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下这个题目, 金小博就忍不住要抒情。 ![]() 岁月缱绻, 葳蕤生香。 日出东方催人醒, 不及晚霞懂我心。 今夜,有一座山庄留我, 在张溪之湄,于秦山之寒, 今夜,有故人轻轻唤我, 在明月之下,于云雾起处! 你信或者不信, 他都在那里,等待 一次穿越时空的相会。 去看一看!看一看!一看!看! 说走就走!走就走!就走!走! 这段时间,摒得太久 ![]() 话说,金山的旅游景区已经重新开放了, 也是时候出去简单地放松一下了—— 一不留神错过了春风十里, 就不能再辜负初夏的花朵和微醺的烟火。 今天,金小博要带各位去探访一座 百年前的“民宿”! 民宿?一百年前就有民宿? 对!虽然,这是个打了引号的民宿,但一般人还真住不上!拜托,请各位看官先摈弃脑子里那些类似于悦来客栈、想来客栈、韵来客栈、玲珑村舍的意境! 今天的这座民宿的雅号唤作“闲闲山庄”!一般人还真找不见。具体位置,金小博先卖个关子,最后时刻送出礼包! 壹 ![]() 初夏的午后,张堰古镇一片静谧。 徜徉在斑驳的时光隧道里,究竟是该品茗还是把酒?这个问题并不好回答。恍惚间,金小博们来到一百年前的张堰,按照曾经的记忆来到“闲闲山庄”。 走近闲闲山庄,但见一副楹联十分晃眼! 不同于《西游记》悟空洞府的 “花果山福地,水帘洞洞天” 有别于《水浒传》聚义厅中的 “聚结天下众豪杰 ,义气千秋洒热血” 不同于《红楼梦》太虚幻境的 “假亦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 有别于《三国演义》诸葛草庐的 “淡泊以明志,宁静而致远” 这闲闲山庄的门联, 是酱紫的—— ![]() 矮油,一副对联,简单两句话,立刻把山庄的气场提到了与孔明兄的茅庐相比肩的层次! 简单翻译一下啊,闲闲山庄主人想说的是—— 人生,有一种境界叫超然, 做人,有一种心态叫放下, 那是“苟全性命于乱世, 不求闻达于诸侯”的人生豪迈, 更是“桃花流水窅然去, 别有天地非人间”的大爱情怀。 就是这里啦,一个极具人文和自然元素的所在! 贰 ![]() 啧啧,着实不一般!正思考间,山庄男主人和女主人迎了出来—— 高燮、顾保瑢 ● ![]() ![]() 及其南社入社书 ![]() ![]() ![]() “应该是在新建路130号见过二位嘛”,金小博嘴里嘟囔着。男主人顺势说道:“那里是外甥石子家!是我们南社和国学商兑会成员'雅集’的地方。最近,我这山庄里刚养了几只鹅。昨日石子来过,我安排他赋诗歌咏一番。这不,今早刚刚送来诗稿,写得还真不错!不过,看完,这几只鹅都舍不得吃喽,养着吧!” 闲闲山庄畜鹅,色白而声洪, 舅氏命赋,爰呈两绝 姚 光 霜毛玉羽朝阳舞,闲与鸥群浴晚汀。 一自右军仙去后,悠然来此听谈经。 长鸣引劲响摩云,触动男儿意绪纷。 为罢临池试临阵,笔端横扫五千军。 女主人接着说:“我们与石子夫妇往来甚密,出去旅游也是同去同去。早先一起去了杭州,那会儿同往的还有柳亚子夫妇,回来后他们三兄弟还出了本诗集,叫什么《三子游草》,引来好多朋友唱和。” ![]() 男主人高燮先生连忙接茬道:“可别提《三子游草》那档子事啦!为这本诗集出售的问题,我跟柳亚子都闹翻了。亚子脾气也真是执拗,这点事捅到报纸上,弄得沸沸扬扬,搞的报社张破浪兄也十分难堪”。 ![]() 破浪社兄大鉴: 十二期大报接到,启事已登出,甚感甚感。此后乃请按期续 登,其地位须与《三子游草》广告 登在一起。 