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刚刚过去的这个星期,单位安排在外下乡,驻单位帮扶的贫困村。 说是下乡,于我而言,不如说是回乡。 ——所驻扎的荒田村,恰好位于我调入单位之前工作过的瓦渡乡。 一切都是,久违的味道。 ![]() 10月29日。踏入村委会的第一眼,便看到院子里的这棵柿子树。 因我们颠簸了一路,到达的时候,村里的领导们都外出奔波于扶贫第一线了,唯一留守的是个大学生村官小伙,但他的目光也被繁忙的业务紧紧揪于电脑屏幕,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当大表哥。 打电话给单位里常驻的同事,问到了我们该住的位置,同行几人,立即把自己当做了主人,推门入户、铺床叠被,安顿了下来。 再次站在这棵柿子树下,仰头看去,光秃秃的枝丫上还稀稀落落挂着几片叶子,然后,便是空空荡荡的天空。 有种很明显的、冬天的感觉。 ![]() 10月30日。 我住的屋子在二楼,窗外便是瓦渡集镇的方向。一大早醒来,往窗外看去,辛勤的农人们已经开始走出家门,走向一天的耕耘。 这一天,当我们还沉迷于扶贫表格数据录入无法自拔的时候,忽然听到一个消息:金庸老爷子不在了。 我是读着金古黄粱温的作品长大的,听到这一消息的时候,尽管没有矫情到难过(毕竟,老爷子已经94岁高龄了),但也在那一瞬间,有些怅然。 年少的时候,读武侠,读到的是热血,会无端地羡慕那些行侠仗义打抱不平的大侠们,会希望世界上多一些这样的大侠。 如今,却开始宁愿世界上没有这样的侠客。 “侠”的存在,能证明的,无非是在这个社会里,弱者得不到保护,强权肆无忌惮;正义得不到彰扬,邪恶横行无忌。 “金”后江湖,宁愿无侠。 ![]() 10月31日。 一个对于我个人很特殊的日子。很可能是接生医生手写的出生日期过于龙飞凤舞,以至于落户时候,工作人员把最后的“1”看做了一点,结果,我的“法定”生日整整提前了二十多天。 对于从来不在乎“生日”的我,这个日子其实也没那么特别。 是的,这一天的天气依旧和前一天一样有点阴冷,这一天的贫困户数据依旧和前一天一样不停地从纸上搬入电脑里。 下午回到房间,床头的桌上,躺着的是这次带来的书。 看着书名,忽然觉得,这个没那么特别的日子恰好在这个地方度过,冥冥之中似乎也是一种天意。 《漫长的告别》。 是的,江湖飘零十六年,先后待过的两个地方,都已经深深融入到我的血液里。 和他们,永远是一场漫长的告别。 原因,下一段再说。 ![]() 11月1日。 昨天下午,再次踏进学校的大门。(这一次留下的遗憾——我居然忘记了重新拍张照片,只好找了张以前的来凑数了)。 十四年的教学生涯,若问留下最宝贵的东西是什么,我毫不犹豫。 情义。 无论是先前待过七年的藏在遥远的深山里的简陋的干塘小学,还是这一所让很多人都觉得不像山区小学的学校,曾经共事过的那些朋友们,一直都不停地带给我浓浓的感动。 当我们第一天回来的时候,老同事们得知消息后,每天都等我们干完工作,然后,以他们最特殊的方式表达着牵挂与思念。 ——别问我什么方式,我居然不敢写出来。 我自己在学校工作过,我知道他们的工作有多么繁忙,可是,每一天的通话记录里,都是他们的电话。 甚至,当我深夜从某种特殊情况下醒来,微信里和一个小兄弟说起——这个时候,有碗热乎乎的米线饵丝就好了…… 他很快回我:等我,来接你。(我们驻的村和学校其实隔了几公里路的)。 这几天里,对于他们的盛情,我从不敢拒绝。 只是,向来量浅,奈何情深? ![]() 11月2日。回程了。 临走之前,我悄悄拍了这张照片。 这只虫子,一动不动地在这个位置保持这个姿势已经两天了。 ——对于这一类虫子而言,生命的时光已经快要划上句号了,或许,是这个屋檐的遮蔽,让它暂时减缓了一点点寒夜的湿冷,它竟再也舍不得动弹半分。 薄凉的生命,它尽最大努力去珍惜着。 而重庆,那一辆冲下江去的公交车也公布了真相视频。 有人在怒骂蛮不讲理的泼妇。 有人在质疑司机不合常理的动作。 有人在谴责车里那沉默的大多数。 然而,又能如何呢? 生命,就是如此脆弱。 因此,在如此有限的生命里,请让我们,都去好好珍惜,那些难得的情义。 谨以此,向我的朋友们再次表达十二万分的感谢与感激! 2018.11.2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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