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全文长约 5000 字 阅读大约需要 8 分钟  
平淡的小日子 文/李春玲 再过几天又到我们登记结婚领证的纪念日了，没有浪漫细胞的爱人勇哥应该记不起，但我的心中一直酝酿着想写上几句，又不知从何写起。赶巧昨天去参观了电影博物馆，勇哥自主择业后的这几年像电影一样在我脑海中回放，映出一个又一个的镜头……虽说在颖儿幼小时期大多有我陪伴，但颖儿和爸爸的感情让我好生羡慕，就连想法都心灵相通。记得有一次，勇哥参加会计师培训在外驻训，我和颖儿在晚饭后发生争执，她没带手机和钥匙便跑出了家门，急得我哭着给勇哥打电话，问颖儿是否给他联系了？你们猜勇哥怎么说？他竟然像个没事人一样，说：“孩子没和我联系，你不用满大街找了，也别担心害怕，孩子走不远，在家等着就行，过一两个小时她准回来。”也许这就是当爸爸和当妈妈的区别吧？我怎么可能在家坐得住，从家里到大门口来来回回走了无数趟。颖儿还没回来，急得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抹眼泪，脑海中浮现出电视里演过的不好片段，比如被拐卖山沟里等，忍不住嘟囔着抱怨勇哥不心疼孩子。正想再打电话给勇哥嚷嚷一通，颖儿竟然推门进来，满脸微笑着问我气消了没？我那还顾得上那么多，竟然抱紧颖儿哭着说：“你跑哪去了，吓死我了。”颖儿拍拍我的肩膀说：“你是看电视看多了吧，我能去哪？我就在咖啡厅买了杯咖啡，读了本杂志，想着你也该消气了，就回来了。”看看，这爷俩像是商量好了似的。勇哥卸下戎装回归家庭，用他自己的话说:“还好，起码我还能陪伴闺女参加高考，在陪伴的缺失中能补多少算多少。”勇哥自主的那年颖儿正读高二，顶着“孩奴”头衔的勇哥感觉无从下手，他主动担起接送孩子的重任，但孩子高中阶段是住宿生，一周才回来一次，有时候颖儿会提出自己坐公交回来，又赶上高三下学期疫情在家上网课，主动勤快的勇哥有时会觉得自己没派上用场。但闺女的状态明显不一样，哪怕是在和我的争辩上也明显有了底气，因有“护身符”在家护着。毕竟勇哥参与的孩子教育时间较短，在家校反馈沟通时，班主任老师大多和我联系，勇哥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但每次需要和孩子沟通时，他便自报奋勇，每次家长会，更是主动去参加，把家长会上的会议记录记得特别详细，到家后还不忘给我传达内容，把老师的表扬夸大。把孩子的不足分析后，他一再嘱咐我沉住气，由他来和孩子沟通，免不了让孩子在心中拿我俩有了对比，虽说我一人带着她多年，其实真不抵爸爸在她心目中的位置。你上高中那会，总有家长聊到报各科辅导班的事儿，再看家长会时下发的成绩单，我真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我和你爸爸商量也给你报上几科，毕竟高考是人生中第一次大考，看你当时的成绩，确实需要进一步的提升，既然你有补习的需求，家里绝不吝啬钱财，但你愣是不同意多报补习班，并且还放出狠话：“谁报的谁去上。”最终拗不过你的倔强，你选择自认为需要补习的课程先试听几次课，试听几次后没有达到你预期均被你叫停。用你爸爸的话说：“闺女心里还是有数，咱俩谁着急都不如她自己着急管用。”我心想，你要自己知道着急我还愁什么呢？再次接到班主任打来的电话，才知道你一模成绩竟然连本科线都没够上，我当时内心慌乱，瞬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你班主任听出了我的焦虑，在电话里安抚说：“颖儿妈，你可不能慌了阵脚，面对高考，孩子比咱任何人都着急，咱要相信孩子，还是得多鼓励，一次的考试结果并不能代表什么。”其实那一次我真想冲你大发脾气，经你爸爸的劝慰，让我平息了怒火，装成没事人一样竟然还表扬了你。你主动和我聊自己听到老师读成绩的感觉，你说“很羞愧，当时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你还说有同学私下告诉你，当时你的脸可红了。你告诉我，当时不光脸红，感觉还发烫呢。