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一个单元里住的那对小夫妻。 刚见时,还眼看着手牵手的甜蜜,再见,他们怀里已经有了跳着闹着要下地的孩子,再见,那孩子竟然已经上了幼儿园的大班。 就像对面楼里的那个小女孩。 最初,是那个叽叽喳喳可爱无比的刚上小学的小仙女,一转眼,就成了戴着眼镜已经要面临中考的文静的女孩,见面只剩下了礼貌的点头。 就像对门养的那条萨摩耶。 刚拿回来时,是一刻不停歇的好动,一刻不停歇的和人亲近,然后,成了狗妈妈,再然后,就整天在外面的阳光里趴着,谁叫也无动于衷,主人说,它已经老得掉了好几颗牙。 就像楼边小院里那棵葡萄树。 只记得邻居刚种上的时候,几片小叶子一巴掌长,我们还说不一定活,结果突然就有一天,吃到了邻居送到一串葡萄。现在再看,那葡萄已经长成了手腕粗的一株,严严实实的盖满了整个小院。 就像父母不知觉的衰老。 总以为父母的老去是在自己的视线里可控和渐进,可这两年,每次回去,还是会暗暗的惊心和难过。母亲还是会喜欢和我们聊天,可她很多话已经听不见了。父亲照样健步如飞,可和他上楼,一层比一层艰难。 以为现在对生活很用心了,可除了对自己慢慢看清之外,其他的一切,还是被时间拉开了距离,远远没有自己想象的用心。 甚至连情感,有太多,都已经不是在一天一天的表现和铺展,而是一年一年的跳跃。 就如不忘一日三餐,虽说三餐里说不上有多少情感可以惦记。可真正让人难过的是,明明有很多在情感里惦记的东西,一想,都成了一年前,一念,都成了不知道何时过去的过往。那些惦记,确实输给了三餐饭。 突然间,就迷茫的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在意些什么,应该在意些什么。 不存在回避啊,这一生行走,也确实没什么可以回避之处。 不存在选择啊,来往对错,爱或恨,接受总归都是必然。 不存在虚度啊,努力或放弃,付出或得到,多少都有认真的过心。 不存在忘记啊,那些话,那些人,那些事,自己都不知道有多少刻进了心里。 迷茫到最终,还是发现自己没办法清理自己。 什么都没有遗忘,什么都没有丢弃,就像一间住久了堆满了东西的房子,虽然有太多东西已经许久不用,甚至落上了灰尘,但拿起来,它上面留存的记忆和味道仍旧不会消失,只要有机会,它照样能联系起现实。 无法按重要性给它们排序,因为自己也不知道,过往和现实一旦联系起来,会对自己带来怎样的惊喜,怎样的遗憾,怎样的失落,以及怎样的不舍。 一定不只是我一个人如此吧。 也许,它们存在,就是这样的一个道理: 人生繁杂,过往琐碎,情感流离。而它们正是我们人生一个个阶段的开关按键,总会在不经意中,有开关开启,让我们释放出一段时光, 能和当下衔接完整,因果无缺。 再用心,再在意,都需要不丢失,不遗忘。 有一间房子守着,就如守到了一生所有的念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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