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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亲手烫死儿子,入狱后却要求法律惩罚丈夫,1989年汕尾杀子案

 人之意 2022-09-11 发布于陕西

导语:当她知道未婚夫是赌徒时,养母不给退婚;结婚后,丈夫赌性不改,可她信奉天主教那套“结婚后就不能离婚之说”;丈夫赌嫖俱全,她的心在渗血;她被丈夫打得遍体鳞伤,“绝后”的念头油然而生:于是她亲手烫死了自己的儿子。这是值得深思的一幕惨剧,它向人们提出了深刻的问题,给社会留下了血的启示,愿这类悲剧不要在神州大地重演。

“妈妈,饭煮好了吗?……"小欢中午放学回家蹦跳着跨进了家门,他那圆脸庞被凛冽的寒风吹得通红,像熟透了的苹果。如往常一样,他期望着妈妈能很快地把热腾腾的饭菜捧出来,他实在饿极了。可是,不知为什么,妈妈今天失去了平日的亲热劲,她用异样的眼神望着儿子,答非所问地说:“小欢,弥先洗澡吧!”

“不,我不洗,我要吃饭。”小欢抗议着。

“你今天一定要洗。”往日慈爱的母亲变得凶狠了,她不由分说抱起了儿子就往灶边拖,灶里熊熊的火焰正劈劈啪啪作响,灶头一大锅开水沸腾着丝丝作响。小欢吓呆了,当他还未明白过来时,已被母亲投入沸腾的开水锅中。

“妈妈……”儿子凄厉的哭喊声震动了那简陋的农舍,他挣扎着,可狠心的母亲又拿来了锅盖把孩子盖住,终于,哭声停止了。

待人们发现后把小欢送到医院,终于抢救无效死亡。而那亲手烫死儿子的母亲清醒过来后,呼天抢地发狂地夺门而出,边哭边跑,跑到村外的空地上,使劲咬着舌头在地上打滚,不一会,嘴里的鲜血流了一地,她昏死过去了。

事发时在外的孩子父亲,听到消息后急忙赶回家,当他看到那已被烫得面目全非的孩子的尸体后,一下子傻了眼,待他弄清楚后,“哈、哈、哈……”一阵狂笑,使人听了心寒。那唯一的香火断了,突如其来的刺激使他精神失常了他疯疯癫癫地吼着去找妻子,可那昏死的妻子已经被公安人员带走了。

这是发生在广东省汕尾市陆丰县甲西乡土美村(93年撤乡设甲西镇)的一个真实悲惨的事故。女主人公叫郭屏,时年28岁,男主人叫余潮澜,时年29岁,孩子叫余志欢,8岁。孩子被烫死那天是1989年12月6日中午。

俗话说:“虎恶不吃儿,蛇毒不咬仔。”可郭屏却杀死了天真、活泼的亲骨肉。人们震惊、愤怒。这究竟是为什么?!当我用电脑叙述它的时候,禁不住心灵上的剧烈颤抖……

郭屏的亲生父母是甲子镇人,当她呱呱落地时,已经有了三个姐姐,父母为此唉声叹气。后来,他们了解到甲西乡一户姓郭的人家生了六个男孩,正想换一个女孩,于是,小郭屏就被送到养父郭顺记家里。养父是一个虔诚的天主教徒,郭屏在养父的影响下,也信奉天主教。1978年,郭屏考上了高中,这对从小在山村长大的她是幸运的,可养母却不让她升学,怕书读多了会被男人带走,郭屏很想读书,她偷偷向堂兄借了10多元钱,到学校报到。养母知道后很不高兴,整天唠唠叨叨,使郭屏的学习受到了很大干扰。

1979年5月,20岁的余潮澜通过姐姐向她求婚,读书期间,郭屏并不想结婚,可余潮润不时上门。来纠缠,甜言蜜语哄她,养母也怂恿她接受这门婚事。她想到养母反对她读书的强硬态度,感到读书难以坚持,直到9月份终于答应了这门婚事。

在这不久,她听到一些人私下议论,说余潮润经常赌博,这个消息犹如三瓢冷水浇到她头上,她动摇了,准备退婚,可养母却认为,订了婚再退婚有辱家门,坚决不同意。她捶胸顿足,要死要活,一些邻居见此情景,都来劝郭屏死了退婚之心。家庭和社会的压力使郭屏妥协了。

