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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外交·青年智库 让壹亿中国大外交青年智慧被全球看见 为中国青年智库代言 Glory Diplomacy 来源@大外交智库（GDYT） 世界银行最新报告 《俄乌战争对全球贸易和投资的影响》 编者：米歇尔·鲁塔（Michele Ruta），世界银行首席经济学家，致力于从事贸易和地区一体化方面的研究，拥有哥伦比亚大学经济学博士学位，并曾在国际货币基金组织、世界贸易组织和欧洲大学学院（EUI）任职。其还参与过《深度一体化经济学》一书和世界银行报告《“一带一路”经济学》的编写。 摘要：俄乌战争对世界经济的影响具有全球性。本系列即时报告（instant reports）重点关注战争对世界贸易和投资的直接影响，认为俄乌战争会从以下五个方面破坏世界各国的贸易和投资：商品市场（尤其是食品和能源）、物流网络、供应链、外国直接投资（FDI）以及特定部门。报告推断，世界贸易将因此下降 1%，全球GDP将下降 0.7%。除了这些直接影响之外，这场战争对全球贸易和投资的长期影响将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政府应对不断变化的地缘政治环境的方式。 文源：Ruta,Michele; World Bank. The Impact of the War in Ukraine on Global Trade and Investment (English). Trade, Investment and Competitiveness; Equitable Growth, Finance and Institutions Insight Washington, D.C. : World Bank Group. http://documents./curated/en/099750104252216595/IDU0008eed66007300452c0beb208e8903183c39 收录：《大译编参》2022年第86期，总第231期，大外交智库（GDYT）外文编译评议组创办。 编译：丁一帅，《大译编参》外文编译评议员，就读于中国农业大学人文与发展学院；孙海涵，《大译编参》外文编译评议员，就读于山东大学政治学与公共管理学院；张鸿儒，《大译编参》编辑部执行副主编，就读于山东大学外国语学院；柯洁楠，《大译编参》编辑部常务副主编，毕业于厦门大学国际关系学院。 审校：柯洁楠，《大译编参》编辑部常务副主编，毕业于厦门大学国际关系学院；张童沿，《大译编参》编辑部执行主编，毕业于上海理工大学中英国际学院。 终审：王盖盖，大外交智库（GDYT）创始人兼院长、《大译编参》总策划、总编。 编译精选 俄乌战争对世界经济的影响具有全球性。报告重点关注战争对世界贸易和投资的直接影响，试图解决的关键问题是：贸易和福利，尤其是发展中国家的贸易和福利，在短期内会受到怎样的影响？哪些行业受到的冲击最大？战争对国际物流网络、外国直接投资和全球价值链 (GVC) 有何影响？ 俄乌战争会从以下五个方面破坏世界各国的贸易和投资：商品市场（尤其是食品和能源）、物流网络、供应链、外国直接投资（FDI）以及特定部门。 粮食和能源贸易受到战争最直接的影响。俄罗斯和乌克兰是全球主要粮食、化肥和农产品的重要生产国和出口国，俄罗斯还是原油和天然气等化石燃料的主要供应国。这些供应的中断将导致商品价格飙升，对全球贸易和福利产生消极影响。通过可计算一般均衡 (CGE) 模型，作者量化了这些对贸易和福利的影响，并得出结论：在全球出口收缩的情况下，全球收入将下降0.7%，而低收入国家将下降 1%。 图1 越南、泰国和墨西哥等制造业出口国呈现下滑趋势；土耳其、巴西和印度等农作物净出口国出口上涨；尼日利亚和中东国家等化石燃料净出口国的出口激增。 贸易政策的干预可能会进一步破坏食品市场的稳定。