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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几岁的年轻人，风华正茂，出身于书香豪门世家，又有皇帝贴身侍卫的优越地位，本应春风得意，却恰好也是因为这重身份，以及本身心思慎微，导致纳兰并不能够安稳享受那种男儿征战似的生活，他往往思及家人，眷恋故土。 严迪昌《清词史》：“夜深千帐灯’是壮丽的，但千帐灯下照着无眠的万颗乡心，又是怎样的情味？一暖一寒，两相对照，写尽了自己厌于扈从的情怀。”经过日间长途跋涉，到了夜晚人们在旷野上搭起帐篷准备就寝；然而夜深了，“千帐”内却灯光熠熠，为什么羁旅劳顿之后深夜不寐呢？ 长相思·山一程 清 纳兰性德 山一程，水一程，身向榆关那畔行，夜深千帐灯。 风一更，雪一更，聒碎乡心梦不成，故园无此声。
这首词大概的意思是，我扈驾赴辽东巡视，随行的千军万马一路跋山涉水，浩浩荡荡，向山海关进发。入夜，营帐中灯火辉煌，宏伟壮丽。 夜已深，帐篷外风雪交加，阵阵风雪声搅得人无法入睡。作者思乡心切，孤单落寞，不由得生出怨恼之意：家乡怎么没有这么烦乱的声音呢？
“山一程，水一程”，看出旅程的艰难曲折，遥远漫长。词人翻山越岭，登舟涉水，一程又一程，愈走离家乡愈远。“身向榆关那畔行”，点明了行旅的方向。词人在这里强调的是“身”向榆关，那也就暗示出“心”向京师。虽然是奉命离开了家乡但是自己的心是永远向着家乡。 “风一更，雪一更”这两句写出了一种荒寒的塞外，暴风雪彻夜不停，“山长水阔，路途漫长而艰辛，塞上恶劣的天气，就算是在阳春三月也是风雪交加，凄寒苦楚，这样的天气，这样的境遇，可以说是让词人对这表面华丽招摇的生涯生出了悠长的慨叹之意和深沉的倦旅疲惫之心。
“更”是旧时夜间计时单位，一夜分为五更。“一更”二字反复出现，突出了塞外席地狂风、铺天暴雪，杂错交替扑打着帐篷的情况。这怎不使词人发出凄婉的怨言：“聒碎乡心梦不成，故园无此声”对狂风暴雪的厌恶。夜深人静的时候，是想家的时候，更何况还是这塞上“风一更，雪一更”的苦寒天气。风雪交加夜，一家人在一起什么都不怕。可是现在远在塞外宿营，夜深人静，风雪弥漫，心情就大不相同。从“夜深千帐灯”壮美意境到“故园无此声”的委婉心地，既是词人亲身生活经历的生动再现，也是他善于从生活中发现美，并以景入心的表现，满怀心事悄悄跃然纸上。天涯羁旅最易引起共鸣的是那“山一程，水一程”的身泊异乡、梦回家园的意境，信手拈来不显雕琢，王国维曾评：“容若词自然真切。”
这首词的情感过程很明晰，首先是自己无可奈何奉命离开家乡可是心中满是家乡。其次，是在寒冷风雪交加的塞外词人再次想家，想念家人亲人。最后，就是词人对狂风暴雪的厌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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