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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间真的有魂灵吗

 碧海青天a 2022-09-14 发布于天津

1

阿诚求生的信念像投入水里的食盐,从最开始的分明渐渐消融于无形。他沉在悲凉的绝望中,只求速死!
 
死神是如何一点点扼住他的咽喉的呢?有时候真希望那是个梦.....
 
他记得,那天清晨,阳光一点点爬上窗棂,笼罩了一半屋子,像是被细网筛过,轻薄又温柔。
 
阿诚就在这温柔的阳光里醒来,睁开眼看到的是一片白,白的墙,白的屋顶,白的床单。他很困惑:我这是在哪里?
 
耳边是母亲惊喜又带着哭泣的声音:“阿诚,你可醒了!”
 
一扭头,父亲、母亲、弟弟三个亲人,六道关切的目光都聚焦在他一个人身上。
 
“妈,我怎么了?”“孩子,你在地里干活的时候忽然晕倒了,我们把你送到医院里来,你已经昏睡了一宿了,醒了就好了!”妈妈慈爱的摸着阿诚的脸。
 
是了,阿诚想起来了。
 
二十岁的阿诚,生长在一个贫瘠的小山村,他勤劳孝顺,高考落榜后农闲时就去城里打工挣钱,农忙时帮父母做家务、干农活,他记得是和父亲在地里锄草的时候,突然就眼前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
 
“那我是不是中暑了?”
 
“昨天医生抽了你好几次血,说要做化验,过一两天结果才出来。一定没事的,这么身强力壮的小伙子!可能是累着了,你好好休息就行了!”半天没说话的父亲抢着回答。
 
“是啊,哥。你这一个假期太累了,快好好歇歇吧!中午我和妈去食堂里给你打饭,这医院的饭可好吃了,还有鸡块和红烧肉呢!”比阿诚小两岁的弟弟阿强笑的一脸阳光,母亲在弟弟头上杵了一下:“一提吃你就格外精神!”
 
全家人都笑起来。
 
2、
之后的阿诚常常想起那天的场景,那应该是全家人最后在一起欢笑的画面了吧!
 
几天之后,一个晴天霹雳把这一家人从温暖和谐彻底推进了愁云惨雾中。
 
阿诚被确诊为急性白血病,拿到检查结果的那一天,全家人都不可置信。父母虽然不是很懂白血病是一种什么病,但是这几年看电视听广播多了,他们也知道,这是一种能死人的病。特别是听到同病室的人说,这叫血癌,癌这个字触目惊心。母亲哭的差点昏死过去,父亲抱着头在医院的凉亭里悲泪长流,一直在质疑自己上辈子做了什么坏事。弟弟红着眼睛,再也没有那股飞扬跳脱的劲儿,前所未有的安静。
 
阿诚同样无法置信,他觉得一定是误诊了,再不然自己可能是还昏睡未醒,做了一个梦。他才二十岁,生命正是旺盛欲开的时候,怎么会、怎么可能得白血病?他还有一个青梅竹马的女友,村里最漂亮的女孩香兰,香兰比他小两岁,农村人时兴早婚,他们计划一到结婚年龄就去领证结婚的。知道他病了,香兰每天都陪着母亲哭泣,他走了,香兰一定伤心死了!
 
但是无论怎样让人无法接受和不愿接受,事实终归是事实。在反复的求证和问询后,阿诚一家人不得不接受这残酷的事实。
 
医生提出来的医治方案是骨髓移植,他的三个亲人:父亲、母亲、弟弟,都可以作为骨髓移植的供体接受化验。开始的时候,父亲、母亲、弟弟都争着向医生表示:抽我的骨髓。最后的结果,是弟弟和他各方面都指标最符合。
 
但是当听到骨髓移植所需要的费用时,全家都沉默了。四十万!需要四十万。
 
四十万,对于他们这个祖祖辈辈在贫瘠山村生活的一家人来说,绝对是个天文数字。父母这辈子不要说四十万,四万都没有见过。阿诚住院的钱还是东拼西凑借了一部分才勉强凑够的。
 
夜里阿诚握住母亲的手:“妈,我不治了!不要说家里没有那么多钱,就是借到了,四十万换我一条命,我也不干。咱家得几辈子才能还清这些钱啊?爹妈养了我二十年,我还没孝敬你俩,怎么能再把你们拖进深渊。”
 
母亲这几日几乎流尽了一辈子的眼泪:“诚啊!怎么能不治,倾家荡产、砸锅卖铁爸妈也要给你治病!”
 
