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三的女人缘（小小说）

从前，岭南村，有个叫傻三儿的，虽已到而立之年，可一直没立起来。尽管这几年他学会了养鱼，而且承包了村里的鱼池，但父母死去七八年了，他仍然过着一人撑饱了全家不挨饿的日子。

他穿的衣服总是皱巴巴的，头发也是乱蓬蓬的。

有人关心他说：“傻三儿，你已老大不小了，如今手头又不像以前没钱，好好打扮一下自己，也好找个暖脚的。瞧你这个样子，有谁愿跟你呢？”

傻三儿则不以为然：“嘿嘿，父母生成的这个样子，自在。改了挺别扭的。媳妇的事不在乎，有媳妇过一生，没媳妇还不是过一生。嘿嘿。”

说来也怪，也许是傻人自有傻福吧，傻三儿不久还真娶上了媳妇。

这事得从去年5月说起，当时老天爷突然翻脸，连续下了几天几夜的暴雨，许多地方山洪暴发，房屋倒塌，田地冲毁，出现了十年少有的水灾。靠水边的人更是祸不单行。

这不，水灾发生不久，就从外地来了一个讨饭的女人，二十七八的模样，怀里还抱着一个吃奶的女孩子。这女人就住在村头的一座破砖窑里，靠乞讨过日子，总是吃了上顿没下顿，由于奶水不足，孩子常常饿得哇哇大哭。

村里人看这女人好可怜，年纪轻轻的，领着孩子流浪，就施舍一些米面和衣裳等给她们母女俩，但这些又怎能养活得了她们俩口子呢？傻三儿知道这件事后，就花钱买奶粉，烧开水，冲给孩子喝，自此后，破窑洞里才听不着哭声。

可是好景不长，由于窑洞里阴暗、潮湿，又加上水土不适等缘故，这母女俩都病倒了，上吐下泄，高烧不止。村里人很着急，又不知如何办，就齐齐去找傻三儿。傻三儿进窑洞一看，见这母女俩脸如白纸，像是没血的人儿，立即找来几个年轻小伙子，弄了一副担架，带了钱将这母女俩送进了医院。

医生看了这母女俩后，便没好气地对傻三儿说：“你这丈夫是怎么做的，老婆孩子病成这个样子，也不早点请医生看看，再迟两天，你就后悔来不及了！”

医生的误会，顿时把傻三儿闹成个红脸关公。但听这话音儿，傻三儿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知道这母女俩没生命危险，便笑道：“嘿嘿，对不起，是送迟了点。不过她不是我老婆……”

医生一惊，忙问：“不是你老婆，那是谁的老婆？”

傻三儿说：“我也不知道。”

接着就把事情经过叙述了一遍。医生听了很受感动。在医院里，傻三儿不是丈夫，胜似丈夫，做了丈夫所应该做的一切，做吃拿喝，端水倒尿，精心照料。

在医生和傻三儿的热情细心的治疗和护理下，这母女俩很快出院了，所有费用自然是傻三儿一人承包。女人走出院门时，热泪盈眶，跪在傻三儿面前，感激地说：“傻三哥，你是我们母女俩的大恩人！”

傻三儿一把拉起女人，说：“嘿嘿，什么恩人，都是人嘛，哪个人没个灾难的？人不帮人还算人么？”

一席话，说得这女人更是泪汪汪的：“你对我们的恩情，我该怎么感谢啊？”

傻三儿把嘴巴一翘，不高兴地说：“感谢个啥？走吧，早点回去。”说着背着包，抱着孩子大步往前走。

从此，这女人为了报答傻三儿，见傻三儿的衣服脏了，就拿去洗，破了就帮助补，有时见傻三儿在鱼池里忙活，顾不得做吃的，就帮他做。

村里人见后，就说干脆把傻三儿和这女人撮合一起，岂不是两全齐美吗？于是，傻三儿的几个堂兄堂嫂堂弟堂媳马上行动，做起双方工作。

起先傻三儿的心里不愿意，说是他这么做并不是想女人，如果是为了女人，他决不会这么去做。可经不住几双嘴巴的进攻，在他们好说歹说、横说竖说、软说硬说的说服下，首先是那女人投降了，接着傻三儿也顶不住，举了白旗。

