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快满五岁的期翔期翔是大哥的孙女,我的侄孙女,喊我三爷爷,还没满五岁。“期翔”这名,是大哥先想了好几个,再与我逐一讨论,最后才酌定的。这其中,期是派行,也是期许;翔是名字,也是祝愿。期翔出生后,侄子侄媳便有儿有女,凑成了“好”字,哥嫂孙子孙女双全,我们也跟着升了级,全家上下喜气盈盈。 欢天喜地的太太与3个月大的重孙女最为欢天喜地的,是早已四代同堂的母亲,逢人就夸这宝贝重孙女,其中她最津津乐道的,是期翔进幼儿园的故事。与许多呼天抢地不肯进幼儿园的小朋友不同,期翔似乎天生就喜欢幼儿园,特别适应在那里唱歌、跳舞、玩耍、做游戏的生活,从三岁不到入园第一天开始,每天都是她主动催着妈妈:快点送我上学去!母亲看在眼里,自然喜滋滋地,甚至对孙子孙媳的好福气,都有点吃“醋”了,因为她常对人说:该然他俩有个好八字,养了个喜欢上学读书的好姑娘。期翔和太太的关系也特好,学会说话后,就经常绕前绕后,“太太、太太”叫不停,乐得母亲合不拢嘴。 自小白白胖胖,爱哭更爱笑期翔生下来就是白白胖胖的,脸巴子比清秀的哥哥大了许多。全家都说,期翔长得像伢子,哥哥倒更像妹子。与自小就只笑不哭的哥哥不同,期翔是既爱笑也爱哭,哭起来惊天动地,笑起来也可以响遏行云。只是随着一天天长大,期翔已逐渐晓得害羞,便没以前那么爱哭,爱笑倒是一以贯之。前几天,期翔不知为何突然不高兴了,瘫在地上,拉开架势,哭了起来。可等太太和懂事的哥哥一逗一哄,却又马上破涕为笑了。我见此便“咔嚓”一声,将此照了下来。 哭鼻子让太太和哥哥笑话了照相也是期翔自小就有的爱好。以前喜欢当主角被人照,现在则喜欢当摄影师,拿着手机照别人,照风景,照花草。因为个子矮,要照相时,期翔便会经常搬来一把椅子,站在上面,把自己垫高一点,再有模有样地开照。前几天在家时,她便拿着我的手机,四周一顿猛拍,同时还晓得或横或竖进行剪裁编辑,真是不简单。其中就有一张风景照,将眼前的屋宇芭蕉木槿花,稍远的金坪岩岭那道斜山梁,更远的鸡公山和乐群岩等一溜山包,以及山巅上的高天白云,全都一一清晰地收于镜底,俨然一张构图精准、画面和谐、层次分明的风光大片。更难能可贵的是,我那手机是老式的华为M9,还带着保护壳,分量其实不轻,小期翔竟能握得稳稳的,焦也对得准准的,图也构得美美的。毫不夸张地说,我与期翔的关系也特好,绝对名列前茅。虽然逢年过节才可看见她,平时并不能多亲近,但不知为何,她自小就特黏我,见到我就会赶路一般,跟进跟出不放手,我坐下,就会毫不客气地爬到膝上来。有时甚至她爸妈都接不走,即使假装生气都不管用。所以,只要我回了家,背她、抱她、逗她、陪她玩等种种职责,也就被我主动承揽了多半。那天早上,我要用电动剃须刀刮胡子,就逗她说:你做我的小镜子好不好?说完她便真地蹲下来,仔细盯着我的一举一动,然后一一告诉我:这里没有刮干净,那里还有一点点。最后她似乎还不太放心,便牵着我的手,把我引到了浴室的大镜子前,让我再自检一遍。许是“小镜子”的请求让期翔上了心,我的个人卫生问题便立马纳入了她的重要议事日程。中午时分,她妈妈炸了一些清江小鱼让我们“腰中”,我便拿起一条,有滋有味吃了起来。谁知我刚吃完,期翔便拿起一片纸巾跑过来,仔细地帮我擦起嘴角的油渍来。哇,这可是期翔给我的独一无二的超级待遇,心里别提多美了!更有趣的是,期翔还特地跑到夫人耳边,声音要大不小地告诉她说:三奶奶,我把你老公的嘴巴擦干净了! 爱花不臭美其实,真正让我高兴、感动,甚至对期翔有几分刮目相看的,是另外一件事。那天晚上,我和三姐正陪母亲在阶沿上说话,期翔拿着两小包“旺旺”食品走过来,里面各有两片小饼干,见了我,便递了一包过来,并打开另一包,拿出一片,吃了起来。 与太太亲热不过的两兄妹但我决定不“领情”,并开始打趣起期翔来:你怎么不给三姑奶奶也拿一包来呢?谁知三姑奶奶也不“领情”:你为什么不把自己的分给我,却要三爷爷分呢?没想到期翔同样毫不迟疑地告诉三姑奶奶说:我的要分给太太呀!事后想想,在我们故意设置的“难题”面前,期翔既没小气地不肯把自己的饼干拿出来,也没简单地就把自己的饼干分给三姑奶奶一片,而是提出了另一个近乎完美的方案,并让难题迎刃而解,这对于一个不满五岁的孩子而言,真是机智聪慧得有点不可思议。真希望她一直保持,不要“坐蔸”!(方言,退步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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