，铁链的大小有小拇指那么粗！刚发现的时候，铁笼藏在车厢的里面，上面堆叠着死去的两头岩羊，一条火红色的狐狸，三只野鸡。 众人被眼前的一幕惊住了。田警官和张警官上前，查看女孩儿的情况，昏迷中，手和脚上有血痕。 “他妈的，你们这群畜生！”狩猎团的人忍不住大骂，围住王武就要痛揍他一顿出气。 “快，急救。” “我打过120了，车还在路上。” “钥匙！钥匙！”张警官冲上去抓住王武，“钥匙在哪儿？” “在山猫子身上，都是他干的。” “快，快找找有没有能用的工具，将锁链弄开。” 有人在皮卡车的底座里发现工具箱，从里面拿出钳子，铁锯，开始营救小女孩儿。 田警官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出去，“喂，余婶儿吗？盈盈找到了，在猴儿弯。您先别激动，她受了点伤，我们联系了救护车，暂时安全了。您放心。” 站在一旁的张三正在发呆，两只拳头捏得紧紧的，现在即使他面前有一块钢板他也有信心能将之击穿，他忍不住颤抖起来，是因为兴奋，是这伙人？猎人！他走上前，将包里的肖像画拿出，放到王武的面前。 “睁开眼好好看看，见过这人吗？” 王武被揍得眼睛浮肿，艰难地睁开，摇头。 “你他妈的好好看看，这人？是你的同伙？”张三抓住他的头往画上凑，“好好看！” 王武的血水沾到了肖像画上，他无意识地摇头，嘴里嘟囔着，“没见过。” “怎么可能！这是你同伙！”张三情绪激动，有些暴怒，“你再看看！” 秦山河上前，将张三架住，阻止了他的暴力行为。 “是的，就是！”张三眼里的泪流出，大笑道，“哈哈哈，我找到了，找到了……” 张警官和田警官正在解救被铁链拴住的小女孩，几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是将铁链割开，把小女孩儿从铁笼里抱出来。有人将矿泉水递上去，有人将自己的衣服脱下垫在小女孩儿的身下，有人将自己的手机拿出来播放着童谣…… 很快，救护车由远及近，停靠在最近的公路旁边，几名救护人员从车上下来推着担架赶来。张警官抱着小女孩儿冲过去，将她轻轻地放在了担架上。几人合力将担架抬上救护车进行急救，车辆启动，向着最近的医院驶去。 “谢谢你们帮忙，剩下的事就交给我们来吧。”田警官说道，“我已经通知公安局那边了，这性质可比盗猎严重多了。秦村长，多谢了。” “应该的，麻烦田警官了。” “行，我得去趟医院，这里的事就交给你们处理。” 张三沉浸在盲目的喜悦中，他以为他找到了那人，王武山猫子绑架小女孩儿，那人也是，他们是一伙的…… 田警官将王武拷上手铐，往马路边上去。他已经通知了局里的人，会有同事来接他，今天破获了一起诱拐案，收获不小，虽然山猫子逃了，但抓住了一人，总能得到些消息。 “田警官，等等。”张三追了上去，将包里的肖像画递给田警官，“能帮忙找找这人吗，他也是个诱拐者，很可能是他们的同伙。” 田警官将手机拿出来拍了照片，“我会注意的，有消息通知你。你是？” “我是张三，来这儿旅游，顺便找这人。” “哦，好，好，我俩留个电话吧，有相关的消息我通知你。” 两人互留了电话。张三目送着田警官走上马路，坐上警车消失在山路间。 “哈哈哈……”张三放声大笑，五个月以来的坚持没有白费，今天是个重大的转折点，他终于开始遇上这伙诱拐未成年人的猎人了，是个很好的兆头……他像是田径赛场上跑了第一名的参赛选手，在猴儿弯狂奔。这种感觉太好了，他离最后的真相更近了，他的方向没有错，那人一定在这边的什么地方。 张三跑过去和秦山河击掌，“山河，看来这一切都是缘分啊！” “那就先恭喜张兄了，能完成自己的目标确实是一件很好的事。” 狩猎团的人在打扫战场，将山猫子一伙人的东西处理掉。 “村长，咱们要不要搜山？”狩猎团的人问道。 “没必要，咱们这点人在这山林间完全不够看，他躲在暗处，咱们在明处，很难找到。最近几天巡山的人手增加一些吧，以防万一，有情况立马汇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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