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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普通劳动妇女的回忆录

 新用户9931苍狼 2022-09-11 发布于广东

衰 草(本人的岳母)

前     言

       岳母写的回忆录(勉强算得上一份较细致的提纲,或可以叫作大事记)交由我整理、润色已经很长时间了。由于涉及到一些亲戚关系的维系我迟迟没有动笔。直到十年前在岳母的严厉催促下,同时也因为岳母年事已高,身体状况也日渐衰弱,为了满足岳母旳愿望,不要留下无法弥补的遗憾,根据她写得提纲和细节的口述,我完成了这篇回忆录的写作。最初此文发在我的QQ空间,后又发在微信朋友圈里。现如今有了我的个人图书馆,还是收录在馆藏里更为妥贴。

正    文

        我出生在新疆东部的一个小县,是普通农民的女儿。从呱呱坠地,到而今霜染两鬓、年逾古稀,既经历了旧社会的困苦,也饱尝过文革时期的种种磨难;品尝过辛酸和屈辱,同时也收获过幸福与欢乐。人到晚年,像是要给自己的人生写份总结,过去的往事总萦绕在眼前,挥之不去。我好像有许多人生的感悟想告诉儿孙晚辈们。但细细思索,却又都是些再普通不过的琐事。我想:俗话说“人过留名,雁过留声”,我的往事还是要告诉儿孙晚辈们,应该让他们知道我曾经历过哪些事,我是怎样一个人。讲给他们听,语音的记忆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淡漠,还是应该用文字记录下来,不图流传千古,只愿百年之后,还能给他们留下一些念想。尽管我没上过学,只在部队里读过扫盲班。但几十年的工作实践中,凭着不甘人后的韧劲,我勉强也算粗通文字了。再加上多年退休在家,有的是时间,凭借着一本字典,我总算把想说的话变成了文字。
我的童年生活

小时候,我很长时间都不喜欢喜鹊。甚至视喜鹊为乌鸦和“夜猫子”(猫头鹰),是一种给人带来灾祸的不祥鸟。

八岁那年秋天,一个晴朗的早晨,家门口老榆树上一只喜鹊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我满心欢喜的跑去告诉在家里忙碌的妈妈。“妈,妈!有喜鹊报喜了!我们家要遇好事了!”

当晚后半夜起风了。第二天起床,就看见窗外呜呜的秋风无情地吹着枯黄的落叶漫天飞舞,同时把前一天喜鹊带给我的好心情也吹走了。

风终于停了。我心情好了许多,和小伙伴们在门前玩耍。中午,一辆带车蓬的马车神神气气地径直来到门前。我和小伙伴们都好奇地审视着这辆从没见过的、漂亮而又带蓬的马车,就好像现在偏远山区的孩子见着奔驰、宝马豪华轿车一般。马车的门帘揭开,一个衣着鲜亮的少妇带着孩子们从车上下来。

天呀,是大姐!是嫁到省城迪化(乌鲁木齐)的大姐回来了!

我兴冲冲地跑回家里,边跑边忙不迭给家里人报喜讯。头天喜鹊门前叫终于应验了。接下来的日子家里天天像过年一样,前来探视拜访的亲朋络绎不绝,格外喜庆热闹。

大姐在家住了十来天要回省城了。临走前一天大姐对父母讲了她此行的主要目的,她要把我带到省城。父母舍不得让我离开他们。大姐说:家里人口多,生活又困难,少口人总能减轻一些负担。父母终于被她说动了。

当晚父母把我带到大姐面前,拉着我的手,眼里噙着泪说:“孩子,到省城大姐家去吧!”我哭着扑到母亲怀里。“我不去!我不离开爸妈,别让我离开你们!”其实我并不知道省城是什么样子,也不知道到了大姐家会怎么样,我只是听说要离开父母,离开我生活的地方实在舍不得。还有,要我到一个陌生的去处心里充满了恐惧。母亲的泪水也禁不住滴在我的头上,哽咽着说:“去吧,孩子!大姐家生活好,你是去享福的,别哭了!再说大姐答应到省城让你去上学,你不喜欢读书吗?”听说到省城能上学,我才止住了抽泣。

