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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德明:时间都去哪儿了

 于德明秋枫 2022-09-27 发布于河南

时间都去哪儿了
□于德明

“爸,我走了!”大丫拎起书包,朝向校门口走去。

望着她的背影一点一点远去,我却有些茫然——时间都去哪儿了?

1

那年,她刚出生,又瘦又小。

和我见面的第一声招呼,就是“哇哇”的哭声,清晰而洪亮。听着那声音,我的心一下子就稀湿稀湿的。
 

2

那年,她两岁。

从幼儿园回来,正拿着油桃“咔嚓咔嚓”地吃呢,妈妈回来了。

“乐乐,把你的油桃给妈妈吃,好吗?”

“妈妈,油桃有虫子,我吃。”

“没关系,妈妈不怕虫子。”

“妈妈,油桃有毒,我吃。”

吃完油桃,妈妈说:“乐乐,糟了,油桃里有虫子又有毒,你把它吃到肚子里,一会就会肚子疼的。要不,我们现在就去医院,让护士阿姨赶紧给你打一针吧。”

“妈妈,没事的,虫子已经被我咬死了,我不怕毒!”谁知,人家一点也不害怕,说罢还伸着舌头做鬼脸。


3

那年,她开始读幼儿园。

有一天,我在写材料,她蹭到我身边,非要我陪她玩骑马的游戏不可。

“爸爸腰疼,做不了骑马的游戏。”

“爸爸,你的腰怎么疼了?”

 “你不听话把爸爸的腰给气疼的。”

听了我的话,她立刻跑到厨房,问妈妈要东西。

回来时,猫着腰,小手捂着肚子。

“爸爸,我腰也疼了!”

“乐乐,你的腰怎么疼了?”

“被妈妈气疼的。”

“乐乐,人家的腰都在这儿,你的腰怎么在肚子这儿呀?”
 

4

那年,她中班。

早上起床,指着墙上的结婚照。

“妈妈,你和爸爸照相,怎么没见我呀?”

“那时候你还没有出生呢?”

“那下一次,你们结婚一定要带上我去照相!”

“爸爸妈妈只有先离婚才能再结婚。如果爸爸妈妈离婚了,你跟爸爸一起住呢,还是跟妈妈一起住?”

“我不跟爸爸,也不跟妈妈,我跟爷爷奶奶一起住!”
 

5

那年,她幼儿园毕业。

周会开完已经八点了,从四妈家接出她,急忙往家赶。

“爸爸,我想给你说件事。”

“好呀,你说吧!”
“我不说了。”

“为什么不说呢?”

“爸爸,现在路上车太多,我怕影响你骑车。”
 

6

那年,她六岁。

晚睡前,妈妈问:

“乐乐,爸爸妈妈老了,你给我们买衣服穿,好吗?”

“好呀,我要像爸爸孝敬(原话是'尊重’)爷爷奶奶那样孝敬你们!”
 
7

那年,她读二年级。

签试卷时,我发现她成绩并不好。

“乐乐,这道题为什么错了这么多?”

“爸爸,不对呀。你瞧,我这道题的对号比错号多呀!”
 
8

那年,她八岁。

放学回来,餐桌上放着一个精美的蛋糕,中间还写着:“祝爸爸生日快乐”几个大字。

“你闺女用十元零花钱,为你买了一个生日蛋糕!”

我愣住了——打记事儿起,那是我过的第一个生日!

 
9

那年,她九岁。  

上学路上,我们比赛背古诗。

“一道残阳铺水中,半江瑟瑟半江红。”

“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

“一年好景君须记,最是橙黄橘绿时。”

“碧云天,黄花地,西风紧,北燕南飞。晓来谁染霜林醉,总是离人泪。”

“……”
 

10

那年,她十岁。

“爸爸,你又浪费水了!”

“我看这水已经很脏了,就准备顺手倒掉。”

“不行,这也是浪费!脏水放在那儿澄一下,不是还可以浇花,冲卫生间,洗拖把吗?”

“好好好,爸爸知道了,以后不再浪费水了。”

“不行,你得保证!”

“我保证,以后坚决不再浪费水;如果浪费水就罚站一个小时。”
 
11

那年,她十一岁。

周末回老家看望爷爷奶奶。

“不行,我已经和同学约好一起去看书的!”

“但你已经半个月没回家看爷爷奶奶了!”

“我就要去看书!”

“那,要是我一定要求你回老家呢?”

“你太霸道了,我不听!”

 
12

那年,她读初中。

“爸,学校要开家长会!”

“爸,你去给我买一份期末复习题汇编!”

“爸,体育加试,老师带队,你不用去!”

 
13

夏天,她考上高中,入了特优班。

“爸,今天过星期,你来接我!”

“爸,我走了!”
 

一切似乎都刚刚才发生,可一切却又都成为了过往!

时间都去哪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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