不过傻三儿在与那女人成亲之前，他想要亲口问问女人的家里情况。因为他只知道那女人家中遭了水灾，出来讨吃，其的事就什么也不知道了。原来他是真心去帮助她，从没问过那女人的情况；现在不同了，是要娶她作老婆了，老婆的事情不得不去问一问。

经过了解，傻三儿才知道这女人名叫杜大梅，丈夫乔明波，前年结的婚，夫家没有二老公婆。洪水发生后，丈夫将她和孩子送到安全地带，然后想回家拿点衣裳和其他的东西出来。可是丈夫刚刚进屋不久，洪水突然猛涨，接着就听“哗啦啦”一阵响，房屋倒塌了，丈夫乔明波从此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为了糊口，杜大梅只好抱着才几个月的孩子，过上了乞讨流浪的生活。

杜大梅无家可归，在母女生命垂危之时，遇上了傻三儿这么好心肠的人儿，真是三生有幸。所以，当傻三儿的堂兄堂弟及堂嫂嫂们一撮合，她便立即表示愿意做傻三儿的老婆。

很快，他们择定了佳日良辰。那天，傻三儿从头到脚好好打扮了一番，出现了有史以来的“新面貌”。婚事也办得挺热闹，贺客如云，“傻”府里里外外歌声、笑语响成一片。一挂鞭炮响过后，两个年轻漂亮的姑娘从窑洞里将“新娘子”接进了喜气洋洋的“傻府”。新郎官傻三儿乐得嘿嘿傻笑，不停地给客人们发糖。这天夜里，人们闹得很久才肯离去。

自这女人进了门后，傻三儿真是“旧貌换新颜”，不仅家里干干净净，衣柜农具等等，摆得井井有条，而且头发梳洗得油光发亮，衣服穿得笔挺，有个人样儿了。

有人发现他这改变后，便问：“傻三儿，你怎么突然变漂亮了啊？”

傻三儿傻乎乎地笑着说：“嘿嘿，我要还是那个脏样子，怎对得起我那新娶的媳妇？”

杜大梅来到傻三儿家不久，面貌也出现了明显的变化，那张黄里带黑的脸儿变得又白又丰满，肌肤也细嫩，再一打扮，人们这才发现这女人长得好漂亮。傻三儿见村里人夸他老婆，总是傻乎乎地笑，干起活来格外有劲。

可是月有缺，花有残。大约过了三十天，村里来了个卖布的小贩。当这小贩来到傻三儿家门前时，不巧杜大梅正出院子晒衣服。

二人四目相对，不觉同时一惊，接着又同时喊道：“大梅！”“明波！”原来这卖布的小贩正是杜大梅的丈夫乔明波。二人相见，忍不住抱头痛哭。

原来，乔明波没被倒塌的房屋压死，只受了一点轻伤，后被洪水卷走了。他靠一根木头救了命，可是却不见母女俩的下落，经过多方打听，才知杜大梅带着幼女乞讨为生去了。

于是将家里的布匹打成一个担子，挑在肩上，一边卖布一边打听妻子女儿的下落，没料到在这儿找到了。

乔明波显得很兴奋，讲完自己的经过后，又问杜大梅：“大梅，你出来后，和孩子都很好吧！对了，我那女儿呢？”

杜大梅仍流着泪，说：“孩子刚睡下。”

接着就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把自己如何如何的事说了，然后道：“明波，我对不起你，我以为你……我是没办法，又见傻三儿心肠那么好，所以才……才……明波，我现在该怎么办？怎么办啊！”

乔明波愣了一会后，安慰她说：“你不要难过，这事不怪你，只怪老天爷无情，拆散了我们。再说，傻三儿名傻心不傻，又是你们母女俩的大恩人，家庭条件也好，你们母女俩跟着傻三儿，我放心。”

“明波，说真的，我没忘记你，我要知道你还活着，我说什么也要等着你呀！”

“别说了，我不恨你，我祝你们母女俩幸福。”

“可我心里抹不掉你的影子，还有你的亲骨肉在我身边。”

“我想你们的时候，我再来看你们。”说着，一转身：“大梅，我走了。”

“你，你就不进屋里坐坐？”

“不了……”

“孩子你不想看了？”