父亲也是老泪纵横,他紧攥着儿子的手,仿佛要从死神手里把儿子抢回来:“儿啊!你不要想那么多,咱家里还有房子,还有两头猪、一头牛,爸爸把这些都卖了,再去借,无论如何爸也得给你治病啊!”
 
阿诚不忍再多说什么,他知道,家里的房子、猪、牛就算全卖了。恐怕都凑不齐手术费的二分之一,何况怎么能让父母卖房子,以后住哪儿?母亲的泪眼、父亲的叹息,让他逐渐从对死的恐惧里抽离出来,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当人的力量无法改变现状时,只能静静等待命运的判决。
 
就在一家人在绝望的深渊里痛苦挣扎的时候,命运给阿诚本已逐渐熄灭的生命烛光带来一线生机。
 
3、
这个点亮阿诚生命烛光的是一个病友的侄女。
 
这个病友的侄女是一名传媒大学的在读大学生,来医院探望生病的伯父,当她看到病床上风华正茂、生命烛火却日渐微弱的阿诚,当她看到相拥而泣的这一家淳朴乡民,热情善良的女大学生问明原委后,自告奋勇替他们在媒体呼吁筹钱。
 
阿诚和父母忠厚老实了一辈子,从来没听说还可以通过这种方式让不认识的陌生人替他们凑钱看病,而且还不用还钱!他们在半信半疑、懵懵懂懂中接受这个女大学生的安排,让她拍下了家徒四壁的房屋,拍下了阿诚那瘦削的脸庞上满溢着对生命的渴望的双眸。
 
女大学生这篇哀伤、真挚的求助文章经新闻媒体核实后扩散,立刻在社会上引起了强烈反响,女大学生还帮他们开了接受捐款的账户。阿诚和父母从来没想过,这个社会上原来还有那么多的好心人,短短半个月的时间,账户上的金额就已经到了20万。按照这个趋势,一个多月的时间,差不多手术费就能凑齐。
 
阿诚像一个本已判了死刑,被拉往刑场斩首的囚犯,刀已架在脖子上却突然听到了“刀下留人”的喊声,生得希望照耀的他熠熠生辉。
 
母亲、弟弟、女友都开始乐观起来,但是父亲不知为什么,在兴奋了两天后,渐渐的沉默起来......
 
敏感的阿诚没有忽略父亲的沉默。只是他没有想明白为什么。
 
4、
半个月后的中午,阿诚午睡中被一阵尿意憋醒,平时都是父亲陪他上厕所的,但是今天睁开眼,父母都不在。他们一定是太累了,在外面走廊的长椅上休息吧。
 
他不忍惊动他们,卫生间出了门右拐就是,他自己悄悄的出了病房。
 
卫生间再右拐就是电梯间了,中午的电梯间很安静。等他方便完回来的时候,突然听到电梯间似乎有人在小声说话,凝神细听,父亲那浓厚的乡音若隐若现的传来。
 
是父亲和母亲!他们在说什么,需要这样压低声音,神神秘秘?还有父亲,为什么这几天接到那么多捐款反倒不是很开心?
 
这些疑惑在阿诚的心里盘旋,他悄悄的靠近电梯间,屏住呼吸细听。
 
只听母亲一声压抑的悲呼:“你说什么?不给阿诚治病了?你是糊涂了还是鬼迷心窍了。好不容易钱现在已凑齐了,还不用我们还。为什么不给儿子治?”
 
钱凑齐了?阿诚的心里一沉,为什么这两天父亲没跟他说呢?
 
父亲的声音很低,但是因为对父亲的声浪过于熟悉,阿诚还是听的很清楚。只听他说:“你小点声音,你这个没见识的婆娘。阿诚要治病,你没听大夫说要给他换阿强的骨髓?换了之后还不是百分之百包好,还有啥排异反应?阿诚得了这个病,就已经是不健全的人了,说不定哪天还会复发。你几时听说过得癌的人能彻底好了,活到七老八十?”
 