《游草》广告登一日,弟之启事亦登一日,如《游草》广告取消,弟之启事亦可停止也。勿叩道安。弟弃疾顿首。正月廿四日。 ![]() 破浪先生足下: “说来话长,不说啦不说啦! 金小博们赶紧进庄, 我带大家四处参观参观哈”, 说话间,男女主人说将我们迎进门。 ![]() 闲闲山庄内景 “山庄真是别致啊,怎么想到叫闲闲山庄的?”金小博不禁问起。高燮先生笑了笑,“啊,我喜藏书,对《诗经》收藏更是情有独钟。《诗经》里不是说嘛,'十亩之间兮,桑者闲闲矣’,甚合我心意。这座闲闲山庄,是很有故事的哦,让保瑢给大家讲讲吧,她还专门写过小文!咱们这边请,注意脚下。” “好的,各位金小博,我是松江人,你们没有松江的吧?!我跟你们说啊,吹万在十里八乡可是一表人才,嫁给他我心甚慰。想当年还专门给他写过诗哪—— 天下有情成眷属。愿已平生足。今朝未免似含羞。私与檀郎同拜祝温柔。 相传此老钟情特。好合凭神力。痴心儿女古来多。更愿同携共浴爱河波。(引自顾保瑢《虞美人·谒月下老人祠》) 你说浪漫不浪漫。不过呢,浪漫归浪漫,以前啊,高家一大家子住在老宅,人多拥挤,十分方便。后来,吹万就想着在老宅东边选址新辟一座山庄。别说,他这选址还是蛮灵的。”女主人顾保瑢说。 ![]() 高氏老宅与闲闲山庄位置图(高平子绘) 的确,关于这座山庄的建造, 似乎“女主人”很有发言权! 张堰高氏家族,世代同居,人口繁盛。 关于闲闲山庄的修筑,在顾保瑢女士看来,首先是为了解决家人的居住问题——屋少人多,至不能容,而我外子吹万乃别筑山庄以迁焉。 女主人顾保瑢,如是说—— 高家旧居秦望山之后, 山不甚高,而清旷多幽致。 山之下有水, 缘山麓曲折蜿蜒至六弓湾, 而吾家新筑之闲闲山庄在焉。 我家自曾祖以下,世世同居,以迄于今。 屋少人多,至不能容, 而我外子吹万乃别筑山庄以迁焉。 山庄地越十亩,面山结屋, 划水成堤,渡以小桥,杂莳桃柳, 危楼开朗,朴而不华。 凭栏南望则山之苍翠尽览无遗, 朝爽夕曛,风致清雅。 庄之四围,环绕竹篱, 藤萝低垂,红白相间, 更外则水田阡陌,满种粳稻, 池塘三数,植莲豢鱼。 每当夏秋之交, 田父负锄,牧童牵犊, 田歌缓缓,鸟语嘤嘤, 真山居之乐也。 惟此庄自去夏(1916年)建筑伊始, 大则亭廊楼阁,小则窗轩藩溷, 皆吹万一人结构擘划。 凡一室之成,莫不费数日之心力。 蹀蹀往返,日必数次,亦云劳矣。 所望后世子孙,居此而乐, 亦须念缔造者之经营困苦, 读书有志,无慕荣利, 不以安居而逸其心也, 则吹万命名之微意也。 女主人越说越兴奋,很显然,她对这所大宅院不是一般的满意,还跟我们聊起上梁那天高燮先生作上梁文时的情形。 夫诸葛一庐,全性命于乱世。河汾片席,传教学于名山。聿稽君子之居,每恨古人之远。希心往哲,抗志潜辉。而乃生遇时衰,家逢人满。师择邻之孟母,仍傍故居,郊移宅之晏婴,无取近市。爰于秦山西北,老屋东南,在水一方,拓基十亩。国危政乱,乐桑者之闲闲。味淡声希,期穷年而矻矻。敢取斯义,小筑山庄。兹届上梁,庸申善颂。 儿郎伟,抛梁东。秦崖拱立万象雄,雨暘应时宅麟凤,文章结气蟠蛇龙。 儿郎伟,抛梁南。金风迎挹高秋涵,或耘或耔岁其有,如松如竹乐且耽。 儿郎伟,抛梁西。风雨攸叙云山齐,六弓湾水清如许,来源曲折路不迷。 儿郎伟,抛梁北。雁行兄弟严以翼,先畴畎亩惟俭勤,式好无尤赖祖德。 儿郎伟,抛梁上。门临旷野何森爽,百年老屋咫尺间,早晚频经共来往。 儿郎伟,抛梁下。杜陵宏愿开广厦,书生无力能庇寒,聊筑吟窠羞大雅。 伏愿上梁之后,九柯十匠,兴作无愆。西舍东邻,欢娱有庆。鱼鸟亦忘机而依就,云霞常蔚起其光华。