“只要她好，我就放心。看了她，心里更……更……”说着禁不住泪如泉涌。

就在这时，有人把这事告诉了傻三儿的几个堂兄堂弟，他们一齐出动，冲进院子，不问三七二十一，揪住乔明波就骂：“你这个龟儿子活够了，在这儿瞎咋呼啥？杜大梅是我们兄弟傻三儿的媳妇，你再与她说呀、哭呀、抱呀，老子们就放你的血！”

这几个堂兄堂弟正要对乔明波动手动脚，傻三儿从鱼池那儿回家了。开始他还不明白怎么回事，一问清楚就好言好语将堂兄弟们劝开了，并把乔明波请进屋里。乔明波这一惊吓，更想早点离去，怕进屋又有好受的。

傻三儿便道：“看你，我又不是老虎，你大老远来看老婆孩子，怎么说走就走呢？再不进屋，我可不高兴啊！”

乔明波见傻三儿不像有恶意，这才进了屋子。这夜里，屋里一直是灯火通明，杜大梅呜咽哭着，几个堂兄弟则守在门外，唯恐傻三儿把杜大梅还给了乔明波。

经过和平谈判，傻三儿给了乔明波300块钱，第二天一早，乔明波就挑着布匹担儿走了。

几个堂兄弟这才皆大欢喜，临离开时，告戒傻三儿说：“这女人你千万要照看好，日后还得让她给他生儿子传宗接代。”

傻三儿回答：“你们放心，我傻三儿知道。”

过了几天，傻三儿和杜大梅还有那孩子，齐齐打扮一新，把家里的事托付给一个堂嫂照应，说是三口子要到他远房舅舅家去一趟，两三天就回。可是他走后，一连几日，都不见人回。

傻三儿到底上哪儿去了呢？他是送杜大梅母女俩回老家了。自那天乔明波找上门来后，傻三儿就想把老婆还给人家。当时无奈几个堂兄弟们的干扰，所以没有立即行动，想寻机再说。

乔明波走后，傻三儿就与杜大梅谈了好几次心，杜大梅简直不知怎么办才好。因为她认为这两个人对她都重要，爱的天平无法斜向哪一头。

倒是傻三儿极力劝说她，说是先前的丈夫健在就得与他团聚，何况身边还有他的骨肉。

说着劝着，杜大梅哭了，说：“你是天底下的大好人，你的恩情我永远也忘不了，这生报答不了，来生再报。”

傻三儿见杜大梅同意回老家，就又给她们母女俩扯了几套衣裳，买了礼品，大包小包的，一大担儿。

一天一夜的火车，就到了乔明波所住的地方。当他们三人出现在乔明波面前时，乔明波又惊又喜，忙将他们接进村里安排的临时住房里打坐。

待傻三儿说明来意之后，乔明波感动得双膝跪在傻三儿面前，连磕三个响头之后，热泪盈眶地说：“你的大恩大德，我乔家永世不忘。”

傻三儿慌忙扶起乔明波：“兄弟，说哪儿了，都怪当初不知你的情况啊，我对不住你。”

说着又从裤兜里摸出一个包包递给乔明波说：“兄弟，这是一千块钱，你就凑合着安家吧。以后如果生活有困难，就写封信给我。”

乔明波忙推辞道：“大哥，你为大梅母女俩已花了不少钱，我哪能再要呢？”

傻三儿说：“不要这样说，钱这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这点钱算不了什么。”

乔明波没法，只好收下。

此时，当地正在给受灾户建房子，乔明波家缺劳力，傻三儿就留下帮乔明波干了两天活，这才告辞。傻三儿离开时，乔明波三口子送了好远好远。杜大梅双眼红肿，孩子也哇哇哭叫。

傻三儿回到家时，几个堂兄堂弟见他只一个人回来，而那女人和小孩子都不见了，就连连追问，傻三儿却默不作答。堂兄弟见此，非要问到底不可。傻三儿只好说把女人和孩子送回了老家。

这下，几个堂兄堂弟气不打一处来，一起破口大骂傻三儿是鬼迷心窍。傻三儿见众兄弟骂得起劲，就低头听着，屁也不放半个。后来众兄弟骂累了，他就站起来给他们倒茶水，递烟儿。众兄弟见此，只好作了个结论，说傻三儿已经傻得不可救药了，这才停枪熄火，愤然离去。

