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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爸帅气白领,我妈瘸腿小贩,他俩的婚姻竟然藏了另类隐秘

 金苹果6 2022-09-13 发布于北京

01

我妈白慧敏是一个很拽的女人。但我始终想不明白,一个瘸腿其貌不扬的女子,凭什么天天趾高气扬——我对她从来没有亲近感。

从小到大,我一直不理解,白慧敏和我爸廖建国到底是怎样一种感情?

这得先从他俩的外在条件说起。白慧敏,右腿有残疾,走路一瘸一拐,在我们街道的农贸市场摆摊,卖自己做的青椒酱,说白了,要人没人要貌没貌的小摊贩一个。

而我爸廖建国呢,工厂干事,天天穿着洁白的衬衣坐进办公室,人也帅气精神。

这样的两个人,是如何走在一起的?在很长时间里,成了盘桓在我心头的一个谜。我曾问过我爸,但他总是笑而不语,搞的很没有意思。

还记得我10来岁时,经常假小子一样惹是生非。白慧敏对我非常嫌弃,她经常在一次次被叫家长后拿起鸡毛掸子,瘸着一只腿追我。我们娘俩的关系,曾一度势如水火。

后来有一天,我和同班的乔大壮又一次爆发了激烈的“搏斗”。后果是,我把他的胖脑袋揍出两个大包,他将我的花上衣扯了个稀巴烂。

我暗想,白慧敏一定又被班主任批得狗血淋头。乔大壮他爸是街///部,管着班主任的爹娘。

白慧敏一向不苟言笑,别人都说她是厉害女人,我从小就怕她。她受我连累到学校丢人现眼,已经很多次了。每次都是灰头土脸回家,我爸就会跟着遭殃,白慧敏像是要把老师撒给她的气,双倍甚至十倍百倍地撒到廖建国身上。

很多时候,我对廖建国又疼又恨。心疼他性子温吞老是被骂得很惨,又对他恨铁不成钢。就算你不能像乔大壮他爹那样,在老婆撒泼时狠狠把她揍服,你总得拿出点男人的气势吧。

面对我的质疑,廖建国总是拿出“你很好笑”的表情,要不就摸摸我的头嗔怪:“屁大点孩子,懂什么哦。”

我无语问苍天。好吧,你自己要窝囊,上帝也帮不了你。

02

那天我战战兢兢回家后,白慧敏已经端坐成一尊门神等在那里,她的手里虽然没拿毛掸子,但是她的脸黑得像锅底,直接对我进行灵魂拷问:“廖晶晶,你为什么要跟人打架?”

我沉默不语。或许在白慧敏眼里,我不说话就是无声的反抗。因为我能感觉到对面的她,呼吸逐渐粗重。

廖建国陪着笑上前打圆场:“小孩子嘛不懂事。媳妇儿别生气,怪我,这事该我出面,挨老师骂也该我去。”

“能指望上你?得了吧。要被你窝囊死。你不知道别人背后都喊她什么?小夜叉。啧啧啧,丢人现眼啊……”

“我才不是夜叉。是乔大壮,还有他们都喊你死跛子,他们就该揍。他们还说你的腿是干坏事摔的,你,你为什么是个跛子?你才丢人现眼。”我忍不住大喊。

白慧敏脸色煞白,高高扬起右手。我闭上眼准备承接暴打。只听见白慧敏大嚷一声:“廖建国,看你教出来的好闺女,简直就是个女混混。”

廖建国闻言奔过来,照着我的屁股踢了一脚,力道有点大,我顷刻大哭,一向疼爱我的爸爸居然也对我动手开打,我心里更加恼恨白慧敏。

03

夜里,我被一泡尿憋醒,去卫生间时听见大房里有人说话。

廖建国说:“何必在意小孩的话,都过去多少年了。”

白慧敏叹气:“那些事想都不愿想。可现在,她打谁不好,偏偏打了乔大壮。这阵儿形势不好,咱家这小生意怕是绕不开他,唉,这是什么鬼缘分哟。”

