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晗篇(二十六):俞莉老师小记 茉莉花间词一曲,秋鸿翩跹天地宽 卷子 距离上一篇“300人计划”竟然过去了九个月,我是在俞莉老师这儿卡壳了,——因为我面对的不仅是一名教师,更是一位知名作家。 用此文绉绉的标题,是我心虚而故作姿态,又或是想掩盖自己的语言贫穷,“茉莉花间词”和“秋鸿”分别盗用了作家的公号名和个人签名。 俞老师的天地果然是宽的,我恐无法丈量。 我认真阅读了《我和你的世界》、《潮湿的春天》等多部她的作品,看她怎样在教育紧绷的神经上拧出水来,在我觉得荒芜的地方种出草来,——教育很火,但教育很难走进文学殿堂,校园里的挣扎与对抗,很难被描述,校园外怎么复杂都可以,但大家不接受校园里的光怪陆离,人们下意识地认为那里只能是净土。而文学必须有冲突、有刺,这和校园的清纯与平和很难匹配。 但是,她落笔了,且专攻教育话题。看来她几十年的课堂没有白站,她眼睛里有人,这才发现了海水之下的珊瑚与礁石。 俞莉是作家,也是一名道法老师,并做了很长时间的科组长。有一次她开省级公开课,讲的是受教育权的课题。穿插案例、引入小视频、课堂辩论,这些小技巧在课堂上自然是灵活使用,没想到她还设计了一个师生表演的片段,掀起了课堂的一个小高潮。原来小说与戏剧也相通,作家果然会制造情境和故事。 作为一名成功的作家,我以为她会不在乎小小的一堂课、一名学生、一位同事。但我错了,越宽广的人生可以容纳的就越多,它是不会轻易拥挤而堵塞的。 道法组的年轻人都很上进,个个争先恐后,全力以赴。有一次,在听完年轻人的课后,俞老师很郑重地跟我说:感觉有危机了,这课里面好多细节很精妙,我都没想到,必须更加努力才行。还有一次,期末考试出结果,年轻人成绩突飞猛进。她忧心忡忡地对我说:压力好大,不怕被赶超,但怕落后啊。 我想,你都大作家了,还在乎这点成绩?她的眼神告诉我,她在乎。这是她耕耘的田地,她希望种子能在她手里壮大、成长。这是教育者的本能。 我说:你怎么处理备课和写作的冲突? 她说:备课必须是优先级的。我们这个年龄的人,课不备好怎么敢上讲台? 大作家的话竟如此质朴,让我意外。 前年,因为课务安排想让她换一个年级。她找我诉说对学生的不舍,她脱口而出一连串的名字,细数他们的各自特点与中考期待;今年教师节,她晒了学生送她的祝福小视频,满是骄傲与喜悦。 爱就是在乎。 “在乎”就是放不下,就是有心。我们身边也有专心做课题、做专著的,上课于他们而言反成了副业,惹出很多歧义。 俞老师也向我提过,能否少上一两节课,腾出一点时间做阅读推广。但苦于编制所限,我并没有能给她的才华提供空间,现在想来很惭愧也很遗憾。 她有一件不对称的开襟衬衣,一边长一边短,而且是拼色,很小女孩的款,她穿着摇摇摆摆地从我前面过,我想这是哪位美少女呢,走近一看却是她。 借我一个胆我也不敢穿这样的衣裳,总觉得黑色于我,就是绝配了。——连颜色都不敢突破的人,遑论人生? 拼色不对称开衫与她完全不违和。原来深刻的灵魂与活泼的肉体也是可以和谐统一的。 现在偶尔看到她做小视频,也全然是一副小女孩的模样。 人不用贴标签。那个老成持重的教师、敏锐深沉的作家,也可以是一枚臭美的小公举。 看秋鸿舞,闻茉莉香。 俞莉老师突破了作为一名教师的日常,她活在了更广阔的世界里。 现在,我和你的世界,隔着一条大沙河。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