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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挽衣扶剑》第六卷第六章 护国夫人

 萧茜宁 2022-09-16 发布于江苏

  “回来了,回来了!”等在秀州的挽衣听到外面的喊声,便知道韩良臣终于回来了,经历过无数生死离别,却仍然喜不自禁,总觉得眼前朦朦胧胧的,她知那是她忍也忍不住的泪意,她怎么会忍得住呢?无论如何,这一次都与以往不同,这次一他们有了自己的骨肉。
  “夫人,将军回来了!”小校站进门来激动得嘴都合不上了。
  挽衣起身走到门前,亦是说不出话儿来,但听得外院一阵嘈杂之声,心知,他真是回来了。
  那身影自垂花门里跨了进来,在她眼中便已是一团黑影儿,泪在眼底氤氲,还能看得清什么?双眸微眨,珠泪轻垂,那个人,那张脸方才变得清晰了。
  他笑的仍是那么明朗阳光,他总是那般坦荡忠勇,这一役他吃多少苦头,仿佛能从他脸上的伤痕一目了然,心痛得无法呼吸,哪怕看过再多次这样的伤痕,她都会如此痛得窒息,这便是因为牵着心吧?挽衣仿佛才喘过一口气,韩良臣已经走到了她面前,不由分说地将她横身抱起便向屋内走去,身后跟随,立时顿足。
  还需说什么话儿呢?那温厚的唇覆盖上来,人和心都融化了似的,柔软、柔软、柔软……
  韩良臣蓦地离开挽衣那片柔软的香唇,强抑胸口直窜的欲火,将脸瞥向了一边儿。挽衣见他这般样子,痴痴一笑,“看来,要苦了夫君,不如,不如……挽衣再为夫君寻一房妾室,以解……”
  不及挽衣的话儿说完,那双唇又被堵了住,这一次吻得越发凶猛,险些断了气。
  “让你乱说话儿。”韩良臣放开她时,挽衣娇喘连连,似委屈地嗔怪道:“挽衣也是为了夫君着想嘛。”
  “还说?还说?”韩良臣不由分说地再欲压来,挽衣擎他雄壮的胸膛,直笑道:“不说了,不说了……”
  小别胜新婚,夫妻二人便相拥而眠,话儿似说不完地说,韩良臣将此战讲得惟妙惟肖,挽衣亦是听得认真,听到紧张处,同他一起瞪大双眸,像是与他经历一番生死似的,揪紧一颗心,待韩良臣讲完了,方才舒口气,偎在他怀里,只叹自己没有亲战。
  “良臣,皇上对你如此信任,想必一定会有人看着嫉妒,接下来,朝庭上下的人,你可要多多留意,不要得罪了那些小人才是。”挽衣复又想起心事,委婉提醒韩良臣。
  “哼,我才不管他什么小人不小人,我从来都是对着心说话,要那般遮遮掩掩,吞吞吐吐,不如杀了我干脆。”韩良臣不懂挽衣一番苦心,直言道。
  挽衣欲言又止,她怎会不知他亦是这样的一个人,再劝也是徒劳,转而轻轻一叹,如此看来,今后又要与他进入另一个战场了才是。
  韩良臣这时似霍然间想到了什么似地,扳开挽衣的双肩,让她看着自己的眼睛,说道:“皇上马上就要回建康了,回了宫里说要好好封赏挽衣呢。”
  “我?”这话听得挽衣始料不及,“为何要封赏我?”
  “这次你给我报信及时有功啊。”韩良臣脸上亦是流露出万般欣赏与宠爱之情,“我的娘子, 也不是普通人呀。就要受皇上的亲封了。”
  挽衣脸上却极是平静,她宁愿自己默默无闻地支持韩良臣,也不想受什么封赏,她的身世总是她的一块心病。人料是如此,若都默默无闻也没人去注意,她只想私下找到梁家的仇人,可若受了封了,恐怕朝中会有许多人心底或多或少都会有些猜测揣摩,那对韩良臣极为不利。

