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傍晚，突然想起“老脾气”。于是，很奢侈地驾车出发，前往“老脾气”。 “老脾气”是老家镇上的一家羊汤店，因为店主外号“老脾气”，所以他开的羊汤店，也就“老脾气”“老脾气”地叫开了。乡下人，关注的只是店内羊汤的品味以店家的位置，至于那店是否有名字，真正叫什么名字，似乎没有人关注。 老脾气，是一位年过五旬的男子。每天早晨，总是站在他的柜台前迎接着每一位客人：切羊肉，称重量，舀汤……居住的小城镇总人口不过几万，小镇上居民更少。老脾气羊汤店有着一群固定的客户，所以，老脾气几乎可以认识去羊汤店的所有客人。而对于每位客人的喜好：汤料的浓淡，肉品的肥瘦，面质的硬软，他更了熟于心。也许正因为此，人来人往，车聚车散，老脾气羊汤，成了居住小镇的一道风景。羊汤店里陪伴老脾气的，是他的夫人，一位身材高大且很清瘦已从单位退休的女子。每有客人到店里，老脾从柜里掏出准备好的羊肉，在垫板上左手操刀切羊肉；他的夫人，在旁边的小灶上开始下面条。每遇熟悉的客人，还会问客人，面条多一点儿还是少一点儿，如果不够，她还会为客人下第二次面条，直到客人吃饱为止！ 老脾气羊汤，当时就开在去单位必经的公路旁。每年九月，新学年开始新学期打开序幕的时候，老脾气羊汤也开启又一年的生意。而此时光顾的客人，一般都是对羊肉有着特殊偏好。据说，怕冷的人喝羊汤能够驱寒，一碗羊汤下肚，常常会让人全身温暖。我是个怕冷的人，所以，总是在秋风扫起，气候微寒的时候，我就开始去吃羊汤。虽然每次吃后没有感到人们所说的那种全身温暖，但有着温润的汤、醇香的肉、滑溜的面组成的羊汤面，真是寒冷气候中早晨最佳食品的选择。在小镇居住十九年，秋冬的早晨，也就“老脾气”了好多年！ 然喜欢“老脾气”，除了店主老脾气的热情好客，羊汤美味之外，似乎还有更多的理由。 那是“老脾气”的整洁。这可能是到过所有羊汤店中最干净的一家。当每位客人吃完羊汤离开，老脾气或是店内雇工总会拿起抹布，将桌子擦得干干净净。所以，每当你坐下时，总会感到整洁与舒适。更令人赞叹的是，稍空闲时，老脾气总会与雇工一起，将桌子上上下下彻底擦拭，甚至连桌子的缝，也会被侍弄一尘不染。而至于吃羊汤时必备的味精、盐等调料啦，总是盛放在一个个小碗中，附上小勺，看上去很舒心！ 那是“老脾气”随意。冬日的傍晚，西北风呼呼地刮着。此时，如果你不想动手做晚饭了，到“老脾气”，就可以搞定。在有着炉灶的暖暖的羊汤店内，邀上朋友，切上一些羊肉，叫上一些羊杂，再添上一瓶小酒，三五知己围坐在一起……老脾气会为你加工带去食材。有时，还会为你添上老脾气自家种的蔬菜：青青的韭菜，绿绿的大蒜……而羊汤煮鲫鱼，鱼羊搭配，那个味啊，哪有不鲜的理由？ 冬日傍晚，如果下雨，一个人的时候，总会去“老脾气”。不用说，老脾气总会切出上好的羊肉，然后舀上羊汤。他的夫人，总会为我下不多不少的面条，煮到我爱吃的软软的，烂烂的，才挑起面盛入碗端到我的面前。有时，会与我一起聊聊镇上的人，乡邻的事；有时，会以我的职业角色为由说说他的孙辈的学习；有时，会让我一个人默默地品尝，然后静静地离开…… 有时候，家里来了客人，我也总爱去老脾气店内买些羊肉。而老脾气，总是周到而细心：先切好羊肉装袋，再装切好的绿绿的蒜，然后问你是否要舀些羊汤，或者带点儿羊血回家招待客人。 或许正因为如此，“老脾气”获得了小镇上很多人的青睐。据说，一些城市的人，知道“老脾气”后，也会乘着公交车前往老家那个小镇，买上一些“老脾气”。说起这，老脾气是很自豪的！ 老脾气羊汤店，每到农历过年前停止营业。那个熟悉的地方，那家熟悉的店铺，就会紧紧地关闭门窗，直到来年新学年开始的时候重新开始又一年的热闹！ 网上说，羊肉是主要食用肉类之一，也是冬季进补佳品。羊肉肉质细嫩，味道鲜美，含有丰富的营养。然而以开羊汤店为业的老脾气，却从来不吃羊肉。忙碌过后，你会看到休闲的他嘴里叨着香烟，吃着在羊汤店做的家常的饭菜，很悠闲很陶醉很知足的样子……  ”美味“ 一晃，离开老家近十年。每年，都会惦念”老脾气“。这不，悠闲的周末，又一次想起了”老脾气“。 汽车飞驰，不一会儿，就停在了“老脾气”门口。 边进门，边叫唤老脾气下羊汤面。看到久违的我们，老脾气一边大声地问候着难得回家的我们，一边开切他的羊肉。在他心中，肥一点精一点的肉；浓一点淡一点的汤，哪位客人喜好，都了然于胸。然后，他熟练地从灶上的大锅中舀起，盛在不同的碗里。在他的心目中，为每一块不同的肉每一碗不同的汤找到合适的人遇见，也是一种自信与幸福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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