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老底子每天呈送精彩文章一组 打开尘封的记忆,寻觅往昔的岁月 叙上海老底子事 忆上海老底子人 诉上海老底子情 儿时的煤油灯 瘦 马 岁月像一条永不干涸的河流,人生中许多琐碎小事都一一被冲刷掉了,却难以冲走那刻骨铭心的记忆。 我想起了儿时的煤油灯。 那是1955年秋,由于父亲的冤案,全家遭殃,除了姐姐寄居外婆家外,其余兄妹四人跟着母亲被迫从上海市区移居郊区宝山的一个小村庄——“北侯”宅。 为支撑起这个风雨飘摇的家,母亲在“丰收高级社”(现今的生产大队)找到了一份会计工作。 那时候各家各户晚上照明都用煤油灯,有的是用小玻璃瓶自制的,有的是从供销社买回来的,上面还带着玻璃罩。我家当时就有两盏这样的煤油灯,一盏供我们兄弟晚上看书学习,一盏是母亲做家务所用。 记得那时,每当夜幕降临,母亲便从壁柜上拿过煤油灯,将玻璃灯罩取下,用嘴对着玻璃罩,哈几口气,再用一块碎布轻轻地擦拭,直至把灯罩口子上的黑印擦拭干净。 擦拭完后,接着用火柴将一根棉纱做的灯心点亮,然后把油灯旁的一个旋扭转动几下,等火苗的光亮平稳之后,再罩上灯罩,突见眼前一片光明,整个屋子充满了温馨。 那年,我就读初一年级,特别好玩,吃罢晚饭,就跑出去找村里的小伙伴下象棋,夏夜还一起去摸蟛蜞、捉荧火虫…… 每每要玩到很晚才回来。 回到家里,常常只有母亲一个人坐在煤油灯下“缝缝补补”,等着我回来。 那时候,煤油灯在我的心里就是一种寄托,一种希望,只要煤油灯还亮着,我就知道母亲还在等我睡觉。 乡下的夏天蚊子特别多。记得那时每天晚上要做完作业母亲才让我出去玩耍。 母亲是一个守时如金的人,她每天做完家务,然后在桌子上放上一盏煤油灯,让我做作业,而她就坐在我的身旁一边摇着扇子为我驱赶蚊子,一边甜甜地笑着看我,那神情是那样的专注,而又是那样地令我感动。 在这盏小小的煤油灯下,我读懂了母亲的关爱和深藏在母亲心底那份爱子的真切情感。 多少个夏日之夜,母亲就是这样陪我度过了一个又一个美好的时光。 记忆中,那时我家隔壁的堂屋就是生产队的会议室,社员们每开一次会,我就傻乎乎地蹲在家门口,看着跳动的烛光映照着社员们一张张质朴和善的脸。 那时农民虽很贫穷,每个工日才一毛钱,但大家开会商议农事,七嘴八舌,情绪仍是十分高涨。 不知不觉就这样在这个小村庄生活五年后,全家漂泊至嘉定县城,从此真正告别了煤油灯时代。 光阴似箭,离开煤油灯的年代已过去六十多年了,但每每想起儿时的生活,我的心里便自然会升起一种莫名的回忆,因为它曾伴我度过了一个难忘的岁月,是我见证历史的一种产物,也是母爱定格在我心中的一道美丽的风景。 来源:“瘦马1942”公众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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