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突发冰雹惹人烦

突发冰雹惹人烦

文/沙漠里的天

干旱了一个秋天，天像遇到了开心事，每天万里无云，连个喷嚏也没打。院子里白菜萝卜浇了一遍又一遍，还算葳蕤。那些黄瓜秧娘娘腔腔，枯黄中略微有些绿意，结出一星半个佝偻的黄瓜。那些苟延残喘的茄子秧，尽管每天雨露均沾，还是像七八十岁的老人，孕育出的茄子不是呲开嘴，就是畸形。看来秋真的要走远了，一年生机勃勃的景色离我们越来越远了。

尽管地里已没了庄稼等待雨水的润泽，但是那些板栗树、果树疲惫了一年，也该痛痛快快地豪饮一次了，等雨，盼雨成了这几天心心念念的事。昨天看今天天气预报，会有一场大雨，心中比吃了蜜还欢喜。晾晒的菜干早早收起，街边晾晒的栗蒲龙虽然还没干，但是也用簸箕裝到了尼龙袋子里，垛到了墙角，用塑料布扇好。万事具备，只等天降甘露。

晚上还是秋风萧瑟，月朗星稀。夜里不知啥时下起了毛毛雨。早晨起来，地上有些湿润。太阳又从云缝里钻出来。一种失望从心底涌出来。都说春雨贵如油，我看这秋雨是香油，星星点点的，实在让人感到烦闷。

晌午吃过饭，男人又去山里干活去了。这个时候绕山，会有一些丢下的板栗或是肉蘑。每次出去，都会有欣喜。我无所事事，躺在炕上睡觉。美梦中，雷声阵阵。赶紧一咕噜爬起来，天空四角的黑色云彩聚拢来，越聚越多，天越来越黑，风摇晃着树枝，发出呼呼的风声。一会儿，栗子大的雨点夹杂着盐粒似的冰雹噼噼啪啪打在房顶上，地板上，这是我近几年看到的最大的冰雹。不到一会儿工夫，阳台上就铺了厚厚的一层。白色的圆颗粒有的保持了圆形，有的被摔裂了八瓣，像是海边刚刚结晶的盐霄。雷还在不停地滚动着，雨水冲刷着地面，忽然我想到了男人还在山里。一种担心从脚底升起，慢慢在血液里咆哮，让我的心脏跳动不已。赶紧拿起手机拨了号码，盲音不断。关闭手机，刚好电话打进来：“嘿，你还在山上吗？有没有被冰雹砸？”我迫不及待地问。"别担心，雨前我已经到老房子里背雨了。你看院子里的柠檬树有没有被砸坏，你能不能用啥扇上！那些白菜该不成样子了吧？这个鬼天气，真是害人！”他在电话的那边唠唠叨叨不停。

听着窗外的雨越来越小。抬头望天，黑云已经远去，太阳又从云缝里钻出来似露不露的。心中的沉重有些缓和。靠天吃饭的农人真的不容易，农忙时累得一身汗，农闲时还要出门打工赚钱养家。单靠这一亩三分地的收成是吃不饱肚子的。就是够吃，孩子的学费，老人的药费，哪一样能不需要钱呢？今年的疫情原因，男人没法去外地赚钱，就近找了零工，可是在哪钱也不好赚，不是三天两天放假，就是工钱拖欠不给，夜里听着男人的呓语，就能知道他的压力比我大。但是天一亮，照样乐乐呵呵地劝我:"愁啥，来年的板栗会丰收，疫情总会过去，今年不是特殊年景吗？来年总会好些！”

冰雹过去了。太阳露出了笑脸。看着满园子的白菜一片狼藉，只能默默安慰自己：没事儿，还有白菜心，再过几天，它们照样能够生长。我们一家人何尝不像这些白菜呢？这些年，经过了多少风风雨雨，不是都手牵着手，心连着心一起走过来了吗？孩子一天比一天长大，他们每个都很努力，相信不久的将来，我家会迎来艳阳天。心怀希望，总会有来日方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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