突兀数椽,人仰集贤之里。纡回一径,群推归厚之门。松菊荒芜,应略加以点缀。池亭位置,宜静事乎经营。他日者,风雨雪深之际,不免来问字之车。槐柳桐荫之中,最好着著书之地。民国五年丙辰八月。 《闲闲山庄上梁文》 (高燮,作于1916年) 不觉间,我们来到了“吹万楼”。这里是高燮先生的藏书斋,门联上写着——“世间惟有读书好,天下无如吃饭难。”意味深长,耐人寻味。让我猛然想到了袁枚《随园诗话》里的那句“人生只有修行好,天下无如吃饭难”。我们每个人又何尝不是呢?! 高燮先生辟闲闲山庄,建吹万楼,藏书三十余万卷,三百八十余箱,而其《诗经》一门收藏最为详备。凡有《诗经》的注疏、论辨、杂著莫不搜罗齐备,除木刻本,更有铅印本、油印本、手抄本、名人批本,成为江南地区藏家中的巨擘。 ![]() 《吹万楼诗》 黄昏至。高先生命家人准备了丰盛的晚宴。按照山庄的惯例,来此赴宴自然是要吟诗的,不然哪好意思吃饭啊。果不其然,在吹万楼里即有聚会时亲朋的吟诵诗稿,厚厚的,一大摞。金小博们大都只会“抒情”,赋诗稍显逊色,经与主人再三交流,遂作罢了。惟文斌兄留下诗作,其余人等不曾留啥子作品。 席间,聊起家常话,先是高燮先生与顾保瑢女士伉俪情深、同入南社的佳话,后来提到夫妻儿孙满堂的话题,两位在喜悦之余又不免感伤,尤其是高燮先生,我们知道那即是为早殇之丰儿的事了。 ![]() 高燮与四公子 高燮《伤昙录》自序 余不幸,以今夏闰五月,殇其幼子丰,痛不能克,尝为文以哭之,不觉涌泪塞眼,昏不能视,盖吾言未终,而吾心则已碎矣。自丰殇之旬有八日,余视其柩于殡所,则凄凉寂寞,无不可怜者。于是复作诗以哭之。越数日,余出丰之遗照,令画工摹之,而硕颊慧眸,依然在目,惟此儿之声笑,不克闻矣,则又书题语以哭焉。自夏徂秋,百无聊赖,乃命长次诸儿,日写其哭丰之稿,分寄于亲友之能文者,而丐其一言。未几,多各以鸿篇见贶。积五阅月,凡得文若干首,诗词联挽若干首。赖名著之琳琅,俾殇子以不死,是可感也。爰分其类别,次其亲疏,及见惠之先后,编为一集,名曰《伤昙录》。夫丰之生才七岁,余不敢必其少而明敏,遂谓其长之有成也。又不敢决其灵机外溢,遂谓其中之不昧也。第以草草浮生,霎时都幻,人间游戏,好梦成空,有似乎昙花之一现,为可伤耳。或曰,以丰之年,而其哀悼之辞,及于六七省,数千万里中,文人词客无不知有丰之名者,则其生虽暂,其死亦可以无痕矣。是说也,我知之,我亦常用自解之。然而我不学,我平昔情爱之根,不足以胜其道力。故自丰之殇,而我之病者二焉。病则愁绪交乱,百感俱集,即欲强自派遣,而沉思无制,一闭目而泪已盈睫。畴昔之夜,我病初愈,犹梦丰之在我侧也。呜呼,孰谓丰之竟死也哉。甲寅十月日,吹万病笔。 于是,我们主动岔开话题,继续聊起这山庄之美景。问主人,可曾以此创作山水画作,以为世间传颂览阅。主人介绍后我们方知晓,山庄落成后蔡哲夫与丁澹轩女士曾来参观,描绘了《闲闲山庄图》。后来,南社社友陈去病、柳亚子、唐耕余、陆明桓、姚鵷雏、苏曼殊、田星六、胡朴安等数人曾来此居住游览,留下不少诗词书画。再有黄宾虹来访,于山庄小住数日,并绘赠《闲闲山庄图》,画作以秦山为背景,山峦叠嶂,湖水环绕,房屋数椽,舟行其中,恍如世外高境。 ![]() 除此,画家郑午昌也曾至山庄作客,画有《闲闲山庄秦山图》。此幅长卷,全景铺呈,凡溪桥庄浦,稼穑耕耘,柳绿桃红,远岭低霭,令人仿佛身临其境。画端有作者题识:“辛未春日,薄游秦山,吹万先生招往闲闲山庄,小住旬余,饱领泉石花木之胜。即景成图,用志鸿爪,亦欲藉名迹以自重耳。” ![]() 酒足饭饱,是夜,我们纷纷睡下。