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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岗英雄中最具眼光的徐世绩 最近电视播映《隋唐演义》，也凑热闹聊几句。 
瓦岗英雄中大家最熟悉的无非是秦琼、罗成、程咬金、单雄信几位勇将，其实最有头脑的是徐世绩，即徐茂公。在演义小说中，徐茂公被描写成了类似诸葛亮、吴用之类的军师形象，摇着鹅毛扇，甚至演绎成公孙胜那样能呼风唤雨的“牛鼻子老道”。 
实际上徐茂公的原型徐世绩（字懋功，后被李世民赐性为李，改名为李世绩，再后来因避李世民的讳，改名为李绩）是一名武将和帅才，善使枪矛。十七岁就投奔翟让，入伙当“强盗”，干着打家劫舍的勾当。从没当过军师，更非老道。
把徐世绩改造成军师，不过是演义小说的固定套路。不管哪个山寨，总得安排一位军师，才显得文武兼备，有声有色，小说才好听。但瓦岗寨全是赳赳武夫，没办法，只好把足智多谋的徐世绩改造成军师徐茂公，把盔甲换成道袍，把枪矛换成鹅毛扇。
说到足智多谋，徐世绩倒真是比其他瓦岗英雄强。不但如此，他还是所有瓦岗英雄中最具眼光，事业成就最高的，几乎没有什么人生败笔，桩桩件件都做得有声有色，无可挑剔。 他刚一入伙，就劝说翟让：兔子不吃窝边草，我们不要在家乡劫掠，而到地近御河，商旅众多的宋、郑两州劫掠。翟让称善，于是他们大发横财，兵众大振。 隋朝名将张须陀率两万多人讨伐，翟让惊恐欲逃，徐世勣制止，让瓦岗军采取诱敌深入、伏兵袭击的战术，将隋军全部歼灭，张须陀亦战死。张的部下秦琼和罗士信转投裴仁基，后又随裴归了瓦岗军。 后来李密入伙，徐世绩立刻看出李密是真正的人杰，比翟让高明得不是一星半点，对李密心悦诚服，瓦岗寨众英雄在李密领导下取得一个接一个的胜利，使瓦岗寨达到事业的高峰。 徐世勣使用奇计，在洛水两岸几次大败王世充，李密因此封他为东海郡公。后徐世勣向李密进言，攻陷黎阳仓，天下事看可矣。李密听计，派徐世勣带五千人袭取了黎阳仓，开仓放粮，十天之间，就招募到兵士二十多万人。 徐世绩除了文武兼备，智勇双全之外，还特别重情谊，有人情味儿。虽为李密重用，却仍忠于旧主翟让。在李密准备对翟让下手的酒席宴上，徐世绩与单雄信一道雄赳赳站在翟让身后，李密无法下手，由此也可看出，徐世绩武功不错。李密只好把徐、单二人请到别间，才对翟让下了手。混乱中徐世绩也被乱刀砍伤，李密亲自致歉，并将翟让旧部仍归徐世绩、王伯当、单雄信率领。 后来李密败于王世充，其它瓦岗英雄均为王世充所俘，只剩徐世绩仍然固守着黎阳仓。李密本可以投奔徐世绩，但他以己度人，以为徐世绩必定记恨自己，不敢去投。只好去投李渊，以曾经的王者屈居他人之下。 后来瓦岗寨英雄包括罗士信（罗成）、秦琼、程咬金等大都投了李唐，徐世绩也看出李唐将一统天下，也投了唐。但在投唐之前，一定要把黎阳仓全部花名册和清单先交给旧主李密，然后由李密献给李唐，好把功劳算在李密头上，李渊听说后赞曰：“实纯臣也”。 由此亦可知徐世绩一直是忠于李密的。如果当时李密兵败后投奔镇守黎阳仓的徐世绩，说不定还能收拢瓦岗旧部，东山再起。最终天下是李渊的还是李密的都很难说。 后来李密又叛唐外逃被杀，徐世绩却不避嫌疑，厚葬李密，尽到了人臣之礼，这在瓦岗旧将中是唯一的。 徐世绩不光忠于旧主，对老友同样深情厚谊。单雄信缺乏眼力，为王世充卖命。有一次在战场上差点杀了李世民（一说是李元吉），恰徐世绩赶到，单雄信退走。 直到王世充兵败降唐，单雄信也跟着降唐。不料李世民不允，定要处死单雄信。此时瓦岗旧将中只有徐世绩为其说情。愿将自己所有功劳和官位全部上交，换取李世民对单雄信的饶恕。无奈李世民仍然不允。临刑前徐世绩哭着跪在单雄信面前，割下自己的腿肉请单雄信吃，言：“生死永诀，此肉同归于土矣。”以表自己生死不渝的老友情义。单雄信死后，徐世绩不但厚葬雄信，而且收养了单雄信的儿子。  割肉飨旧友他的人情味儿还体现在家人身上，他与其弟李弼特别友爱，真正是“长兄如父”。徐世绩虽贵为宰相，但到了姐姐生病的时候，他一定亲自为她煮粥。火苗烧了他的胡须。姐姐于心不忍，说何不叫下人干呢？徐世绩回答：“哪里是因为缺人呢！