两个人长一声短一声地叹气。我久久睡不着,这些话什么意思?这个“他”又是谁?以我自认为聪明的脑袋想了半天,我猜应该是乔大壮他爸。

隔天的放学路上,我就看见白慧敏和乔大壮他爸鬼鬼祟祟进了一家茶馆。我悄悄跟上去,趁茶馆人不注意,溜到包间窗口偷听。

透过竹帘,我看见白慧敏完全变了一幅样子。她软软地坐在椅子上,低着头,头发散下来。那神态就像我班那个矫情的小班花,一点都不像在我和廖建国面前那样,刚且冷硬。

不得不说,忽略掉跛腿,披散着头发低眉垂首的白慧敏,还挺好看的。

这时候,白慧敏像是哭了,乔大壮他爸竟然拿起桌上的纸巾给她擦眼泪。我气疯了,恨不得冲进屋去揍那个臭男人一顿。

冷不防脚下一晃,踢到了走廊上的花架,花盆摔下来,发出惊天动地的声响,我赶紧抱头鼠窜。

廖建国还没回来,我等在小区门口。远远看见他,我赶紧把看到的全都告诉他。我看见我那好脾气的爸,脸色一会儿白,一会儿黄,最后又变成黑。

我一阵暗喜。这下好了,白慧敏要遭殃了,可算有人杀杀她的威风。我煽风点火道:“爸,她也太嚣张了。跟她离!离了我跟你!”

04

夜里,我如愿听到里屋传来争吵声,先是廖建国小声地嘟囔,没想到白慧敏竟比他的声音还大。她很大声地反击:“廖建国,你有没有点良心,我这么做为的谁?你但凡争点气,用得着我一个瘸腿女人去争去拼?”

我听得攥紧拳头,我觉得廖建国完全可以爆发了,多好的时机,教训一下在家作威作福惯了的白慧敏。然而,白慧敏一通吼,廖建国马上就蔫了。

我简直失望透顶。

又隔了一星期,有天上学前闹肚子,我蹲在卫生间,听见白慧敏在客厅打电话,她可能以为家里没人,很大声地说:“乔主任,晚上有空吗?你常去的凯莱酒店,他家餐厅刚来了大闸蟹。嗯,好好,放心,就咱俩。202,晚上七点,不见不散哟。”

我心里那个气啊,她不收敛,反倒更嚣张了。凯莱酒店谁不知道,楼下餐厅,楼上客房,听说那些房间都豪华得赛皇宫。还大闸蟹呢,虾我都大半年没吃过了,白慧敏这是完全不把我们爷俩当颗葱啊。

等她出门。我风一般旋出去,到班上把乔大壮揪了出来。捉//这种事,靠廖建国是没指望了。

晚上七点,我躲在暗处,如愿看见乔大壮那比他更壮的妈,领着好几个妇女,浩浩荡荡进了凯莱酒店。隔了不久,我就看见,餐厅里乱作一团,服务员保安都往二楼跑。

抓包事件最后的结果是,白慧敏被揍得很惨,她的脸被抓花了,牙齿磕掉两颗。据说她倒在地上时,头磕在椅角上当场昏了过去。

等我再次看见她,是在医院,她因为比较严重的脑震荡还没有醒。廖建国陪在一旁。

乔大壮他爸也来了,在旁边一个劲给廖建国赔不是。当然,他是替他老婆赔的。廖建国说,等白慧敏醒了再说吧,怎么处理她说了算。

当晚,乔大壮就告诉我了,他妈死活不来道歉,说要不是没摁在楼上客房里,她早把贱/人撕巴撕巴吞了。她还颇为不屑地说,一个瘸子还搞旧情复燃那套,靠,初恋算个屁呀。

我心头大为震动。初恋?旧情复燃?难道白慧敏和乔大壮他爸还曾经有过一段?别人拿我当小孩,其实我什么都懂。

05

病房里安静下来。廖建国盯着我,我被看得发毛。他问:“廖晶晶,你放学去哪儿了?”