满怀着对学校生活的期待我来到了迪化大姐家。大姐家很有钱。大姐夫是个商人,开有一家栈房,还兼做其他生意。我至今对大姐夫还留有很好的印象。他和善、大方,乐于助人。无论是商界的同人,还是街坊伙计,都愿意与他交往。每逢年节,谁家有困难借钱,大姐夫总要周济一些。大姐对此很不满意,时常与姐夫口角。大姐有时还骂骂咧咧地说:“借钱给你那些穷鬼朋友,啥时才能还清?这叫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时间和生活环境竟能如此之快地改变一个人。大姐的生活虽不及达官贵人家的贵妇人,但也吃有厨师、穿有裁缝,衣食无忧。饱食终日,无所用心的大姐沾染了一身坏毛病。她每天除了打麻将,就是抽大烟。她自己可以挥霍无度,但对他人,朋友、街坊、下人,甚至包括自己至亲的妹妹,又精于算计。我到迪化后,大姐就再也没有提过让我上学的话。我每天要看孩子,洗尿布、打扫房屋和院子、抹桌子、倒垃圾、倒尿盆……总之从早到晚有干不完的活。这些活对成年人也许算不了什么,但我只有九岁,身体又瘦弱矮小,一天下来非常疲惫。我实际上成了大姐家不花钱的使唤丫头。

在大姐家的日子里,最让我不能忍受的不是辛苦和劳累,而是大姐整日的训斥和辱骂。“死鬼!”、“懒鬼!”几乎成了我的代名词。“你走!把我给你做的衣服脱下来,快滚!”大姐天天嘴上这样骂,却没有真的让我回家。每到晚上,我独自一人偷偷地流泪,心里默默地祈祷,希望妈妈早点儿接我回家。

回忆童年在大姐家的日子,首先浮现在眼前的总是冬天,我穿着大姐的旧棉衣棉裤,棉衣像袍子,棉裤的裤腿絻起一大截,长得还拖在地上,脚上穿着大姐的旧皮鞋,走起路来宽大的衣裤飘飘荡荡,鞋子一走一趿拉,显得格外滑稽;大姐的女儿坐在我的腿上,尿水浸透了我的棉裤,湿漉漉,森冷森冷的;脚上的冻疮又疼又痒,难受极了。小小年纪我就落下了关节炎的病根。现在,每逢阴天,关节炎一犯,我就不由自主地会想起童年的往事。

12岁那年,有钱人纷纷变卖家产,迁往关内。大姐一家也要搬到兰州去了。大姐终于把我送回到妈妈的身边。见到母亲,三年多的委屈化作倾盆大雨般的泪水,尽情地喷涌着。母亲抚摸着我脚上的冻疮,也哽咽得说不出话来。母亲把牛肉切成片,放在开水锅里焯一下,敷在我的冻疮上。经过母亲的精心呵护,大约有一个月的时间,我脚上的冻疮才痊愈。母亲也许要补偿三年离别的相思,对我格外疼爱。经历了大姐家寄人篱下的生活,回到父母身边的日子每天都像泡在蜜罐里,幸福极了。现在每当听到“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块宝”的歌声时,我的眼圈就会潮润。我想:没有经历我一般的童年生活,无论如何也不不会对这首歌有那么深刻的体味。