其实你本就是脸皮薄的秀气女生，幸亏有你爸爸在身边拦着，不然又免不了一场“暴风雨”的袭击。2000年赶上疫情我忙于社区疫情防控，你正处于高三下学期最关键复习阶段，学校按教委要求学生在家上网课。说心里话，看你在家上网课的状态我感觉很无望，我心里做了最坏的打算，如果上不了本科，大专就大专吧。有时候我憋不住自言自语唠叨几句，你还忍不住和我顶撞，说我不相信你、看不起你。其实哪个父母不盼着自己的孩子好，只是青春年少的你根本不理解。但你爸爸竟然和我背道而驰，他话里话外一直对有你足够的信心，最终你高考竟然比一模成绩提高了70多分，用你爸爸的话说:“我闺女心中还是有数的”，好吧，看来是我“小人”了。你和你爸爸一起商量填报志愿，等最终收到录取通知书，我都没弄清楚你是第几个志愿录取的。但看着眼中有光的你对大学的向往，瞬间明白：有爸爸在身边陪伴，你有足够的信心和安全感。转眼间，这次返校的你已读大三，在返校前你不忘给室友们带好吃的，用你自己的话说：“她们都离家远，带太多东西不方便，我离得近赶上快中秋了，买点过节的月饼，以免她们想家。”虽说我没见过你的室友们，我能想象到，你们关系相处得很不错。还有，在中秋节期间我给你打电话诉苦，抱怨你爸爸过节临时加班不陪着我外出逛逛，你安慰我说：别生气了，大过节的别给自己气个好歹。让我别给你爸爸一般见识，还说一会你打电话批评他，让我别走远，怕一会你爸爸又找我，找不到你爸准着急。我听着你爸叙述你打电话对他的嘱咐，说你不在家，让他让着我点、对我好点，还说他当兵那么多年，我带着你很不容易。现在你大了，我俩在家就得互相包容互相疼爱。虽说你在选择转业和自主择业上咱俩有分歧，但最终我说服了自己和你站成一队。看着你刚自主时，一日三餐伺候着我，明明感觉你选择自主挺好的，但我就是不承认。说句心里话，其实你刚自主那会我特想让你找份工作，不图挣多少钱，就想着有份事儿干，别跟社会脱节。别管我念叨几遍，但最终决定权在你，你认为在部队时思想上哪根弦绷得太紧了，你需要放松放松，怎么也得闲个一两年再说。因你拿到少许的自主费，感觉一下子迷失了方向，不是打电话联系项目，就是饭局一个接着一个，项目一个都没谈成吧？饭局倒是没少吃上，不然就在家捣鼓股票，一直也没听说你在股市上赚钱的好消息，真庆幸那份自主费给你留了个小头，不然真就竹篮打水空空也。就在我正为你不走出家门闹心时，和你同坐一车一块来当兵的小韩兄弟邀请了你，他自主后成立了自己的公司，毕竟小韩兄弟还是有实力的，还干老的老本行，让你帮忙打理。这才使你走出去，了解部队外的现实社会，用小韩兄弟的话说：“我哥在我这边帮忙，我省大心了。”你打听到自主干部考取保安师证好过关，就果断报名参加了，觉得有个证总比没有强，这事我是非常支持的。并且经过专业培训顺利取得了证书。你内心清楚在小韩兄弟单位帮忙只是临时的，便趁着有保安师证去安保公司实地实践一下，经过自主朋友的引荐入职了一家安保公司任副总，月薪一万。自主择业的你还信誓旦旦给我说：“你不用担心，加上这份薪资还可以吧。”其实你并不了解，社会上还是很复杂的，明明说好的一周五天的班，入职后变成了一周六天，你想着既然来了就先干着，也探探安保行业的门道。干了大概有八个月，公司有些规定及相关考核让你心生不平，你便主动提交了离职申请。趁休息期间你回老家探亲，还以为你又得休息三五个月再找工作呢，不曾想你已经在招聘会上谈妥了一家公司，等探亲回来便入了职，就是现在的某物业管理公司，虽说在项目上你也会加班加点，但你对工作认真负责的态度，不免又让我想到了服役时的你，真不愧是党培养的干部，要么不干、要干就得干好。就连疫情严重期间被困在项目上二十多天，你依然在坚守。用你自己的话说：“趁年轻，能挣点钱还是挣些，毕竟两边父母都上了年纪，光靠我那点逐月金还是不富裕。”好吧，勇哥我发现你变化真的很大。2021年五一前，我开车回了趟老家，临走前你把后备箱塞得满满的，看着你往车上装东西的架势，哪像是往丈母家拉，是真舍得。我开玩笑的说:“咱不打算过日子了么？”你却说：“多拉走些，搬家时也轻松些。”我从老家返京时，你老丈人跟着来京了。用你的话说:“可算是把老爸盼来了，咱结婚这么多年都没来过，我这是姑爷子，如果是儿子是不是早来看看了？”老爸听着你说这话直咧嘴。