刚开始,多了几个数星星的“孩子”。再后来,金小博们春秋大梦一场,醒来一切如常。不在话下。 叁 ![]() 高燮辟闲闲山庄后,将“国学商兑会”由姚宅迁至山庄内,成为商兑会成员的重要活动地点。他与诸友谈诗论文,探讨国是,抨击时弊。高吹万品格高尚,生活作风严肃,有人赠他一联:“平生无践勾栏迹,至死不闻绮罗香。” 1937年,侵华日军从金山卫沿海偷袭登陆,高燮避难沪上,几十万卷藏书被劫,高燮对此极为痛心。前后过程,有《吹万楼日记》《家山怀旧录》《致温丹铭书》等为证: 01 《吹万楼日记》 ![]() 戊寅三月廿九日(1938年4月29日) 邀陈君建章并命仆人阿连今日与内人趁船回乡,拟略带物件及书画之属,藏书重笨,恐尚未能带也。 ![]() 四月初三日(5月2日) 内人自家中出来,带些衣服什物及书画等件,亦急促不能多带,藏书则一不能带,只得俟诸异日耳。途中极劳顿。 ![]() 四月十四日(5月13日) 知我家闲闲山庄驻有匪军,所谓游击队者,百余人。从此门内各物将荡焉无存矣。 ![]() 五月初八日(6月5日) 日前瑞昌来,知山庄所驻之兵匪百余人已行,失去衣服褥被等甚多,不足道。书画之属,亦失去不少。今日当命陈君及阿连进去,略带书籍带申,因寓中尚有地位可置也。 ![]() 五月初十日(6月7日) 是晚家中带出书十二箱,计经部总义类六箱,经部诗类六箱。纵横颠倒,整理殊苦。余藏书共有三百余箱,势不能陆续运出为憾耳。 ![]() 五月十五日(6月12日) 是晚家中又装出经部诗类书十八箱,连前六箱,共廿四箱,此类之书已全。经部书余共有八十四箱,除诗类廿四箱全取出,此外又取出经部总义类六箱,计经部未取者尚有五十四箱。其余各部之书尚须续谋装出也。 ![]() 五月十六日(6月13日) 整理家中装出之书。因冒雨搬运,受有水渍者数十册未理,其余一时理之亦颇费时。至续带出之书画,皆劫余下劣之品,稍佳者无一存矣。 ![]() 五月廿六日(6月23日) 至康乐村,闻我家山庄藏书于廿三日竟被劫,不觉嗒然。冀其或未尽,是日午后访曹君中孚于东方饭店,曹君近自张堰来,其时尚未悉。据云今晨亦闻此消息,知用巨舰载之去,殆信矣。是夜偕曹君及石子等饮于高长兴,为忿极而尽数瓯。 ![]() 五月廿七日(6月24日) 今日遣仆人回,拟属一看,当尚有劫余书笈,或能带出,因书至多,恐劫不能尽也。 ![]() 五月三十日(6月27日) 前遣仆人至乡,今晚从乡间出,知山庄所藏书,除前日匆忙带出经部诗类二十四箱,又经部总义类六箱外,其余各类,尚有二百七八十箱,精刊孤本,整齐分置于各类中,不能一一尽数,乃悉被盗匪用巨大船只七艘,完全捆载而去。此次进去,仅搜得其残遗者,装数箱而出。张君在康乐村,亦闻而特来观看。余回寓时,已去矣。吾家本无所有,吾所经营爱好而积聚者,亦只有此书笈耳。今悉劫去,无一累矣。 ![]() 六月十四日(7月11日) 捡理日前带出之书笈,除经部诗类廿四箱,经部总义类六箱,尚完整外,兹又搜得史部方志类七箱,目录类三箱,谱牒类一箱,集部约五六箱,佛书类一箱,都散乱不堪收拾。余家中藏书共三百八十余箱,今所存尚不及十之一五也,抚之嗒然。 ![]() 六月十五日(7月12日) 我之藏书,以经部诗类为最多,计近一千种,除在丛书及别集中者,今亦无存外,其余幸已全数带出。此外经部之易类、孝经类,及尚书类《禹贡》之属,礼类《檀弓》之属,史部之《史记》、《汉书》、《五代史》类,方志之《黄山志》,子部之《老子》、《庄子》类,集部之杜诗、苏诗、《归震川集》等,皆以好之笃,故收集至多,或百余种,或数十种不等,颇多世所未经见者,今皆付诸梦想矣。