说真心话儿，杜大梅回老家，傻三儿心里好矛盾，但那是别人的老婆呀，怎好见别人危难时，去占别人的老婆呢？可人是个怪物，人是人，一旦有了感情，总是理不顺，剪不断。

不觉过去了一个月。这一个月不知他傻三儿是怎么过来的，只知道他又是从前的他，头发乱乱的，像是遭到风击兽困的茅草，衣服皱皱巴巴的，像是几经搓揉的老腌菜。

这一天，天气晴和，邮递员递给他一个邮包，说是外地来的。

他喜得不得了，接过邮包就说：“嘿嘿，一定是那女人寄来的，嘿嘿，她没忘记我。”

不等回家，他就三下两下地拆开了邮包，里面是一双鞋，还有一封信。信的内容不知，而鞋傻三儿则提在手上，逢人就啧着嘴巴傻笑着说：“嘿嘿，这是那女人做的，瞧，线多密，嘿，嘿……”

有人见他这个痴呆呆、傻乎乎的样子，故意逗他说：“傻三儿，你到好，别人的老婆给你做鞋穿。”

傻三儿又嘿嘿一笑说：“她还记着我。”但说完笑完后，一双眼晴又挂着两颗晶莹的泪珠。

从此，傻三儿一个人苦苦地打发着日子。

日月如梭，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就到了第二年冬季。成鱼卖完后，傻三儿觉得心里闷，便想出去走一走，散散心。

这天，他收拾好了，将杜大梅寄给他的布鞋带在身边，就上路了。上哪儿呢？他心里想的是那女人的老家，所以不知不觉的买了车票。

下车后，他又傻眼了。心想：杜大梅已是人家的人，我去干啥？想到这儿，他没有继续往前走，而是转转悠悠、悠悠转转后，找了一家小店住了下来。

谁知老天爷不作美，晚上纷纷扬扬地下起大雪，第二天，地上就是一尺多深的积雪了。到第三天，更是冰封雪冻。傻三儿被困在店里，很是寂寞，就出去走走。

刚刚走到一条大河边时，蓦地传来一个人的惊叫声：“哎呀，有人落水了！”

他循声望去，不远的河中有人正张着胳膊拼命挣扎，河滩上围着三五个男子，口里议论声和同情声不断，但却不见有人动手救人。

傻三儿心里暗叫一声：“不好！”急忙飞奔上前，“扑咚”一声跳入冰冷刺骨的河中。

原来这落水的是一个妇女，她到河边做事，不料头一昏，便倒在河里了。傻三儿将这妇女托到河边，河滩上的几个男子这才把她接了上去。可待傻三儿自己正要上岸时，不料脚底一滑，人就滑到了河心，被湍急的河水冲走了。岸上的人大惊，但没有一人敢下去。

被救的妇女醒来，得知救她的人被河水冲走了，心里很着急，赶忙回家里叫来小叔子和邻居，吩咐他们迅速去找人。小叔子和几个邻居忙碌一番，终于将傻三儿打捞上来了，但傻三儿已成了个冰人，气息全无。

被救的妇女见此，泪流满面，立即将傻三儿送往医院，医生看后说一切都晚了。怎么办？这个不知名姓的人是为我而死的呀！被救的妇女又哭又喊。

这时，一位老者见她哭得伤心，上前问了原因，又问：“你真想救活他？”

妇女流着泪说： “他是我的恩人，我当然要救他。”

老者说：“我有个办法，也许能让他起死回生，但不知你敢不敢那样去做？”

妇女回答：“只要能让他复活，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心甘情愿。”

老者叫了一声：“好！ ”

就讲了个故事给妇女听：

从前，有几个兵将在雪地里冻僵了。消息传到一位大夫的耳里，他别出心裁地作了一次尝试，让几名身强体壮的年轻姑娘，赤身裸体地钻进被窝里，各自搂着一个兵将，胸口贴着胸口，用青春的异性体温去温暖那颗冻僵了的心。数小时后，那颗几乎停止了的心竟然又跳动起来。

妇女听了，害羞地说：“你是要我……要我像那些姑娘一样去搂着……”

老者点点头：“对，这个办法也有人试过。就看你敢不敢这么做。”