我心里一个咯噔,只要他连名带姓喊我,那一定是生气了。难道他知道是我告的密?我吭吭哧哧回答不出来。

白慧敏醒了,廖建国听见动静,赶紧过去伺候。我看见他那个癞皮狗的样子,心头火大。我发誓,等我长大了,绝对不找廖建国这种没血性的男人。

不,我决定不结婚,看廖建国和白慧敏的日子,没啥意思。既没有乔大壮爸妈的烟火气,更没有我同桌爸妈那样温馨有爱,有个词我在书上看过,叫啥同床异梦,我觉得他俩就是。

白慧敏只是深深看了我一眼,没有说什么,估计她也说不出,因为她的嘴肿得像猪嘴。但她那一眼,让我后背嗖嗖冒凉风,还让我心里说不出的难受。我不知道为什么。

后来,事情总算有了处理结果。白慧敏好了后亲自和乔大壮他爸谈话,她没有追究乔大壮他妈的责任。乔大壮他爸在感激之余,承诺为我家的鲜椒酱出力。

至于怎么出力我不清楚,但我知道,从那以后我家的酱有了牌子,叫“小城故事”。看不出,白慧敏还挺文艺的,起这么个酸气名儿。

她租了店面,前店后厂,其实也就是个作坊的规模。不管怎么说,白慧敏当上了厂长,每天跛着一条腿进进出出,傲娇得很。

那件事一出,她的名声有点臭,但她好像根本不在乎。

我爸也从工厂出来了,颠颠地给白慧敏做会计。后来我才知道,我爸早就下了岗,一直找不到合适的工作,白慧敏扩大规模也是为了生计。

时间过得飞快,我和乔大壮上了高中。有一回他悄悄告诉我,我家开厂还是他爸帮忙跑的贷款。为这事,他妈又把他爸的脸挠花了,但他爸坚持要帮我们家。

啧啧啧,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纠葛哟。我真的替廖建国鸣不平。就算白慧敏能干,就算她一心为家又怎么样,这能是依傍旧情/人,三心二意的理由吗?

06

我对白慧敏非常不满。何况“捉/奸”事件后,我和她更冷淡。她很少过问我的事,我也识趣地不往跟前凑。

廖建国说,你们真不像娘俩,像冤家。也许他说的对,因为我和白慧敏的脾气很像,都又臭又硬。

转眼又是三年,我家的厂竟然慢慢做大,我的吃穿用度也超过了乔大壮。我既得意,又更加愤恨。

我搞不清为什么会敌视白慧敏,可能我气她不像别人家老婆那样体贴丈夫,气她的残疾让我的童年充满调侃和耻笑,气她不懂低调还每天劲劲的。

廖建国说,我是气她没有乔大壮他妈那样,高兴了就抱起儿子的胖腮帮子啃一通,要不然就心肝宝贝地叫。

哼,才不是,谁稀罕。

有一次,白慧敏出差,廖建国在家喝小酒。我乘他不备换啤酒陪他。喝着喝着,我俩像是都醉了。

我胆大包天地问:“你就甘心别人笑话你“帽子王”“窝囊废”?你真的不在意外面那些流言蜚语?是白慧敏的钱,让你屈服的吧?”

廖建国酡红着一张脸冲我瞪眼:“廖晶晶,你混账。别人诋毁她,你也跟着诋毁,你可是白慧敏的女儿,她怀胎十月生的。”

“可是,她明明和乔大壮他爸不正常啊,你也看到了。不然为什么乔大壮他爸帮咱家这么多?这种事,你能忍,我可忍不了。”

廖建国定定地望着我,好久好久,他深长地叹一口气,开口讲述了久远的往事。

我终于知道,白慧敏与乔大壮他爸确实是初恋情人。那时两家大人死活不同意,小情侣偷偷翻墙出来见面,被过路的三轮车惊吓。白慧敏失足从墙上跌下来,从此右腿落下残疾。

这下,乔家更加不同意瘸腿的白慧敏进门,而乔大壮他爸没顶住,不久就屈服娶了乔大壮他妈。

我唏嘘,白慧敏确实够倒霉,为男人瘸了腿还被男人甩。

可是我马上反应过来:“就算这样,她更不应该跟乔大壮他爸再纠缠到一块,还约在酒店见面。”

07

廖建国像是生了气:“你妈才不是那种人,我了解她。那天她约吃饭提前跟我说了,本来我打算陪着,被你奶奶临时叫走了。”

突然他又嘿嘿笑,神秘地说:“你妈确实是当经理的料,心眼贼多。你还不知道吧,那会儿她打电话,知道你就在厕所呢。哈哈,你个小傻瓜。”