我的婚姻生活

1949年秋天我的家乡解放了。乡亲们敲锣打鼓,张灯结彩迎接解放军。第二年春天实行了土改,穷苦农民有了属于自己的土地,高兴得欢天喜地。

转眼到了1952年春天,长年操劳的母亲饱受高血压、心脏病的折磨,病情日益加重了。旧社会我的老家缺医少药,有病只能硬扛着。解放了,解放军军医成了乡亲们的救星,也成了我家的常客。那时老家封建闭塞,家里来了陌生男人,年轻姑娘总是借故避开。我也不能免俗,虽然知道有个姓王的年轻军医常来家里给母亲看病,但我却从来没有见过。也许是为了报答解放军军医给母亲看病的恩情,或许因为这位军医的医术还算不错,父亲做主把我许配给这位军医。那时的我对男女情事懵懵懂懂,想到要与一个从未谋面的男人生活在一起,充满了恐惧。在父亲的严厉强制下我和这位军医见了一面,算是相亲。见面那天我羞怯得满脸通红,两眼低低地瞅着地面,只看到他的双脚上穿的那双大皮靴。直到他离开,我也不知道他究竟长什么样。

1953年元旦,县城的街道上锣鼓喧天,军民同庆新年。我和大嫂也到街上看热闹。突然,大嫂对我说:“那不是王军医嘛!”我的心骤然一惊,顺着大嫂手指的方向偷偷瞄了一眼,密密麻麻的军人堆儿里,究竟谁是王军医,我真搞不清楚。我的心怦怦地跳,毛躁躁的,再没心思看热闹,撇下大嫂,独自一个人急匆匆跑回家去。一连几天,我心里都像是压着块大石头,沉甸甸的。每到星期天,王军医总要到我家来。大黑狗一阵狂吠,接着就能听到他的军靴通通地踏着地面,由远而近的声音。于是我便躲进大嫂的房间,再不露面。他走后我的心情又变得异常糟糕。

现在回想起来那是由于小时候离开爹娘,在大姐家生活的心理阴影作祟。我并不知道婚姻生活将带给我什么。我只知道结婚就要离开爹娘,想到离开爹娘,我内心就充满了恐惧。这种不安几乎成了我婚前那段日子回忆的全部。

1953年2月,我和他结婚了。虽然新婚的日子没有给我留下太甜蜜的印象。但好在我们的新家离娘家并不太远,我有大把的时间泡在娘家,再加上丈夫对我也算体贴,所以也并不感到孤独和委屈。没有多长时间,我婚前种种的不安和恐惧就渐渐褪去了。我逐渐了解了丈夫的成长经历,了解的越多,我对他越敬重。我的婚姻生活概括起来经历了这么几个阶段:恐惧排斥——肃然起敬——相知相恋——携手百年。

闲暇的时候,他会给我讲抗战,八路军,延安,解放兰州,围剿乌斯满匪帮……。他是河北安平人,1937年9月还不满17岁就参加了抗日游击队,如果再早两个月,就该是老红军待遇了。1938年整编为八路军,后来到了延安。他由战士成长为班长,入了党,多次荣立过战功。他出生于中医世家,虽然较早参加了革命,但耳濡目染,也算是粗通医道,在当时的部队里也算是有专长的人才,所以就担任了卫生员。中医世家的根基,部队火线医护工作的磨炼和个人的勤奋钻研,使他不久便升任军医。我们结婚的时候他已经是旅卫生连的领导了。后来我在漫长的共同生活中深切体验到丈夫不谙人际交往,过于耿直,遇事急躁,不知道变通的缺点。也许正是这些原因影响了他的进步。他资历老,级别职务并不算高,从60年代到光荣离休,他一直是县团级。

结婚满三个月(1953年5月),我刚刚适应新的生活,丈夫所在部队接到换防命令,我随军来到古城子(奇台县)。到古城子后,我先是在部队组建的面粉厂工作,11月又光荣参军,在卫生连做护士。我在部队任劳任怨,努力工作,参军一年,就得了三个荣誉奖状。54年我们有了第一个女儿,后来又接连生了三个儿子。生活虽然艰苦,工作、家务终日辛劳,但孩子们个个健康可爱,围绕在我们膝边撒娇,甜甜地、依依呀呀地叫着:“爸爸!妈妈!”;瞅着贴在墙上的全家福照片和我们各式各样的荣誉奖状,我感到无比充实、幸福。

