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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最后一条硬汉!史学家:他死了,明朝才算真的亡了 !

 凤凰山居士 2022-09-26 发布于江西

原创 大明最后一条硬汉!史学家:他死了,明朝才算真的亡了

2022-07-21 07:51 来源: 浅谈百科

康熙四年(1665年)的清明,杭州西湖畔南屏山麓荔枝峰下的一处墓地,出现了一番奇特的景象。

这是个寻常小墓,看上去只是个普通百姓埋葬之地,来往拜祭的人却三三两两络绎不绝。

到来的人们看起来互相并不认识,却不约而同在墓前致奠。

细看墓碑,更加奇怪,上面并没有逝者名讳,只是写着:王先生墓。

这显然是个讳称。

王先生是何许人也,为何会以讳称葬于西子湖畔,又为何会有这么多百姓来祭奠他?

这里面包含着一段千秋忠义故事。

王先生并不姓王,王先生墓是明末孤忠张煌言埋骨之地,他被后世与另两位葬于西湖畔的英雄——岳飞、于谦,并称为“西湖三杰”。

岳飞、于谦不用多作介绍,能与他们并称,张煌言必定也非等闲之辈。

有些遗憾的是,无论是连结河朔,豪气干云欲直捣黄龙的岳飞,还是在北京力挫也先,双手扶明光天下的于谦,这些实实在在的功绩,都是张煌言所望尘莫及。

甚至于他来说,在张煌言生活的明末清初,取得一场真正军事意义上的大胜几乎都是种奢望。

这并不是张煌言能力问题,正相反,不管是政治才干还是军事能力,张煌言在他所处时代几乎可称完人。

后人多重张煌言气节,而忽略他的能力,这有点不公平。

我以为,南明几个重要人物:马士英、史可法、何腾蛟乃至郑成功,要论能力,都比不上张煌言。

能力

张煌言号苍水,万历四十八年(1620年)出生于浙江宁波府鄞县,以今天的史观来说,他没做过明朝的官,因为他在崇祯十五年(1642年)才考中举人,朝廷还没来得及给他施展的空间,甲申之变就已发生。

文官领兵是明朝传统,张煌言考的是文举,武备并不松弛,曾在考场上试射“三发皆中”,平日又留心时局,“慷慨好论兵事”,早已表现出军事能力。

甲申之变发生后,福王朱由菘在南京即位,张煌言投笔从戎,可还没等到他上南京找到组织,拥兵百万的弘光政权就灭亡了。

浙江大部还在控制之下,张煌言奉命从台州把鲁王朱以海接到绍兴出任监国。一臣不事二主,从此,张煌言一生都与朱以海和东南沿海捆绑到了一起。

鲁监国政权的钱塘江防线很快就被清军征南大将军博洛击溃,朱以海朝廷出海逃亡。张煌言此时只是个翰林修撰,没有机会给他表现。

1647年(永历元年,顺治四年),张煌言的能力开始得到表现,这时他已被鲁王加授右佥都御史。当年他与张名振、沈廷扬等一起率水师开到崇明岛,准备呼应反正的苏松提督吴胜兆。

