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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挽衣扶剑》第八卷第二十三章 病如山倒

 萧茜宁 2022-09-16 发布于江苏

  韩良臣抱起挽衣,从浴室里出来,走去卧房。不想却看到有个人影立在那里。韩良臣警觉地大喝一声:“谁?”
  只这一声喊,外面便有脚步声聚来,“将军大人,有事吗?”
  “没事!”韩良臣又喊了一声,那些侍卫搞不清里面到底发生何事,但也不敢贸然进去,面面相顾,侍卫队长使了个眼色,便都退出不远处,望着屋里的动静。
  “亚默?”挽衣从不会认错,她虽只着一层簿衣,立即从韩良臣的怀里跳了下来。
  亚默知道他们刚刚沐浴,衣冠不整,抬手扔去两件衣裳给他们二人,二人接过,披在身上。挽衣许久不见亚默便一脸兴奋地上前,“亚默,你怎么会来?”
  亚默转过头来,满面寒霜,看得挽衣不禁心头一惊,见他手中的剑直指韩良臣,冷冷道:“他会死!他一定会死!我马上就会要他死!”他浑身所散发的怨念让人忍不住哆嗦,阴冷凛冽的视线更让人惶恐不已,舌齿间,更有一种冷漠和自傲。
  韩良臣见此,心知肚明,上一次亚默走的时候就告诉过他,那是最后一次,他真想不到亚默进出他将军府如此自如,那么他一定是知道了晚上的事,他就是天上的神仙一般存在,看着世间的一切,或许只是看着挽衣的一切,到底有什么能逃开他那双洞悉一切的眸子呢?
  挽衣上前拦在韩良臣身前,酸楚道:“不,亚默,这不怪他,是我,是我……”
  亚默神色微微一僵,已冷漠如寒风凛冽的冬,阴冷轻笑道:“为何我不能杀他?我杀的就是他,就算我不杀他,一个男人,不能信守承诺,还怎么称得上男人?他非死不可,让开!”
  “不,亚默,是我的错。”挽衣仍是挡在前面,这两个让她心痛的男人,要她如何是好?
  “让开!”亚默已暴戾地低吼,剑已直指挽衣的脸,“若不让开,那我就毁了你的脸,我倒要看看他如何爱你,怎么爱你?”
亚默此话说得极是怨恨,因为即便挽衣变得再丑,他都不会嫌弃,那时,她是否可以是和他在一起了?这念头只是一闪即逝,他仍是愤恨地盯着那个让他恨之入骨的男人。
  挽衣从未见过这样的亚默,不安和惶恐擒住她的心,无来由地猛然战栗,却坦然地直视他,轻声道:“亚默我求求你放过他,他刚刚也浸在冰冷的水中,身体不适,不是你的对手,你放过他,我……我答应你任何事。”
  一切声响,戛然而止,亚默亦是怔住半响,剑直指挽衣的脸前颤抖:“你说什么?你再说一次。”
  挽衣紧紧咬着毫无血色的樱唇,拼命忍住欲夺眶而出的热泪,迷惘而又哀伤的说道:“我跟你走,与你退隐江湖,永远都不会离开,求你不要伤害他,他是韩家军的领袖,亦是大宋的将帅!他有使命在身,只要你放过他,我,我和你离开。”这话听得韩良臣与亚默都惊住了。他们不约而同地看着挽衣,目光之中都是疑惑,她到底在说什么?两个男人像是都听不懂似的。
  亚默怔怔地脸上略有些痛楚地凝视着挽衣。半晌儿,才咆哮道:“是要救他,便心不甘情不愿地跟我走么?你真的好狠,你明知道我的心意,一次一次轻而易举地刺伤我,你以为这样跟我走是什么?是我亚默要的么?我又何尝为难过你,爱上你,只是为了伤心么?”他眼眶亦让泪意逼得微红,却隐忍着不让泪流出一滴来。可他越是如此,挽衣越是难过。
  挽衣只觉得心绪激荡,痛苦不堪,泪水滚滚而下,出语亦是伤痛道:“是,我早就说过,你不该爱上我这样的女人,只会让你伤心。可若是他死了,我也不会活着,你明白吗?若他死了,我亦会随他而去。”她明知自己是在威胁亚默,可她有别的选择么?她不能让这两个男人自相残杀,可刚刚她差一点死了,亚默怎么会不知道?亚默有多恨韩良臣,她又怎么会不知道?泪水汹涌而出,比任何时候都让她心痛。
  她终是成功了,亚默手中的剑欣然掉落在地,脸上泛起了一丝苦涩的笑,眼中的泪再也无法忍住,坠落脸颊,声音微冷,蓦地发出让人战栗的笑声,一字一字清晰道:“你当真如此心狠,其实就算你不爱我也没关系,可是,你偏要如此伤我。”
  “亚默,是我的错,你要杀了我,也是理所应当,你杀吧。”韩良臣见亚默如此凄楚,心中竟然莫名伤感,是他得到了他们都爱的女人,而他没有给这个女人全部的爱,让她如此受苦,却要亚默这样全心全意去爱着的人眼睁睁地看着他折磨挽衣,若换成他是亚默,恐怕这把剑早就刺进他胸口了。
  亚默狂笑着转身,“你们真是相爱,而我倒成了多余!这个世道还真是公平的可笑!”他略微失态的样子,吓住了挽衣,她从未见他这样失控,心蓦地一痛,欲上前抓住亚默,亚默轻而易举地闪开了挽衣,这般绝决,亦是令挽衣心中渐冷,她是真的伤了这个男人,即便是再大的度量,恐怕也不能原谅了她了吧?
