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炊烟就想家
程晓平
儿时没有时间概念
乡村孩子整个童年就是疯玩
炊烟捎来母亲亲切的呼唤
山村上演着慈爱的温馨画面
没有动画片也没有奥特曼
麦当劳肯德基都还在大洋彼岸
赤脚上学半边泥泞一路磕绊
唯一的期待是快些放假
最大的幸福是一顿饱饭
北坡树林里藏着无数的秘密
村南河道旁滋生永恒的快乐
竹林里知了鸣叫闷热
果树下小鸟衔来清凉
几个蘑菇到手
平淡的饭食就有了滋味
赢过两回游泳比赛
傲骄得好像王者刚下战场
父亲挑回的一担柴火
点燃过一家人清苦的生活
升腾的烟火是热烈的希望
母亲酿制的一碗米酒
甜透过苦涩的日子
为拼搏的步履提供成长的能量
当年，拮据曾熄灭鲜活的生命
当年，贫穷能压垮完整的家庭
童年是一杯浓烈的苦咖啡
浸泡在亲人深沉的抚爱中
甘苦参半滋味悠长
那时的光阴总是过得很慢
那会的天空总是那么湛蓝
回放时让人流连往返
咀嚼后时常感慨感叹
挥别乡村走入城市
渺小得像一粒沙子
稚嫩得对抗不了一点外力
柔弱得难以抵挡任何风险
只能用故乡赋予的纯朴底版
踏实地洗印现实的照片
只能用亲人教给的刚强底气
不停地检验形形色色的人情冷暖
城市的形象
是人流车流组成的季节河
在拥塞和通畅之间来回转换
承载着社会向前发展
城市的色彩
是财富金钱混和的调色板
饱蘸着PM2.5制造的雾霾蓝
在作着越来越看不懂的市井画卷
城市的声音
是浮躁喧嚣谱写的一通乱弹
不同命运的交响在拼命奏演
杂乱无序美丑难辨
都市的繁华
飘不起一片乡思的云彩
宽大的楼房
装不下一缕细细的乡愁
身躯游牧在城市的大街小巷
心灵安放在乡间的小村老房
外面的故事再精彩再宏大
斩不断梦里对爹娘的呼唤
返乡的道路再曲折再遥远
隔不住游子回家的眷恋
在生命的旅程中
一缕炊烟，就是男儿眼里的泪花花
一丝牵挂，就是游子最想跟母亲说的那句话
2022年9月5日 西安未央
程晓平，陕西蓝田人，1983年10月入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