小麦、玉米、化肥等商品的供应中断导致价格飙升，而贸易政策干预有可能会加剧现状的不稳定：对出口的限制将进一步减少全球粮食供应，而进口的自由化政策和补贴又扩大了需求。这很有可能引发粮食危机的进一步升级，而成本的上涨对撒哈拉以南非洲和中东的中低收入国家等粮食净进口国造成的损失最大，将进一步加剧贫困与不平等。 战争和由此产生的贸易制裁破坏了俄罗斯和乌克兰的贸易联系，影响了更广泛地区的物流。从海路上说，俄罗斯与欧洲港口的联系被切断，乌克兰的黑海港口已被封锁或占领，限制着两国的商品出口。战争导致俄罗斯与 36 个国家之间的空域相互关闭，加大了空运的成本。而俄罗斯的铁路运输也可能因检查制裁合规性的额外程序而减慢甚至完全停止。 供应链的中断严重影响着商品的供应和价格。欧洲国家在重工业、精密制造业等行业严重依赖从乌克兰进口产品，中东地区也在某些产品的供应上对乌克兰具有依赖性。而俄罗斯作为许多初级和中级产品和服务的供应商，也严重影响着生产链的初期阶段。 这场战争将抑制俄乌对邻国和能源领域的外国直接投资。亚美尼亚等国家超过 20% 的外来直接投资来自俄罗斯，一些欧洲国家对俄罗斯能源领域的投资规模巨大。虽然由于俄罗斯和乌克兰在全球 FDI 网络中的作用有限，战争对全球 FDI 的直接影响可能不强，但是随着不确定性和地缘政治风险升高，其间接影响可能会更加深远。 发展中国家的旅游业将受到损害。俄罗斯和乌克兰每年去往发展中国家的游客人数众多，但战争的影响、航班的中断等因素都抑制着消费者的旅游欲望，阻止着旅游业在疫情后的复苏。 这场战争对全球贸易和投资的长期影响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政府如何应对不断变化的地缘政治环境。世界贸易和投资体系的碎片化风险增加，伴随着逆全球化趋势，企业因此可能转移其生产地点来应对冲击，从而导致全球价值链的结构变化。但这一过程并不是一蹴而就的，并且对于不同部门和产品的影响不同。因此除非得到政府的明确干预，否则并不会导致全球化的逆转。 一、对发展中国家贸易和收入的影响 在过去的三十年里，黑海地区国家已经成为全球主要的谷物、油籽和植物油供应商。俄罗斯和乌克兰均为全球小麦、玉米、葵花籽油等产品的前七大出口国之一。俄乌战争还影响着化肥贸易以及原油和天然气等化石燃料的生产和供应。在战争的影响下，石油价格进一步上涨，并对其他商品产生连锁影响。粮食、化肥与能源的供应限制，也给发展中国家带来一系列消极作用。 1、战争对全球贸易的影响 商品和能源价格冲击减少了全球贸易量，出口总值下降 1%，其中发展中国家的出口下降 1.06%，发达国家的出口下降约 1%。发展中国家的进口下降0.7%，而高收入国家的进口下降 1.1%。 价格的上涨影响着产业的出口和贸易形式，农产品或能源的净出口国将继续扩大总出口。农产品价格的上涨刺激着各国扩大生产以取代黑海地区的部分出口产品。同时，农产品贸易构成也发生变化，如埃及和土耳其增加了对其他谷物和农作物的进口，以弥补小麦进口量的下降。中东北非地区（MENA）、欧洲中亚地区（ECA）、尼日利亚、撒哈拉以南非洲（SSA）和拉丁美洲的化石燃料出口商增加了生产和出口，以应对俄乌战争造成冲击。 大多数地区能源密集型和贸易相关（EITE）的制造部门出口下降。在商品净出口国，生产普遍转向农业和能源领域，因此减少了其他部门可用的生产要素（资本和劳动力）。非EITE行业（如轻工业和电子产品）的出口将全面下降，尤其是那些将生产转向农业和能源领域且同时面临对俄电子产品出口禁令的国家，其非EITE行业可能遭遇惨重打击。 大多数国家的服务出口也将下降，其中建筑、娱乐、通讯和能源密集型服务（如交通运输）下降幅度最大。服务出口的下降与全球需求萎缩以及生产性资源转向大宗商品生产有关。 随着能源和非能源密集型制造业和服务业的衰退，需求转向食品、能源和运输，但这些方面的需求缺乏弹性，这导致欧洲中亚地区等大宗商品出口国在全球价值链 (GVC) 中的参与度较低。同时，汽车、电子产品等高附加值和高GVC参与度的产品生产受限，导致 GVC 参与率总体下降。 