哪知船队在海上遭遇风暴颠覆,张煌言辗转逃出包围来到浙东,就地招募义军屯田拒守,山寨军纪严明,深得民众拥护。

看上去容易,这其实很难做到,不管是义军还是明军,抢掠都很普遍,整肃军纪也就是军队思想政治工作,能认识并做到这点,张煌言已非常人。

顺治八年,舟山之战爆发,张煌言与张名振使出围魏救赵之计,出兵吴淞逼迫清军回救。他们打得顺风顺水,负责舟山留守的荡北伯阮进却出了岔子,舟山之役功败垂成。

舟山失守,朱以海失去了基地,只得投奔郑成功。

郑成功是抗清名将,但他也是个拥兵自重的军阀,这点与左良玉、孙可望等人并无二致,他主要考虑的是自己的利益如何最大化。

郑成功与张煌言之间保持着一种微妙的共存关系。张煌言、张名振等人忠于朱以海,一心想的是复国大业,郑成功却觊觎他们的兵力,想把他们收归己用。

身处东南沿海的张煌言等人却不得不依靠郑成功,他有着最强大的水师,与郑成功翻脸没有好处。

但托庇于咄咄逼人的郑成功,保持自己军队的独立性也是很困难的。

这个尺度很微妙,一有不慎,要么被吞并,要么撕破脸。

这是玩政治,张煌言很好地把握了这个尺度,既保持了自己所部的独立性,仍然忠于朱以海,又维持着和郑成功的合作关系。

这一时期,张煌言还没有独自领兵,他与老战友定西候张名振合作默契。二张部下兵力并不强大,只有不到两万人且偏居东南,但他们表现出的战略眼光让人叹服。

顺治十年,二张出兵围困崇明长达八个月。

出兵崇明并非莽撞之举,这是为了接下去的三入长江而作准备。

第二年,二张发起三入长江之役,一年内三次深入江南,最远到达了南京郊外燕子坞,并在金山登岸,登上金山寺,朝东南方向遥祭明孝陵,题诗寄慨。

这是1645年多铎攻取江南后,时隔近十年再次有明朝官员登上金山寺。

三入长江更大的意义在战略上,它是为了一个三路同时发动的方案:孙可望在西南出兵东征;钱谦益招募的义军在南京发动;张煌言、张名振从东南率兵入长江攻略江南。

这个方案正中清朝软肋,因为顺治这时正处于将领和兵力青黄不接的时候。

可惜,其他两路都已万事俱备,孙可望那一路最后放了鸽子,浪费了张煌言等一次又一次进入长江。

虽然计划没成功,但可以看出同时期兵力最雄厚的两个南明将领:孙可望和郑成功,政治能力和战略素养都不如张煌言。

忍辱负重与郑成功合作的意义在他北伐时体现出来,张煌言的隐忍与坚持,几乎就要得到回报。

1658年起,张煌言与郑成功会师,发起北伐,在次年进入长江,势如破竹。

进军过程中,张煌言多次进言要及早攻取南京,可惜郑成功在南京城下又出现私心自用的老问题,导致功败垂成。

这时张煌言被郑成功派到芜湖进行招抚工作,他很快收复了四府、三州、二十四县,城池近三十座,神奇的是,这些几乎没经过什么战事,地方上大多是主动请降。

相比郑成功在南京城下二十多天迟疑不进,高下立判。

郑成功在南京失败后退回海上,张煌言孤军深入,退路已断,处于极度危险境地。

面对清军围堵,他舍舟登陆,变服夜行,历经千难万险,绕道前行两千余里,才终于九死一生,回到东南沿海。

这是一出现实版的千里走单骑,智勇双全之外,这份忠义更值得钦佩。

这次失败后,浙东抗清转入低潮,清朝一统天下几乎已成定局,郑成功不久病死,张煌言空有能力,再无用武之地。

张煌言没有取得更大成就,不是能力不够,而是时势使然。他在清朝和郑成功的夹缝间生存,在鸡蛋上跳舞,能坚持到最后实在已难能可贵。

明明在用人之际,有能力却无处发挥,明末就是这样一个尴尬的情况。无能者身居高位,马士英、史可法、何腾蛟、马吉翔等人都是代表;有才者空有志向无处报国,只能忍辱负重,张煌言、堵胤锡最为可惜。

张煌言生不逢时,未遇明主,局限在东南一隅,没有更大的平台给他发挥,埋没了才能。假设把他与史可法、何腾蛟等人换个位置,当能一展鸿浩之志。

气节

有能力并不就等于能成功,张煌言的坚持更值得敬佩,支撑张煌言20年的,是强大的精神力量。

从顺治二年到康熙三年,张煌言领导海上抗清历时16年。三度闽关,四入长江,二遭飓风覆舟,纵横于锋

之下,栖山蹈海,历尽磨难。

为复明奔波的人不少,少有张煌言这样文武双全又坚持到底的孤忠。

把张煌言个人的坚持放大,他代表的是浙江这块土地的人文传统。

浙江是人文荟萃之地,有明一朝出了20个状元,位居各省之冠,其中8人来自绍兴地区,进士登科的人数则是恐怖的560人。

先哲强调忠君报国,张煌言又来自仕宦之家,如果不是战乱,他本也该继续学业冲击进士,圣贤之书自然是读得滚瓜烂熟的,他也曾自称“将略原非所长,只以读书知大义”。

忠君爱国的思想深刻影响浙江读书人。

大学士朱大典是有名的贪官,却拒绝博洛多次劝降,率兵固守自己老家金华县城,坚守20多天后城破,朱大典率阖门及宾客在火药局殉国。

大儒刘宗周在杭州失陷后,绝食20天殉国而死。

崇祯朝右佥都御史祁彪佳拒绝清廷招揽,自沉湖中,以死明志。

来自绍兴的张煌言以文天祥为偶像,从小耳濡目染,夙承先学,浙江人文传统早已深入其心。

鲁迅先生说过:

