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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脉传承的坚持——专访孙氏梅花针第四代传人孙霈

 wyfx100 2022-09-10 发布于北京
       “梅花针”之名古已有之,但早已失传。在现存的古文献中,已找不到关于它的治疗理论、治疗方法及适宜病种等的详细记载。孙惠卿是现代梅花针疗法的创始人,也是孙氏梅花针疗法的开山之人。孙惠卿和他的中西医学生们在1958年前后出版了多本这一疗法的专著,这些开创性的标志性著作把这一疗法的治疗工具、治疗理论、治疗方法、适宜病种、临床研究资料以及由孙慧卿发明的独特的孙氏诊察法等内容收入其中。虽然这些著作所用疗法名称不尽相同,但从内容上看说的都是同一疗法。孙惠卿的中西医学生认为在治疗理论上这一疗法可以用巴普洛夫的神经反射学说来解释,故而孙惠卿曾把这种疗法定名为“刺激神经疗法”,他的著作也用此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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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惠卿给苏联专家做梅花针调理)

      后来,他的侄孙孙忠仁认为这一疗法是中医的疗法之一,主张延用古代就有的“梅花针”名称。1960年,孙忠仁在北京西城区皇城根胡同15号,经卫生局批准最先挂出了“中医梅花针科孙忠仁”的牌子。现在这一疗法公认的名称就是“梅花针”。在上个世纪五六十年代,孙氏梅花针及其诊疗法曾盛极一时,但是现在再提及知道的人已经不多,虽然如此,作为孙氏梅花针第四代嫡传继承人的孙霈,还是在通过一生的努力和坚持把老祖宗留下的好东西传承下去。

历史的巧合,让他走上了从事中医的职业道路

     孙霈,东直门医院任主任医师,北京中医药大学教授、博士生导师,北京市中医药双百工程指导老师,孙氏梅花针第四代嫡传继承人。说起梅花针,据孙霈教授回忆,在他印象中第一次接触到梅花针是在他5岁上幼儿园的时候,有一天幼儿园因维修放假,他就被送回家,回到家看到平常父亲锁着的南屋门开着,他就跑进屋掀开幔帐,看到一个老人倒坐在椅子上双手趴在椅背上,后背的衣服被撩开,而父亲正在给老人后背打梅花针,老人看见他进来了,就对他说:“呀,小接班人来了,你敢不敢给我打针?”,老人这么一说,父亲就把他一把抱起来,把梅花针放在他的手心当中,父亲使劲攥着他的手,手把手给老人从上到下打了两行梅花针。现在回忆起来,他依旧感叹当时父亲攥他的手好紧,都能感受到疼,这就是他记忆中第一次接触梅花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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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霈教授在门诊)

      现在,孙教授虽然退休了,每周三下午依旧会在东直门医院国际部出诊。家里虽然是中医世家,但是他当初选择中医这一职业并不是家里人要求的。他的父母比较开放,并没有要求他一定学医,为什么选择中医这个职业这还有一段历史渊源。据他讲,上中学时是对理工科十分感兴趣,一心想考清华大学理工科专业,后来遇到文革,被安排到山西省山阴县(现朔州市)薛圐圇公社罗庄插队。由于祖传梅花针的家庭背景,从小耳濡目染有一些了解,在插队时期就利用空余时间给老乡看病。遇到不会看的疾病一方面读医书自学,另外一方面通过和父亲的书信往来学习治病。这一待就是8年,也就帮着给老乡看了8年病,8年后回到北京,在选择就业的时候他就主动选择了进医院,当时进街道医院中医科需要考核,医院就安排他跟着一个老中医学习,最终完成了医院对他的考核,留在了医院中医科做医生工作,自此走上了从事中医的职业道路。

“俯首甘为孺子牛” 一份责任的承担一脉传承的坚持
    作为孙氏梅花针第四代嫡传继承人,这样一种身份的存在,也给他带来了一份强烈的责任感。家里兄弟姐妹五人只有他一人学医,他就觉得如果梅花针不能传承下去,他有一份责任,于是他就通过各种形式来传播梅花针术。在编撰《中国当代中医名人志》的时候,他就写了两篇介绍,一篇是他的曾祖父孙惠卿,一篇是他的父亲孙忠仁,在他看来只要有这种机会,他都会尽力去写一些东西,让更多的人了解梅花针。
    梅花针在五六十年代十分盛行,但是在现在并不像当年那样流行,孙教授对梅花针目前的现状给予了很客观的评价:首先中医在中国国内就处于一个弱势地位,而梅花针在中医针灸界的地位也是处于弱势地位。梅花针虽然有特色有疗效,但是使用的广泛性已经赶不上当年,因为随着社会经济的发展,物质生活条件的改善让更多的病人有了更多的选择,大众不再选择这种廉价的疗法,这也是不可否认的事实。但从另外一个方面看,中医在当今社会还能走向世界,梅花针还能传承至今还能不断有新的著作出版,就说明还是有研究的价值以及生存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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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氏梅花针针具)