2、能源价格上涨对收入的影响 能源价格飙升驱动着国家层面收入的变化。俄乌战争影响下的供应紧缺，使得能源和农产品进口商遭受实际收入损失。原油进口国土耳其的实际收入减少了1%，泰国减少0.9%，印度和南非各减少0.6%。而中东北非和欧洲中亚地区的原油出口国可以从贸易条件的改善中受益。原油生产商可以通过增加产量和出口更多自然资源，以填补黑海地区作物和能源的生产缺口，从中获得大量收入。 新冠疫情、极端天气、货币贬值和财政限制已经严重推高了食品价格，俄乌战争却让其面临更大的通胀压力。在俄乌冲突之前，由于新冠疫情以及供应链和物流的暂时中断，食品价格呈上涨趋势。恶劣的天气也影响了世界上一些粮仓的收成，同时作物储备减少。化肥成本上涨以及贸易限制也导致食品价格上涨，这将增加人们的经济压力，对贫困家庭的打击尤其严重。 二、对食品贸易的影响 1、对农业市场的影响 乌克兰是一个重要的农产品和食品出口国。2018-年2020期间的数据显示，乌克兰的玉米和小麦出口额分别占全球市场的38%、10.6%和7.2%，分别位列世界第一、四和五位。 俄乌冲突导致全球小麦市场中断的风险升高。俄罗斯和乌克兰两国的小麦出口就大约占了全球的四分之一，其中俄罗斯是全球最大的小麦出口国。 高度依赖从乌克兰进口小麦的国家首当其冲，主要进口国可能难以迅速找到替代出口来源的国家，这会使其短期内面临供应短缺的困难。在2018-年2020期间，共有23个国家从乌克兰进口了占本国总额10%或以上的小麦，大多数为低收入经济体。 俄乌冲突对全球小麦市场的冲击将影响到许多作为小麦净进口国的低收入经济体，并对其他食品市场产生溢出效应。由于主要生产国的极端天气状况和能源成本上升的推动，食品价格一直在上涨。自冲突开始以来，小麦的价格已经飙升了40%以上。大米和玉米等其他主食的价格也面临着类似的上行压力。 2、贸易政策可能引发食物危机 （1）不断增加的贸易政策干预有可能进一步扰乱全球粮食市场。 截至3月23日，各国政府已累计实施了161项贸易自由化措施和208项贸易限制措施（见图2）。 图2 2020.1.1-2022.3.23期间生效的关于食品和化肥的积极贸易政策的数量 2022年2月23日到3月23日，全球各国共宣布或实施了53项新的贸易政策，其中包括31项新的出口禁令和出口许可要求、13项进口禁令和进口配额措施，以及9项进口限制放开措施。 （2）对小麦等主食的出口限制加剧了食品价格的飙升（见图3）。 各国政府试图保护国内市场免受价格飙升的影响，全球食品价格的上涨通常会引发不同的政策反应。贸易干预政策导致了世界食品价格和小麦价格的上涨。 图3 国际小麦价格和贸易政策措施 （3）贸易措施推高全球小麦的价格。 俄罗斯拒绝向欧亚经济联盟以外的国家出口小麦、以及塞尔维亚、北马其顿等小麦小型出口国和埃及等食品进口国对小麦出口的限制，导致全球小麦价格上涨了7个百分点。 （4）虽然战争对粮食市场的影响难以管理，但更灾难性的情况可以避免。 大型食品出口商如美国、加拿大、欧盟、澳大利亚、阿根廷、巴西（生产量合计占全球小麦、大麦和玉米等主要主食出口额的50%以上）可以发表联合声明，声明不会限制主食的出口。 三、对全球物流和联通性的影响 1、对俄罗斯船运联通性的影响 制裁严重限制了俄罗斯的集装箱货运。为了遵守国际制裁，西方的主要物流公司、海运承运商和快递货运供应商已经结束了除食品与药品之外的所有对俄和在俄业务。对俄的制裁不仅要求航运公司检查运输货物是否被法律允许，还要确保交易每一方的行为都合规，包括银行、保险公司和托运人。为俄罗斯所有、为俄罗斯所运营，乃至悬挂着俄罗斯国旗的船只，向欧洲港口付款都变得日益困难，这意味着俄罗斯波罗的海沿岸集装箱港口（如圣彼得堡、乌斯季卢加）与欧洲港口（如鹿特丹、汉堡）间联系的切断，而往返俄罗斯的集装箱运输有40%通过波罗的海港口。由于俄罗斯的集装箱运输体量较小，对俄的集装箱货运进行制裁的全球影响很小，但不确定性可能会增加全球航运的压力。 而相较于集装箱运输，商品的散装运输受制裁的影响更小。