只不过看到姐姐年纪大了，我也老了，即使想要年年为姐姐煮粥，又怎么可能呢？”这个故事被收入“二十四悌”中。 徐世绩在归唐之后屡立战功，随秦王李世民击败宋金刚、击擒窦建德、平定王世充、大破刘黑闼及徐圆朗等人。 到了唐太宗时代，与李靖一道数次击败东突厥和薛延陀，并最终彻底灭亡了薛延陀政权。 徐世绩还两次出征高句丽，最终将高句丽彻底灭亡。这一段历史正是评书演义《薛仁贵征东》所描述的内容。演义中的徐世绩似乎只是在背后摇鹅毛扇的军师“徐三哥”，主要功绩都是薛仁贵建立的，到最后连大元帅也是薛仁贵。但在真实历史中，薛仁贵只是一名战将。真正的主帅正是任行军大总管的徐世绩，行军大元帅即相当于总司令。《唐史演义》评：“薛仁贵，将材也，李勣，将将材也。”
在整个初唐，真正的军事天才只有两位——徐世绩和李靖（即托塔李天王的原型）。唐太宗曾说：“李靖、李勣二人，古之韩、白、卫、霍岂能及也！”唐人称本朝名将，必首推二李，犹春秋、战国之孙、吴，汉之卫、霍；唐肃宗时二人又一起被列入古代十大名将。即白起、韩信、诸葛亮、李靖、李绩、张良、司马田穰苴、孙武、吴起、乐毅。 徐世绩在军事上光芒四射，但在政治上却非常低调，保持中立，尽量避免陷入争端和站队。在玄武门之变的兄弟争位相残中，徐世绩基本没有参与。这也是他以盖世之功，为什么只排在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末的原因。 到高宗时代，高宗欲立武氏为后，遭众臣反对，只好问计于老臣徐世绩，徐答：“此乃陛下家事，何必更问外人？”这件事常为后人所诟病，其实抛开男尊女卑的正统观念，不管谁上台并无正义非正义之分。倒是证明了徐世绩比别人更有眼光，他早已看出武氏能力超群，早已控制了高宗，势不可挡。谁反对谁死。他选择了明哲保身，得以善终，这也是一种人生智慧。 
徐世绩不光是战神，而且还有著作问世。他兼通医学，曾奉命与他人一道编《新修本草》，成为唐代医学生的必修书，后来也成为日本医学生的必修书。除此之外，徐世绩还自撰《脉经》1卷。怪不得后世小说把他改造为军师，确是文武兼备。 为什么说徐世绩肯定没当过瓦岗寨的军师呢？且不说徐世绩在真实历史中从来没有担任过类似职务，单从情理也能分析出来。 瓦岗寨实际上分为两段，前半段的寨主是翟让，翟让自己有军师，叫做贾雄，轮不到徐世绩。再说徐世绩的才能主要在打仗上，他十三岁便杀过人，十七岁投翟让，一直就是战将，与单雄信分列左、右武侯大将军。 后来李密成为寨主，徐是翟的旧将，李密肯定不可能完全信任他，更不可能让他当军师。再后来李密杀了翟让，徐险些被杀，李密能让他继续带兵打仗就不错，不可能留在左右，天天问计于他。最后李密兵败于王世充，不敢去投徐世绩，足以证明李密从来没有完全信任过徐世绩。 最后徐世绩投唐，李世民手下人才济济，更不可能让降将徐世绩当军师。不过李世民还是充分信任徐世绩的军事才能，一直让他带兵打仗，成为唐朝开疆拓土的主要战将之一。 他不但在政治、军事、人事等各方面头脑清醒，对方士的所谓长生之术，连英明的唐太宗都沉迷其中，而徐世绩也能保持清醒，一语即揭穿其伪。 徐世绩并无显赫出身，其父徐盖不过是乡间乐善好施的富豪，一介草民而已。徐世绩早年只是瓦岗寨的“山贼”，最后居然有如此高的成就，真是难以想象。 不过也正因为出身低微，与唐代另一位齐名的战神李靖相比，就显得少了一段家庭文化的熏陶。李靖出身官宦，是隋初名将韩擒虎的外甥，幼年时与舅舅探讨军事，韩擒虎曾说：“可与之讨论孙吴之术的人，只有你啊。”后来在战功上跟徐世绩不相上下，但身后留下了大量兵法著作，包括《李靖六军镜》等，可称著作等身。这样，在军事理论上就明显高过徐世绩了。 也正因为如此，李靖在后世被捧得越来越高贵，以至于成为神仙——托塔李天王。而徐世绩则始终接地气，即使后世演变为神机妙算的军师“徐三哥”，给人感觉仍留在瓦岗寨中，上有大哥魏征、二哥秦琼，下有四哥程咬金、五哥单雄信。 
2018年5月4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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