1956年我和丈夫先后转业,到乌鲁木齐工作。丈夫在一家医院任院长。我在一家国有大商场当营业员。文化大革命初期,丈夫也不可幸免的被打成“走资派”,下放农场“劳动改造”。五个孩子的吃喝拉撒,一家人的生活负担都落在我一个人身上。辛劳并不是最大的痛苦,最让我揪心的还是远在农场的丈夫。每当夜静更深,孩子们都进入梦乡时,我却不能入睡,一个人为丈夫的安危担心,默默地为他祈祷。一年后,丈夫结束了农场生活,回到单位继续接受“革命造反派”的“监督改造”。这期间我们又有了第五个孩子,那是我们的小女儿。

接下来,孩子们先后下乡接受再教育,只有年幼的小女儿留在身边。打倒“四人帮”后,丈夫恢复了职务,我又开始为孩子们的工作烦心。在孩子们就业、上学问题上,我非常深切地感受到丈夫坚定的党性原则。当时让我感到几乎不近人情,难以理解。现在回想起来,我却为丈夫的无私、廉洁感到自豪与骄傲。他从不为孩子们的事给组织提出任何要求,也没有找过他的老上级或是老战友。倒是组织上在招工时没有忘记为革命做出贡献的老干部,我所在的商业系统招营业员,解决了一儿一女的就业问题;丈夫所在单位解决了两个儿子的就业问题;大女儿也招到市卫生局护训班学习,毕业后在一家医院当了护士。五个孩子一个护士,一个技术员,一个工人,两个营业员,虽然都是普通工作者,平平凡凡,但日子过得还算平安,和谐。

90年春天,离休后的丈夫突发脑血栓,住进了医院。幸亏抢救及时,不但生命得以保全,后遗症也不十分严重。可是他的行动还是受到了很大影响。此后六年,丈夫的健康状况每况愈下,饭量越来越小,体重越来越轻。96年秋天丈夫又患了肺癌。先是在邮电医院治疗,三个月后,病情加重,转院到自治区肿瘤医院。1997年3月2日丈夫住进肿瘤医院,打针、吃药、放疗、化疗,经过23天的抢救治疗,终究无力回天,3月25日与世长辞了。

3月24日下午,我和女儿离开医院,留下儿子和女婿在医院陪护。晚上我像是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心慌慌地乱跳,一夜未眠。25日清晨,天哭丧着脸,灰蒙蒙的,淅淅沥沥下着小雨。我急匆匆地催促女儿一块儿往医院赶。下了公共汽车我几乎是一溜小跑,赶到病房还是晚了。盖在丈夫身上一层薄薄的白布单,印证了我的预感。那层薄薄的白布单使我们天上人间,阴阳两隔。我撕心裂肺地扑到丈夫身上,哭嚎着,呼唤着……。

住院期间,丈夫单位的领导多次来看望过他,病危后还嘱托肿瘤医院:“这是我们单位资历最老的'老八路’,一定用最好的药,想尽一切办法挽救生命,钱不是问题。”遗体告别仪式上,单位对丈夫光荣、战斗的一生和他廉洁奉公,无私无畏,一身正气,两袖清风的可贵品格给予了高度评价。随后又将丈夫的骨灰安葬在烈士陵园。这无论是对逝去的丈夫,还是对活着的我以及子女们都是一种极大的安慰。

安息了,我挚爱的丈夫!

我的晚年生活

我的晚年生活总体上讲,既享受着晚辈孝顺带给我的温馨和快乐,也品尝了种种无奈留给我的痛苦与伤感;既有儿孙承欢膝下的欢声笑语,也有孤寂一人无尽的惆怅;既感到满足,又有太多不如意的遗憾。

