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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李富江 我们是移民，在50多年之前，由于国家要在我祖居的瑶山盆地内修建一座水库，当时瑶山里的多个村庄都得整体搬迁出。历经两代人的努力，如今我所居的移民新村，已是移民们多次弃旧址而在此处新建成。这里距水库大坝只有一公里路程。 “这里到XX大坝还有一公里；阿姨，你们这是要到水库大坝去观光？” 尽管老妪是陌生面孔，但家居公路边，时常是有人来问路什么的，有知道的，我们瑶人一般都会如实告知的。 老妪生得单瘦，面容已见老态，但看她的着装，还是显得简洁大方；在这之前，一辆小汽车停在村上的蓝球坪地，从车上走下5个人来。两男两女4个老者，看样像可能是2对夫妻；开车的是个40岁样的男人。这5人下车后沿了移民村路，看民居看村前水库，老者们边看口中还发出些叹息的声音。 家居公路边，如果游人不问路不打招呼，我们移民一般是不会主动去和人勾通的。这里还没有形成旅游热点，我们山里人目前也不做旅游生意，外来人偶尔到这里观光游，也没必要少见多怪。 “50多年了，这里的变化，完全打乱了我曾经的记忆了！” 老妪问路我回答后，她似自言自语，又像是对我说。听老妪的话，我觉得她曾经对我们这里了解，于是我便顺了她的话问:“阿姨，你来过我们这里？” “何止来过，我当年还在你们这里住有年多时间呢！” “阿姨是个有故事的人，可不可以讲来给我听听？” “你们这里这个水库，不是在上世纪60年代中期建成的吗？我当年就在这里帮挑泥筑过大坝呢！” “哦，原来如此，阿姨您这是重回故地游玩怀旧了？！” 听老妪说是当年挑泥筑大坝大军的一员，我突然就对她尊敬起来。我对当年国家在我们这里搞建设这事，后来通过耳闻目睹还是感受深刻的。 公元1967年，以农业为主的瑶县领导，已知水利对于本县农田的重要性，于是就确定了修建多座水库方案；地处瑶县最东南面瑶山的这座水库，是当年政府的重点工程。 由于当时国家刚经历“三年困难时期”不久，县政府的财政有限，筑坝工程只能动员全县劳力手挖肩挑土填完成。 一座起基时近百米、垂直净高也近百米的土填大坝，所需土石方量，那是惊人的；从筑坝前周边多个海拨高耸的山峰，到大坝土填完成成为低矮土岭，就能感知筑坝用土量，以及民工用人力肩挑泥土的艰辛！ 后来听父辈传，当年筑坝挑泥大军，是人挤人箕缀簊，从周边山岭形成多条路线往坝址送泥。男人女人，老的少的，从远处看，民工就似地上蠕动的蚂蚁。 当年筑坝距今已近60年，在当年挑泥大军中，年龄最小的应该也有16岁吧；这些建设者，当年最年少的人，如今都已是70多进80岁的人了。而当年30至50岁的民工，现在还在世的，可能已不足半数人了。。。 望着身体略显单瘦苍老的问路老妪，我有一种心愫在心头:当年来瑶山挑泥筑坝的民工，在坝成离去后，大多数人就再没有返回游玩怀旧过；一是这里地处偏僻，普通民工在后来生活的重压下，已没有时间精力故地重游，到后来生活改善了人也老了，山路崎岖行程偏远，如果家里没有购置私车，没有年轻人陪护，这重游故地就成奢望了！ 看老妪年龄，我推算她当年也就是青春年少的17、8岁；人生美好的青春年华，却是从到这穷乡僻处挑泥筑坝开始！这里肯定存了老妪年少时不为人知的心灵迷茫、身体疲惫汗水和泪水，以及她的初恋。。。 我觉得这问路老妪是幸运的，她在晚年时赶上了国家的盛世好时代，家里年轻人有出息购置了小汽车，孝顺的儿子驾车让她重游故地，有了怀旧机会；相信老妪此行能从记忆原始的瑶山中，反观如今满山果树、这里移民的洋楼别墅，从中感悟到时代进步生活生命的美好。 看着老妪一行坐进小车，驶向她曾经奋斗过的地方去，我在心里默默向她祝福:愿您此行玩得开心，晚年生活幸福圆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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