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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宋四大奸相,史弥远专权时间最久,凭啥只有他没被列入奸臣传?

 梦想童年594 2022-09-10 发布于江西

理宗于嘉定十七年(1224)即位,到绍定六年(1233)的十年,是他四十年统治的第一个十年,也是特征鲜明的一个历史阶段。关于这个历史阶段的特征,黄震写道:“理宗初即位,仍委旧辅史弥远,渊默十年无为。”

这十年间,史弥远独相,“擅权用事,专任俭壬。理宗德其立己之功,不思社稷大计,虽台谏言其奸恶,弗恤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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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理宗对史弥远抱着敬畏之心,既恐惧史弥远颠覆他的皇位,又感激他的拥立之功,因而,他采取无为的态度,一切重大的决策都听命于史弥远。而史弥远作为一个僭越权力的人,实质上是一个“篡权者”。

自开禧三年(1207)谋杀韩侂胄夺取相权以来,他一直是凌驾于皇帝之上的权相。

引人注意的是,南宋一朝秦、韩、史、贾四位权相,其中三人——秦、韩、贾被列入了《宋史·奸臣传》,而同为奸相的史弥远却没有列入《奸臣传》。

1、史弥远有多特殊?

这就说明,史弥远是一个较为特殊的人物。

清人赵翼在《廿二史札记》中指出:

“史弥远掘权久于秦桧,无君之罪更甚,及身少诟置,死后又不立奸邪,则以弥远肆毒于善类者较轻,遂无訾之者。弥远之黠,岂不更胜于桧哉。”

史弥远擅权表现出三个特点:

久、专、黠,比秦桧有过之而无不及。

史弥远:

“独专国秉至二十六年,此古今所无。至晚年得末疾,犹专国秉数年,尤古今所无。”

可见,史弥远任宰相时间之长实现了历史之最。

南宋王朝历史一百五十二年,为宰相者六十三人,长期专权的宰相只有这四人。

并非为宰相者都可为权相,在大体相似的政治制度和社会环境中,宰相个人的出身(如是否为外戚)、个性、政治手腕是重要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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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史弥远的政治作风看,其人的一个重要性格特点是“沉静有谋,能断大事”。史弥远在弄权上确有一套,善搞阴谋,不动声色,胆大心细,做事果断。史弥远没有入奸臣传,后人感到不平,究其原因,则又显示出史弥远的高明之处。

赵翼指出:

“以桧仇视正人,翦除异己,为众怨所丛,而弥远则肆毒于善类者较轻,遂无訾之者。”

秦桧杀岳飞、窜赵鼎,迫害忠良,为恶太多,必然遭到人们的唾骂。

2、为何史弥远没有被列入《奸臣传》?

而史弥远的翻云覆雨也并不亚于秦桧,但是他手段比较隐蔽。

尤其是史弥远在宁宗时期,开禧北伐失败后,所做的两件事——“嘉定和议”和“嘉定更化”,也是当时形势下理当采取的应对之策,其积极意义也应当肯定。

如果说“嘉定和议”存在丧权辱国的一面,对金朝无原则的让步,对韩侂胄的政策有矫枉过正之处,那么“嘉定更化”受到了反对韩侂胄专权者和知识阶层的欢迎,尤其为“庆元党禁”中受迫害的理学之士翻案昭雪,则更是得到理学群体的肯定和颂扬。

史弥远:

“偃兵息民,南北复修于信誓。”“蕴识精明,存心宽裕。聿开更化之规,力佐弭兵之议。”“清明而端重,宏毅而粹温。有推贤进善之风,有折冲销萌之略。”

略去其中对史弥远的滋美之词,主要就是肯定史弥远的对金和议和“嘉定更化”。特别是史弥远倡导的“嘉定更化”,使在韩侂胄发动的“庆元党禁”中遭到迫害的理学之士扬眉吐气,此举得到理学群体的肯定和赞美,这是史弥远不入奸臣传的重要原因。

史弥远大肆贬黜韩侂胄的亲信和反理学人士,积极为曾经遭到韩侂胄打击的赵汝愚、朱熹及其追随者平反,官复原职,生者召回朝廷,死者“或褒赠易名,或录用其后”。

在史弥远的主持下,在嘉定时期,理学得以复苏,获得了一个自由发展的宽松时期,一度受到打压的理学人士又逐渐得势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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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弥远虽然无心将理学立于正统地位,理学之士的一些要求也并未能完全满足(如嘉定四年,李道传奏请北宋诸子从祀孔子庙廷,史弥远予以否定),但是他起用理学人士,褒赠殁世名儒美谥,仍大大提高了理学的地位,为后来理宗统治时期理学统治地位的确立奠定了基础。

元朝修《宋史》者尊崇理学,其评判历史的价值标准带着很重的理学色彩。

他们在《进宋史表》中写道:

“矧先儒性命之说,资圣代表章之功,先理致而后文辞,崇道德而后功利,书法以之而矜式,彝伦赖是而匡扶。”

已有学者指出:

“《宋史》具有以往封建史书所没有的特点,这就是它始终遵循的基本思想是程朱理学…在《宋史》修撰中起主要作用的那些人物,都是道学的信奉者。

例如,对于《宋史》修撰“多所协赞’的铁木尔塔识,就对伊洛诸儒之书,深所研究’。张起岩对“宋儒道学源委,尤多究心'。特别是在《宋史》的修撰中'尤任劳动'的欧阳玄,更是一个对“伊洛诸儒源委,尤为淹贯'的道学家…欧阳玄为《宋史》定下的体例和他所撰写的论、赞、序以及《进宋史表》,都集中地贯彻了道学的思想。”