在散装运输中，船舶不按常规航线运营，而是按需包租。许多国家的运营商都可以提供服务，包括那些没有实施制裁或制裁力度小于欧、英、美的国家。 俄罗斯拥有强大的国内物流业。西欧运营商的退出在极短时间内对俄罗斯国内物流影响不大。但短中期内，俄罗斯对西方运输和货物装卸设备以及信息技术系统的使用会受到制裁的限制。此外，亦有制裁限制向俄罗斯运营的航班提供保险。这将影响俄罗斯目前四分之三的商业机队。 2、对乌克兰境内船运联通性的影响 乌克兰港口当前无法进行商业航运。前往乌克兰的船只的保险不再有效，大部分乌克兰港口被俄罗斯军方切断交通或控制。与俄罗斯一样，乌克兰的商品出口量很大，其中包括约 5000 万吨粮食（2018-2019 年数据）。乌克兰的出口供应链依赖于通往黑海港口的长途铁路。如果俄乌冲突继续下去，乌克兰粮食出口物流很难找到解决方案，更不用说生产本身就会受到影响。此外，鉴于乌克兰铁路轨距与西欧铁路轨距不一致等因素，将出口产品长途转移到非乌克兰港口的灵活性是有限的。 3、物流中断的区域及全球溢出效应 中欧铁路的可能中断将会影响欧盟国家和中国。铁路运输的时间比海运短，价格比航运便宜。在过去的18个月里，为了应对供应链中断，通过欧亚大陆桥的铁路运输量大幅增长。 虽然铁路会继续运行，但进入欧盟时的合规性检查可能会延长交货时间。虽然企业可以与俄罗斯铁路公司合作，但国际支付可能会变得越来越困难。面对上述限制，跨国物流和产业运营商可能会选择退出，或者将俄罗斯设置为铁路的“禁转区”。在现有海运、空运容量有限的情况下，欧亚大陆桥的中断对欧洲、中国和过境国都会带来损失。 就空运而言，欧盟、加拿大和美国与俄罗斯的空域相互关闭大大减少了这些国家与俄罗斯的国际客运和货运航班。空域的关闭意味着欧洲和东亚之间航线的延长和费率的上升。 欧盟和俄罗斯-中亚地区间的长途货车物流也可能会受到制裁影响。对俄制裁将影响司机的流动、保险、过境保证和付款。在欧盟，德国和波兰是受长途货车物流中断影响最大的两个国家。 四、对乌克兰关键（非粮食）出口和特定全球价值链的影响 1、概述 图4 乌克兰和欧洲中亚地区的全球价值链参与指数 乌克兰对全球价值链的参与主要体现在几个特定行业。如图4所示，乌克兰对全球价值链的参与在欧洲和中亚地区处于较低水平，并且在 2009 年至 2018 年期间略有下降。战争对价值链中各国的影响程度将取决于乌克兰在价值链中扮演的角色。 乌克兰的出口对于以下三个制造业部门是重要的：铁矿石和铁制品、一些金属和金属半成品、运输设备。而乌克兰的国际收支数据显示，计算机服务部门占乌克兰对外出口的比例在日益上升。 进口最依赖乌克兰的国家主要分布在中东欧。摩尔多瓦四分之一以上的农产品进口来自乌克兰，而格鲁吉亚近五分之一的农产品采购来自乌克兰。此外，摩尔多瓦在工业产品和资本货物方面严重依赖乌克兰。乌克兰的中间产品出口占五个国家（摩尔多瓦、塞内加尔、格鲁吉亚、白俄罗斯和俄罗斯）外部供应的 5% 以上。在欧洲以外，突尼斯严重依赖乌克兰的农产品进口，而一些非洲和阿拉伯国家则在特定产业链上依赖乌克兰进口。 乌克兰不是主要的出口目的地。依赖乌克兰作为出口目的地的国家也主要分布在东欧、中亚和高加索地区。乌克兰是格鲁吉亚农产品出口的第二大目的地，占其出口总量的 12%，白俄罗斯 14% 的工业产品出口到乌克兰。在中间产品方面，白俄罗斯 10% 的产品出口到乌克兰，贝宁占 7%，格鲁吉亚占 4%。摩尔多瓦出口到乌克兰的资本货物占其出口总量的10%，阿塞拜疆和白俄罗斯则分别有9%和 8%的资本货物出口至乌克兰。 2、关键（非粮食）出口 就单个价值链而言，俄乌冲突可能会对乌克兰出口份额最大的产品造成干扰，受影响的包括钢铁、重型制造、半导体、汽车、钛和IT产业。 钢铁产业：欧洲依赖乌克兰为钢铁行业提供铁矿石、硅锰铁和生铁，其中波兰和捷克为两个最大的进口国。同时乌克兰也是硅铁锰的第二大出口国，2019年占世界出口的18.2%，欧洲的硅锰铁进口中有49%来自乌克兰。乌克兰是最大的生铁供应国之一，俄乌两国生铁出口占世界总出口的一半以上。 其他金属产业：乌克兰出口较多的其他金属包括铝和钛。