妇女想了想，终于下定决心，救人要紧，其余的也顾不得考虑了。

于是，妇女将恩人运回自己家中，生起火炉，脱去他的衣服，抱进温暖的被窝。接着自已也脱光了衣服钻进被窝，张开双臂将恩人冻僵的身体紧紧搂抱在怀里。

慢慢的，冻僵的身体开始有了体温。妇女很高兴，把他搂得更紧了。快天明时，终于发生了奇迹，恩人恢复了体温，有了微弱的呼吸。妇女大喜，待天一亮，再次将恩人送进了医院。

昨天那个医生见已冻僵的人复活了，很是惊奇，一边抢救一边问妇女用的是什么办法？妇女却红着脸不答。不一会，傻三儿恢复了正常，能说话，能看人了。他见自己躺在医院里，仿佛是做了一场梦。

当他看清照顾他住院的妇女时，不觉一惊，忙问：“你……你是……”

妇女说：“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啊！我昨天不幸落水，是你救了我！”

傻三儿道：“不，不是说这个，我是说……你……你好像个人。”

妇女笑笑说：“我当然是个人……”

傻三儿忙道 “不，不是这个意思……”说着，他看着身边：“我，我的包呢？”

妇女找来他的包，他拉开拉链，掏出一双布鞋，说：“我是说你很像给我做布鞋的那个人。瞧、这鞋做得多合脚，我一直舍不得穿。”

妇女也惊讶了，忙问：“你说的给你做鞋的那个人是谁呀？”

傻三儿笑笑说：“她是你们这里的人，叫杜大梅。”

“什么，杜大梅？你，你是……”

“我是外地人，从小没个正名儿，爹娘见我生得傻乎乎的，就叫我傻三儿。”

妇女听了，顿时眼前亮，忙道：“哎呀，怎么这么巧，你就是傻三哥？”

傻三儿听她这样说，也忙问：“你……你是？”

“我叫杜二梅，是杜大梅的妹妹。”

傻三儿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但又是千真万确的事实。杜二梅心里格外高兴，姐姐多次在她面前提到过傻三儿，不想傻三儿来到了自己的面前，果然名不虚传，是个大好人，一股爱慕之情不禁油然而生。

这真是鼓不敲不响，话不说不明。这么一说，两人竟立刻成了熟人。接着二人就谈起各自的情况。通过交谈，傻三儿知道杜二梅也是个不幸的女人。她比姐姐小两岁，去年刚结婚丈夫就病倒了，经查是白血病已到晚期，医治不愈，不久就去世了。

为还欠款，杜二梅献了好几次血，所以身体很虚弱。昨天到河边，蹲下不久，眼前一黑，就倒在河里。傻三儿很同情杜二梅，同时感激杜立梅救了他的命。但杜二梅用身体温暖他的事，他一点也不知道。

就在他们准备离开医院时，忽然来了一个人，笑嘻嘻地迎上前。

傻三儿抬眼一看，哎呀，来人是杜大梅，忙问：“大梅，你……你好？”

“好，好，你也好吧！”

“嘿嘿，我好，我好啦！”二人相见，格外高兴。

他们寒暄一阵子后，杜二梅又把事情的经过如此这般地叙述了一遍。

杜大梅哭了，抹着泪水说：“这也许就叫作缘份吧，要不我们姐妹俩怎么会在生命垂危时都遇上你这个大贵人呢？”说着，当面给妹妹和傻三儿说起媒来。

杜二梅倒也大方，说：“女人总得找个男人，男人也总得有个女人。何况傻三哥心儿好，我乐意，就看傻三哥的意见。”

傻三儿听了，猛然又傻乎乎起来，嘿嘿、嘿嘿半天，才说：“我，我这不是做梦吧？”说着用手去拧自己的耳朵。

两个女人见他这个样子，忍不住大笑道：“不是梦。”

傻三儿又嘿嘿一笑说：“是的，好疼，不是梦。嘿嘿，杜大梅，杜二梅……哎呀，过去不是有个二度梅的戏么？嘿嘿，如今我傻三儿这不也是二度梅？”

三人说说笑笑，好不开心。

不几天，傻三儿像是一位凯旋而归的将军，带着杜二梅回家了。人们见傻三儿带回了个女人，纷纷前来看热闹，问这问那。

傻三儿手不停地给他们发烟，发糖。当他们知道这是杜大梅的妹妹，而且比杜大梅更鲜嫩、漂亮，齐夸傻三儿好心有好报。

那些还没讨上老婆的单身汉子们无限羡慕地说：“傻三儿走了桃花运，姐姐去，妹妹来，艳福不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