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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山【传奇将军王根僧之大结局】

 金古传奇 2022-09-16 发布于广东
              第六十三回       大结局
"我到过许多地方/数这个城市最年轻/它是这样漂亮/令人一见倾心/不是瀚海蜃楼/不是蓬莱仙境/它的一草一木/都由血汗凝成......"这首《年轻的城》是著名诗人艾青所写,诗中讲的这座城,就是美丽的新疆石河子。

石河子,是新疆维吾尔自治区直辖县级市,与第八师实行师市合一管理体制,由管理。经过几代军垦人的不懈努力,如今的石河子已是新疆的一张特色名片,是“国家园林城市”、“全国双拥模范城”、“全国精神文明工作先进城市”、“中国棉纺织名城”、“最具海外影响力城市”、“国家新型工业化产业示范基地”,获评“中国人居环境奖”、“联合国人居环境改善最佳范例迪拜奖”。截止2020年底,石河子市已有新疆天业、天富能源、西部牧业等4家上市公司,5家新三板挂牌企业,石河子大学等14所大中专院校,兵团农垦科学院等18所科研机构,国家级经济技术开发区、国家级高新技术产业园区和国家级农业科技园区各一个......

                (王根僧与夫人张兆萍合影)

可又有多少人知道,今天人口已近68万的石河子六十多年前还是“一川碎石大如斗,随风满地石乱走”的蛮荒之地?真可谓是千里戈壁万顷沙,百里荒原十人家。1959年,王根僧将军亲笔撰写了《新城初创》一文,对石河子创业初期的艰辛历程作了极为精彩的描述:

      “石河子,乃戈壁滩上一座美丽之新城,其不凡之风貌,吸引中外游人接踵而至,有人将它比作“展翅凤凰”,有人说它是边疆“一颗耀眼明珠”。城里高楼林立,烟囱累累,林荫夹道,花园棋布。白昼视之,则洋瓦红垣,鳞篦相接,房屋舍宇初于葱绿,宛如翡翠世界;夜晚观之,则万家灯火,光流交织,如银河坠地,群珠吐辉。然而,这“展翅凤凰”或“明珠”之珠,忆其来历,令人遐想。

1950年初,冬雪未解,中国人民解放军驻新疆部队奉毛主席命令,一手持枪,一肩荷锄,继承南泥湾传统,参加大生产。各路大军奔赴天山南北莽莽垦区,冰天雪地扎下营盘,在渺无人迹的苇湖戈壁,创开天劈地之伟业。其原22兵团属部,大多开赴玛纳斯河两岸的沃野苇滩,开始生产。
4月,秉承彭总意旨,拟在玛纳斯河东岸或西岸创建一座新城,以为我军建家立业之基。新疆军区王震司令员偕二十二兵团陶峙岳司令员、赵锡光军长、王鹤亭厅长等人西出玛纳斯县,踏遍百里荒野,数度勘测研究,拟出方案。8月,复顶烈日偕苏联专家两人详勘石河子一带,风餐露宿数日,始得地理、水源、地质方面完整材料,认为:石河子接近各个垦区,北至下野地,沙湾、炮台、车排子为一望无际之平原,纵横数百里尽可开发,石河子正居要冲,地势平坦,水源充沛,其南为天山原始林区,采伐方便,为建城所可依赖。调查得知,石河子公路边有一古老街道。1945年,新疆“三区”民族革命胜利,民族军部队与国民党部队隔玛纳斯河相峙,由于建筑工事,两岸数十里森林砍伐殆尽。房屋庙宇复毁于炮火,十室九空,凄厉万分。现仅有5户人家,其中两家铁匠,一家阿訇,一家保长,一家卖馕者。街道冷落,人马稀疏,周围十数里内,庄名数处,殆无人家,穷乡僻壤,满目凄凉。此地芦苇茂密,夏秋两季蚊蝇多如烟云,不论屋外、屋内迎空一抓,就是一把,居住在此受其侵扰不言而喻......”
董必武、朱德曾先后到过石河子视察,周恩来总理也一直想去这个闻名遐迩的“戈壁明珠”看看。1965年7月,周恩来总理、陈毅副总理到访巴基斯坦、坦桑尼亚、埃及等国,计划在归途中到新疆暂作停留,并准备视察石河子。国务院总理要来石河子视察,繁重的接待任务便落在了兵团副参谋长、石河子管理处处长的王根僧身上。王根僧早出晚归,骑着自行车到处布置检查,已近古稀之年的他,渐渐有些心力不济,时常感觉双腿发软身体不适。

王根僧将军与家人及同事合影

      左一为王根僧、右一为李毅(时任第九军军直政治主任,后任河南省新乡军分区副政委、地委书记等职)

周恩来和陈毅到达新疆的第二天,即赴石河子新城和垦区视察。周恩来到了石河子后,对这座崭新的城市赞不绝口。陪同接待的领导干部很多,有人觉得这是一个抛头露面的好时机,想在总理面前表现一番。有同事私下对王根僧说:“今天是个表功的好机会,你对党和国家事业贡献甚大、抗战时屡立功勋、兵团建设又劳苦功高,别人挤破脑袋想出风头,你却无动于衷走在人后,这是为何?”

王根僧说道:“要论功劳,有几人能比得过重华(赵锡光)!如今重华去世,我怎能为自己评功摆好?”