钛矿石是航空航天、汽车、医疗等行业的重要原材料，而乌克兰是2019年世界第五大钛出口国。乌克兰的氧化铝出口仅占世界出口的6%，乌克兰几乎所有的氧化铝均出口至俄罗斯。 重型制造：轧铁产品在工业和建筑中有许多用途。乌克兰是轧铁产品的最大出口国之一。由于轧铁产品有着多种多样的用途，目前尚不清楚它们对特定供应链的重要性。 半导体生产：乌克兰出口了世界上70%的氖气。氖气是钢铁工业的副产品，也是计算机芯片生产的重要材料。据业内人士透露，乌克兰供应了世界上40%至50%的芯片生产中所使用的高纯化氖。 运输设备：乌克兰不是汽车点火线圈装置的主要供应商，其出口仅占世界的4%，但却是一些欧洲市场（如罗马尼亚、德国、捷克）的重要供应商。车轴和车轮的生产亦是如此。 信息技术服务：据乌克兰信息技术协会的数据，21年20乌克兰出口了68亿美元的电子通讯、信息技术和计算机服务产品，比年2020增长了35%。乌克兰信息技术服务的主要出口对象是美国和欧洲。电子商务、银行和金融科技是三大客户行业，乌克兰企业主要提供软件的开发和运营、软件质量保证和用户界面和体验设计三类服务。 五、对俄罗斯参与全球价值链（GVC，global value-chain）的影响 1、综述 俄罗斯出口的大部分为原材料（全球价值链中的上游产品），而进口的主要是半成品或最终消费品（即中游、下游产品）。一系列对俄制裁扰乱了俄罗斯的贸易，并导致物流中断、投入短缺和大宗商品价格上涨，进而影响到全球价值链。对俄的出口限制使其生产能力受损，而物流中断影响了俄罗斯甚至东亚和欧洲之间的大部分贸易流动，并进一步推高了本已高企的全球货运价格。在全球范围内，粮食、能源等商品普遍出现了供应受限和价格上涨现象。 俄罗斯商品供应的中断会对高度依赖从俄进口这些商品的地区经济产生尤其明显的冲击，进而影响全球价值链。中国、德国（西欧）和美国是俄罗斯最大的贸易伙伴，这些国家既是俄罗斯上游商品的进口国，也是全球价值链中、下游商品的重要出口国，高度依赖俄罗斯出口的谷物、化肥、金属（主要是镍和钢铁）等。 图5 俄罗斯出口的重要商品及对应的贸易伙伴 出口制裁和物流的中断使俄罗斯更难进口商品，而卢布贬值和国内需求的下降减少了俄罗斯的进口需求，这也将对那些把俄罗斯视为重要出口市场的国家产生巨大影响，如独联体（CIS）国家（服装、食品和饮料）、法罗群岛（鱼类）和巴拉圭（油籽和肉类）。 图6 俄罗斯进口的重要商品及对应的贸易伙伴 生产环节中的投入品是否存在可替代性也对一国受到的经济冲击程度极为重要。俄罗斯的一些主要出口产品（如稀有金属）在短期内难以替代，这便对全球价值链造成了严重影响。进口高度依赖俄罗斯的国家的生产环节中往往缺乏俄罗斯产品的替代品，因此其受到的负面影响也普遍较大。 本章的其余部分说明了俄罗斯作为金属、化学品、运输和商业服务的出口方，以及作为电子产品、运输设备和商业服务的进口方参与全球投资的情况。 2、俄罗斯作为出口方 俄罗斯出口的金属主要是铝、铜、铁、钢铁和镍。其最大的金属市场是土耳其、中国、德国和美国。2018-年2020间，俄罗斯出口的金属一半以上为钢铁，占世界出口的5%以上。来自俄罗斯的半成品铁和非合金钢对丹麦（99%来自俄罗斯）、比利时（82%）和巴西（79%）尤为重要。铜和铝出口分别占俄罗斯金属出口的15%和14%，全球市场份额分别为3.3%和3.6%。镍仅占其金属出口量的7%，而全球市场份额却达到12%。俄罗斯在钯、铂等贵金属市场也占有巨大的份额。 俄罗斯的许多邻国和低收入国家都高度依赖俄罗斯出口的化肥。巴西、美国、哈萨克斯坦、白俄罗斯、中国等国家是俄罗斯化工产品的最大购买国。化肥占俄罗斯化工产品出口的43%，全球市场份额达13%，其中白俄罗斯、蒙古和摩尔多瓦从俄罗斯进口了高达81%到98%的化肥。 在运输和其他商业服务方面，俄罗斯与欧盟国家的联系更加紧密。俄罗斯的运输服务主要面向欧洲国家，立陶宛、拉脱维亚和芬兰等国对其依赖性较大。同样，俄罗斯的商业服务的主要客户是西欧国家、日本和美国，而东欧国家对其最为依赖。 