“可是,大夫说了,换了骨髓,阿诚就会恢复健康的,阿强是他的亲兄弟,一定没问题的。”母亲的声音里带着呜咽。
 
“傻婆娘,这大夫的话能全信吗?这得过大病的人,就算好了也是废人了,你没看咱村的刘老二,那多有钱?换了一个肾,当时说换好后跟好人一样,可是现在肩不能抗,手不能提,多走几步路都喘,整个人都废了!”
 
“可阿诚是咱们的亲生儿子,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无论如何我得救他!”母亲抽泣着。
 
“那阿强就不是你的亲骨肉?治阿诚的病要抽阿强的骨髓啊!这样阿强以后也不是一个健康人了,就像刘老二的侄子一样,把肾捐给了刘老二,不也跟废人一样了吗?你听我说,咱们没有能力保两个儿子平安,只能保一个舍一个。阿诚已经这样了,咱们要保阿强的平安,要让他好好的、健健康康的娶媳妇生孩子,给咱家传宗接代。我这两天想了一下,咱现在收到捐款已经有五十万了,这是咱几辈子挣不来的钱!咱们在县城给阿强买套房子,三十多万就能买一百平米的楼房。以后再让阿强做个生意啥的,咱俩老了也有依靠。否则的话四十多万都花进去,最后还落了俩病儿子。咱家以后的日子可咋整?咱在村里穷了几辈子了,难道以后还要辈辈儿穷下去?”
 
“可,那钱是因为阿诚的病,好多好心人才捐的。你怎么好意思拿它去买房、做生意?”
 
“既然是捐的,那就是给了我了,怎么用那就是我的自由?账户是用我的身份证开的,那就是我的!”父亲的口气逐渐强硬起来。
 
5、
阿诚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似乎“刷”的一下从心脏里冲出去,凝固在身体的某个地方,难以归位。他全身冰冷,簌簌发抖,父母还在小声争执着,他再也不想面对这人世间最残酷的真相,艰难的一步步挪回了病房.....
 
那天之后,父亲在他面前时不时念叨:捐款还不够数额,弟弟的身体也不好,医生不建议马上做骨髓移植手术等等。母亲的的话渐渐变少,时常叹气,躲闪着阿诚的目光。阿诚不怀疑母亲想救自己的心,只是从小到大,父亲在这个家说一不二,母亲从来只有顺从的份儿。
 
他冷眼看着自己至亲的人在自己面前表演,内心的绝望、悲凉让他渐渐变的心如死灰......
 
二十岁的阿城还很年轻,他无法理解另一个成年人的世界:在身无分文时,父亲都有决心卖房卖地给他治病,而当真金白银的五十万摆在面前,人的愚昧和贪念却覆盖了亲情和良知,要硬生生掐灭亲生骨肉刚刚复燃的生命烛光!世间的忠诚皆因背叛的筹码不够而已!
 
阿诚的饭吃的很少,母亲喂给他的药,他假装吞咽,趁母亲不注意时吐在垃圾桶。
 
不到一个月,阿诚的病情急剧恶化,眼看时日无多。
 
那天,父亲悄声跟阿诚商量出院回家,村里人讲究,死也要死在自己家里,否则魂魄无依。阿城木然的点头,那一刻,他看到父亲眼里也有泪光闪现。也好,这样我们都很快就能解脱了,他心里想。
 
在医生不解的目光中,趁同屋病友外出散步的时间,父亲匆忙办了出院手续。
 
父亲最后大方了一次,租了一辆面包车把阿诚拉回家。
 
山道弯弯,面包车起伏上下。阿诚看着车窗外,这是最后一次看这世间的蓝天白云了!阿诚的泪、母亲的泪随着面包车的起伏滑落一路。
 
6、
阿诚进入弥留。
 
他突然感觉自己的身体一轻,他缓缓的坐起来,感觉原本身体的伤痛、不适都忽然消失,再看床边母亲、弟弟、女友哭的撕心裂肺,父亲也在嚎啕大哭。
 
再回头,看床上自己的肉身面色蜡黄,一动不动,早已没有了呼吸。
 
哦!我已经死了吗?他这么想着,身边突然多了两个人,这两人一个穿白衣,一个穿黑衣,脸色苍白,面无表情。他们一人抓住他一直胳膊,声音冷峻的让人如坠寒冬:“跟我们走吧!”
 