    孙教授一生为病人看病治病,虽然并没有专职做梅花针科医生,但是通过使用梅花针也救治过很多病人。有一次他在急诊科遇到一位哮喘病人,是一个三十多岁的书法家,喘的厉害,当时已经使用过激素了,但是未能有效控制病情,交班的时候上一班大夫就交代他要好好看着这个病人,到病房他看见病人端坐在床上输着液冒着汗,一直在喘。他就想使用家传的治疗方法给他打梅花针,按照足太阳膀胱经俞穴段和肺经在双臂的走向打过第一遍以后当时就有效果,病人喘的没有之前那么厉害。过了一个小时,他又给病人打了第二遍,虽然喘的没那么厉害,但是病人还是不停出汗,十分烦躁。面对这种情况他感觉打梅花针有效果但是可能刺激的力度不够,于是他就给病人增加使用了电针灸仪,通过这个方法最后病人的喘慢慢减弱直到不喘。后来病人出院的时候写了一副“俯首甘为孺子牛”的字送给他,病人认为这一副字有双重的意思,一方面认为医生对病人的关爱是这样,另外一方面认为病人对医生的感激之情也是这样。这幅字现在还挂在他的家中。

      孙教授用梅花针给病人治病,而梅花针同样也给他自己的生活带来了很多帮助。他女儿结婚的时候,就在他准备去美国参加婚礼的前几天得了结肠炎,老是腹泻,刚吃三天中药病还没完全好,最后决定出国时带上梅花针。在美国期间,他的夫人每天就给他打梅花针,早晚各一次,这期间基本未犯病。在美国,孙教授的夫人因为操持婚礼着急上火,眼睛起了针眼,孙教授就用梅花针在夫人的眼部和手指上打梅花针,两天以后针眼也治好了。像这样在他的生活中使用梅花针治病的情况太多了。孙教授说这就是因为梅花针的使用方法简单易学,又十分安全有效,在生活中是很有用的保健疗法之一。
       孙教授现在退休了,退休以后还在继续做中医研究,目前手里还有很多科研课题没有做完。谈到对自己这一生的总结,他说他这一辈子,如果说在追求什么,那就是不断提高疗效。这也是他父亲的思想:永远与时俱进。他父亲是时方派医家,那个年代只要他父亲知道有好的中医治疗方药出现,就会尽早学会用并用于中医实践之中。这种理念对他影响很深。另外一个就是一辈子在做的工作:教学。他认为人才的培养是最重要的。实际上他很早就开始从事中医教学了,在广内医院保健科的时候,就给街道卫生站卫生员讲中医课,这是他最早做的中医教育。大学毕业到了东直门医院,他开始做临床带教工作,接着就进教研室讲课,后来担任硕导、博导,退休前一直在教学。国家中医局经常请他做的一件事情就是师承教育工作,他也在为这个工作继续努力。到现在他已经退休了还在带师承人员,希望尽可能多的培育中医的临床人才。
      在孙教授的学生中只有宗晓宇一人目前在专业从事梅花针推广工作。宗晓宇是孙教授培养的四个博士中的一位,孙教授感慨能有一位博士专门做梅花针的继承和推广工作很不容易。孙氏梅花针配合其特有的孙氏诊察法,可治疗疾病范围包括内、外、妇、儿、五官等科两百多个病种,在保健和养生方面也有很好的效果。宗晓宇根据梅花针的保健调理功效在北京市海淀区曙光花园南门外东侧商铺二楼开了一家孙氏梅花针睡眠调理中心的店,主要针对失眠人群进行梅花针和中医调理。对于学生开的这家店,孙教授还是很欣慰的,这是对孙氏梅花针的一种传承,身上的一份责任感使命感也让他看到了希望。对于这家店,孙教授觉得有它存在的另外的意义:一方面是对梅花针工具的正本清源,梅花针原本是专门定制的,这都是他曾祖父和他父亲两辈人仔细琢磨制作出来的,这样一个相对成熟的工具要是被后人乱改成不同的样子会直接影响其疗效。宗晓宇的店里现在使用的工具都十分正规,已经申请了三项专利,希望能正正规规的推向市场。另外一方面,把梅花针的继承与发展的希望也寄托在他的身上,就是说宗晓宇从事梅花针的工作,将来要是在业内有一定名气了,可以逐渐一起来做大梅花针的事业,作为学生这也是名正言顺的传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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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晓宇所开的孙氏梅花针睡眠调理中心)

  通过跟孙霈教授的学生宗晓宇交流,了解到在他的学生用“对中医严肃,对学术严谨,对自己严格”这句话来评价孙教授,而对这一评价,孙教授却笑着说“有点过,还做不到那么好”。在和孙教授整个交流过程中,他十分认真的讲述他这一生的从医经历,留下最深刻印象的是他一双囧囧有神的眼睛,虽然已是一位退休的老人,但是眼神中带有的力量让人心生敬仰之心。孙教授一生致力于中医事业,虽然有各种原因的限制没能将梅花针作为专职工作,但是身上的一份责任感让他一直在尽最大的努力去传承。目前他的博士专职从事孙氏梅花针工作,让他看到了传承的希望,十分欣慰,孙氏梅花针未来的路会是怎样,他们充满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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