  回到建康的宋高宗,传召下去韩良臣的妻子梁氏被加封为“护国夫人”,成为古代女子中级别最高的“夫人”。同时,朝廷给梁氏发放俸禄,以示奖励。梁氏此前,朝廷从没有过给一品夫人发放俸禄的先例。自从韩良臣和梁氏开始,开创了先河。
  这样一来,挽衣引来众多目光,而回到将军府的韩良臣和挽衣二人,亦是感受到了这样加封后的不同。文武百官来道贺的络绎不绝。恭维奉承的话不绝于耳,日子久了,挽衣蹙眉坐在院子里,以身怀六甲不便为由拒绝见客。
  韩良臣却只能硬着头皮应酬,才送走了一些官员,便去看挽衣,面容疲惫得好似才打过仗一般。挽衣见韩良臣来了,再看他那脸色,心下暗笑,他这性子能这般敷衍这些来奉承的官员已然是难为他了。
  “怎么脸色这般难看?”挽衣抬腕倒茶给韩良臣,其实他不说,她也知他的心思,只是这般说笑。
  韩良臣摇着头坐下来,冷哼了一声说道:“看着他们那些笑脸也不知是真是假让人看着难受,还不如上阵杀敌痛快!”
  闻言,挽衣一双妙眸频动,不禁笑道:“相公不喜欢,不如待江山稳定之时,与我归隐如何?”
  “归隐?”韩良臣睇一眼挽衣,又垂下眼睑似在沉思。
  挽衣忙又说道:“对呀,这样一来你就不用去敷衍那些客套话儿了,你我二人山中种些花草,不好吗?”
  “种花草?”韩良臣蓦地瞪大了眼睛,这哪里是他这样粗犷的男人会做的事,不禁嘴里不知嘟囔着什么似的,咕噜了几句。
  “相公与我种花养鱼隐居一个清幽之地,一生的征战归于平淡。可受得住?”挽衣却仍是淡然地又拿起手中的针线,帮即要出生的孩子绣肚兜儿。
  “只要有挽衣在,良臣便受得住,我只是,只是担心大宋的江山未稳,何时才能坐稳啊?”言罢,不禁有些伤感地深深一叹。
  挽衣知他心意,不想他再去烦恼,看来这个话儿要再等些日子再提了,便又转了话峰,突然手抚在肚子上,笑道:“这臭小子,八成和他爹一样喜欢武的,踢起人来这么疼。”
  “啊?他,他踢你?”韩良臣霍然抬头,那脸上流露出的笑意怎么也掩饰不去,却又剑眉紧皱,像要责怪似地俯身到挽衣的肚子前,大大的手掌抚上去,似嗔非嗔地说道:“臭小子,你可要心疼你娘才是。”  
  挽衣见他像模像样哄孩子似的样子,人生若就这样老去,又有何不好?挽衣呶着嘴,撒娇道:“他爹疼,他才会疼。”
  韩良臣抬起头,亦是孩子似地争道:“他爹都快疼得不知该怎么疼了。”
  挽衣实在忍不住他这委屈似的神情,复又笑了起来,若是永远没战事该多好。
   好日子没多久,一日韩良臣自朝中回来,郁郁寡欢,挽衣虽是知道他不喜欢朝中争斗之事,但见他这般沉着脸,料想一定又有难事,便笑问道:“怎么又是一张苦瓜脸?”
  韩良臣凝视着挽衣的眼里似有千言万语,又欲言又止,只是垂头叹气,挽衣不禁纳起闷来,“有什么话,不能和我说了么?”
见他这般为难,柳眉也跟着凝在一起。
  韩良臣似是极为难地又移眸看她,仍是无法启齿,随之又是一叹。
  这般一来,可是急坏了挽衣,“你这唉声叹气到底是为了何事?”
  “我,我……唉!”仍是叹气。
  “你说是不说,干嘛这样让人着急呢?”挽衣这回可是真的急了,走到他面前一副气恼的模样。
  韩良臣简直有口难言,“挽衣,皇上,皇上他,他……”
  “皇上怎么了?”挽衣见他说的吞吞吐吐,越发着急。
  “不知是什么人给出的主意,皇上朝后私下留住我,说,说,说赐我一房妾室。”韩良臣总算咬着牙把这话儿说了出来。
  挽衣闻言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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