3、俄罗斯作为进口方 俄罗斯的三大进口伙伴是中国、德国和美国，主要进口产品包括电子产品、汽车以及服装，主要来自东亚和欧盟。俄罗斯进口的电子产品中有超过一半来自中国，大部分是手机和电脑。 最依赖俄罗斯市场的出口国包括所有欧亚经济联盟国家、格鲁吉亚、巴拉圭、法罗群岛等，出口品多为服装、食品和饮料，这些产品的出口额可能随着俄罗斯消费者需求的下降而下降。其中巴拉圭的肉类和油籽出口严重依赖俄罗斯市场，而法罗群岛五分之一以上的鱼出口到俄罗斯。 俄罗斯的服务进口额超过出口，其中旅游和其他商业服务的贸易逆差最大。俄罗斯进口的其他商业服务包括建筑、工程、科学和其他技术服务，主要来自美国和欧盟国家。运输服务则主要由货运和航空运输服务组成，进口伙伴大多是欧洲小国。东欧国家的服务出口很大程度面向俄罗斯，而瑞士在运输服务出口方面也对俄罗斯具有一定依赖性。 六、对全球外国直接投资（FDI）的影响 1、全球FDI网络中的俄罗斯和乌克兰 俄乌并不是全球FDI网络中的主要角色。年2020，俄罗斯仅为202个国家中的第22大投资目的国和172个国家中的第22大对外投资国。同年乌克兰在全球外来直接投资存量中仅占0.1%，而其对外直接投资存量可以忽略不计。 东欧和中亚经济体在双边投资方面最依赖俄罗斯。亚美尼亚和白俄罗斯的外来直接投资总额中有约三分之一来自俄罗斯，摩尔多瓦和吉尔吉斯斯坦的数据则为五分之一左右。白俄罗斯的对俄直接投资占其投资总额的77%，哈萨克斯坦和北马其顿的对俄直接投资则占其投资总额的10%左右。 图7 俄罗斯与世界各国的双边投资存量情况 许多欧洲和中亚国家在能源领域严重依赖与俄罗斯的双边投资。俄罗斯在煤炭、石油和天然气领域对许多国家开展对外绿地投资（greenfield investment，译者注：跨国公司在东道国境内直接创建合资或独资企业）。约旦、乌兹别克斯坦、埃及和伊拉克有30- 60%的能源绿地投资都依赖俄罗斯。 2、俄乌冲突对FDI的影响 美国、英国、欧盟及其盟友对俄罗斯实施了前所未有的广泛制裁，包括冻结资产、将俄罗斯银行从SWIFT支付系统中剔除、限制重要产品对俄出口等。大多数西方国家都宣布禁止或减少进口俄罗斯的石油和天然气，许多外国公司正逐渐撤离俄罗斯市场，进一步重创了俄罗斯的经济。 对俄依赖较强的东欧和中亚经济体可能会因为以下原因受到很大影响： （1）冲突和制裁导致的跨境交易复杂化和物流中断可能会减少俄罗斯对这些国家的现有投资； （2）经济萎缩和卢布贬值将减少俄罗斯对这些国家的FDI投入； （3）一些经济体的货币贬值，导致其外国直接投资存量减少，并可能引发资本外流； （4）白俄罗斯、哈萨克斯坦等对俄直接投资所占投资总额比重较大的国家，由于卢布贬值、资金转移困难等原因，其投资有可能遭受损失。 俄乌冲突对FDI和跨国公司的间接影响可能极为深远。对俄制裁可能会影响银行的资产流动性和偿付能力，导致全球金融状况萎缩，这可能增加新兴市场和发展中经济体（EMDE）的借贷成本并加剧其资金紧张。大宗商品价格飙升和通胀加剧可能促使发达经济体进一步加息，从而放缓全球经济增长，抑制私人投资。不断上升的不确定性和地缘政治风险将打击投资者信心，并迫使一些跨国公司限制其经营足迹，还将加速发展中国家的资本外逃，投资者纷纷涌向发达经济体以追求资产安全。这将加剧新冠疫情造成的全球经济脆弱性，并进一步抑制对新兴市场国家的投资。从长远来看，俄罗斯和其他国家可能会建立自己的银行网络，或减少其在交易时对美元的依赖。对俄制裁也可能促使一些国家寻求技术自立，俄乌战争和制裁的长期后果可能是进一步削弱和分裂全球金融体系和全球价值链。 七、对全球旅游业的影响 1、对出境旅游的影响 乌克兰战争严重影响了俄罗斯和乌克兰的出境旅游业，两国本在全球旅游市场中占据相当大的比例。据估计，2019年俄罗斯人出国旅行了4500万人次，创造了360亿美元的旅游收入。2019年乌克兰人旅行了2900万次，创造了89亿美元的收入。预计冲突将导致两国出境游数量和支出的减少。 2、对欧洲和中亚地区（ECA）内旅游业的影响 俄乌战争可能对东欧和中亚国家造成最严重的影响。