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老家的柚子树（宋长森）

老家的柚子树

文/宋长森

漫步在我所支教的德昌县城街头，发现除了人，就是水果最多。可以毫不夸张地说，水果摊是德昌的一景。

在菜市场门口，在街道的转角，在超市里，在这座城市的角角落落，不经意间，你都会发现水果的身影：盐源的苹果、会理的石榴、西昌的葡萄、兴盛的草莓，以及来自外地的芒果、梨子、香蕉、火龙果……

就这一点家乡自贡就无法相比，真正能拿出手的，称得上特产的水果似乎还真少得可怜。尽管这些年经过打造、培育一些地方有了“瓜果之乡”“水果基地”之类的称誉，但发展之路仍然任重道远。

我的老家所在的乡镇曾在“少生孩子多种树”的年代中，栽种过不少的柚子树。视土地如生命的母亲，也在我家院外的山坡下栽种了十来棵柚子树，可惜只活了八棵。后来柚子烂了市，好些乡亲又砍掉柚子树改种油菜、花生或是其他的经济作物。相信“万物有灵”的母亲却没有砍掉柚子树，而是像亲人似的对它们照料有加。后来居然形成了一片小小的柚子林，将小山坡染出了一片翠绿。

花开时节，我家的院子沉浸在一种近似栀子花般的香味里。母亲站在院坝边，如同女王俯视她的臣民，但更像母亲关注她的儿女。春天的阳光映照在母亲慈祥的脸上，如同一幅乡土题材的油画，让我情不自禁想起罗中立的《父亲》。

柚子快要成熟的时候，邻居家的几个孩子就有些蠢蠢欲动。有时他们的行迹被眼尖的母亲发现，母亲也绝不会追他们、撵他们，更不会骂他们、打他们，而是长声幺幺地喊：“小乖乖些，当心点，莫把裤儿撕烂了。”几只“小馋猫”不好意思起来，便各自扮了个鬼脸，飞叉叉跑开了，再也没来偷摘过柚子。

等到柚子成熟了，母亲就会挨家挨户地送去柚子，有小孩子的人家，母亲还会额外多送一些。一边送，母亲一边说：“自家地里产的，大家尝尝鲜。”“小馋猫”们一个个挺不好意思，一个劲地婆婆长婆婆短地叫，把母亲的心都快叫化了。

母亲在世时，每当柚子成熟时，母亲会想方设法托人给我捎来柚子。那柚子的皮不大光鲜，疙疙瘩瘩的，像极了母亲粗糙的皮肤。但里边的果肉确实好吃，酸中带甜，入口生津，其中似乎还有说不出的味道。

这时节，临近清明，老家的柚子树也该开花了。那八棵柚子树，又该树树繁花吧。母亲的坟茔离柚子树们不远，那醉人的花香母亲一定会嗅到吧，母亲是否嗅到了丰收的气息呢？母亲，恕儿子不孝，因为疫情原因，儿子不能亲临您老墓前祭扫，但儿子衷心祝愿天国的您身边花香常伴，笑口常开！

那老家的柚子树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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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宋长森，四川省自贡市沿滩区故事作家协会会员。一名暂时跑路的山村教师，现支教于德昌一小。课余敲击键盘，用实录记载生活，以打发寂寞时光。宣言是人生就是一场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