什么?这到底怎么回事,我感觉脑袋不够用。很快我就反应过来,那天的“捉/奸”被白慧敏利用了——怕是她知道我在偷听时,已经筹划好要将计就计了。

她就是要让乔大壮他爸愧疚,让乔家理亏,才可能迫使乔大壮他爸出手相帮。要不然呢,那么个鸡贼男人,怎么可能甘心为他人做嫁衣。

我不得不佩服白慧敏,同时心头涌起酸涩,她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撑起这个家吧。有性子温吞不喜抛头露面的丈夫,还有个泼皮猴一样顽劣的女儿,纵使跛着一条腿她也得拼命往前冲。

就像此刻,我和我爸在喝小酒,她却在千里之外冲锋陷阵。我竟然第一次对她有些心疼,心疼一旦开了闸,就像趋势待发的肥皂泡,层出不穷地涌出来。

白慧敏回来的时候,我破天荒跟着我爸去接机。我还用零花钱给她买了一条小丝巾。她围上的时候表情淡淡的,但我敏锐地觉察出,她的手在微微颤抖。

我并不擅长抒情,赶紧推着行李箱一溜烟跑远了。

我和白慧敏的相处有了变化,她没话找话的次数明显增多,而我装作不经意喊她妈的次数也多了。廖建国看见我俩这样,总是抿嘴一乐,一幅尽在掌握的样子。

08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我高中毕业,考上了外省的大学。我家的酱开发了几十种新产品,销往全国各地。白慧敏彻底变成女强人,穿着套装冲杀于商场。

乔大壮他爸职位更高了,他挺关注我们家厂,有时会过来看看。白慧敏从不出面,总是我爸陪着。

有必要说一下此时的廖建国,岁月在他身上似乎没有留下多少痕迹。帅气里融进成熟,如今西装革履更显挺拔,在胖成一团的乔大壮他爸跟前,说不出的好看和自信。

就在我以为岁月静好时,命运出其不意给了我们重击。白慧敏在一次出差时晕倒,竟然查出患了癌,是乳腺癌。在她的病床前,我哭了,哭得不可自抑。

我爸很严厉地斥责我:“廖晶晶,你哭什么哭。没出息。你妈这不好好的吗,做完手术,什么事都没有。不许哭。”

手术前晚,廖建国在病房陪白慧敏说话,我守在门外。真是奇怪,我从不爱哭,可那天我的眼泪像坏了开关的水龙头。

只听见我妈轻声叮嘱,保险柜里都有哪些哪些,哪些是留给晶晶上学的成家的,哪些是给双方老人买的保险,哪些又是廖建国可以支配的。我一听,眼泪更加汹涌。

廖建国像是也哭了,鼻音很重地斥责:“你真烦,不要让我管,还是等你好了你自己来管。你是总经理,你负责管钱。我就负责伺候我媳妇儿。”

白慧敏笑:“当初我那么丑,你怎么心甘情愿跟我好的?是不是早就料准我当得上白总?”

廖建国没正面回答,反而问她:“当初你摔那晚,那辆路过的三轮车,就吓你摔下来那辆,你知道是谁骑的吗?”

“知道啊。就你爸嘛,孩子的爷爷。我当时差点疼晕,可也隐约看见那人脸了。”

廖建国抽泣出声:“你早就知道?那你怎么从来没说过?”

白慧敏还是笑:“那你出于歉疚,跑来负责我这个瘸子,不也没说过吗。廖建国,你告诉我实话,你是因为补偿才娶的我,并不是因为爱,对吗?”

廖建国很大声地骂:“对个头。你这白总是唯一的,廖建国老婆更是唯一的。唯一的,懂不?”

09

他很重地重复,惹得白慧敏咯咯笑。我在门外也笑了,笑着笑着,眼泪又汹涌而出。

我一直以为,廖建国和白慧敏之间就是搭伙过日子,是将就,是时间造就的无奈,根本谈不上爱情。现在我明白了自己的肤浅,真正的爱大概就是你不说,但我一直懂。

透过窗口,我看见白慧敏倚在廖建国肩头,是从来没有过的娇羞和柔弱。她的脸是苍白的,但她看起来很好看。

幸好是早期,手术进行得很顺利。三个月后,白慧敏又傲娇地去厂子运筹帷幄了,廖建国屁颠颠地给她做拎包小弟。。

我双手合十,唯有感谢命运的厚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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