阿诚灵光乍现:“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黑白无常?原来世上真有鬼魂、真有鬼差!我就这么离去吗?”
 
之前他心碎神伤,只求速死,但是此刻他成了鬼魂,内心突然迸发出万分不甘、不愿,他苦苦哀求:“两位差使,求求你们,我死的太不甘心了,能不能容我几天。我还有一些未了的心愿!”
 
“呵呵,每个刚死的人都这么说,有谁是心甘情愿、了无遗憾的死啊?这可容不得你!”白衣鬼差说。
 
阿诚磕头不已,哭的凄惨。那黑衣鬼差翻着手中的一个帐薄样的东西,突然道:“咦?这个人的阳寿确实还没到啊?应该还有半年的寿命,怎么现在就死了?”那白衣鬼差上下端详了一眼阿诚,又前后翻了翻“帐薄”,点点头:“他是生前有大悲,自己放弃了生命。这样的怨灵怨气太深,不能往生,倒不如容他些日子,到时间再来拘他走!”
 
黑衣鬼差沉吟间,阿诚突然见到母亲烧了很多的纸钱,他抓起所有的钱塞给那两个鬼差:“请两位差使行个方便,我心中确实有大悲大苦,不开解一下,心有不甘!”
 
那两位鬼差互相看了看,冷冷的道:“回阳间你是回不去了,这段时间你只是个孤魂野鬼。记住,勿行凶,勿作恶!”
 
说罢消失不见。
 
7、
阿诚留了下来,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他只是有太多的意难平充塞在胸臆间,不甘心就此离去。
 
他静静的徘徊在家里、徘徊在父母身边,想起以前一家人清贫却和谐欢乐的时光,不想世事变幻、转眼间沧海桑田,他留恋却又悲愤。
 
他看到父母把他安葬后,母亲悲痛欲绝、郁郁寡欢。父亲最初的确悲伤又愧疚了一段时间,但是很快他就开始计划新生活,他在县城买了一套一百平米的新楼房,那是以前一家人想都不敢想、路过的时候连看都不敢看的高档住宅,可是现在这里就有了一套写着弟弟名字的房子,而这套房子是用他的救命钱换来的!阿诚看到父亲用宠溺的口气跟弟弟说:“这是将来给你娶媳妇的房子!”,他悲伤的无以复加。
 
弟弟刚刚高中毕业,没考上大学,正是青春飞扬爱玩爱闹的时候,天天出去找他的朋友们玩乐。天下爷娘爱幺儿,以前父母就稍微偏爱弟弟一些,但是那时阿诚从来不在意,弟弟调皮又可爱,他从心里喜欢、疼爱着弟弟。
 
可是现在经历了生死劫难的阿诚的魂魄,心境却起了很大变化。他看到父母对弟弟的宠溺,心中愤愤不平,特别是临近过年的时候,在弟弟的恳求下,父亲竟然花三万元给弟弟买了一辆很拉风的摩托车,他叫不上品牌和名字,跑起来像风一样,声音里都带着骄傲和跳脱,他的心嫉妒的在滴血。
 
一个月后,弟弟的摩托车后座上坐了一个姑娘,阿诚不可置信的发现:这个姑娘就是他的未婚妻----香兰!晚上他听到父亲在同母亲说:“香兰是这十里八村难寻的好姑娘,多少男孩向她家求亲呢。阿诚走了,我还想着可惜了这姑娘跟咱家没缘分。没想到她和阿强走到了一起,我知道阿强其实一直挺喜欢香兰的,只是那时候阿诚和香兰好,阿强就从来没表露过什么。他俩又同岁,小学的时候还同过班呢!这样也很好,你看,要不是咱家在县城买了房子,阿诚又有一辆摩托车,香兰能再进咱家的门?”母亲叹口气:“随你们去吧,可怜了我的阿诚.....”
 
