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匆匆,时光不等人,人年纪越大,越留念过去的时光。 我们曾经走过的那些路,逝去的那些时光,如今已经一去不复返,但是我们可以回想,可以留恋。 得益于一位印尼爱国华侨的毕生努力,我们又一次可以和我们的祖辈、父辈们相遇、又一次实实在在地触摸到那个已经消失的年代。
冬天储存的大白菜、清晨路边的小吃摊;77年恢复高考、85年庆祝女排四连冠;北大荒的知青、上海码头的工人、海南三亚的女民兵...... 那是我们中国人集体的记忆,也是我们、我们的父辈、祖辈的记忆。 翁乃强先生手拿相机70多年,一生都在践行自己的誓言。 1936年,翁乃强出生在印度尼西亚的雅加达,父亲是爱国华侨。 他开过照相馆,办过广告公司,还从事过电影行业,一生都在跟胶片打交道。20世纪60年代,天安门广场上的群众 打从有记忆开始,翁乃强就泡在照相馆,大人给顾客拍照,他就在边上看着。 如何把握顾客的情绪,如何抓拍最好的瞬间,什么样的照片才算是好看的... 12岁时,他就开始跟着《生活报》的摄影记者周昌平学习专业的摄影知识。 1942年,日军发动了对印尼的进攻,并很快侵占了整个印度尼西亚,父亲因为给中国捐款而被逮捕,直到日本战败后,他才从集中营死里逃生。 新中国成立那天,家中升起了五星红旗,一家人泪光满面。 父亲辗转多处,把大哥、二哥相继送回祖国——自己无法实现的归国梦,一定要在儿孙这一代实现才行。1951年,14岁的翁乃强也告别父母,踏上了回祖国的路。 在办理移民手续时,翁乃强被告知“如果去了中国,就再也回不来了”。那个时代的中国,学艺术的孩子寥寥无几,「美育」是个稀罕的词汇,但翁乃强的父母十分支持孩子学艺术。几乎是毫无悬念的,翁乃强考上了中央美术学院油画系,师从油画大家艾中信和韦启美。 父母高兴得不行,常常从国外给他寄一些国内罕见的美术画册,拉斐尔、维米尔、伦勃朗... 从学生时代开始,翁乃强就已经按奈不住,一有时间就挎个相机走上大街为人民拍照。为了创作出更好的毕业作品,他主动跑去了海南岛兴隆华侨农场,和大伙儿一起生活,一起劳动。 开荒、种橡胶,脏活累活儿全上,这期间他创作了大量的摄影和绘画作品。 毕业之后,他被分配到《人民中国》杂志社从事美术摄影。 自此,他正式踏上了用镜头记录中国,记录时代的征程。20世纪60年代,冬储大白菜。 
20 世纪70 年代,北京街头骑自行车的人们。 
20世纪80年代,北京市民将自家房屋的情况写在纸板上,以便来换房的人了解。 
20 世纪70 年代,清晨路边的早餐店, 炊烟顺着屋子袅袅升起, 热气腾腾的食物散发出诱人的香气。 自50年代开始,大批知识青年响应国家号召,陆续前往北大荒,他们中的很多人一辈子就留在了那里。 1968年,翁乃强也跟随着知识青年,赴北大荒报道。 “上山下乡塑造了我的价值观,新中国的建设成就是通过劳动一点点创造的。”
伟大的事业,产生伟大的精神——“两弹一星” 
1977年恢复高考 
1985年,庆祝女排四连冠的照片 
第四届全运会开幕式表演 
1997年7月1日香港回归, 全国各地举行了各种盛大的庆祝活动。 大时代之下,他记录的更多还是普通人。 20 世纪60 年代,麦收时节人们欢歌笑语庆丰收,享受劳动带来的甘甜。
20 世纪70 年代,上海港的码头工人。 
1975 年,海南三亚的女民兵,既威武雄壮,又不失女孩的娇艳。烈日下英姿飒爽的她们,成为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工人:  有着扎实的美术功底做支撑,翁老的照片构图精巧,即便是普通的场景,也能拍摄出艺术品一般的质感。 那个年代的中国,少有「纪实摄影」,大家都端端正正。 所以他的照片多为抓拍,没有标准的表情,没有统一的动作,真实又灵动。 正是因为这份慎重的坚持,我们才能触摸到那一辈人的温度。 若有缘分,你或许会在人潮人海中,找见年轻时的自己,或者年轻时的亲人。 当历史不是冰冰冷冷,不是面目模糊,它才能够被共情,被体验,而不只是被贴标签。《时代的记忆》一页页翻开来,照片是独立的,但它们串联起来却是一个完整的故事。 这是中国人从站起来,到蹒跚学步,再到昂头挺胸跑起来的故事。
20世纪80年代,理发店在西单街头为市民介绍新款发型。 
20世纪80年代初,北京地坛公园春节庙会,公园里张灯结彩、灯笼高挂气氛十分热闹。 
20 世纪80 年代,在北京天安门观礼台下营业的第一家个体商店。 
20 世纪80 年代,改革开放初期,北京东华门早市。 
人民的日子逐渐好起来。 心情变得开朗的同时,你或许会忽略掉一点:我们现在拍照片,随手一按没有什么成本,但60年代,哪里有这么多彩色胶卷用来拍普通人? 那时候普通人家拍个全家福,都是了不得的大事,而且都是黑白的。而翁老使用的胶卷,很多都是用外汇进口的柯达彩色反转片。 一卷反转片的价格,能买二三十个黑白胶卷,三五个彩色胶卷。 除此之外,还要买配套的进口药水,市面上根本没有冲洗彩色照片的地方,全都要自己回来手工冲洗。 彼时《人民中国》杂志主要负责对日本的媒体宣传工作,在领导的关照下,彩色胶卷基本上可以充足供应。 家里既开照相馆,又搞电影,父母常常越洋给他寄胶卷,库存一定管够。 若不是这富二代得天独厚的条件,许多鲜活的面孔或许也只能随着时光的流逝,被风吹雨打了去。 其中有70张作品的原底片,被中国国家博物馆收藏,140多张无酸照片被中央美术学院收藏。 国家博物馆的工作人员对翁老说:“您的作品在我们眼中不是照片,而是文物。” 2021年,,翁老特地选出了他最珍爱的作品,汇编成《时代的记忆》。 “我仅仅是一个时代的记录者,付梓出版,是给我的一份礼物,也是我为建党100 周年献上的一份礼物,以此回味这段共同前行的岁月。”



在历史的长河中,40年弹指一挥间,但其中有多少故事、多少回忆! 历史,总需要有清醒的记录者,这样才能让后人了解我们走过的路。 很幸运,翁老成为了那个被时代选中的人。 更幸运的,我们可以拥有,可以触摸,可以与老去的父辈们,再次与那个时代隔空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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