      世人终日忙,无非名利场。而名利之于王根僧来说如同粪土鸿毛。不要说借机在总理面前表功,即便是正常的官阶职称评定,他都是把自己名字列于别人之后,从不争功张扬。

尽管王根僧如此低调,但在石河子的招待所里,周恩来还是在人群中发现了他。当看到王根僧时,周恩来高声地叫道:“兆熊,咱们到那边谈谈。”


      周恩来和王根僧坐在宾馆院内的石桌边,秘密叙谈了半个多钟头。这是周恩来与王根僧继西安事变后的第二次单独谈话。

在西安事变发生后,来西安处理“兵谏”事宜的周恩来曾与王根僧有过单独谈话。周恩来指示王根僧要严密观察“兵谏”后各部将领的思想动向,同时还需摸清蒋介石安插在西安的军统特务活动情况。

在和平解决西安事变时,蒋介石当面表示,希望能在南京与周恩来直接会商两党合作的事宜。然而,张学良随蒋介石一到南京即被扣留,王根僧通过关系第一时间获得了张学良被扣的情报,便立即告知在西安的秦邦宪(博古)与周恩来。秦邦宪、周恩来遂将此消息告知延安方面。1937年1月5日和6日,毛泽东等人连日给在西安的周恩来、秦邦宪发去电报:“此时则无人能证明恩来去宁后,不为张学良第二”、“恩来绝不可去宁”。中共中央考虑到周恩来的安全,改变了原先的计划,另派潘汉年前往南京。段延在《追寻父亲足迹》一文中说,博古对其父段六奎说:“王根僧是我很熟悉的朋友......”】

1965年7月6日,周恩来、陈毅在石河子同兵团干部、劳动模范、复员军人、支边青年代表及服务人员合影

王根僧与周恩来在石河子这次单独谈话之内容甚为保密,除当事人之外并无第三人知道。事后家人问起,王根僧也只是说:“我们回顾了一些往事与故人。总理记性真好,许多人和事我都记不清了,他还记得很清楚。”

自从接待完周恩来、陈毅石河子之行后,王根僧颇感身体不适,便到医院检查。医生告知是十二指肠溃疡,患疾已很长时间了,遂要求住院治疗。住院的当日即大出血,治疗一段时间止住血后,王根僧便出院立即投入工作。

中央和军区的领导都非常关心王根僧的病情。许多兵团干部去北京出差,总有领导问:“王根僧同志现在身体怎样?回去代我问候一声。”

新疆军区副政委张仲瀚每次到石河子,必定会到王根僧家中探望,常劝他要多休息养病。而王根僧却说:“我的病不碍事,石河子的建设工作耽误不得!”

然而,王根僧的病情却日益加重,并且数度大出血,短短两个月便请专家做了三次手术,可是手术之后仍无好转。然此时正临新疆自治区成立十周年大庆之时,中央派贺龙副总理率中央代表团参加庆典,王根僧为不能亲自接待这位老朋友和领导而感到遗憾。

1965年10月1日,王根僧突然病情加重,新疆军区及兵团党委决定派专机将其送往苏联救治。但为时已晚,尚未成行,王根僧又再次大出血,终因失血过多抢救无效而逝世,享年67岁。

10月6日,受中共中央委托,中央慰问团团长贺龙副总理和兵团领导到王根僧家中吊唁。贺龙嘱咐王根僧夫人张兆萍道:“节哀保重,要化悲痛为力量,把子女教育培养成合格的革命接班人。”

贺龙及兵团干部与王根僧家人在原二十二兵团领导办公旧址西院樱桃树前合影(右四为贺龙)

1985年9月29日,以中央顾问委员会副主任王震为团长、全国政协副主席陶峙岳等为副团长的中央代表团抵达乌鲁木齐,参加新疆维吾尔自治区成立30周年庆典。他们特意到石河子给赵锡光、王根僧扫墓。

1991年8月17日,83岁的国家副主席王震抱病视察新疆,来到石河子后,他再次来到已逝好友王根僧、赵锡光墓前祭扫。念及往昔岁月,王震老泪纵横,无比伤感地说道:“两位兄弟啊,我王胡子今天又来看你们了,以后恐怕再也来不了了!”

2004年,兵团统战部、民政局下拨一笔专款,对王根僧、赵锡光之墓再次进行了修缮。

       王根僧将军的墓地在石河子北阳山西段的山脚下,与赵锡光、陈德法、刘振世之墓相邻。四位将领之坟都是水泥墓顶,大理石立碑,金字碑文,碑刻他们的丰功伟绩。四坟从东向西一字排开,分别是赵锡光、王根僧、陈德法、刘振世。第一座坟里安葬的是王根僧义结金兰的兄弟赵锡光,赵锡光领国民党中将军衔,曾任中国人民解放军二十二兵团副司令员,第二座便是王根僧将军之墓;第三座陈德法将军之墓,陈德法将军曾任国民党迪化警备司令部中将司令,九二五起义后任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九军第二副军长、副参谋长;第四座坟是刘振世,爱国将领。九二五起义后,任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二十五师(现)师长。后来,为纪念这四位对新疆的和平与发展作出过重要贡献的爱国将领,人们将北阳山改称为“将军山”。

       王根僧将军的人生境遇颇为传奇,虽说道路坎坷却又精彩纷呈。从他身上既可以看到时代大潮起伏跌宕,又能看到他寻求光明追逐理想的不屈意志和达观胸怀。在“西安事变”和“九二五起义”历史事件里,他是力挽狂潮的革命者;在征讨军阀与抗击外侮的沙场中,他是英勇善战的爱国者;在新中国屯垦戍边及新城建设事业上,他又是军垦神话的缔造者!

      他,居功至伟却虚怀若谷。

      他,淡泊名利不慕钱财却心系天下忧国忧民。

      他,一生斡旋混沌间,却始终是个明白人!

感谢您的关注,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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