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什么也别说了，只愿能早渡就早渡

人一辈子，你以为过不去的，没有尽头的，无法做到的，一转眼才会发现，那都成了往事，而且还是在你不知不觉的情况下。所以，艰难什么的，说多了，也就那么回事。

这些话，是前几天送别一位老大哥回四川老家小城定居的酒场上，老大哥送给我们的话。

老大哥说，他之所以有了这种心态，只是因为他比我们大了五岁八岁或者十岁而已。

他说，基本没差别啊，工作的折腾都一样，成家的过程都一样，望子成龙的心态都一样，为孩子全力以赴的经历都一样，绝望的面对孩子的叛逆都一样，考学工作的纠结操心都一样，比我们多的，只是他刚刚做完了之前觉得一点都没可能的事：为孩子在中心城市成家买了房。

他说，那一刻之后，感觉人生突然就敞亮了，自由了，所以才选择带着老伴回老家过过自己想要的，期待了很久的生活。

人生真像一次历险，幸运的是他走到了终点。这是老大哥的总结。

一桌人听了，都默然。

接不上话，也没法接。一桌人里，我女儿算刚工作，其他的，小的初中，大的刚刚大学。所有人，离老大哥说的自由，说的那些不可能但一定会做到的事，还有很长的距离。说起来，真的没有一个人敢毫不畏惧的说，他能达到终点。

也许，不到老大哥这一步，我们根本不知道如何解脱艰难。更也许，这是我们这一代中年人纠结一生都难破的处境。

只有我们面对生活一言难尽，苦不堪言。而上下两代，都和我们截然不同。

就像父亲说，你们只有一个孩子，就把自己活成这样，不是做是什么？要像我们那时候，一家都有三五个孩子，那你们简直就不要活了。

没道理吗？有。

就像女儿说，你们怎么知道离了你们，我们就活不好？拜托，多为你们自己活活好不好，别两个人都在操我一个人的心。

没道理吗？也有。

我们怎么就活成了这样？老大哥给了我们一个样板，照这样过，也许我们最终都能走到我们认为的彼岸，都能让那些觉得过不去的，没有尽头的，无法做到的，最终熬成了往事，但，这确定真的就是我们想要的生活？

熬尽一生，只是为了责任解脱，那自己，活到哪儿去了？

我们真的需要像老大哥一样，带着自以为完美的结果，到白发丛生时，才能带着一生相守的人，去走走自己想走的路，看看自己想看的风景，寻找自己想要的驻留？

可是，如果来不及呢？

没法想。不敢想。

我们说着焦虑艰难，又在焦虑艰难中挣扎不休时，确实没有人挣扎出来，问一声为什么？

因为，我们自以为经历了大时代大变革，自以为能把住未来的脉搏，自以为责任在肩，继往开来，却忘了先把自己活明白。

我们的心太大，但我们走得自己都不敢回头。

什么也别说了，只愿能早渡，就早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