1979年冬天一个阴冷的日子,郭屏被陪嫁的队伍簇拥着走进了余家。悲剧的帷幕也就在这时拉开了。

婚后两个月,余潮润的赌瘾又发作了,他把家里的自行车、手表输光了,又逼着新婚妻子向姐姐借了100元给他还赌债。他赌得红了眼,却输得越来越惨,家里的大自猪、稻谷、芝麻,花生、赤豆……让他卖了;郭屏的嫁妆,一块手表和60多块布料也没了。余潮润的母亲为此气得咬舌头自杀(未遂),可余潮润却无动于衷。虽然亲戚们出面做他的工作,还为他还了400元的赌债,逼他写下了“如再赌就要砍掉手指”的保证书,而余潮润几个月后又故态复萌了。

余家给余潮润弄得几乎倾家荡产,为了余潮润下面的两个弟弟着想,1982年,余的父母主持分了家。余潮润和郭屏分得了一张木床、一张桌子,2个铁桶、几个碗和几双筷子。家里连凳子都没有,吃饭只得站着吃。或是把菜放在脚盆里,全家坐在地上吃。当时,大儿子余志欢和大女儿相继出世,家里的大部分稻谷已给余潮润挑去卖了,每餐只能以地瓜稀饭和着咸菜来充饥。望着家里的破败景象,郭屏流着眼泪劝丈夫,潮润虽然曾动过心,但一到赌场他就把什么都抛在脑后了。

为了全家能活下去,郭屏去扒草卖,还向亲生母亲借30元。买来一头小猪,好不容易把猪养大,卖得200元。郭湃小心翼翼地把钱放在桌子的抽屉里,准备添置一些家具。1982年底的一天,郭屏出去织网,余潮润佯装去种花生,不久又折回家把钱拿了,他自知理亏,不敢回来见郭屏。后来,郭屏托表弟把他找回来,问他这个家该怎么办?潮润说:“我们分开吧,各走各的路。”

郭屏信奉天主教,每天都“诚心诚意”地念经,天主教主张结了婚就不能离婚,对此她深信无疑。就这样,她心甘情愿地把绳索套在自己的脖子上,以致一步步地迈向深渊。

这个家几乎不能维持下去,贤惠温顺的郭屏仍然竭尽全力去支撑这个破碎的家。1983年,她的三姐夫办了一个雨衣厂,她向姐夫求情,让自己和潮润入厂做工,潮润因此当了推销员。想到妻子的苦心,余潮润的赌性曾收敛过一段时期。可是,手头上的钱多了,就又控制不住自己。

一次,他把推销产品的本钱360元拿去赌输了,三姐夫追问郭屏,郭屏为丈夫搪塞道:余潮润的钱给人骗走了。1984年,1986年又一个女儿和儿子相继出世,1987年小儿子因医疗事故而死亡,医院赔偿了1000元,余潮润把这钱也拿去赌了。1989年正月,潮润竟发展到把推销产品的4000元收入掷于赌场上,三姐夫妇再也不能原谅余潮润了。

为了偿还姐姐的债,郭屏哀求丈夫和她一起到东莞做工。当时,两个小孩没人照顾,郭屏只得把两个孩子都带上。在东莞,丈夫搞运输,她拖着孩子捡破烂。晚上,四人挤在简陋的工棚里睡觉。仅仅过了五个月,余潮润嫌这样太艰苦,就跑回陆丰了。他并没有把赚到的钱还债,而是拿着钱上了赌场……

自此以后,潮润变得愈发不可收拾,他与一些人混在一起,偷自行车,挖地下电缆,卖了钱不仅去赌,还去嫖。后来,家里又增添了一个小女孩,而丈夫却经常不回家。好几次,郭屏拖着虚弱的身子寻找丈夫的踪影,发现丈夫正在和暗娼吃吃喝喝。潮润知道后,气汹汹地挥舞着拳头,往妻子身上乱捶,还按妻子的头往墙上撞,直撞得她眼冒金星。郭屏的心像被刀剥了一样,可她认为“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又只好认命了。

郭屏对丈夫确实是失去信心了,一向温顺的她也变得怒不可遏了。

1989年12月4日的晚上,郭屏上床睡觉了,余潮润连续两天未归,这已是家常便饭了。家庭生活的重担全压在郭屏的肩上,三姐不时上门催债,她承受着经济和精神上的巨大压力,每当夜深人静之时,她就偷偷地啜泣。

这天深夜的2点多钟,“嘭嘭嘭……”一阵敲门声,是余潮润在叫门,郭屏一气之下没有立刻起床开门。半小时后,她才磨磨蹭蹭地开了门,又折回床上睡了。余潮润一进门,就冲着妻子骂: “你在搞什么鬼,为什么不去开门?”