丈夫的去世使我的生活水准大不如前。丈夫是离休干部,每年有13个月的工资。我所在的商场退休工资标准低,月薪只有286.46元。商场经营面临着市场经济激烈竞争的冲击,经济效益每况愈下,退休职工应享受的医疗费、取暖费等福利没有保障,常常拖欠不发、不报。为了我今后的生活,安葬丈夫后的第三天,我六妹夫曾召集所有的子女们开了一次家庭会议。六妹夫讲了我的经济现状,随后要求五个子女每家每月给我补贴100元钱,以安享晚年。儿女们均表示同意。大女婿说:“我双手赞成。赡养老人是我们晚辈应尽的本分。现在100元钱算什么……”,话没说完,大儿媳气愤愤地抢过话头:“我家刚装修过房子。装修房子的钱是我们两口子一分一厘辛辛苦苦积攒下的,谁也没有帮过我们一把。我们没钱!”我伤心极了,气愤极了,泪水夺眶而出。想到如果丈夫健在,又何必受此屈辱。如果丈夫健在,哪个又敢如此说话!我按捺不住悲愤,哽咽地说道:“我不要你们的一分钱!我就是将来讨饭,也绝不到你的门前要饭吃!”六妹夫也激愤地站起身来:“为什么不要,你拿的是儿子的钱。你儿子一个月工资一两千,给老人一百元,当媳妇的有什么不愿意!……”“砰!”大儿媳不等六妹夫把话说完,一摔门走了。从那天起到现在,十二年了,大儿媳再也没有登过门。不仅如此,她还不让孙女来看奶奶。大概是2006年秋天我到菜市场去买菜,看见大儿媳迎面走来。我想事都过去快十年了,还计较什么!再说,我真想我的大孙女,我想问问孙女长多高了,学习怎么样,让她来看看我吧!话到嘴边,大儿媳也看见了我,不料她竟然一转身,给我一个背影,径直向回走了。我伤透了心,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儿,像是吃了一个苍蝇,心里别扭地直打颤儿。我想不通,不就100块钱嘛,婆媳之间真有那么大的仇恨吗?!每当我想起和大儿媳之间的关系,我就想到丈夫的墓前痛痛快快地哭一场。

不过,除了大儿媳这块儿心病外,其他晚辈还是很孝顺的。

10年间,每月100元生活费,儿女们从没有晚给过。现在我的退休工资涨了,一个人生活基本够用,所以近两年我再没有接受过儿女们的生活费。

每逢年节,一家人常常到酒店聚餐,儿女们,尤其是大儿子总抢着埋单,从不让我破费。酒桌上,茅台、五粮液、酒鬼、伊犁王……儿女们总是拿最好的酒来。

装修房子,小女婿一手安排施工队。大儿子工作忙,给了一笔装修费。小儿子在家监理。各类装修材料有儿女们操心,我没花多少钱,也没费太多心。

家用电器老化了,不用我张嘴,大女儿买了台洗衣机;二儿子买了台冰箱;小儿子买了台燃气灶;小女儿买了台抽油烟机。

小女婿爱钓鱼,我的冰箱里总有鲜鱼,从来没买过。

节假日儿女们回家来,不让我干一把活儿。小儿子、儿媳,大女婿、大女儿,小女儿,忙里忙外,八仙过海,各显其能。

我患心脏病先后两次住院,儿女们轮流照顾,病床前从没断过人。做心脏支架手术,费用全由儿女们均摊。

按说我的晚年生活应该是美满的。但儿女各有各的家,各有各的事,除了节假日,屋里只有我一个人,孤单冷清。有时只能对着老伴儿的照片独自伤感。1999年春节联欢晚会的一曲《常回家看看》,唱出了我的心声,引起了我强烈的共鸣。儿女们有时说,寂寞了到他们家去住住。可是儿女家再好,总不如自己家自在。住一两天还可以,过了三天,心里发急,还是要回自己家。

我不满足现状。现在的住房冬天太冷,房屋布局结构也不合理,厨房过小。电视机、沙发也不尽满意。如果条件容许,我一定要按我理想中的标准,重新换过。

我对明天还有着许多的期望和憧憬。也许有人认为我是个贪心的老太婆。但是,我想告诉他们,也包括我的儿女们,人活着就要对明天充满期待。我老了,我尚对明天有无尽的遐想。更何况我的儿女们,你们还年轻,你们有什么理由不为更加美好的明天而拼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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