因为俄罗斯和乌克兰的旅游市场缩减，同时全球访问该地区的游客数量也发生了减少。影响的规模将取决于战争的范围和规模。由于全球游客人数的减少，旅游公司的收入可能会减少16%至23%。 俄乌冲突之前，流向东欧和中亚的游客主要来自俄罗斯和乌克兰。例如，在2019年和21年20，亚美尼亚（58%）、吉尔吉斯共和国（71%）、塔吉克斯坦（78%）和乌兹别克斯坦（54%）的游客来自俄罗斯或乌克兰。 3、对欧洲和中亚以外地区旅游业的影响 俄罗斯和乌克兰的出境旅游业将受到重大影响。疫情前许多高度依赖旅游业的国家曾转向接待俄罗斯和乌克兰的游客，以抵消疫情导致的其他市场旅游人数下降。21年20，来自俄罗斯和乌克兰的旅客占到古巴的26%，马尔代夫的14%和塞舌尔的17%。 4、对全球旅游业的影响 乌克兰战争只会对全球旅游业产生短期影响。然而，如果战争持续太久或蔓延至俄乌国界以外，全球旅游业可能会出现更急剧的下降。战争可能影响全球旅游业的主要途径包括空域限制和安全担忧、消费者信心下降和燃油价格上涨。 5、对入境旅游的影响 俄罗斯和乌克兰的入境旅游受到严重影响，这种影响很可能要一直持续到冲突完全解决。2019年，旅游业分别占乌克兰和俄罗斯经济总量的6.3%和4.9%，占两国总就业人数的6.9%和5.6%。俄罗斯的旅游业正受到制裁、空域限制、游客信心下降的影响。 八、乌克兰战争对全球价值链的长期影响 乌克兰战争对全球化的长期影响将取决于政府政策和企业的贸易和投资决策如何进行调整。随着全球地缘政治风险的增加，战争造成的冲击远远超出了这两个国家的影响范围。全球地缘政治风险指数自2022年以来增加了一倍多，达到了自伊拉克战争以来的最高水平（见图8）。 图8 地缘政治风险指数(GPR)，2000年1月-2022年3月 第一，乌克兰战争暴露了全球贸易相互关联带来的风险。当原料供应国遭受自然灾害、大流行病和导致经济制裁的战争等负面冲击时，企业会重新考虑生产效率和生产弹性之间的平衡来应对这些冲击，从而导致全球价值链结构的长期变化，包括企业回流（reshoring）、近岸外包（nearshoring）和多种经营（diversification）等形式，甚至可能导致全球化迈向终结。 第二，除非政策发生根本改变，否则技术和经济等因素对国际生产分工的惯性作用将依然发挥作用，全球价值链不太可能缩短。全球价值链的结构由基础因素——技术、禀赋、距离等，以及影响贸易成本的政策决定。降低沟通成本的技术创新和工资差异等因素并不会因为遭到负面冲击消失，而是会因公司对提高效率和竞争力的追求而继续刺激国际生产分裂。 第三，乌克兰战争可能会重塑全球价值链。更高的地缘政治风险意味着企业需要支付额外的“保险费”，以弥补未来可能因经济制裁或冲突爆发而造成的生产中断的风险损失。随着地缘风险的上升，许多跨国公司可能选择离岸回流，以避免支付更高的保险成本。但企业追求全球化生产的行为存在惯性，因此地缘风险的增加并不意味着去全球化。 第四，对于固定成本较高的行业，如资本密集型行业，除非政策干预，否则这些企业不太可能迁移生产地点应对增加的地缘政治风险。全球价值链的重塑可能对不同的部门和产品产生不同的影响。像在汽车制造此类行业中，公司需要基础设施的高前期投资，因此不太可能离开一个面临更高地缘政治风险的国家。 第五，地缘政治风险的增加和贸易体系的分裂导致的全球价值链的重塑，可能使世界经济受损。为了应对增加的地缘政治风险，企业将调整其生产和贸易结构，以追求经济效率。在这一过程中，企业可能会在发展中国家寻找具有潜在比较优势和较低地缘政治风险的新供应商。虽然全球经济整体处于一个更加不确定和分散的世界中，但新的供应商在不断增加的投资和贸易机会中收益。 译者评述 该报告重点考察了俄乌战争影响世界贸易、投资和福利的五个视角：商品市场（尤其是食品和能源）、物流网络、供应链、外国直接投资（FDI）以及特定部门，通过一系列先进的数据模型（如CGE）等，利用世界银行、粮农组织等翔实的数据，对现行世界的经济形势和贸易状况进行了细致刻画，论述了俄乌战争对于发达国家和发展中国家之间的贸易鸿沟、不平等形态等潜在影响，并对未来的价格走向、经济形势、产业发展等作出估计。