在这种情况下,从理学发展的角度看,史弥远起了积极促进作用,所以,在《宋史》中史弥远的历史地位就得到了肯定。这正是史弥远政治谋略的高明之处。

3、宋理宗对史弥远的褒扬

当然,也说明了史弥远对待理学和理学家的做法顺应了历史潮流,得到肯定也是合理的、必然的。

史弥远对待理学的态度深刻地影响了理宗的思想意识,理宗尊崇理学是史弥远尊崇理学政策的延续,其间的继承性是非常明显的。《宋史》修撰者主要依据南宋国史原本来修列传,史弥远去世后在理宗主导下所修的史氏传记无疑是全盘肯定、大加颂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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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是从政治权力授受上,思想继承性上,还是感情上,理宗都会给予史弥远以最大限度的褒扬。这就与韩侂胄被害后遭到全盘否定的情况完全不同。

在理宗即位的前十年(1224一1233),他不主社稷大计,任由史弥远掌控朝政。这既是理宗感谢史弥远拥立之功,主动将大权委于史弥远,而更深层次的原因是史弥远在此十年中权大摄主,理宗不敢有所作为。

史氏独相九年,只是到绍定六年(1233)病重将死之际才由郑清之与他并任右相、左相,郑清之又是史弥远扶持起来的亲信大臣,因此政权始终掌握在史弥远手中。

同时,史弥远始终兼任枢密使,掌握着兵权,同时让他的心腹薛极签书枢密院事,宣缯同知枢密院事,葛洪签书枢密院事,郑清之签书枢密院事,袁韶同知枢密院事,薛极还在史弥远弥留之际被委任枢密使。

可见,靠宫廷政变、武力夺权发迹的史弥远深知军队的重要性,所以兵权牢牢握在手中,或者让自己信任的代理人替他掌管。史弥远掌握兵权,将帅多是他培植的势力,边帅与宰相勾结为一体。

在掌握行政权、兵权的同时,史弥远又控制住了监察大权,台谏大多不需荐举而直接拟除,皇帝只是画诺而已,使台谏官成为权臣的耳目喉舌,豢养猎犬似的台谏官,使之疯狂攻击政敌。史弥远“所用台谏,必其私人,约言已坚,而后出命。其所弹击,悉承风旨,是以纪纲荡然,风俗大坏。”

4、史弥远对台谏的控制

他物色、重用的台谏官员,如监察御史梁成大、监察御史李知孝、殿中侍御史莫泽被当时人称为“三凶”。梁成大、李知孝更是典型的狂犬式人物。

梁成大,字谦之,福州人,开禧元年进士。他素来苟贱无耻,县官任满希求升迁,巴结史弥远家仆万昕,万昕告诉他史弥远要排挤真德秀,粱成大就说:“某若人台(指御史台),必能办此事。”

万昕将此话转告史弥远,随后梁成大就通判扬州,不久升任宗正寺簿。宝庆元年,拜监察御史,接受史弥远旨意疯狂攻击为济王鸣不平的真德秀、魏了翁、胡梦昱等。

“成大天资暴狠,心术不正,凡可贼忠害良者,率多攘臂为之。”

当时人普遍厌恶梁成大,太学生们说,大字上应添一点,叫“梁成犬”。又有人认为,他连犬都不如:

“不肖之台谏,受权贵之指呼,纳豪富之贿赂,内则翦天子之羽翼,外则夺百姓之父母,是有害于主也,吾意犬亦羞与为伍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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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成大在宝庆、绍定年间在台谏系统,担任过监察御史、右正言、左司谏,替史弥远搏击良臣。

李知孝是与梁成大齐名的史弥远爪牙,字孝章,越州上虞人,嘉定四年进士,曾任右丞相史弥远相府主管文字,拜监察御史,为史弥远排击真德秀、洪咨夔、胡梦昱、张忠恕等人,诋毁名儒傅伯成、杨简等。在宝庆、绍定年间,他任过监察御史、殿中侍御史、右司谏、右谏议大夫,为史弥远的忠实走狗。

李知孝“苟于仕进,领袖庶顽,怀援迷国,排斥诸贤殆尽。”端平理宗亲政,将李知孝贬死瑞州,大快人心。

宝庆初年史弥远重用的台谏官主要是如下几人:监察御史梁成大、李知孝、殿中侍御史莫泽、谏议大夫朱端常、给事中王墍、盛章。这些鹰犬把为济王鸣冤从而不利于史弥远的官员或排挤出朝,或挤陷贬死远方。既然行政权、兵权、监察权以及财权等主要权力都集中于史弥远之手,理宗虽然是皇帝,但实际上却并无皇权。

这个冷酷的现实使他陷于无所作为的地步,采取渊默无为的态度是审时度势的结果。

如果理宗要有所作为,就必然与史弥远发生冲突,冲突的结果只会对理宗不利甚至致使其失去皇位。因此,我们不宜过多地责难理宗在统治前十年的渊默无为。这不是他的过失,因为在他登上政治舞台之前,史弥远在宁宗一朝已经专权了十七年之久。

任何人都跳不出历史和社会的限制,只能在既有的社会环境中生存,宋理宗也不例外。如果要追究历史责任,那么,理宗的先帝宁宗难辞其咎,史弥远的专权乃是“以主宁宗昏而得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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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而言之,应有两种因素共同发生作用,促使理宗渊默十年,一是畏怕史弥远而不敢为,二是感激史弥远而让权,而两者相比,前者是主要原因,后者是由于前者的存在而采取的保全自身之计。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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