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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击上面蓝字“望安山文学”关注我们，谢谢！  流水线上的一天 文/钟俊英 暑假，同学说她的活干不完，叫我帮忙几天，于是，便有了我的第一次接触流水线。 这是一家比较大型的服装厂，做的产品都是睡衣，有三个车间，几百个工人。我以前也大概知道，流水线的工作，是做完上一道工序，再把货给下一道工序的人。但是他们并不是我想象的那样，把货物抱来抱去，而是车缝区确确实实有一条弯弯绕绕的传送带，每个人做完自己的工序就把半成品挂上去，传送到下一道工序旁边，名副其实就像流动的水一样。 即使是白天，车间里也是灯火通明，成品和半成品像大大小小的山，堆放在各个工位旁边。工人们有男有女，或坐或站，都在不停地忙碌着。有音乐爱好者带来了小音响，播放着流行歌曲里爱而不得的肉麻倾诉。电动缝纫机在轰鸣，传送带在流动，风扇在飞转，夹杂着人声歌声，整个车间一片热火朝天。 我要做的工作是在衣服的门襟上画好纽扣的位置，没有什么技术含量。我们小组有四道工序：打扣眼（她们称作打钮门），画纽扣位，钉纽扣，扣纽扣。打扣眼的是我们组长，她是一个白净高挑的中年女子，从事服装厂工作已十几年，做事麻利，看似温婉俊俏的小媳妇，做起事来女汉子一样。 九点左右的时候，钉纽扣的说肚子不舒服，跑了两次卫生间。一开始我们都以为她只是拉肚子，直到发现她神色痛苦地坐在地上，靠着堆成山的衣服休息，才估计可能比较严重，赶紧围过去看她。同学告诉我，这是个很顽强很吃苦的女人，一般能忍受的病痛，她是不会停歇的。她半躺在那里，眼睛微闭，疼得几乎不能说话。我们提议让她上医院，她不肯，她期望过一会痛苦能缓和。我们几个人围着她，一边劝说一边分析各种可能的疾病。组长给她调了红糖水喝下，可是十几分钟过去了，情况并没有好转。她们叫来了她的女儿（原来她的女儿也在同一个厂， 就在二楼车间），女孩蹲在妈妈面前，握着她的手，好说歹说，终于把妈妈扶起来送去医院了。 午饭的时候，同学叫扣纽扣的把饭卡借给我，因为她不喜欢吃米饭，所以一般不去食堂打饭吃。这是个四十岁左右的女人，外省嫁过来的，声音尖细，说话的时候眉飞色舞，时而咧嘴时而歪头。那表情和语气，就像个十几岁的可以撒娇的女孩，跟她脸上细小的皱纹完全不像同一个人。她的性格开朗，无论是工作还是生活，基本上都是率性而为。她不会为没活干少赚钱着急，也不会为了省钱就去食堂吃自己不爱吃的米饭。她老是去外面买吃的，虽然有时候分享出去一大半，而且经常买回来的都是我们说的垃圾食品，但她仍乐此不疲。这不由得让我感慨，其实人到中年，也可以像个孩子般地无忧无虑过日子。 午饭和午休时间加起来是一个小时，大家匆匆吃完饭，就各自找个桌子、条凳或者衣服堆，躺下眯一会。 下午快要下班的时候，钉纽扣的从医院回来了。说做了一些检查，开了一点药，虽然稍微好点了，但是医生并没有明确查出是什么原因，然后她叹口气说“花了一千多”。我们又感慨起来，医院真的是去不起的地方，这一去，半个月的工资都没了。 下了班，我算了一下，这一天我做了48块钱。  插图/网络 钟俊英，江西瑞金人，闲时写写文字自娱自乐，偶有作品见于网络及报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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