拙诗词稿,有写清,有未写清,均留家中,亦未取出,今亦一并无存矣。 ![]() 六月廿五日(7月22日) 余家此次不但藏书尽失,即余之诗词联语及藏书账目、书目提要等手稿,皆不及携出。余之藏书目,除经部诗类砚因为我写成外,其余惟存经类百余种亦曾写目一册,因同置在书箱中,故亦并不可得。此外则但有书账草目,并未分类编定者,亦俱无存。书目提要则所作不多,本未订定,亦均荡尽。幸拙文稿则以去年砚因为我整理抄写备刻尚无所缺。此稿全帙,去年当滨海吃紧,海盐人心惶惶之际,砚因奉避难于硖石乡间之前一日,郑重寄我,谓此后乱事不可知,属为善藏。余因置诸复壁。去冬仓皇到沪,并未及带。直至今年农历二月间,内人冒险返家为我取出,故此稿尚存。至拙诗之见于当时南社集、国学丛选及它刊物中者,虽亦颇多,而存诸箧笥未见于外者亦殊不少,今则付诸寒烟冷露而俱泯焉。即各种刊物,家中本皆藏有全份,今亦荡尽。日后如欲搜求,亦将访诸他藏书家也。 ![]() 辛巳(1941年12月2日) 戊寅五月,吾藏书数十万卷乃被掠于堂堂之国军,最为吾痛心之事。至家中其他长物之荡尽,更不足道矣。 ![]() 癸未(1943年6月18日) 至玉皇山下院福星观,李紫东炼师闲谈,知我曩年被劫之书,今在嵊县某处。朱菊人访悉也。 ![]() 丁亥(1943年8月21日) 刁也白来言及余曩年被劫失去之书,近于馀姚等处时有发现,殆已散落不整矣。 ![]() 高 燮 02 高君宾1946年撰《家山怀旧录》 自近有人以为何不试行陈报,申请查还。我父则云:吾书既得不失于敌骑之手,而失于“救国”之军,吾方称谢之不已,又何必冀其复还。况楚人失之,楚人得之,则亦无恨。彼因爱此而劫之,而我复索其还璧,是又是其所爱也。我老矣,即书果得归,亦不能尽读。且我昔时有书而不能读,徒负虚名于斯世,诚自愧也。而今以后,愿抱残书以终余生,不以身殉,为幸多矣。天下事物,聚散无常,但求所失之书曾藏吹万楼头,犹在人间世上,于愿已足。 03 1940年4月20日致温丹铭书 金山沦陷以后,敝藏书三十余万卷皆被劫。其实寒家之遭劫与书之被掠,皆非劫于寇,亦并非劫于盗贼,而确劫于国家正式之军队。而军队之长,又非他而实即为南社中人也(名陶广※,任师长),宁非事之更可痛者耶!是殆明知不佞之书之多而可贵,故不惜效盗贼之为而为奇货之居也。故不佞于此最为痛心之事,殊不欲及社事,且自恨虚名之足患,不觉其言之忿耳。 ![]() 晚年的高燮 新中国成立后,高燮将劫余《诗经》珍本千余种,转交复旦大学图书馆收藏,并将1.9万册藏书悉数捐献上海文管会。 肆 ![]() 最后,到了揭晓“闲闲山庄地理位置”答案的时候啦!通过一座山庄的微视角,一起感受下近代以来张堰地区地形地貌的变化吧,啥叫做“沧海桑田”! 历史如烟云,静静地诉说着往日的记忆——闲闲山庄、那些曾经在闲闲山庄生活过的人、那些曾经在闲闲山庄经历过的事儿。我们不禁感叹,真真是有国才有家。家国同构,才能共享年华。 类似的山庄,古往今来金山还有许多,剪水山庄、秦望山庄、流憩山庄…… 每一座山庄,都可谓一部年代大剧,共同映射出金山史苍穹之下的世间真实。屏幕前的您,还知道哪些山庄故事,一起扒一扒,与小伙伴们分享下吧!!! ![]() 高燮、顾保瑢全家福 END 来源丨上海市金山区博物馆 责编丨上官文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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