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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熟的终极是腐烂

 木兰良朝 2022-09-15 发布于吉林

    
来自南方的樱桃,五月在白城上市。樱桃个儿大,肉厚,当然核儿也大。
本地的樱桃要到七月初才成熟,肉薄,小,皮儿更嫩,真正吹弹可破,口感更淡些。
樱桃来了,夏天也就到了。    
早市上白发的大伯一边用手攒樱桃,一边大声道:“新来的樱桃!二块钱一斤!一个烂的也没有!”
我一伸手就捡出个烂的。大伯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不好意思地笑笑。还好,他没把樱桃叫成车厘子整洋事儿。
还是买了一斤半。本来我只要一斤,东北这地儿,买东西都往死里给你装,好像白给不要钱似的。  从来都是,买韭菜回家,吃一半扔一半,因为不卖半捆。  
我爱水果可爱的形态与色彩。樱桃更甚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那是多明朗的美呀。如果有幸以手执小藤篮,摘了樱桃,一边还吃着,就更完美了。小小篮中,红红的果实瞬时盈满。口中吐出的核儿,就落在地上了。明年,长出一棵樱桃树来也不一定。
童年时读的《吹牛大王历险记》里,有一个印象极深的情节。吹牛大王正在吃樱桃,忽见一只小鹿从林边跳跃而过。吹牛大王用就樱桃核做弹子,射中了小鹿。但小鹿还是跑开了。
第二年打猎,吹牛大王居然打到一只头上长了一棵樱桃树的鹿!实在是太美丽的奇遇,心里很愿意很愿意他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小时候还在音乐课上学过一首电影里的插曲《樱桃好吃树难栽》。后来我们家的园子里栽了一棵樱桃,很快就结了果实。原来樱桃树并不难栽,樱桃太小,是果难摘。    
还听过刘兰芳说的一部评书《丹华》。丹华是个女地下党。执行任务时,在街上买了一捧樱桃,一边观察周边情况,一边用小手帕擦樱桃吃。虽则是严肃紧张情节,可是我仍然觉得很香艳。“柳叶弯眉樱桃口,谁见你都乐意瞅。”樱桃小口吃樱桃,是那样美的一种姿态。    
红色的樱桃颜色越深的越甜。当然,颜色越深的也越接近腐烂。果实的美还在于短暂,不是吃掉它,就是它烂掉。成熟的终极就是腐烂,水满则溢,月满则亏。今天是农历八月十九,圆月已经缺了半边。乒乓球运动员得了大满贯,马上就退役了。爱到极至,是否也是放手别离?   
今年我还吃到了白樱桃,外观比红樱桃更可爱,口感也相当特别,到现在还使人想念。
也学着读研时的同学荣姐的办法,把樱桃冻进冰箱里。冬天时,拿出来点缀于果盘上。不见得有多美味,然美感实足,仿若有深浓的春色留在盘子里,对枯寂的冬天是种绝好调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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