郭屏也不示弱地说:“我没搞鬼。我在睡觉。”

余潮润见妻子顶嘴,火气更大了,他掀开床上被子,揪住郭屏的辫子就往尿桶里按,郭屏的脸上全沾满了尿水。他还感到不解恨,又把郭屏的双手反剪,强迫她跪下,把脚踩在郭屏的脖子上,他一边踩一边骂:“我就要把你打到半死,把你送还给你母亲,如果你母亲不答应,我就用硫酸泼你母亲。”

郭屏给打得全身像沾满了玻璃碎一样的剧烈疼病。她忍不住哭了,但又不敢大声哭,怕被邻居笑话。余潮润狂叫着:“你怕我打,就把针吞下!”-被打得昏头昏脑的郭屏果然把一根针吞到肚里。余潮润打累了,停住手上床睡觉了。

第二天早上,余潮润的母亲和弟弟赶来了,郭屏指着身上的红一块紫衣块的伤痕给他们看,她说:“这10年来,我经常挨打,遍身都是伤……”

余潮润站在旁边若无其事地说: “这个家一定要散的,散后把孩子送给别人养。”

潮润的母亲指着儿子说:“要死你自己去死,不要搞得家里乱七八糟的。”

余潮润听后悻悻然走了。

经过一个晚上的折腾,郭屏终于病倒在床上,她发高烧,不住地说胡话,好心的邻居听见了,找到余潮润要求他请医生,余潮润恶狠狠地说:“她没病,不用请。”

病倒在床上的郭屏听后,她的心颤抖了,紧缩了,撕裂般的疼痛。丈夫的拳头落到她身上,针吞进了肚里,这肉体上的伤痛可以治疗,而这心灵上的伤痕却难以平复。

她进到余家十年了,那一幕幕揪心的往事不觉浮上了心头:

丈夫去偷电缆,她劝他不要偷,还把别人讲的偷电缆要判5年徒刑的话重述给他听,而丈夫却无情无义地说:“我坐牢回来,你把孩子留下,你就走。”

一次,丈夫把她打得半死,她负气地说:“你要打死我,我就把你的后代杀掉,我再自杀。”丈夫不以为然地答道:“那你就把4个孩子搞死,也不会犯罪的。”

……

郭屏感到万念俱灰,她想到了死,但是在死之前,她也要把丈夫的“后”带走,虽然她是那么爱孩子,可是,难以忍受的痛苦己使她失去理智了。于是,一个惨绝人寰的故事发生了。

郭屏自杀未遂,被送进了拘留所,当她清醒过来时,才知道自己干了多么残忍的事。每当她想起小欢那天真活泼的身影,那八年与小欢相依为命的日子,她就要捶胸顿足,痛哭一场。在收容所里,她几次自杀,都被挽救过来。拘留所的人员向她进行了法律教育,才使她逐渐平静下来了。

当年有记者在拘留所里和她进行了一次谈话。

记者问她:“你有什么要求?”

她不假思索地回答:“我要求丈夫受到法律上的惩罚。”

“那你当初为什么不去检举揭发丈夫的行为。”

“家丑不可外扬,我的家婆也不让我到外面说,她说看潮润能不能改。”

“你知道烫死儿子是犯罪行为吗?”

“不知道!我以为杀死自己儿子是被迫的,不一定要判刑。”

“你还有些什么想法?”

“我想回家带3个小孩。”

郭屏的母亲天性恢复了,可已经晚了!她要求丈夫受到法律惩罚,但丈夫已经神经失常,现在提出也为对太晚了。过去的已不能挽回,1990年郭屏被判处无期徒刑。

无感情的婚姻,赌徒的家庭,闭塞的山村,愚昧无知的头脑终于使一个纯真的心灵扭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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