无情未必真豪杰,怜子如何不丈夫。

张煌言却说:

国亡家亦亡,我固甘沈族。

家即是国,国即是家,国亡了,家也不存在了。

1664年(康熙三年)七月十七日,在叛徒出卖下,已遣散部下,隐居海岛的张煌言终于被捕,被押解到杭州。

清廷派官员劝降,张煌言回应:

不侫之所以百折不回者,上则欲匡扶宗社,下则欲保捍桑梓。

上则忧国,下则忧民,也就是“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

路上,他写下诸多诗篇,其中有一首《甲辰八月辞故里》:

国亡家破欲何之,西子湖头有我师。日月双悬于氏墓,乾坤半壁岳家祠。惭将赤手分三席,敢为丹心借一枝。他日素车东浙路,怒涛岂必属

鸱夷

九月七日,张煌言在杭州弼教坊就义,临刑时,他拒绝跪而受戮,“坐而受刃”,时年仅四十五岁。此前三天,他的妻子和独子已在镇江被害。

南明十八年历史,杰出的抗清人物很多,论成就,张煌言并不出众,地位也不算显赫。

史可法、李定国、郑成功等人名气或许更大,但都有各自的缺点,难称完美。

唯有张煌言,将近二十年里,他经历的艰难险阻难以想象,却始终举措得当,处处以大局为重,兼具政治理想与战略眼光,从能力到气节几乎无可挑剔,是近乎完人的存在。

如此人格魅力,历史上也是少有。

精神

大儒黄宗羲与张煌言是世交,他也曾出任朱以海左副都御史,但很快便潜归乡里,不再抗争,这也是明清交际之时许多明朝士大夫的选择,他们要么隐入山林,要么遁入空门,总之还是惜命的。

黄宗羲多次怒喷马士英,把他骂为历史上头号奸臣。马士英被清兵所执后不屈而死,黄宗羲却到底还是妥了协。

张煌言遇害后,黄宗羲惭愧不已,他为张煌言写下墓志铭,其中写道:

今公已为千载人物,比之文山,人皆信之。余屈身养母,戋戋自附于晋之处士,未知后之人其许我否也。

张煌言被害后,友人捐金由他外甥朱相玉买出首级,遵照他生前遗愿,葬于南屏山路荔枝峰下,实现了他与岳飞、于谦为邻的夙愿,后人称他们为“西湖三杰”。

迫于形势,张煌言入葬后只得讳称为“王先生墓”,每逢佳日,仰慕张煌言的百姓及游人常来浇酒致奠。

此后,张老相公庙和张老相公殿陆续建成,乾隆四十一年(1776年),清廷也对张煌言加谥“忠烈”,将其牌位入“祀忠义祠”,得享定期供祭。

张煌言代表着明朝士人最后的坚持,后人所著的《兵部左侍郎张公传》里这么说:

自丙戌至甲辰,盖十九年矣,煌言死而明亡。

然而,张煌言并没有死,邵廷采在他的《东南纪事》中说:

煌言固死而不死,不死而真有成也。

张煌言舍身成仁,精神不死。这来自于精神的力量,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浩然正气,这股力量激荡长空,正是中华民族生生不息之精神所在。

清末章太炎是张煌言的铁粉,240多年后,他重新排印被禁的《张苍水集》并作序:

若公者,非独超跃史、何诸将相,虽宋之文、李,犹愧之矣。

受张煌言与浙江人文精神影响,章太炎也是著名革命家,七次被通缉、三次入狱,经历也多坎坷。常以张煌言的“西子湖头有我师”自励。日本侵华,章先生人生已近终点,临终前他谆谆告诫家人:

设有异族入主华夏,世世子孙毋食其官禄。

无疑,这也是受到张煌言的影响。章太炎去世后,也葬于南屏山下,与张煌言墓毗邻,这也是他遗愿。

西湖有美景,更有西湖三杰:岳飞、于谦和张苍水。

中华文明为什么数千年延绵不绝?一个主要原因就是,在民族存亡的关键时刻,总有一批接一批的志士,肩负起民族救亡的历史使命。

他们是真正的英雄!民族的脊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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