  亚默转身离开,那背影极是凄凉与孤独。
  挽衣怅然跌住于床榻上,泪掉得更凶,我错了吗?我当真错了吗?谁能告诉我,我是不是做错了?
  韩良臣来到她身边,将她拥进怀里,“我们又伤了他,不,都是我不好,是我伤了他。”
  挽衣双手捂着脸,是她,谁都不怪,只怪她自己。她抬首去看韩良臣,手情不自禁摸抚他的脸,任汩汩泪水滴落,惨澹低语道:“对你们二人来说,我真是祸水吧?”
  “不许你乱说。要怪就怪我们爱你太深,谁也舍不得你受一点委屈,要怪就怪我不好,一次又一次的让你受委屈,是我对不起亚默的爱。”韩良臣发自内心的歉疚,对挽衣,对亚默,他哪一个都对不起。
  亚默走后的第二天,挽衣高烧不退。
  韩良臣的身体强健,虽有少许风寒但并无大碍,倒是挽衣,或是也因为亚默的悲伤感染到了她的心情,身体越发难以抵挡风寒的侵蚀,人都烧得糊里糊涂的,不时说起胡话。
  纳木特得知挽衣高烧不退,赶来帮挽衣诊治,一脸紧张的神情,严肃得骇人。
  “怎么样?”韩良臣心急如焚。
  纳木特的脸沉得令人心惊,自打他与挽衣来到韩家军,从未见过此刻的纳木特。沉默得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一声不响,连要拿什么药都不说,亲力亲为,一趟趟自己跑去拿药配药,不许任何人插手,也不说挽衣的病情。
  韩良臣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因为全城的大夫他都叫来看过来了,那些大夫畏于韩良臣的将军之威,吓得哆哆嗦嗦,只说是风寒,身子弱,谁也不敢下方子开药。气得统统让韩良臣赶了出去,却也有种不祥的预感。恐怕是这些大夫怕挽衣吃什么药都没用,才怕担了罪责。
  如此一来,韩良臣怎么会不怕?纳木特神秘的来来去去,是韩良臣唯一的希望。可他最终仍是忍不住,这天在回廊里拦住了纳木特。
  “挽衣到底得了什么病?”韩良臣急问。
  纳木特的脸冷如冰霜,“你自己的女人,一夜之间病成这副样子,要问你才是。”纳木特在帮挽衣诊治之时,也听到了府上的传言,虽是说得不那么清楚,便他确信的一点便是与韩良臣有关,他怎么还会对韩良臣有好脸色看?
  韩良臣闻言怔住,“是我有错在先,但求你救救她,让我用什么来换,我都换。”从不向人屈服的韩良臣,这一次真的柔软如一只受伤的小猫。
  纳木特恨极了韩良臣,她对挽衣并未到男女之爱,但他真的敬重这个女人,莫名地想要爱护她,保护她。见不得挽衣受到伤害和委屈,而对韩良臣,他还没有任何感情,仅仅是因为他是挽衣的夫君。
  “我当然会拼尽所有去救她。”纳木特轻蔑地看一眼韩良臣,便继续往前走。
  要拼尽所有去救她?这句话震慑住了韩良臣,他从未想过挽衣会得这样重的病,连这位怪医都束手无生策么?脑际间马上想到了仇公子,便转身就跑,直奔去马房。
  “韩将军,你要去哪?”侍卫队长见了急问。
  “镇江仇府。”韩良臣边回,人已经上了马。
  侍卫队长连忙跟了上去。
  韩良臣快马加鞭地赶去镇江,他相信仇公子一定有办法救挽衣。
  是夜三更,韩良臣便到了镇江仇府,他从不愿扰民,可这一刻,他哪里顾得许多,下马拍门。
  “谁啊?谁啊?这么晚?”仇府的门房提着灯笼出来,“轻点轻点,府里人都睡了。”那门房本要发火,见来人身着军服,便收敛了气焰。
  “在下韩良臣,我要找仇公子。”韩良臣拱手说道。
  “我家公子不在啊。”那门房的话令韩良臣如五雷轰顶,“那,他去哪了?”急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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