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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父亲真是太太太抠了 1 “爹，鞋买回来了？”推开门，映入眼帘的就是鞋柜上放着的一双解放鞋。 “买回来了！九点多我去农贸街，买鞋的终于松口了，我就买回来了！”坐在沙发上看书的父亲闻言扭头回答。 “啥价儿？” “十五块。老板非要十六块，我搞搞价，最后掏了十五块。” 咳！为这双鞋子，父亲已经跑了三趟。 第一次去时，店家喊二十块，父亲嫌贵，只递价十五块。争执不下，最后以店家的一句话——“十六块，少一分都不卖”而宣告交易失败。 第二次，他多转了几家店铺，发现同样的鞋子，价格都在十六块以上，而且质量也没第一家店的好。于是，他走了回头路，最终又因为一块之差的问题无功而返。 得知此事后，我曾嗔怪他：“十六块就十六块，一块钱的事儿，至于来回跑腿、反复磨牙斗嘴吗？”谁知他却根本不听劝：“一块钱也是钱，我就不信扳不倒他！” 这是第三次了，父亲终于如愿以偿。但他是怎样说服老板的呢，我有些好奇：“那你咋扳倒店家的？” “上午没事儿，我又去了那家店。那卖鞋的一看到是我，直接就说'你掏十五块得了，这老汉儿可真犟’！”他有些得意似的笑起来。 唉！我有些无语了！ 2 入夏以来的天气，好像缺乏管教一样，从不按规矩出牌，想热就热，想冷就冷。 这不，今天还热得短衣短衫的，说不好明天就会冷得秋装加身了。气温突然之间来个十几度的波动，那都是再平常不过的事儿了。 月前，父亲旧疾复发，进城住了几天院，恰好就遇上多变的天气。来时，他着一身单衣，谁知第二天气温就骤降。害怕他冻着了，我思忖着上午下班后给他买一套秋装去。 当我提着买好的秋衣秋裤走进病房时，赫然看到床尾放着一个透明的手提袋。不用问，看那颜色就知道里面装着秋衣秋裤。 我装着没看见的样子，把袋子放在床头，对父亲说：“爹，这是给你买的秋衣秋裤，待会儿你就换上，别冻着了！” 父亲扭头看看，嚅嚅道：“我都买罢了，你咋又花钱哩？” “你买罢了？在哪儿呢？”我故作惊讶。 “脚头的那个袋子里就是的。” “说过不让你买的，你咋就是不听劝呢？在哪儿买的？” “农贸街内衣店。输好液才十点半，我看时间还早，就自己去买了两条秋裤。” “啥价儿啊？”我掏出秋裤看了看，完全是地摊货。 “一条九块。” “啥！一条秋裤九块钱，我的天啊，那咋穿啊？”我忍不住叫起来。 “都是秋裤，还不一样穿？” 唉，我该咋说呢？理儿虽然是这个理儿，可159元纯棉质地的秋装和9元的地摊货能在一个档次上吗？ 3 父亲住院期间，午饭基本上都是在家里做的。今天上午输完液之后，父亲说要到老街逛逛，中午饭不让我们做了。 一方面中午我得回一趟老家，一方面想着他来回要经过一个叫梅溪的饭馆，所以离开前，我特意嘱咐他中午顺路在梅溪吃扯面。 从老家返回已经下午两点了，踏进病房，我随口问：“爹，你中午饭咋吃的？” “我买了一斤油馍，回来泡茶吃的。” “啥？不是让你在梅溪吃扯面的吗？你怎么……” “从老街回来，路过梅溪，我问一碗扯面多少钱，老板说八块。一碗面哪能恁贵啊？后来我顺道买了油馍，五块钱一斤，还没吃完呢！”说着，他拉开病号柜的抽屉让我看。 果然，一个白色塑料袋子里，整整齐齐地躺着三根油条。 唉，你说你说，一顿饭就几根凉油馍，这叫什么事儿啊？再说了，八块钱一碗扯面，即便算得上贵，咱也能吃得起，对不？可父亲他他他，我真是无言以对啊！ 4 前几天，父亲又进城了。原本说要他停留几日的，但他却急着要回去。再怎么劝说，都不起效。无奈，我准备开车送他回去，可他始终不答应。最终只得顺从他的意思——坐班车。 可从县城到村里，并没有直达车，还得在镇上转乘乡村小公交。而小公交呢，午饭后两点钟才有一趟。 知道他有中午不吃饭的前例，走之前，我反复交代要他到镇上了找家饭店吃点热乎饭。父亲答应得很利索，我放心下来。 下午三点左右，估摸着他应该到家了，所以我打了个电话： “爹，回去了吧？” “嗯，刚到屋，正在喝茶呢！” “哦，那晌午饭是咋吃的？” “去车站路上，我买了两个火烧馍。晌午时吃了一个，就当是午饭了。” “唉，你咋总是不听话呢？明明吃点热乎饭舒舒服服的，多好，可你偏偏要找罪受！”我还真有点生气。 “没事儿，吃点火烧，回来喝点热茶，一样的！”父亲的回答风轻云淡，好像这事儿压根儿和他无关似的。 5 唉，父亲就是这样，一直以来都是这样，总是害怕多花钱。 穿着上，明明给他买有时新的衣服，可他总要搁个年而半载的才穿，因此时常都是半旧不新的着装；明明有软底的皮鞋，可他却嫌贵不穿，硬要买十几元的解放鞋或布鞋。 你劝他，他总是说什么旧衣服都没烂还能穿几水，什么解放鞋布鞋穿着合脚舒心等云云。 治病上也是这样。有些检查是必须的，有些治疗是辅助性的，可他总说人家医生想方设法让他多花冤枉钱。你若多说他两句，他张口就是“你们和医院是一伙儿的”。 知道也拗不过他，每逢此时，都只好作罢，随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唉，只是他这抠门的做法，真真是让人难以接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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