报告有三点引起大外交智库《大译编参》编译评议者思考： 第一，除却常规的政治和军事视角，战争还给世界带来怎样的影响，又指向了怎样的经济发展。俄乌战争虽然并非一起直接因经济贸易诱发的战争，但却与过去数年因流行病、恶劣天气等导致的供应紧张与价格上涨等经济危机也有所内在联系。战争的爆发，为世界的商品市场、供应链条、产业发展等带来一系列连锁而交互的作用，影响着本就岌岌可危的经济市场。而对外贸易作为一国经济的重要支点，也在影响着战争的走向和外交的策略。 第二，考察世界贸易和经济的具体视角及方法论。本系列报告在具备时效性和战略指导意义之外，还具备很强的学理性。如何更好地探索经济发展的结构性条件、分类逻辑和动力机制，报告给出了颇具说服力的五个面向，从而很好地切入分析。运用一系列先进的数据模拟模型，也给出了方法论的操作步骤和信度效度的分析，这也有利于读者更加严谨周密地探究世界经济发展。 第三，本系列报告更具现代性的世界理念。现代性是什么？政治学家、社会学家、经济学家给出了迥乎不同的种种回答，世界形势波诡云谲，如何更好地平衡民族主义与世界主义，如何更好地探究世界经济的分层与不平等，本报告都具备了更加先进的世界理念，能够启发读者对世界经济发展的元伦理学及元哲学的深入思考。 大外交智库 大外交青年智库（Glory Diplomacy Youth Think-tank，Glory Diplomacy或GDYT）是一家创办于2017年的以外交安全为主的综合性战略研究机构、社会/青年智库，总部在中国深圳，是深圳首家非官方外交安全智库、中国首家外交青年智库，创始人是王盖盖。大外交智库（GDYT）一直坚信“只有修炼好内功，才能放心去实战”的发展理念，从2017年创始初期便开始稳扎稳打，于2018年成立青年原创评论组并创办《智本青析》电子双月刊至今；2019年在海南开设分支机构即海南大外交学会，同年成立青年发展研究中心并于21年20创办世界青年菁英坊《早点知道》讲座项目至今；年2020成立应试就业研究中心并创办《真题解析》付费专栏，同年7月，大外交智库（GDYT）成立外交安全咨询公司，集中研究国家安全与国际安全、海外利益分析与保护、青年外交与青年发展、区域国别与国际组织、跨国公司与全球治理等事务；21年20成立外文编译评议部并创办《大译编参》电子刊，同年成立区域国别研究中心；2022年成立世界外交数据中心并合并所有专访项目创办《与名人对话》栏目，同年创办《鸿士论天下》栏目，组建“青年智库特种部队”全职高精尖部门。大外交智库（GDYT）从21年20以来至今，多次举办全国（含全球）青年国际问题学术研讨、政策分析与思想交流等活动，如“国际问题研究型青年智库发展模式探索论坛”、“国际关系青年辩论赛”、“国关青辩最佳辩手论坛”、“世界青年菁英坊《早点知道》系列讲座”、“国际问题研讨会（GDYT·ISAS）”系列活动、《与名人对话》系列活动、《鸿士论天下》系列活动、国际战略高端论坛与菁英论坛等。自创办以来，大外交智库（GDYT）一直致力于“让壹亿中国大外交青年的智慧与方案被全球看见”，聚集全球各地有志青年为实现个人、社会、国家和世界和平发展而奋斗，至21年20底，已发展成集专家顾问、研究员、评论员、特约研究员、编译评议员、助理研究员、实习生、志愿者等全方位国际人才体系（200余人）的青年智库样本标杆，聚焦中国与全球大外交领域青年的原创方案、发展计划和外交延伸等助力与服务，在“对照全球外交发展、对接世界高端智库、对比新型平台建设”的三原则下为中国的外交与安全的发展贡献青年力量和方案，实现价值增值与最优，效果非常明显，为政府、企业、智库、高校、非政府组织以及个人都有提供咨询等服务，被海内外青年誉为现代智囊的“青年精英大脑集中营”，是全球新型外交青年智库的开创者和代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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