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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避免原生家庭的缺陷?

 陈才源 2022-09-18 发布于北京

我是余文乐,在香港一家证券公司上班,未婚妻漂亮,婚房也贷款买好,就差努力生小孩了。但是我现在刚从精神病医院出院,没有工作,没了未婚妻,也好像没了未来。这一切的转变来源于那天下午,我像平常一样回家照顾母亲,她腿脚不好,几乎不能起身,而请来照顾母亲的保姆又被情绪暴躁的她赶走,还把人家弄烫伤:没办法只得靠我来照顾他,我把工作辞了,每天过来看她,又是按摩抚慰又是端屎端尿;母亲却照常情绪躁郁,对我依旧骂骂咧咧。非要给美国的弟弟打电话,还不断骂我是扑街仔(混蛋)。为了尽快还房贷,我借了大笔钱炒股,没想到炒股失败,资金有了大缺口,自己的生活一下子面临着巨大的困难;我没有选择放弃母亲,把她送进护老院,而是依旧来照顾她。她大小便失禁了我就帮她洗澡,可是不绝于耳的抱怨与辱骂,混杂着事业生活不顺带来的委屈和愤怒,终于激发了我不曾发现的躁郁症,帮她洗澡的时候一个失手,于是母亲意外死于我手。

法院没有监禁我,而是认为我有精神病,判决我强制进入精神病院治疗。

我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我对母亲这么好她还是不喜欢我?未婚妻叫我把母亲送到养老院,我宁愿打她一巴掌,也没有送我妈进护老院。父亲和弟弟都离母亲而去,只有我心甘情愿地留下来照顾母亲,天天忍受着佣人都忍受不了的拳打和辱骂,尽心尽力照顾母亲,可为什么,为什么你心里只想着弟弟,心里一点都没有爸爸,没有我?

我是曾志伟,我是余文乐的爸爸;现在来青山精神病院接我的大儿子余文乐,我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过他了。我的职业是长途司机,常年往返香港和大陆之间,虽然很辛苦,开车的时候没地方尿尿只能尿进塑料瓶,但那个一个月挣三四万的年代,知道我是跑长途的,个个都羡慕不已。现在的我,一个人租了间劏房(面积小于8平),小小一块地租金也要三四千:周边没亲没故的,一个人生活也是落魄,一点都没有往日的荣光;现在老婆死了,小儿子在美国,身边唯一的亲人就只有大儿子了。老实说,把完全不了解的大儿子从精神病院里接出来,我内心是十分忐忑的;一方面能见到自己的儿子,一方面又心存芥蒂,甚至为了以防不测,怕他发病我还藏了个锤子在枕头下面。我原本是有个幸福美满的家庭的,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一切变得我完全看不懂了;面对儿子的诘问,责问我为什么母亲生病的时候我不在身边,我只能痛苦万分地责怪自己,只能说对不起。我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一结婚老婆就对我各种抱怨和指责,瞧不起我,骂我;我为了挣钱,日夜奔波穿梭于港陆之间,尽可能多地挣钱养家,也为了老婆少见到我少生气,哪怕饮食不规律,没地方上厕所,哪怕因此拉下一身的职业病;可为什么,为什么弄巧成拙老婆还是对我不满意,还是无穷尽的责怪和怨恨,我不懂啊,我真的不懂。

父子的伤痛与苦恼源自何处?我觉得是来源于母亲,来自于那位生活不能自理,整日痛苦不堪,完全丧失生活勇气的母亲。

她让这个家庭,一开始就有了缺陷。而这一切悲剧的源头,或许就是她对自己婚姻过高的期望、不满足的厌世和抱怨,以及没有任何想去改变的想法和行动。

我没有在她身上看到一点点她对丈夫儿子的爱。

整日只知道沉浸在过去没嫁人前那个读过书、受尽家人宠爱又有很多人追的回忆之中:又不断假想:如果当年没有嫁给这个丈夫就好了,如果当初跟小儿子去美国就好了……然而每每梦醒,就更加痛恨面前的一切。身体的疼痛以及心理的孤独,让自己心中的怨恨随着心理扭曲不断升级,一直关爱自己的大儿子就成了自己唯一的情绪宣泄出口。这是电影《一念无明》,根据真实故事改编;还好,在电影后半段,这对悲剧的父子也算是有个温情的结局。

血浓于水的父子关系,以及生活中一起逐渐亲密的相处,扫除了父亲曾志伟起初心中的障碍;他意识到大儿子看似乖张的行为言语背后,其实是桀骜不驯的个性和善意温和的心灵,他不是真正的有病,不会毫无征兆地突然伤害别人,他之所以和别人不同,是因为他没有妥协世俗的的规范和默认的行事准则,所以才不被接纳,被甩出了群体之外。(出院后的余文乐参加朋友的婚礼,新郎新娘在台上痛哭流涕两人相爱的经历,台下所有的宾客却无一人关心,全在讨论这段饭吃得值不值;他看不下去了,上台仗义执言,却被台下不尊重人的宾客们当成神经病,肆意拍照传播)所以父亲最后拒绝小儿子冷冰冰的劝告,拒绝把大儿子送回精神病院。(小儿子去美国读书后再也没有回过香港,与原生家庭的一切乱七八糟进行了冷酷无情地彻底切割,再无瓜葛;当父亲走投无路打电话给他时,他只说,你选个养老院吧,钱不是问题,但我绝不会回去。或许在弟弟的心里,亲情已经在这个充满抱怨且支离破碎的家庭里消失殆尽;在他眼里,人和人之前的感情变成了虚无缥缈的东西,什么东西都可以用钱来衡量,什么问题都可以用钱解决。)

父亲也婉谢了精神病家属互助会的善意,没有把在外人看上去濒临失控的大儿子重新送回精神病院。他背离了先前所依赖的人际关系世俗准则,宁愿被孤立也要与被视为怪物的儿子站在一起。因为父亲心里还有爱,正如他所说,不是所有事情都可以推脱给别人做的。就像儿子余文乐不顾未婚妻劝说,始终不愿把母亲送进护老院一样,父亲曾志伟最后也选择了和儿子站在一起。

最后的镜头也意味深长,神色安然的父子静坐在河边,望着远方,也望着自己的未来——自此二人相依为命的未来。

从电影回到现实,真实生活中,又有多少这样因为原生家庭的缺陷而引起的悲剧呢?很多甚至连个略带温情的结局都没有。

如果可以回到过去,或许儿子余文乐的母亲,会选择让自己少一点抱怨,多一点赞赏吧。

真诚地赞赏,会让自己发光。

抱怨则不然,一个人在抱怨的时候,其实是很自私的;他只图自己情绪宣泄,却丝毫不顾自己浑身的戾气,也察觉不到自己正不停地向周围的人甚至是最亲近的人释放负能量,将自身的坏情绪传染给别人;如果别人因此试图远离他时,他还会很委屈,觉得别人都是群白眼狼,平时白对他们好了!

真的,没有人喜欢无休止的抱怨,哪怕是最亲近的人。

与其抱怨,不如改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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