他痛苦的要崩溃,他仅仅走了不到半年,这些至亲至爱,这么快就把他忘记了吗?他恨不得自己立刻就魂消魄散,不再眼见这人间最残酷的一幕。可是他又不甘心,他咬着牙,杀心激荡的他的魂魄猎猎作响......
 
8、
过年了,每年这是一家人最快乐的时光。他看着父亲杀猪炖肉,看着母亲煎鱼、炸丸子、晒腊肉,而此刻这不再属于他的人间烟火的幸福,让他魂魄难安。
 
初三这天,弟弟要去参加同学聚会,他骑着他的大摩托绝尘而去。阿诚知道,他回来必经村口的一条公路,他提前来到这里等待。
 
远处近处的乡村,零星的鞭炮声传递着节日的欢乐氛围。旷野里,凋零的草木和呼呼作响的朔风衬托的一片悲凉。
 
阿诚的魂魄悲凉而又落寞的站在旷野的风里,他感受不到寒冷,他能感受到的,只是他那颗充塞了太多不甘而快要爆裂的心。
 
晚上十一点多,不出他所料,弟弟的大摩托车呜呜的由远及近,阿城悄悄坐在他的后座上,他扶着弟弟的肩膀,内心一阵温暖的悸动。弟弟丝毫感受不到,他哼着歌,浓重的酒气一阵阵传来,这个熊孩子啊!喝这么多酒,还要骑摩托回来,真是青春无畏。
 
快乐的单纯的弟弟,其实并不知道父亲作的一切,阿诚病情恶化的时候他正在冲刺高考,不知道家里发生的事,只以为哥哥是没等到做手术病情就恶化了。
 
从小,弟弟就是他的的跟屁虫,最喜欢跟他玩,有一块饼干、一个苹果都要留给他一半,他们之间那么多的欢乐时光......
 
阿诚的心开始柔软下来,他的杀心在一点点溃散......
 
哼着歌的弟弟越来越嗨,酒后的他忘记了自己在开车,情不自禁的轻扭着腰,摩托车也跟着歪歪斜斜的前行。突然,摩托车不受控制的向旁边的行道树撞去,弟弟大惊失色,慌忙向反方向扭转车把。但是车速太快,巨大的惯性带动着摩托车,眼看就要撞上行道树。
 
一切在电光石火间,阿诚来不及细想,用他在这个世间仅存的一丝力量,整个魂魄迎着摩托车轮冲过来的方向撞去,企图减弱摩托撞向树干的力量。
 
那一刻,他迸发出前所未有的爆发力。
 
他成功了,摩托车的车轮在一股诡异的力量带动下,“吱”的一声拉着长声的巨响,戛然而止,接着被这种强大的反作用力冲击,在地上划了一条弧线,向反方向冲出几米.....
 
悲剧就在这时发生了,一辆对向行驶的大货车带着夜风的凛冽冲来,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一瞬间,阿诚的弟弟----阿强已经倒在了车轮下.....
 
货车司机惊恐的下了车,现场一片混乱,阿诚的魂魄呆呆的立在马路中央,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他还看到,弟弟的魂魄也离体而起,茫然的坐在马路中间,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
 
黑白无常一左一右而至,挽起阿诚的胳膊:“走吧,这次真到时间了!”
 
阿诚的魂魄这才反应过来,他大哭:“不是我,我没有要弟弟死,一定弄错了,请你们救救他!”
 
白无常道:“的确不是你,是你父亲做了亏心事,他负了那么多人的同情和爱心,这是他的报应。人啊,千万不能昧良心!”
 
阿诚哭喊着:“可是弟弟没做错什么,他根本不知道详情!他不应该承受这些!”
 
黑无常摇摇头:“世间的公平岂是你我能掌控的,人不积德行善,祸事将临,近及自身,远及子孙!不要多说了,你弟弟的命数已尽,就在此时!你平生孝顺良善,刚才又凭一丝善念想救你弟弟,修了福报,来世将一生平安富贵......”
 
白无常拉起阿诚,黑无常拉起弟弟,四个魂灵,消失在杳杳冥冥的夜空.......

(赠人玫瑰,手有余香,请亲爱的朋友们点亮文末右下角“在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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