老爸在京的那些天，你陪着早起跑步遛弯,带着去吃好吃的,带着去商场给老爸买衣服，用老爸的话说:“知道的是姑爷，不知道肯定认为是儿子，自己儿子能做到这样就可以了。”当然老爸还不忘嘱咐我几句：“通过和继勇相处，人是真不错，紧着咱想也想不到能找这么好的姑爷，你可得好好过日子。”听我爸这话，咋感觉像是考察新姑爷似的，我和你可是结婚已二十多年了。不知不觉中你已经成为我生命中的一部分。就上次你和新项目单位管理人员一块喝酒，虽说你已经断片不记得了，但此刻的我想想都后怕。那晚是我开车带着你赴约，因考虑你们谈事不便，我才决定在车上等你，都晚上11点了，你都没到停车处找我，给你打电话没人接听，到餐厅找服务生说你们已经散场，隐约听说有几个人喝得烂醉，你不知道，我围着停放车的四周，边哭边找足足跑了几公里，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打湿了脸颊，11月的夜晚已冷，我虽穿了件薄棉袄竟被我跑的湿透了，那一刻的我内心特别害怕，我怕你喝多了摔倒了没人管，内心中有多种不详闪过，最终在凌晨两点找到了你，当时的你像是一摊泥，我怕极了，我拉着你的手摇晃问你话，发现你还能发出声音来，我抱住你哇哇大哭，不知从何时起，我的胆子变小了、不禁吓。你的回归我主动让贤，也让你体会一下当“孩奴”的心情，可你比我想象的要强大。要说女儿是爸爸上辈子的“情人”一点不假，上一秒孩子和我斗嘴，下一秒和你有说有笑聊在一起，我承认我对孩子的教育没有足够的耐心，总是拿自己家长的身份来压制孩子，总认为自己说的对，用你的话说:“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思维方式，咱作为父母提醒到就行，没必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反复说”。其实你说这话我都懂，但是那么多年养成的习惯很难改，自认为你很少在家，把孩子和家交给我，把孩子培养不好落下抱怨的话。你说：“这只是我自己的想法，什么叫优秀？不是说成绩好就算优秀，综合来看孩子已经很优秀了。”好吧，看来是我自找烦恼了。因家有面临高考的孩子，湖北疫情、紧接着是丰台大红门发生疫情等，在社区工作的我有史以来第一次感觉到紧张，甚至可以说有点恐惧，真不是怕感染，而是担心因为我在社区一线防疫会影响孩子班级、耽误了高考。还好勇哥有你在家，你不但能在家保障孩子上网课，还时不时宽慰我，给我足够的信心，让我无后顾之忧忙于社区防疫中，和同事们并肩作战，为辖区内的居民平安保驾护航。2021初年经适房的事儿终于有了眉目，这也是勇哥你军龄二十多年换来的福利，对于刚在丰台站住脚的我来说，真心希望在丰台永久居住下去，但事不随人愿，协调很久，最终只能有朝阳区的空房让选，还不得不选。面临着我们要搬离公寓房，可我已稳定的工作竟成了块“心病”。你看出来我的担忧，你几次摸着我的头说:“放心吧，有我呢。”你无意之中的一次老乡聚会，竟然促成了我工作的交流，虽说我对丰台有万般的不舍，但又考虑不挪动后续多年都需要租房，还有孩子以后的就业、成家等，考虑再三，我只能硬着头皮接受再一次的搬家、换岗，看着我愁眉不展的面容，你再一次抚摸我的头安慰到，“不怕，就依你的能力，到哪都会很棒的”。怎么不怕呢？只是现在的我不再年轻，只能按部就班的接受这一切。颖儿没返校时我俩还聊呢，未来她想找个什么样的对象，或者说她心目中的对象是什么样子的？颖儿打趣说道：“老妈，难道找对象结婚就像你说的那么好么？”我说：“那可不，什么年龄段就应该干什么事，女生嘛，长大后结婚、成家、当妈妈，不然怎么体会到母亲的伟大，你看看我和你爸结婚这么多年，还挺好吧？”颖儿说：“说不上浪漫，也就是相敬如宾吧，我感觉还是我爸爸脾气好能包容你，不然你这小脾气一上来，有点蛮横不讲理。”我就想问一下勇哥:“你是在何时'收买’的颖儿，怎么事事都偏向于你呢？”听着勇哥下班路上给我打电话叫着“丫头”，不怕你们笑话，真有点不相信我俩结婚已二十多年了吗？我怎么感觉自己倒像是刚结婚不久呢......2022年9月25日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